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梅 第44章

作者:倾芜 标签: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现代言情

  “他们在学校,除了那天因为搬书的事有过交集,其余时间我根本没有看见他们在一起?过。”白枳冷静下来,注视着花园里的一处蔷薇花丛,“他们做过邻居,阿烈在他奶奶那儿待了一两个月,一起?回去也?很正常。”

  “反正要毕业了,我们不会在榆海久待的,他也?不可能谈恋爱,以他的性格,不会。”白枳说服自己,又恢复清冷与傲然,平静道:“别让你那跟班到处瞎说,我不希望再在班上听见这种传言,一句话?也?不行。”

  “好,阿枳。”易蓝答。

  想起?什么,白枳加了句:“别为难她了,阿烈和我提过,她要考大?学,你找个别的办法让她闭嘴。”

  “放心,我有办法。”易蓝回答。

  …

  游泳池水面是深蓝色,处于僻静地,支开了所有人。

  往返游了两圈,脑海里的烦躁和厌恶还是抹不去,陈星烈上岸,温翊君也?不知何时来了,从酒会摸过来,还?带了瓶上好陈酿干红。

  扯过衬衫换上,陈星烈半垂头系领带,指骨修长冷冽。

  “你爸打算让你继承照庭。”温翊君在旁吊儿郎当的,塞了颗菠萝蜜,“毕业就去国外念商科,顶尖学府啊,你一辈子的路都被规划好了。”

  他感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乐得看戏一样。

  手指上还?沾了水珠,领带系了一半直接扯了,他没说话?,但?眉心隐藏的戾气遮不住。

  “你说你,为了什么?”温翊君啃枣,“明明能不高?考,还?偏要去拿个状元,录取了还?不去读,到时候不又成了宣传嘘头了。”

  “我说了不去?”微微蹙眉,他情?绪不佳。

  “真报军校啊?”温翊君都感觉这事儿?跟做梦一样,“你爸不会打断你腿吧,放着你家家业不继承,真是有梦,年轻啊。”

  长指慢条斯理系衬衫纽扣,指骨凸起?,他浑身的冷淡气息不减。

  温翊君丢了颗青梅,咬了口,酸死,五官扭曲,“我说你这小青梅也够酸的。”

  “成?天让你吃醋,这是气的第?几天了?”酸得他喝了口红酒缓解,“还?搞地下恋,我真想不明白,是嫌你带出去不够有面,还?是怎样。”

  “要不断了吧。”他到难得正经,“反正没未来。”

  “不可能。”低低一声,眼神情?绪压得很冷,陈星烈看温翊君的情绪也不善。

  他们的未来,他能赢下,还轮不到别人评判。

  “行行行,我错了,你俩长长久久。”温翊君笑呵呵,“我等着她给你身份那一天啊,若干年后结婚别忘请我。”

  “只是,你们这闹脾气还?要闹多久呢?”这是第三天。

  勾了把椅子坐着,一脚踩着横栏,灯光下,男生头发用干毛巾擦过还?有点湿,一缕一缕垂在眉角,眉骨很高?,五官立体优越,黑衬衣和黑色休闲裤衬得肤色更冷白。

  他捞了座位旁手机,输密码登了好几天没登的微信。

  看到那个这几天想拉黑无数次的微信头像上有了红点消息。

  冷淡情绪柔和些许,他点进去,三?条消息。

  1月27日,15:03

  cxl的星星:〖小狗不听我话。〗

  〖TOT〗

  1月27日,18:16

  cxl的星星:〖你还回来吗今年,我有东西给你。〗

  指骨敲着手机金属壳,勾了点唇角,男生?低敛的眉目,罕见地有少许温柔。

  “啧啧啧。”温翊君在旁酸,“陈星烈,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子。”

  她只要稍微朝他勾勾手指,他就过去了。

  敲字,他回复。

  cxl:〖除夕。〗

  〖等我。〗

  “生?了三?天的气,就这么一下子就没啦?”温翊君感叹,“陈星烈,你真是个恋爱脑。”

