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洄
老板娘换了身便服出来,很自然地坐到张青雨身边,抢过张青雨手中的茶杯就喝。
张青雨无言,“桌子上有空茶杯,你喝我的干嘛?”
“怎么了?我以前喝得少了?”女人白她一眼,转头看向贺泯,“你好,我是青雨的朋友,我叫萧萧。”
萧萧又问道:“怎么称呼你?”
“我叫贺泯。”他停顿一瞬,接着笑着说:“也是青雨的朋友。”
“哦......”萧萧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老哥有些眼熟啊。”
张青雨嗤笑,“你这搭讪方式好老土啊。”
她整个人窝在躺椅里,惬意地晃动着,侧首对贺泯说:“你别理她,她从高中就这样,见到长得好看的人都觉得眼熟,我耳朵都听出茧了。”
贺泯神情一顿,不紧不慢地笑问:“你们是高中同学?”
“是啊。”萧萧应道,又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她才是乱说的,我不是那种人,我真的觉得你有些眼熟。”
张青雨再一次轻嗤,贺泯笑而不语。
萧萧拍了一下张青雨,不再说这个,转而把手边带过来的酒摆上来,“来我这吃饭就是缘分,这是我珍藏的泡酒,来,今晚不醉不归!”
她打开酒倒出三杯,芳香的酒味瞬间弥漫,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花果香,让人闻着好似置身春野之中,还没喝就已醺醺然。
月色上树梢,树下三人举杯共饮。
醇厚酒液入喉,贺泯夸奖说:“醇而不烈,香味奇特,这
酒很好喝。”
萧萧笑嘻嘻的,“是吧?和今朝的比起来怎么样?”
贺泯也笑起来,“各有千秋,好东西没法比较。”
张青雨慢慢抿着酒,转眼间也空了半杯,淡淡道:“曾经我想偷师学一学这酒怎么酿的,她死拦着我不让我进酒室,直到现在我连酒室的门在哪都不知道。”
萧萧轻哼一声,“还能让你学去了?少废话,喝酒,谁最先喝不下认输谁是小狗!”
她们两人很熟稔,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生疏,但贺泯竟然也融进去了,神情自若言语恰当,好像三个人都认识了许久一样。
一瓶酒喝完,萧萧又去拎了两瓶过来,自己酿的酒度数比较高,到了最后三瓶酒全部喝空,喝到最后也没人认输。
萧萧已经醉倒在躺椅里,张青雨脸颊绯红不已,喝下最后一口酒之后还嘲笑一句:“哈,就知道她喝不过我!”
贺泯顺着她,“是是是,你才是最厉害的。”
张青雨单手架在桌子上撑着脸,歪着头看他,“你是不是在笑我?”
贺泯不认,“没有,我绝对没有。”
“不可能!”张青雨不信,手臂嘭的一声放倒在桌面,整个人上半身突然凑近,秀挺的鼻尖几乎要与贺泯的鼻子相碰,她定定地看着他,语气肯定,“我听出来了,你在嘲笑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才是最厉害的?”
她凑得太近了,呼吸中的醺然酒意猛地窜入贺泯鼻端,彩灯映照下她眼中好似有水波荡漾,一摇一晃如春水溺人,眼尾泛着酒后的红,纤长睫毛扑朔抖动。
她醉了。
贺泯看着她双眼,觉得自己好像要溺毙在她眼中的春水里。
他不自觉屏住呼吸,视线艰难从她眼中离开,不期然向下看,却控制不住地落在她唇上。
酒后的唇瓣润泽饱满,双唇微微张着,露出一点红粉的舌,在他眼底下,缓缓舔掉了唇畔的一滴酒。
身体心脏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在她那一截舌头收回去的一刹那,心跳如鼓擂几乎快要冲破胸腔,贺泯忍不住地想,那一抹柔软是什么滋味。
软的、湿的、带着醉人酒意的舌尖。
他好想尝一尝。
第49章 他情愿当她的狗
院墙外传来行人走过的声音,院内却安静的没什么声响,树下彩灯如绚烂星辰映在她脸上,贺泯此刻就如同闯入藏宝地的贼,面对着触手可及的宝藏却开始无所适从。
张青雨眼神迷蒙,慢吞吞地问:“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在嘲笑我?”
“......没有。”贺泯的声音有些哑。
她又凑近一点,“那你笑什么?”
贺泯喉头不自觉吞咽一下,随即缓缓低下头,侧着脸贴近,鼻尖相触碰之际呼吸交缠在一起,他声音更低了些,“……没笑你,笑我自己。”
张青雨轻轻从鼻子里应了一句:“嗯?”
