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 第80章

作者:东边的小周 标签: 现代言情

  黑旗帮主?饶是个恶贯满盈的恶鬼,可?对?上恶煞般存在?的太子,当即吓得把实话全吐露出来。

  不?知黑旗帮主?同太子交代了些什么,总之太子当夜登船折返回越州水师军营,独自一人踏进徐总督的军帐。

  一刻钟后,太子再次从军帐里出来时,手中多了个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正是徐总督死不?瞑目的头颅。

  听?到这里,殷氏吓得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闭上眼?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啧...要说越州那些水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活该做断头鬼,可?是徐总督与?太子无冤无仇,还?拿出全部战船供太子剿匪,真不?知太子为何要砍了他的头...”

  “太子离开越州后,我整顿好船队,便启程回京,本以为太子斩杀了两江水都督,京城里必定是闹翻了天,可?我走在?街巷里,却没?有听?到关乎此事的一丝风声,真是奇了怪了...”

  姜墨竹一边说一边揉搓着下巴,他想不?透这其?中的缘由,只好询问?家中最聪明的人。

  亦是最了解太子的人。

  他转头看向姜玉竹,发现平日里端庄稳重的妹妹竟不?知何时失手打?翻了茶盏。

  茶水顺着少女裙裾一滴滴落在?青砖上,水云烟牡丹色缎妆花裙上很快便洇开一团水渍。

  殷氏和姜慎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心。

  知子女莫若父母。

  自家儿女的心事,做父母的一眼?就能看透。

  更何况姜慎在?卸职前,或多或少听?过朝中官员悄声议论太子和女儿的风言风语。

  为此,姜慎和殷氏变着法子询问?女儿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每逢此时,姜玉竹总是笑盈盈地告诉他们勿要听?信外面的流言蜚语,她和太子的师生之情就如高山流水,干净纯粹。

  可?观女儿当下魂不?守舍的模样,恐怕太子和女儿之间早就水漫金山,不?清不?楚了!

  姜玉竹抬眸看向父亲,正欲开口,却见父亲神色肃然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

  “玉儿,你深谙棋道,应知落子无悔的道理。你既走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了,如今我已卸去官职,朝中之事,自是无从探知。”

  望着父亲鬓角冒出的白发,姜玉竹眸光微微闪动,她咽下想要说的话,只平静道:

  “女儿这件衣裳湿了,回屋里去换一套。”

  父亲和妹妹没?头没?尾的对?话,让姜墨竹听?得一头雾水,他直觉妹妹有些不?开心,而他这个宠妹狂魔,最见不?得妹妹闷闷不?乐,于是乎伸长了脖子殷勤道:

  “玉儿想打?听?什么,如今大燕的大江大河遍布我手下船只,兄长可?以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你想打?听?什么,尽管和我...”

  话刚说了一半,他的耳根子又被殷氏提了起来。

  “瞧给你能的!还?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皇城司使的位子干脆让给你得了!”

  ——

  回到寝室,姜玉竹并未换下打?湿的衣裳,而是匆匆书写?了一封信,随后唤来苓英。

  苓英自从那夜脱险后,就被太子送回了姜宅。

  “你去青龙街上的墨香居,将这封信交给店铺掌柜,就说‘寒飞千尺玉,清洒一林霜’。”

  这两句诗词一明一暗点出瑶君二字,是姜玉竹在?隐逸渔村和萧时晏定下的通信暗号。

  “记住,此事莫要让我父亲和母亲发现了。”

  苓英兴奋地点点头,她回到姜宅后,身份从一个帮着小姐在?太子面前打?掩护的侍女,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姐丫鬟,以往那些惊心动魄的日子让她倍感怀念。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妥。”

  苓英走后,姜玉竹倚靠窗栏,目光落在?庭院里一株快要凋零的杏树上。

  这是姜玉竹与?太子初次相遇时,她用第一个谎言换回来太子酬谢的金杏。

  后来,姜玉竹随手将杏核丢进院里,没?想到这颗杏核竟然在?泥土里生根发芽,逐渐生长出了枝叶。

  天气转凉,院子里的杏树也迎来了凋零,绿叶在?朔风中纷纷落下,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犹如一棵死树般毫无生气,不?知能否扛过这个寒冬。

  望着眼?前萧瑟的杏树,姜玉竹眉眼?间拢着忧愁,她幽幽叹了口气。

  太子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执着...