  仰头往躺椅上一靠,单薄眼尾勾着锋利弧度,男生?棱角分明的脸廓半昧着灯光阴影,他缓慢道,嗓音低哑,尾调有点愉悦,

  “她哄我了。”

第34章 除夕

  除夕前夕, 薛奶奶旗袍店打?烊一段时间,他们家进进出出多了许多人?,翁星隐隐约约听见爸妈谈他们家的事。

  说是陈星烈大伯的大儿子放春假回来了,现下?二十九岁, 在军队服役已经超过六年, 早到了退役的年龄, 可心里有热血,饮冰也难凉,加之他隶属的核潜艇机关是机密单位,培养出像他那样的人?才?不?易,单位也一直在极力挽留他。

  陈砚之父母一直反对他从事这项一年见不了几次人影又艰苦劳累的工作, 和他怄气好?多年,更是在今年听说他续任的消息后直接家门都没让他进。

  不?得已,陈砚之提着行李回了薛奶奶家。

  那天恰好?是除夕前一天, 翁星趴在卧室书桌前, 看?到窗外柏油路上驶过一辆军用皮卡, 驾驶座车门打?开,男人?踩着山地靴下?车, 他穿着海军迷彩工装裤,和一件灰色短T, 发丝很短, 偏板寸,露出英挺硬朗的五官骨骼。

  他一手扛了个行李箱,皮卡车后备箱里装的却是满满的全是书画作品和包装好?的礼物。

  按章诗寻的说法,他这?半个月所在的舰艇驻扎应该就在榆海附近的海域, 回家时却还带了这?么多礼物,应该是花心思去隔壁市买的。

  薛婉清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看?他, 连忙让家里阿姨出去帮忙搬东西。

  陈砚之温和朝她笑?,自?己一个人?就把?那些礼物和行李箱全搬进去了。

  站在旗袍店门口,翁星看?见身?姿高大的男人?弯腰极其温柔地抱了抱银丝如雪的薛奶奶。

  如同小?时父母拥抱自己的孩子。男人现下成长为参天大树,可以帮曾疼爱自?己的奶奶遮风挡雨。

  翁星觉得章诗寻爱上了一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拿出手机,正准备给章诗寻发消息,就听见清脆悦耳的一声,“哥哥,你回来啦。”

  章诗寻穿着针织毛衣裙,头发绑成两个发髻,丝带偏红,元气活泼,配着笑?容,甜美得不?得了。

  她从公交车站小?碎步跑过来,眼底亮晶晶的,抬头看?陈砚之的时候很认真也很可爱,“我本来想去港口接你的,可那是军舰基地,不?让我进。”

  陈砚之约莫是没想到她这么主动跑过来,一时有点腼腆偏了偏脸,耳骨红了,“我不?用接。”

  薛婉清从屋里端了杯清心茉莉花茶出来,看?见门口多了位小?姑娘,她和蔼笑?笑?,“砚之,来,招呼你朋友一起进屋坐呀。”

  “新年到,你妈其实是关心你的,之前你不回家的时候就成天念叨你,说你二十九了快三?十都还没成家,还不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薛婉清坐旁边沙发上?,弯腰找了一一叠照片出来,“你妈妈托人?给你找了这?些姑娘,今年你休假,顺便去和人家接触接触。”

  她把照片递给陈砚之看?。

  章诗寻本来乖乖喝着茶,这?会抬起头来,嘴特甜,“奶奶,你好?有气质,我从小到大都希望能有一位您这?样的奶奶。”

  她悄咪咪靠近,探了探头,“奶奶,我能看一下这些照片吗。”

  薛婉清对小?辈一向?和善,看?见这姑娘这么乖也不忍拒绝,把?那叠照片给了她。

  翻看?照片,章诗寻的模样有点恹恹的。

  陈砚之低头看?着姑娘的侧脸,缓了缓声:“我不是要去见她们的。”

  “所以说,不?相亲咯?”章诗寻抬头正对上男人一双漆黑深邃眼眸,她笑?得狡黠,“哥哥,你自?己说的,不?能骗人?。”