贺泯的鼻息从她唇畔掠过,最终只是将自己的脸贴在她脸颊,轻轻蹭了一下,无奈叹了一声,“笑我自己。”
只能到这了。
她是喝醉了,但不是断片,如果他今晚越了界,他能保证后面自己绝不会再有机会接近分毫。
可惜他喝得不够醉,残余的理智还能在最后关头硬拉着他停下来。
贺泯避开她的眼,也不再看她红润的唇,站起身把手递给她,“走吧,送你回去。”
张青雨正处于酒意最上头的时候,脑子里像塞了无数团棉花,整个人好似神游天外什么都反应不过来,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一动不动。
贺泯又叹一声,绕过来直接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腿弯,手臂稍稍用力就轻松将她抱起来。
柔软的身躯靠在他胸口,酒香掺着花香萦绕了全身,他紧紧抱着人向外面走去。
张青雨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那你喝醉了吗?”
“嗯。”
她窝在他怀里,语气闷闷的,“可你还没认输……”
“认输了。”贺泯将人拢得更紧,低声道:“早就输了。”
“汪。”
输的人是小狗,他情愿当她的狗。
——
夜半时分,雀落。
别墅二楼灯光未亮,只有一楼对着客厅的那扇窗隐隐透出些光亮,偌大客厅中只有沙发扶手边一盏落地灯亮着昏黄的光。
沙发上的人影久久未动,只向后靠仰头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针与分针交错过好几轮,玄关处的灯依旧没有亮起。
宋平渊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一片空茫,思绪转动的时候就像生锈的齿轮,每一下都很费劲。客厅寂静,墙上时钟到了整点时发出的叮嗒声放大到极致,一声声响的脑袋直疼。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车子停下的声音,他站起身去开门。
别墅门外,路灯在上空亮着白色光晕,天幕中月光如水,落在地上与路灯融为一体,晚风吹来时带了点初秋的凉意。
黑色劳斯莱斯降下车窗,车后座张青雨清美的脸上红晕未散,闭着眼靠在贺泯肩头,路灯照映下,好似是稳固她的身形,贺泯的手穿过张青雨的长发搭在她肩上紧紧握着。
宋平渊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一眼。出门前张青雨说今天跟贺泯有约,一整天下来他的思绪都不是很清晰,看书看到一半就会想她们在做什么、说些什么,她会不会被逗笑。
想了很多,又控制自己不去想很多。
所有的混乱想法都在此刻看见她靠在贺泯肩头的一瞬彻底消失,不该让她和贺泯出去的,宋平渊想。
贺泯坐在后座没动,手也没收回来,转过头看他,昏暗车厢内看不清眼中神色。
宋平渊也没有说什么,只打开车门将张青雨抱出来。
关了车门,打开门,关门。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一句话。
车外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司机在前面透过后视镜看自家老板的脸色,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眸低垂,浑身气压低的他没敢多说一句话。
方才在车上看自己老板环着张小姐,搭在肩上的手时不时卷起两根头发绕着玩儿,他还以为老板撬墙脚成功了呢,没想到后来就看见张小姐正牌老公出来接人了......
啊......好混乱。
司机收回目光,小心地问了句:“老板,接下来去哪里?”
贺泯半阖着眼,手摩挲着后座上方才张青雨喝了一半的解酒药,“前面路边停吧,你先回去,我下车透透气。”
——
雀落内,别墅大门关上,玄关的灯终于亮起,暖白色调的灯光落在男人脸上,冲淡了些许冷意。
“平渊?”怀中的人喃喃出声。
宋平渊轻声应道:“嗯,是我。”
张青雨在他怀里动了动,“我头好痛......”
酒意在车上已经散了一部分,现在更多的是醉后蔓延上来的头痛与难受。
宋平渊笑她,“再忍忍,我去给你煮解酒茶。”
张青雨没有应声,闭着眼像是又睡了过去。
宋平渊抱着人回到卧室,轻轻地把人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和外套,再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他才转身出去煮解酒茶。
再端着解酒药进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宋平渊坐在床边轻抚她脸颊,“青雨?起来喝一点解酒茶?”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只安静侧着身躺着,脸颊埋在枕头上,陷进去一个柔软的弧度,耳边发丝随着呼吸起伏。
宋平渊又唤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应答,看她睡得香甜,便也没再坚持叫醒她。
他放下手中的碗,在床头灯下看她。
这个画面很熟悉,张青雨在家里偶尔也会喝酒,她酒量不好但喜欢喝一些入口醇厚不烈的酒,喝的时候她只管好喝,从不去想醉了之后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一醉就像断片,只有喝点解酒的才会好一些,但宋平渊知道,他见过许多次。
家里收藏了很多口感醇厚的烈酒,有时宋平渊会哄张青雨喝一些,他喜欢她醉意醺然的样子,脸上飞霞眼神迷蒙,很美。
宋平渊看着她,其实她现在也很美,躺在床上陷在被子里,床头灯柔柔地照在她脸上,像一朵将开未开的牡丹。
可是偏偏,是跟别人一起。
他俯下身,低头在她唇瓣辗转,舌尖滑过她唇角再侵入唇中,轻轻叩着牙关去勾缠她的舌,他动作很轻,垂首闭眼吻的专注,没看见床上的人眉梢轻皱像是有些要醒来的样子。
片刻后宋平渊直起身,眸色深沉地望她半晌,随后转身拉开床头柜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