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洄
贺泯也猜想她多半没吃,不然在甜品台旁边时宋平渊递过来的蛋糕她应该不会想吃。
“简单吃点?想吃面还是牛排?”
“牛排吧。”张青雨回答后才想起来问:“你会弄这些?”
贺泯已经站起身,解开袖口挽起袖子,“我好歹也是国外待了这么多年的人,简单弄弄还是没问题的。”
“唔……”张青雨沉吟,所以只有她不会吗?
不说其他人,就说琉金,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她的手艺好到能让人把汤汁舔干净,轮到自己就只能炸锅,难道自己真的没这方面的天赋?
贺泯说是简单弄弄,但依旧做得很精心,虽然速度很快,但牛排煎的口感恰到好处,用迷迭香和口蘑做了摆盘,美观又美味。
吃了晚饭后,两人坐
在沙发上看电影。将明亮的灯换成更为柔和的灯光,占据了整面墙的荧幕放着怀旧的浪漫电影,有些古老的画质显得氛围更加温和。
其实两个人都已经看过这部老电影,但饭后的闲暇时光不过是为了消磨,于是只随便挑了一部电影重温。
张青雨靠在贺泯怀里,正看着电视荧幕中灿烂的春日,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问。
“青雨,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你高一的时候,入学那时的迎新晚会。”贺泯手指卷缠着她的长发,慢慢地说:“应该很多人在当晚都看见了你,不止我。”
那么耀眼的晚上,那么耀眼的人,谁能忘记呢?
贺泯接着说:“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我高一的时候在别的地方读书,后来高三又转学回来读了一年,然后考上燕大,在大三的时候去当兵,接着出国读书创业。”
张青雨:“你大三离开的时候,我正好大一入学?”
贺泯轻笑,“是啊,正好错过。”
他笑着说起一件往事,“我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有很多人给你递情书,有一天我路过你们教室门口,当时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急匆匆写了一封信放到你书桌里,等我走出门口又返回去把它拿走。”
张青雨有些好奇,“信里写了什么?你那个时候就给我递情书了?”
“不是情书。”贺泯搂紧她,缓缓道:“是一封很幼稚的信,我在信里和你说,给你递情书的那些人都不怎么样,让你别考虑他们。”
张青雨笑出声,仰起头看他,“那你为什么又把信拿走?”
贺泯想了想,终于能清晰表达出当时自己心中所想,“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干涉你的决定吧。”
不想让她选择其他人,但自己又没有立场,少年时候心中莫名的自矜骄傲,让他没有主动的想法,何况当时张青雨才高一,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对于一个已经成年的男孩来说,他没走下那条界限。
张青雨看着他深邃的面容,突然转了话题问道:“那你今晚为什么不开心?”
“或许是因为……想到那些离谱的传言,我不想让那些谣言打扰到你。”
“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影响不到我的。”张青雨摸了摸他的脸,“时间久了,谣言自然会消失,不用在意这些。”
贺泯弯起唇,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她不在意,但他没法把谣言当作不存在,所以今晚尽管有些膈应,他依旧和宋平渊伪装平和地站在甜品台边站了许久。
“青雨,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结婚?”
张青雨愣了一下,回答道:“当时张家情况不太好,联姻是最快解决困境的途径。你不是知道这件事吗?”
“所以当时不论对象是谁,你都会结婚吗?”
张青雨不由得沉默下来,虽然她当初答应联姻,但依旧是有人选要求,若是一些品行极差或者缺陷很大的人,尽管张家状况已经很差,她也不会愿意。
所以当初她才会认为宋平渊的出现,真的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解了她和张家十多年的养恩与挣扎。
最终张青雨摇摇头,“不会,但我也没想到最后一个人会是宋平渊。”
身边的人久久没说话,张青雨抬起眼看他时,正好对上他低垂的眼,眼眸中神色复杂,她有些看不懂。
张青雨:“怎么突然问这个?”
贺泯笑笑,“有点嫉妒他。”
很嫉妒。
嫉妒到自己现在内心如火焚烧,犹如滚烫岩浆在体内四处乱窜,却还是强压着情绪,轻淡地笑着和她说话。
张青雨望着他的眼,深邃的眼中幽暗,眼尾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红。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影片的雨夜插曲,淅沥雨声与鼓点音乐交织,逐渐迅疾的乐声在整个客厅中环绕,鼓点好像敲打在心上,一下一下,震得有些发麻。
张青雨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忽然半起身吻上他的唇角,轻声说了一句:“但我现在是你的。”
此时此刻,在他的屋子里,她是属于他的。
贺泯的手覆上她的脖颈,唇舌强势入侵,勾缠她的舌尖,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将人抱到腿上,随后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束缚在背后。
深色黑灰的沙发上,月白色裙摆落在黑色西装裤上,男人一手压着女人脖颈,一手紧扣着细腰压在怀里,将柔软的身躯强势禁锢在怀中。
电影播放至最后,片尾音乐响起时,沙发上的暧昧才刚开始。
健壮的手臂勾着女人细白的腿弯,衣物摩挲发出细碎的声响,沙发下,长裙掉落覆盖着拖鞋,也遮盖住半截深色西装裤。
音乐声轻缓,电影中的淅沥雨声好似蔓延出来,落在沙发上搅弄着湿润。
昏暗夜色中夹杂着细碎的呜咽,承受不住的喘息。
“别……别这样……”
“这样不舒服吗?”动作更深了些。
“唔……”
透净的落地窗外,没人能看见这最高层的缠绵。
第71章 他的身边,无人不知张青……
晨光微煦,初冬的风带着凉意,一夜之间就进入了冬天,十二月初气温直降,寒风吹得人穿上了大衣外套。
今朝门口,一道高大身影缓缓走来,穿着黑色长款羊绒大衣,剪裁精致的衣服显得人更为修长,肩宽窄腰,抱着花的手青筋显露。
门口侍应生看见来者,迎了上去笑着打招呼,“贺总,今天来这么早?”
