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 第129章

作者:东边的小周 标签: 现代言情

  鹤隐皱起眉心,别过脸不去?看女子清丽的笑容。

  既然知道对方为?何看她不顺眼?,姜玉竹心里很快就有法子。

  她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杂草,从腰间摘下?一柄山水折扇,展开扇面?轻轻摇晃,鬓角碎发?随微风摇曳,姿态悠然。

  她幽幽长叹道:“想?当年在华庭书院里,要属鹤兄与萧世子的文章最?出彩,可惜鹤兄错过去?年科考,不然凭借你的才学和容貌,当个探花郎尚公主,仕途定会青云直上...”

  听到小少傅的话,詹灼邺眉心轻动,垂眸打量起墙角蓬头垢面?的男子。

  鹤隐面?露不屑,他微微扬起下?巴,冷声嗤笑:“萧时晏不敢得罪权贵,宁可将状元之名拱手相?让,妄我以前把他视作对手...”

  见鱼儿主动开口咬住勾子,姜玉竹啪嗒收起手中折扇,玉臂伸展,扇头直指一身傲气的鹤隐,挑眉笑道:

  “鹤兄口气不小,那你可愿意?同我比试一场,我们取一题拟定时策论,看谁撰写的文章好?”

  “倘若我输了,便去?大理寺坦白?身份,若是鹤兄输了,就随太子面?见圣上,揭露此次科举徇私舞弊的真相?。”

  鹤隐虽不相?信姜玉竹输了后会的去?认罪,不过见女子姿态傲慢,语气骄矜,忍不住激发?他的好胜之心。

  “鹤某一介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敢去?赌?”

  约定既成,因?鹤隐双手被废,詹灼邺命周鹏请来冯少师把鹤隐口述的文章撰写下?来。

  冯弘彦在文坛上的名声如雷贯耳,就连鹤隐这等心高气傲的才子见到,亦要以礼相?待,不能脏着一张脸打招呼。

  狱卒取来清水擦拭干净他的脸后,又为?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

  平心而论,鹤隐这个人的性?子虽然倨傲,但男子容貌属实不俗,尤其那一双丹凤眸极为?有神?,眼?尾微微上扬,自有一股柔美冷艳气质。

  詹灼邺想?到小少傅刚刚称赞此人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发?堵。

  冯少师将准备好的拟题道来,姜玉竹铺展好笔墨,开始挥墨答题,而一旁的鹤隐沉思片刻后,亦开始口述。

  若论公允,科举考场上禁止大声喧哗,像鹤隐这种口述,必然会打扰其他人的思路,下?笔艰难。

  虽是正午,可潮湿的地牢里阴暗无光,姜玉竹端坐在临时搭建的桌案后,面?前点着一盏油灯,她眸光澄澈,不受外界声音所扰,下?笔如烟。

  詹灼邺立在桌案一旁,他帮小少傅研磨墨汁,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烛光融融,映亮了女子姣好面?容,她轻蹙秀眉,神?情?坚定,专注于眼?前的书写,洁白?的宣纸浮现出清新飘逸字迹,女子明亮的眸光随着笔锋微微流转,宛若夜空中闪烁的星子。

  小少傅并非争强好胜之人,詹灼邺猜测女子今日?非要和鹤隐一争高下?,一是为?让此人心甘情?愿出面?作证,二是为?了她心中的夙愿。

  小少傅同他谈起过,她未来要在大燕建立供女子读书的书院,从此女子亦能参加科考,甚至是入朝为?官。

  詹灼邺日?后坐上龙椅,自然会助小少傅达成心愿,只是下?达政令容易,可让朝中百官心甘情?愿施行却很难。

  他曾告诫过小少傅,朝中不乏固守成规的臣子,他们是绝不会承认女子能够像男子一样读书,入仕,闯出一番天地。

  彼时,少女看向他的眸光闪亮又坚定,她唇角噙着自信的笑意?:“那臣就要将这些?看不起女子的人都打败,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姜玉竹和鹤隐几?乎是同时完成答卷。

  冯少师逐一看过二人的时策论,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笑意?。

  他没有做出点评,而将手中文章对调一下?交给彼此,捋须笑道:“你们不妨互相?看一看对方的文章。”

  姜玉竹仔细看过鹤隐的时策论,不吝赞赏道:“鹤兄的文章,还是一如既往出彩,朝中迫切需要你这样直言不讳的臣子。”

  一旁的鹤隐在看完姜玉竹的时策论后,却是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缓缓开口,语气低沉:“是我输了...”

