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南小山
可能是被吓到了,樊嘉玉怔了怔,旋即转过头去,两人都噤了声。
陈柏丛也嘲弄似的轻轻啧了一声:“想走捷径。”
谢潇言投过去一个眼神,让打住。
同时,手机来了一条消息。
一个女生的微信号,他没给备注,还是个网名。
可能是下午从群里加上的,谢潇言完全没有印象。
对方说:不好意思啊,我助理嘴巴有点那什么,应该没有冒犯到你吧?
不出意外,是前面那个女演员。
谢潇言看了眼她头像,眼熟,要不就是三中校友,要不就是隔壁学校的。
应该跟他有过交集,但是他不记人,印象几乎为零。
回复的话在指尖还没打完,手机里另一则消息弹出来。
苏弥:[视频]
谢潇言立刻点开。
是她煮的一锅饺子,画面里,饺子汤在热闹地沸腾。
谢潇言很给面子的评价一句:看起来就不错。
苏弥:是吗?可是。
她说着,又发过来一张照片。
沸腾停止了,锅里的饺子粘在一起,皮肉模糊,黏黏糊糊的一锅。
谢潇言继续鼓励:卖相不值一提,好吃就行了。
苏弥:对吧,我也这么觉得。我妈妈还说这不能吃了,我辛苦包了一下午的。
苏弥:那等你来把它解决哦。
谢潇言笑容变得有几分苦涩,但眉眼还是沉浸在满满的甜蜜之中:行啊,等我回去尝尝。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30 00:53:45~2022-12-31 00:01: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eowque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Zzz_ll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吃饭睡觉,调戏老婆◎
谢潇言回到酒店套房,衣物挂上衣杆,将苏弥的那条围巾工整地叠了叠,搁置枕前。
他有点累了,但是提前约了陈柏丛下国际象棋,不好当鸽子精,于是坐下翻了会儿剧本等待。没看几页,就听见陈柏丛把门铃揿得很兴奋,谢潇言开了门,低头一看,他还拎了两瓶酒。
陈柏丛挺乐于跟着谢潇言四处出差,可能受到老板的影响,他的工作心态很是积极。
谢潇言平时带他玩的挺多,打球、打牌,或者做些别的运动。然而自从谢潇言结婚后,陈柏丛跟着老板吃香喝辣的频率就减少了一些。
挺遗憾。
谢潇言此刻正慵懒地窝在沙发里,举着剧本,掀着页看。
“我还以为是个喜剧,怎么看着挺伤感?”
陈柏丛把瓶瓶罐罐放在桌上:“暗恋嘛,多少都显得很悲情。”
谢潇言从一沓纸后面挪出一只眼,凌厉地看过来:“你暗恋过?”
“那倒没有,我是直球选手。碰见喜欢的女孩就追了,虽然没追上。哈哈。”
谢潇言没跟他插科打诨,就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柏丛问:“暗恋老大的人一定很多吧?”
“可能吧,”他很随性地应了一句,“你都说暗恋了,我怎么会知道?”
陈柏丛想起什么:“我看今天那个小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太对。”
“哪个小姑娘?”
“樊嘉玉,那个女演员。”
谢潇言一只手摆弄着棋盘,另一只手撑着额角。
他恍恍惚惚有点想起来这个樊嘉玉是谁了。
某一年运动会,他拿了几个金牌上台领奖,下来后被人戳一下肩,谢潇言不明就里地看过去,对上对方暧昧不清的眼神。闪躲着、迟疑着。
女孩子胸前挂着一只微单,腼腆地捏着两张照片递过来给他,说送给他。
谢潇言接过照片看了看,是他站在领奖台时被抓拍的瞬间。
再翻到背面,手写的日期底下是几个字:樊嘉玉/摄。
没再说别的话,女生交完照片扭头就走了,不知道是像赶场子似的仓促,抑或是羞赧地在规避一些什么。
谢潇言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认真说。
没记错,的确是这位校友。
怪不得印象不深,他连长相都没记牢过,只有这么一个模糊的人名被留下。
“嗬,原来明天是小年,怪不得你说要回去。我妈刚也连打了好几通电话催我。”
谢潇言的思绪被他勾回,他不咸不淡应一声:“是吗?”
可能在外边待太久,对已经临近的佳节,他没太大参与感。
陈柏丛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你在国外怎么过年的?”
谢潇言想了想,避重就轻说:“我有一只小乌龟,我跟它一起过。”
“哦……”
陈柏丛望着他。
在他眼里,谢潇言是挺玩得开的那种人,毕竟是个爷,长了一张难伺候的脸,成天操着纨绔混世的祖宗架势。脸又俊俏,人又大方,身边应该莺燕不缺。譬如那些逮着机会就要凑上来指着他走捷径的女明星,陈柏丛可见识得不少。
他打心底里觉得谢潇言该是位花名在外的风流客。
但他说跟乌龟过年。
陈柏丛接下来的话就被堵死,他茫然地捏着棋子,一时半晌没做声。
见谢潇言兴致缺缺,这棋也没下几个回合就结束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涌动着秘密的暗河,谢潇言也不例外。
剧本看到一半被他搁置了,他对文字的表现形式不太敏锐。
喝了点酒,把脑子喝得糊涂又清醒。
他打开手机,找到苏弥的头像,点进她的朋友圈界面。
谢潇言在手机屏幕上下滑动几下,看着那条三天可见的线发呆。一气呵成的动作,到机械又迟钝的审视,一切似乎变成某种刻在DNA里的习惯。
看再多遍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不过是无所收获的徒劳。
但是每天都要看,每一天,企图用这样生硬的注视去留住她的温度。
可是隔着重洋,她杳无音信。想念的每一天,他连呼吸都疼。
过很久,他才反应过来。
现在已经不用这么小心谨慎,他完全可以大方地问一句:睡了吗?
然而字母挨个敲下去,指尖沉重得像灌了铅。
——睡了吗?
很快,换来一通电话。
“谢潇言,你喝酒了?”
被喊全名不是好预兆。苏弥声音里带着丝丝怒气,质问他。
“嗯?”谢潇言仰卧在沙发,扶着额,懒洋洋应声:“没啊。”
“我都听出来了,还说没有喝。喝就喝了,还骗人。”她的语气俨然变成赌气口吻,又不乏关心,压着声说,“你在外面发酒疯,谁给你兜着呀?”
他不可思议地笑起来:“发酒疯?我酒品好得很。”
苏弥默了默,听着谢潇言这一头挺安静,估计预料到他已经安然无恙待在家里,于是没跟他掰扯下去,说了声:“算了,你早点睡觉。”
谢潇言敛了笑意,没挂电话,声线平静地叫住她:“苏弥。”
“嗯?”
他略一沉吟,说:“我很想你。”
声音微哑,是很严肃、正经的一句告白。
苏弥已然有几分无奈,明知他喝酒变作,又不得不哄着:“明天就回来了呀,不要跟小孩子一样。好好睡觉,好好休息,别说奇奇怪怪的话。”
良久,他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那晚安。”
“晚安。”
通话结束,谢潇言手心一滑,手机落在腿上。
他瞥了眼,屏幕又短暂地停留在她空荡的朋友圈,随后黯淡下来,很快陷入一片黢黑。
-
小年这一天,苏弥在家里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