  她又该如何斩断对?方的执念,让二人间本就不?该滋生出来的枝叶凋零枯败。

得知死讯

  回香茗茶楼坐落于青龙街, 街道上?车水马龙,龙蛇混杂,通常是来往京城的客商落脚议事之地?。

  这一日, 细雪纷飞, 银霜满地?,茶馆楼下驶来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

  但从马车里下来的女子却是引人注目。

  少女肩披月色绣梅纹锦织披风,头戴帏帽,袅袅行走间,烟色织银绣枝堆花长裙在雪地?中映出隐隐碎光, 好似寒冬中独自盛放的一株红梅。

  门口?迎客的店小?二瞧见女子踏雪而来,恍惚有一瞬间以为是天上?的仙子落入凡尘。

  “请问,仙芽雅室在几楼?”少?女音色轻柔飘渺,听得人骨头都轻飘飘起来。

  “我家小?姐问你?仙芽雅室在几楼, 你?杵在这里傻笑什么?”

  店小?二被女子身旁的丫鬟唤回来神, 面色微赧, 忙应声道:“在...在三层右手?旁第二间, 我这就领姑娘前去。”

  说罢, 他低下头领路, 不敢去窥探女子帏帽下的面容, 对方身上?传来若隐若无的香气, 淡雅清甜,煞是好闻。

  “小?姐, 此间雅室里的公子一早就到了。”

  姜玉竹淡淡应了声,她?让苓英留在门外看守,自己推门走进雅室。

  雅室不大?, 内置红木桌椅茶具,以水墨山河屏风相隔。

  听到门扇开合的声音, 萧时晏从屏风后走出来,恰巧看到女子摘下帏帽。

  萧时晏眸光微凝,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惊艳。

  他早在隐逸渔村便见过姜玉竹穿罗裙,暗淡的粗布麻裙难掩少?女天生丽质,恰如?珠玉蒙尘,不掩其光。

  珠宝本就美艳动?人,在锦缎堆砌衬托下,光彩更显璀璨夺目。

  少?女肌肤赛雪,发髻以羊脂玉雪梅小?簪固定,浓黑秀发间点缀出一抹粉嫩娇艳。

  外面天气寒冷,女子骤然进到温热的室内,莹白鼻尖透着淡淡的粉晕,眸底亦噙着几分雾气,宛若雨后梨花,分外清丽动?人。

  “瑶君兄...。”

  萧时晏移开目光,面颊微红,他以手?抵唇轻轻咳了一声,改口?道:“瑶君小?姐,我冲泡了你?爱喝的洛神茶。”

  隐逸渔村一别后,二人只隔了月余未见,然而对他来说,却是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

  萧时晏担心恢复身份的姜玉竹从此不会再和他有任何交集,想要以同?窗身份前往姜宅吊唁,又?怕她?责怪自己行事莽撞。

  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靠近,这种情?窦初开的卑微谨慎折磨得萧时晏夜夜辗转反侧。

  收到墨香居掌柜送来的信笺,萧时晏欢喜得好似一夜之间绽放出花苞的雪梅树,心头满是繁花点点。

  纵然猜到对方所求为何,他仍毫不迟疑前来赴约。

  姜玉竹款款落座,她?双手?捧着温热的青柚茶杯,透过袅袅升起的水汽,抬眸迎上?男子温煦笑脸。

  一时间,她?不知如?何开口?。

  自己明明答应萧时晏回到京城后就做回姜家嫡女,不会再与朝堂有任何牵连,他冒着欺君之罪协助她?顺利回京,可她?却言而失信,企图从他口?中打探那个人的消息..

  “你?今日约我相见,是想问太子的现况吧?”