  曾经的他,自信满满认定放眼?京城,惟有萧时晏可以与他一争高下?。

  以至于他把姜玉竹的时策论从头到尾看上三遍,若非他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一个女子可以撰写出如此优秀的文章,

  不像他浮于纸面?上的华丽词藻,女子的见解深刻,入木三分,足见她这几?年并非是挂了个闲职,而是实打实在朝中为?政。

  以至于和她相?比,自己的文章实在是太浅薄,冯少师算是给足他颜面?,才没有对二人的时策论做出点评。

  姜玉竹有意?帮太子收拢鹤隐这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故而施展的打击点到为?止。

  她浅浅一笑:“我比你早两年入仕,算是占了个大便宜,我相?信以鹤兄的才华,两年后会比我更要优秀。”

  “输了便是输了,姜墨竹....不,姜小姐,我向你道歉。”

  鹤隐涨红着脸说完,他又冲太子深深行了一礼,郑声道:“若是殿下?不弃,鹤某愿意?出面?作证,指认大皇子徇私舞弊,暗中调换答卷等罪行。”

  有太子出面?担保,鹤隐很快就被保释出地牢。

  在回程的路上,詹灼邺一边轻轻揉捏着小少傅莹白?细腕,一边淡声道:

  “鹤隐终归知道少傅是女子,此人心高气傲,待为?他平完冤屈,孤决意?将他调去?北凉磨练上几?年。”

  鹤隐的才华和本事是实打实的,若无这两年在官场上陪着太子历练,姜玉竹还真没把握能在文章上胜过他。

  手腕间传来不轻不重的按压,缓解奋笔疾书后的酸胀感,她抬眸看向太子,认真道:

  “殿下?不至于如此谨慎,臣相?信鹤隐会对臣的秘密守口如瓶。”

  捏在女子皓腕上的手指顿住,转而擒住白?嫩柔荑,将人拉扯进怀中。

  “少傅倒是对此人很信任,以前在华庭书院里,你与他交情?很深吗?”

  詹灼邺低下?头,挺拔鼻梁磨蹭起小少傅光洁饱满的额头,

  姜玉竹没有听出太子语气中的醋味,还眨了眨盈盈乌眸,一本正经回答道:“鹤兄打一照面?就认出臣是女子,这些?年间,他从未想?过去?夫子面?前揭发?臣的身份,想?来他日?后在朝中亦会谨言慎行。”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况且殿下?为?鹤兄正名后,他就是今年科举的状元郎,下?放状元郎去?北凉当差,未免显得殿下?过河拆桥,不近人情?...”

  詹灼邺伸手挑起少女白?玉般的精巧小巴,剑眉微挑,语气低沉:“少傅一口一个鹤兄,唤得倒是亲热。”

  朝中有一个萧时晏就足够他闹心,偏偏聪慧伶俐的小少傅在男女之防上,却是少了根筋。

  若是再招惹上一个新科状元郎,日?日?变着花样给他堵心,詹灼邺保不齐会成为?斩贤臣的昏君。

  姜玉竹迎着男子黑涔涔的眸子,终于意?识到太子吃味了。

  面?对神?色不悦的储君,唯有馨香唇舌才能抚平对方的滔天醋气。

  她弯起眼?眸,伸出双臂揽在太子修颈上,仰起头吻了上去?。

  本意?是蜻蜓点水的浅浅一个吻,却被男子扣住后脑勺,纠缠不休地追逐上来。

  今日?前往刑部大牢探视鹤隐,不宜惊动大皇子,故而姜玉竹与太子乘坐一辆古朴低调的青帏马车出行。

  车厢内空间不大,没有置下?矮塌和软枕靠背。

  感到腰间一紧,姜玉竹面?对面?被太子抱到腿上,二人鼻息相?缠,吻得身上都出了一层细汗,她双掌撑着男子宽阔的肩头,琼首被脖颈间环绕的热气逼得微微上扬,脱口而出的声音颤颤的:

  “臣记得今日?陈阁老会前来太子府...拜访殿下?...殿下?莫要再胡闹了...”