贺泯笑着点头,“恩,早上好。”
“您也早上好,老板已经来了,估计在楼上办公室呢。”
“好,我知道,谢谢。”
侍应生显然已经熟悉贺泯,但凡一个人连着一个月几乎每天都来,那么你想不熟悉都不行。
与当初只有少数人认识宋平渊不同,贺泯这一个多月天天都来今朝,要么来吃饭,要么来找张青雨,而且每次都和张青雨并肩亲密走出来,侍应生对那等画面已经见怪不怪,实在是看得多了。
经过这段时间地晃悠,整个今朝没人不知道贺泯是自家老板的男朋友。
从门口大厅走到五楼办公室,一路上碰到贺泯的人纷纷和他打招呼,有小姑娘路过忍不住多看了贺泯两眼,高大俊朗的男人怀里捧着柔媚的玫瑰花,总是让人忍不住侧目那一瞬的温柔。
办公室内,张青雨抬头便看见贺泯倚在门边笑吟吟地看着她。
“怎么现在过来?”
贺泯慢悠悠走进来,将手中的花摆放在办公桌角,“想问问你一会儿有没有空和我去吃顿饭。”
张青雨打量了一眼娇艳欲滴的花束,笑道:“那你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唔……”贺泯说:“但我想见你,就来了。”
“万一我没空怎么办?”
贺泯耸耸肩,随意道:“那我们就不去,反正我只是想见你。”
什么饭局都只能算是借口而已,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想见她。
张青雨弯起唇,问道:“今天和谁吃饭?”
她甚至不觉得是两个人单独吃饭。
这是因为这一个月以来,贺泯若是主动提出一起吃饭,则饭局上绝不会只有他们两个人,或是有贺泯的朋友,或是有他的同学,更甚者连他刚回国的小表妹都见过了。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贺泯热衷于带她见朋友和各路人马,是一种将自己的圈子全部敞开任由张青雨来去的姿态。
他将自己的人际关系与交往圈层完全展露在张青雨面前,牵着她的手亲自带着人一一去介绍,连着组了一个月的饭局。
正如今朝无人不知贺泯,同样的,贺泯的身边,无人不知张青雨。
“和几个朋友吃饭,都是大院里的,前段时间刚从外面回来。”贺泯问:“要去吗?”
这也是贺泯的分寸之一,最近见的
都是朋友或者平辈的兄弟姐妹,每次他都会告知张青雨对方的身份,再询问她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去。
“可以,什么时候?”
“不急,中午再去。”
现在才清晨,窗外还沾染着些许雾气,路边的树上挂着点点水珠,在阳光下反射着闪亮的光,转瞬又湮灭在阳光中。
张青雨:“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不去。”
张青雨微微挑眉,想起这人如果不去公司的话,今天多半是一整天都要在这里待着。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文件,接着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今天两人来得都很早,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才八点多,正值上班的时间,今朝大厅路过的人都看见贺泯牵着自家老板的手,弯着唇角侧首低语走出去。
说出去走走就真的只是走走,今朝旁边有一处占地面积很大的公园,一进去就看见一群大爷在空地上打太极拳,远处传来节奏律动感很强烈的音乐,抬眼看去,是数位阿姨拿着扇子在跳广场舞。
阳光穿透树梢,公园边上有许多摊位,卖着各类早饭与小吃,烟火袅袅升腾,这是一幅很鲜活的景象,生命力十足。
两人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最终去公园中的茶楼吃早饭,棕色木桌上摆着蒸笼小吃与粥品,茶楼还送了一壶茶。
贺泯尝了一口,“不如今朝的好吃。”
张青雨笑笑,“多谢贺总夸奖。”
虽然不如今朝的好吃,但食物烹饪的水准还是不错的,能在公园中屹立数年不倒,自然还是有茶楼自己的特色。
吃完早饭后公园中开始热闹起来,耳边楼外叫卖声逐渐清晰,茶楼中人越来越多,张青雨和贺泯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走了。
贺泯看她左看右看的模样,笑问:“平日里不常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