  “你休假,不?如我带你去榆海四周玩吧。”

  她笑?着,眼睫纤长,肤色白皙,一点腮红偏杏色,明媚漂亮,“这?下?你不能以有任务在身为由拒绝我了。”

  一张一张叠放好?照片,她低着头,喃喃道:“她们与你都不相配。”

  陈砚之在旁,闲暇时的坐姿仍是肩背笔挺,他敛了敛眼神,颇正经又有点未名的腼腆,“嗯,可以。”

  薛婉清在旁喝花茶,看?出些端倪来,笑着问:“那这小姑娘。”

  “奶奶我叫章诗寻。”

  “诗寻啊,好?名字,那你说说看?,那谁与我们家砚之相配。”

  撕了颗糖吃,章诗寻一直在偷偷看他,眼眸里都是笑?意,她回:“奶奶,现在还不?能说,等我追到了再看?。”

  “咳。”陈砚之轻咳了声,喉结往上?的脖子都红了,他站起身?,找了个借口:“奶奶,我那些书画还没整理,我先去收拾。”

  “去吧去吧。”薛婉清现在对这?小?姑娘的喜欢大过了她这许久没见的孙儿,和蔼道:“诗寻,你今年多大啦?”

  章诗寻回答得特别正经也特别认真:“奶奶,我今年满二十一岁,已经过法定结婚年龄了。”

  “我还没有交过男朋友,以前有很多男生喜欢我递情书给我向我表白,我不?喜欢所有没有答应过。”

  她一五一十全说了,“我和我爸妈一起住榆海,他们工作忙不?怎么管我,所以我会照顾自?己,以后可以的话也能照顾他。”她想了想,继续道:“我也能挣钱,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奶奶,更重要的是,我真的想有一位你这样的奶奶。”

  “好?好?好?。”薛婉清笑?着,从首饰盒里拿了枚蓝色宝石胸针给她,“你们要是互相喜欢,奶奶当然同意了,我不是老顽固。”

  “诗寻,奶奶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与你有缘,这?算是见面礼,你收下?。”

  她回头看?了眼陈砚之站在书柜前的身影,“砚之这?孩子,从小?寡言,话不?动,但是心地好?,爱行动,从大学上?军校到服役这?十来年,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算是我这?些孙子辈里最根正苗红的一个孩子了。”

  许是自?己苍老,又有血压病,一个人?守着这?旗袍店,薛婉清遇到喜欢的姑娘,总爱与她唠叨,“我也希望,以后我有生之年能看?见他结婚,不?像现在这?样,每次去海上都一个人孤孤零零的。”

  章诗寻一直极有耐心地倾听着,最后笑?着回:“放心奶奶,要是砚之也喜欢我,以后结婚了肯定他走哪儿我跟哪儿让他甩都甩不掉。”

  “诶,好?。”薛婉清笑?得略显苍老浑浊的眼里有花。

  那天章诗寻在薛奶奶旗袍店待了一整天,帮奶奶晾布料,清扫,布置年货,还学着理被子。

  却看?见陈砚之不?到半分钟就把棉被叠成豆腐块。

  她不?吝夸奖,说自?己也想学唉,陈砚之微垂头,顿了顿说好?,在床边耐心地教她。

  手指皮肤相触时,微微炽热,章诗寻更大胆伸手直接牵住他,看?他移开眼,看?他耳骨泛红,不?敢有眼神接触表面维持镇静的模样时。

  她往前一步,大胆试探,灿烂美好?,“哥哥,你害羞了呀。”

  喉结微滚,陈砚之哑着嗓音回:“没有。”

  “那你尝试过接吻吗?”她更进一步的试探,直白热烈。

  缓和心绪,陈砚之转身出了那显得逼仄的房间,独自?在外抽完了一支烟。

  傍晚,陈砚之照例进行体能运动,绕着桐雨街和旁边的小学跑步,章诗寻也跟上?去,体虚跑了几?百米就喊累。

  他放缓脚步,还是监督着她跑完了三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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