  詹灼邺衔住女子精巧的耳垂,低声蛊惑道:“陈阁老每次来,都是为?了给大皇子套话,让他多候上一时片刻,不碍事。”

  太子话虽不假,可姜玉竹立志做一个辅佐贤君的臣子,而非让君王不愿早朝的祸水。

  再说,太子若真闹起来,那可不是一时片刻能完事的...

  她拢起衣领,迫使自己的声音少了些?春情?:“陈阁老是心怀不轨,只好委屈殿下?陪着他虚与委蛇上一时片刻...”

  埋首于馨香烟波里的詹灼邺低笑一声。

  小少傅冰雪聪明,可在男女之事上,总是透着愚钝和无知,男子又不是女子,箭在弦上,那有收回去?晾一晾的道理。

  姜玉竹正要询问太子笑什么,忽而感到缚在胸口的抹胸一松,汹涌而出的春色倒是便宜近在迟尺的男子。

  负责驾车的车夫听到车内传出女子一声浅短的惊呼,遂即归于安静。

  片刻后,太子清冷的声音淡淡传出来:

  “去?燕子湖畔绕一圈再回府。”

  车夫应了声,忙调转马头方向,扬起鞭子在马儿屁股上狠狠抽打一鞭子。

  车内,姜玉竹同样挨上一记,她紧紧咬住唇瓣,乌眸雾气横生,双颊鲜红欲滴,气鼓鼓瞪着凤眸含笑的男子。

  “少傅不必紧张,放轻松些?。”

  太子这副坦然又有理的模样叫姜玉竹心中更气了,手中紧紧攥着男子的玄色龙纹刺绣衣袍,扯得笔挺顺滑的面?料都出了涟漪,她忍不住报复地想?,干脆紧死他好了。

  这个念想?刚刚一闪而过,车外不听话的马儿又挨了一鞭子,掩去?车内这声清响,同时响起的还有太子的低哼:“孤的小玉儿学坏了。”

  姜玉竹双颊红霞更盛,干脆张开嘴,把压下?的忍耐尽数宣泄在男子肩头。

  马蹄声哒哒作响,车外半冷半暖的秋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青帏马车绕着燕子湖畔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才放缓疾驰的步伐,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拖沓,低沉而缓慢,慢悠悠朝太子府的方向驶去?。

  车内浓郁的麝香气让姜玉竹感到有些?闷,她拢好散乱的衣衫,将车窗打开了一道缝。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又混杂着青草的清香,沁人心脾。

  姜玉竹趴在窗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喧嚣热闹的夜市。

  夜色渐深,一盏盏红笼灯笼在门廊下?方悬挂,将街道两边的摊位照得灯火通明。

  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其间,接踵比肩,小贩们忙着烹饪小食,摊前的长凳子上坐满了老少男女,三五成群,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看了片刻,姜玉竹的胃袋子忽而咕咕叫起来。

  薄唇落在后颈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太子餍足的声音响起:“喂饱了孤,少傅也是该饿了...”

  姜玉竹双颊刚刚退下?的红晕又涌了上来,她懒懒横瞪向太子一眼?。

  殊不知这副娇嗔模样,别有一番春情?。

  詹灼邺凤眸微弯,他抬手拢起女子鬓角微乱的乌发?,低声哄慰:“孤带少傅去?吃饭。”

  姜玉竹无力的摇了摇头,哑声道:“臣没有力气,还是回府吃罢。”

  话音刚落,她的胃袋子又委屈地发?出阵阵饥鸣。

  “想?吃些?什么,孤去?给你买回来。”

  相?较于姜玉竹雨后梨花的娇弱模样,詹灼邺除了身上的衣衫有些?皱,倒是一派清明端正。

  听到太子要为?自己跑腿,姜玉竹双眸一亮,毫不客气地点上一长串小食。

  太子走下?车,扎身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男子身姿颀长,眉眼?俊美,气质矜贵,周身萦绕的烟火气仿若给他自带上一层仙气,登时惹得夜市上的人群纷纷侧目。

  姜玉竹趴在窗口,她笑眼?弯弯望着太子挑选小食的挺拔背影,心底忽而产生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一刻,她无比希望与这个男子一起走下?去?,纵然前景迷雾重重,险象环生,她仍会奋不顾身站在他身畔,牵着他的手,一起走下?去?。

  夜市上灯火通明,将每一个路人的笑容都映照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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