作者:儋耳蛮花
苏翎放下了手里的五筒,悠哉悠哉地回话。
“那你十分钟以后下楼。”
说完,谢潮挂了电话。
苏翎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一边,沂副总不知道具体谈了什么,回来以后,就见他满脸通红,着急着说:“不玩了不玩了,公司有个紧急会议,我得回去参加,杨经理,算一算咱们输了多少钱,直接转账给苏小姐。”
苏翎听他连称呼都变了,更加气焰十足:“那就以后有机会再一起打牌啊,沂总。”
男人拿纸巾擦了擦额头,“一定一定。”
外头是冥冥夜色,忽明忽暗的各色灯牌,描绘着浓黑的幕布。
这个时间点,即将迎来混迹酒吧的男女最爱的时刻。
苏翎出来的时候,有两位同样想撤退的小主播也跟着她一起开溜。
“帕丽姐姐,你怎么回去呀?”
“我正准备打车,要不要我们带你一程?”
苏翎总不能让他们把自己送去澜岛吧,她笑了笑,挥手:“没事,我自己走吧,你们不用管我。”
有个小女生斟酌着,开口问道:“你最近一个月都没直播,刚才人多也不好问……听说你是在养伤,要不要紧?现在没事了是吗?”
苏翎点点头,安抚了对方几句,正要继续说下去,却瞧见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静静停泊。
更夸张的是,谢潮就站在车门前。
颀长的身型嵌在霓虹的灯影里,他的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精瘦的手臂。
苏翎忽然被秒了一下,就觉得那种心如擂鼓的感觉又来了。
她连忙转身,温和地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两位小美女看了看那辆显眼无比的豪车,又看了看苏翎,都有些心知肚明。
“帕丽姐果然厉害,拿捏男人手段高超!”
“怪不得都不把那个沂副总放在眼里,哼,就该让那种老色|鬼吃点亏!”
“刚才那辆车看到了吧?那个男的剪影好帅啊,不管长什么样,至少帕丽酱这波不算亏的。”
苏翎走到男人面前,谢潮也没等她说什么,先看向美人的脸庞。
她诧异万分:“你怎么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翎觉得谢潮的目光有些浓重。
他亲自替她拉开车门,淡淡地说:“先上车吧。”
空间有限的车内,苏翎感觉耳畔拂过了男人的呼吸,周身也萦绕着他衣服上洗涤过的气味。
谢潮转头看着她,苏翎也不知该做什么回应,两人就维持着眼下的状况。
苏翎觉得她的心跳声都变得越来越清晰。
谢潮的声音在身侧轻轻响起。
“前两天不是还摸我大腿,今天就生疏了?”
苏翎:“……”
男人有些松散地靠着椅背,再次开口:“谢韵很怕有人要为难你,所以我只好让蒋思博去支会了一声,不过就算没有多此一举,你也能应付得了。”
苏翎:“谢谢,我本来是想捞一票就跑的。”
谢潮:“你不怕他们以后针对你?”
苏翎眼底含笑,非常坦率地看着他,“他们是资本家,就算我再如何有商业价值,也不过是替公司挣钱的‘工具人’,他们能捧我一个,也可以捧第二个,这已经和一个人本身的能力没有关系了。”
这本身就是“造星”的时代。
“所以我要不就是选择顺从,站上高位,要不就是坚持自我,成为‘孤勇者’。”
苏翎说到这里耸了耸肩,“不过只要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去哪里都一样,更何况……”
她眨了眨眼,坏笑:“我还有谢老板兜底,你不会让我失业的吧?”
谢潮想了一下,回味过来,看向女孩的眼神故作不悦:“原来我只是备胎?”
苏翎:“……”
她没有这个意思啊。
两人回到澜岛的谢宅以后,谢潮走到她身旁,忽然有些嫌弃地说:“你身上都是烟味。”
苏翎举起胳膊闻了闻,还真是。
“快去洗澡睡觉吧,哦……或者你先去和谢韵说一声。”
“嗯,我知道了。”
苏翎望着男人清凌的脸庞,并没有马上就走,反而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
谢潮:“……怎么了?”