  萧时晏不愧是善解人意的温润公子,就连姜玉竹哽在喉头的话,都替她?说了出来。

  姜玉竹重重点头,她?拢起眉心,轻声道:“兄长昨日从越州归来,提起太子出兵剿匪,斩首两江水军都督的事。太子干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京城却没?有透出一点风声,显然是被皇上?有意压下去...故而...我猜测,太子现在的境况很糟糕。”

  虽说太子无旨出兵,却是实实在在剿灭越州盘踞多年?的水匪,帮助当地?百姓清除毒瘤,置于斩杀徐总督一事,想必是太子发现此人与水匪勾结在一起,才会手?起刀落。

  常言道雷声大?雨点小?,皇上?若是在朝中痛斥太子所作所为,收缴他手?中的兵权,此事自可化小?。

  然而此时朝中鸦雀无声,就好似暴风雨欲来之前的海面,平静之下隐藏着惊涛骇浪。

  萧时晏见少?女思绪清晰,虽未涉及朝堂,仅凭片面分析,窥见的局面比朝中多数臣子还要透彻。

  “瑶君猜测的不错,太子现如?今被关押进宗正寺,宫中有传言,陛下有意要废黜太子...”

  姜玉竹呼吸一凝,细白手?指倏然握紧了茶杯,嗓音微微发紧:“废黜太子...怎会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从萧时晏口?中,她?终于了解道太子为何会在越州杀性大?发。

  多年?以来,徐总督和越州水匪头目一直有勾结,只要当地?水匪不灭,朝廷年?年?要拨出银款用于剿匪,徐总督将这些银子中饱私囊,对为非作歹的水匪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收取他们孝敬的珠宝美人。

  徐总督通过珍宝阁洗干净他贪下的银款,而珍宝阁正是五皇子名下产业。

  时间一长,徐总督便和五皇子相互熟念了。

  得到五皇子的授意,徐总督指示黑旗帮的水匪跟踪姜少?傅一行人乘坐的飞龙舟。

  偏偏那日江上?起了暴风雨,飞龙舟上?有不少?船工受了伤,姜玉竹让出自己的客房让受伤船工养伤,阴差阳错下,这群水匪误将倒霉的船工当作姜玉竹掳走,随后放火烧船。

  黑龙帮的水匪并不知自己掳错了人,所以在面对找上?老?窝的太子时,水匪首领战战兢兢承认他们掳走的少?年?已经交给徐总督了。

  故而,太子当夜孤身前往徐总督的军帐。

  徐总督未曾料到太子的命这般硬,竟然从水匪窝里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要知他为了让太子死在这些水匪手?中,暗地?里给予他们不少?兵器和战船。

  灼灼烛光下,男子龙鳞铠甲上?覆着一层污血,血色与银辉交映,映衬得男子神清骨秀,隽武不凡,冰冷眸底噙着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让人心生惧意。

  徐总督这才知道怕了,觉得搭在颈上?凉飕飕的长剑是那样的冰冷刺骨。

  他交代出姜少?傅被水匪劫持后,当夜被他用漕运船送到京城福王府邸。

  “太子归京那夜,恰是宸妃娘娘生辰,阖宫夜宴,皇上?和皇贵妃都去了毓秀宫为宸妃庆生,百官们在大?殿里等了许久,始终不见五皇子到来,皇上?觉得奇怪,于是派人去偏殿查看....”

  萧时晏语气平缓,尽量淡化那夜的血腥至极画面,不过姜玉竹还是能想象这其中的惊骇场景。

  那一夜,领命的小?内监很快就回来了,他面色苍白跌进殿内,颤抖着身子跪在错金玉砖上?,话都说不利索:

  “启..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和五殿下在偏殿里烤肉,太子正在...喂...喂五殿下吃肉...”

  说到最后,小?内监惊恐的语调都变了音。

  金殿上?,耀灵帝皱起浓眉,心中纳闷太子归京后怎么不来见他,却同?一向不对付的老?五在偏殿开起小?灶。

  太子在越州斩杀水军大?督一事,使得朝中谏官跟打了鸡血的似的,折子雪花般地?飞进了御书房。

  有官员参奏太子目无法纪,说水军大?都督乃是朝中二品官员,就算太子掌握其和水匪勾结的证据,亦要先将证据呈上?御史台,由皇上?派御史审讯定罪。

  也有官员为太子开脱,指出徐总督在越州镇守十余年?间与水匪沆瀣一气,残害百姓,贪墨军饷,实乃是罪大?恶极,此人得太子手?刃,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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