苏翎:“哦没有,想再谢谢你。”
他淡淡地笑了:“不必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什么?”苏翎不明所以,眼帘撩起看着他。
谢潮:“没什么。”
他径直转身,往二楼的楼梯口走去。
其实,苏翎本来想着要不要直接和谢潮说她要搬家了。
她在符瑾工作的酒店附近找了一处出租屋,想住一阵子过渡一下,等彻底安全了再回原来的。
但今天这个氛围感,好像不太适合提及此事。
她决定再拖一天。
思及此,二楼传来了谢韵的喊声:“天呐!!!宝子你没事了叭!!!那个傻|逼老总有没有很嚣张?!”
苏翎只好笑着回应:“根本就没什么事,大小姐,让你操心了——你霸总小说还真是没白看哦?”
……
隔天下午,苏翎约了和符瑾、迟慧慧见面。
前阵子大家也是各忙各的,苏翎受伤不用说,迟慧慧刚到新岗位还在实习期,每天都在加班加点。
符瑾回父母家住了一阵子,索性在苏翎新租的房子附近也租了一间,方便串门子。
三位姐妹许久不曾小聚,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食材,决定在家涮火锅,喝小酒。
一瓶梅子酒下肚,符瑾就已经打开了话匣子:“苏翎,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谢潮的心上人……就是你?”
苏翎耳垂泛着红,还难得卡壳了一下:“怎么可能?”
符瑾:“为什么不可能?你要真的付诸行动,有哪个男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再说,他为你做的这些事……你还感觉不出来?”
迟慧慧也喝了酒,点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是呀,我和瑾子哥分析你俩恋情发的微信,都可以编成一份论文了。”
苏翎:“……”
她不能否认,这些日子谢潮的照料早就超出对一个“家庭教师”,乃至对一个“朋友”。
她会跟着砰然着迷,也是理所当然。
苏翎:“可他身边有没有其他妹子,我一概不知,我怎么确定他说的就是我?我们根本连共同圈子的朋友都没有。”
就算她再如何散发魅力,这种自作多情的底气也实在缺乏。
而没有“自信”的根本问题,确实是因为……
她和谢潮生在两种家庭。
苏翎完全不了解他的社交层次,不认识他身边那些来往的男女。
符瑾和她碰了杯,轻声地说:“苏翎,我们先不要去想这么复杂的事情,我就只问你一件事——你动心了吗?”
苏翎垂下眼眸,因为沾染了酒精,举手投足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易碎感。
“我害怕动心。”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了心。”
也许是他平日里那些温文尔雅的言谈举止。
也许是拍卖会上他游刃有余的强势。
也许是……
他闯入小区那间昏暗的仓库,从歹徒手里救了她的时候。
苏翎只要想到这些,就觉得甜蜜和心酸,还有哪些惴惴不安,如同有春笋从体内破土而出。
可是,又为什么压得她心里沉甸甸的都快喘不上气。
喜欢一个人,原来就是整颗血肉做的心脏,忽上忽下,被撩拨得潮起潮落。
苏翎:“我真正害怕的是……我在彻底爱上他之后,在习惯生命里多了一个人的时候,他却说一句,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然后抽身而去。”
她捧着脸,目光模糊地望着前方,“你们能明白吗,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男人让我惧怕这一点,可偏偏是谢潮……他可是谢潮。”
迟慧慧不知道是喝得多了,还是联想到自身,她抹了抹眼眶的泪水,“是啊是啊,谢老板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
符瑾也吸了吸鼻子,才说:“苏翎,你还记得吗,我当初喜欢上博哥,我也没有任何底气,他正直、善良、上进,我只知道整天混日子,不思进取……可你鼓励我,还说每个人的一辈子总要勇敢那么一次,你看现在,我们不也谈得很好吗?”
——在所有喜欢他的日子里,我都活得快乐、张扬和自信,这样就足够了。
苏翎提起几分精神,“你说的对,想太多也没多大用处。”
符瑾:“你可以……试着确认看看,他对你究竟认真几分,再做下一步打算?”
苏翎:“嗯,也对,一个男人追一个女人,大部分情况不是想和她长相厮守,说不定只是想打一炮?”
符瑾一口清酒喷在胸口。
迟慧慧一边憨憨地嘲笑她,一边拿纸巾递了过去吗,嘴里还醉醺醺地念叨:“智者不入爱河,铁锅只炖大鹅!”
众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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