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怜月
在整个餐厅的?角落,壁炉里的?正烧着?烈火。
气?氛说不上奇怪,但也绝不是热络亲切,文时以坐在Sephora的?身边,礼貌又客气?。他这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明明也是从?小学习中文,但除了在进门时打?了声招呼外,全?程连眼神交流都再?没有了。
丛一身处其中隐隐皱眉,浑身不自在,顿时觉得面前煎得火候恰到好处的?西冷牛排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一家人,搞得比应酬还别扭,她最讨厌这样。
装热闹也好过这样。
“Sephora女士,听说您喜欢喝茶,这次来特意带了君山银针给您,等一会儿吃完晚饭,我为您泡一杯。”
文时以听见丛一的?话,侧目看了她一眼。
他是准备了茶给Sephora,但并没有告诉丛一,更没打?算这样直接当面讲出?来。
他为数不多几次过来都是这样,只是把为这座庄园的?主人们准备的?礼物交给管家,绝口不会仔细介绍什么。
“这个季节的?君山银针不好找,时以他费了不少功夫呢,待会您一定要好好尝尝。”丛一完全?没理睬文时以的?目光,自顾自地把想说的?话说完。
Sephora听到是文时以特意为她准备的?,脸上瞬时浮现出?激动喜悦的?神色,惊喜地看向文时以,“Phelan,是你为我特意准备的?吗?”
“嗯,希望您能喜欢。”文时以应声,捏着?手?中的?刀叉微微点了点头。
这句话之后,Sephora的?情绪明显好了不少,文时以坐在她身边也肉眼可见的?松弛了很多。母子?俩后面再?用英文交流日常琐事丛一便?不再?插话,只安静地听着?,偶尔问到她头上,她才开?口,其余时间终于可以舒服地享用这顿美味的?午餐。
文时以本来还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被丛一这样一搅合虽有点乱了方?寸,但同Sephora聊起来后明显是放松了一些。
午饭这一环节顺利地结束,甚至午餐后丛一还陪着?Sephora去二楼的?露台一起沏了茶,聊了很久的?天,倒是文时以这个亲生儿子?显得有点多余了,独自去楼上的?房间开?了个视频会,晚餐的?时候才下来。
再?一转眼见到Sephora的?时候,她脖颈间多了一串无暇圆润的?黑珍珠项链,和她耳间那对耳环很是匹配。
“怎么样,我送的?,眼光好吧?”
朝着?餐厅走的?时候,丛一骄傲地看了一眼文时以,像是个需要夸奖的?小孩子?。
“你什么准备的??”文时以不答反问。
“我丛家好歹也是港岛上的?名门望族,这点礼数我还是有的?吧。”
丛一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她最讨厌文时以这副什么都想掌控的?模样。
怪不得她刻意在布达佩斯拖延了一天,昨晚回来前还打?电话叫管家送了一趟东西。
想来,其中那个精致的?红丝绒盒子?里就是这串黑珍珠。
珍珠算不得贵宝,但他们这个身份送东西看中的?早就不是所谓的?价值了。
像这串黑珍珠,个头大,肉眼基本看不到任何瑕疵,颜色均匀,珠体饱满,碰到一颗已?是缘分,组成这样一串属实难得。
最重要的?是,Sephora向来不喜欢金银,为人低调,珍珠最贴合她气?质。
丛一可是打?了好几个越洋电话才紧赶慢赶着?送来的?,以至于她忙混了头,也是太?过信任文时以,自己的?衣服首饰都没顾上操心。
也只有这样用心的?礼物才值当拿来一说,其余那些俗礼就直接随着?文时以准备的?进库房就好。
文时以在心里无声地思量,看着?身边艳丽的?女人,对他们的?婚姻又多放心了不少。
看来,父亲和爷爷还是给他挑了个很棒的?妻子?。
果然是丛家的?女儿,那些漂亮的?履历和在港岛所负的?盛誉也并非浪得虚名。
如果没有与旧爱分离的?伤害,她该是个很合格家族继承人。
只要她愿意配合,这个日子?就不会难过。
晚餐Sephora叫准备了中餐,全?部都是传统京菜,那几道文时以喜欢的?,还是Sephora亲手?做的?。
为了庆祝,开?了一瓶勒桦马贡干红。
丛一喝了半杯,心情美妙。
整个庄园完全?沉浸在美好温馨浪漫的?氛围里。
直到Sephora现在伴侣回来,并带回了一张请帖。
一张婚礼请帖。
Vinay和他爱人的?婚礼请帖。
第17章 穷冬 First kiss/“吻你的……
/初吻
丛一眼见?着那?张精致的红色请帖在Sephora的手?中展开,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长久占据她生命的——熟悉的名字。
他的婚礼,和别人?的婚礼。
都是在伦敦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Vinay的婚礼邀请Sephora一家并?不奇怪。
也难怪, Vinay恋爱甚至已经订婚的消息连丛家这么神通广大都不得知晓,文时以却可以精准地带着她去撞破。
Sephora正和伴侣讨论着这场婚礼的时间地点?。
丛一自顾自地继续用餐,文时以坐在她身旁, 同?样的神情自若,并?没看她,也没说什么。
“Phelan,刚好你也在, 要?不要?带着一一过去参加一下?”Sephora不知内情,顺口提了一嘴。
文时以刚想替她开口婉拒,不曾想她有自己的主意, 先一步回答。
“好啊, 回国太久都要?忘记这边热闹场面是什么模样了。”丛一缓过神,一副十分乐意的情态,甚至这期间还不忘与一边的文时以交换了个眼神,嘴上询问:“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文时以望着她那?双满溢笑?意的眼, 并?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只是顺着她应承下去。
“好。”
晚饭在这样看似一片温馨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
在Sephora的庄园歇下, 住处自然是在了一起。
毕竟已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在三楼的东南角刚好有一处较宽敞的套房,主卧外还有一张睡得下人?的小榻子,凭着两人?怎么折腾都随意。
丛一随着文时以回了房间,什么也没说,也不解释,一钻进房间就迅速踢掉了高跟鞋, 光在踩在地上。
文时以跟在后面帮她捡起来放好,习惯了她的习惯。
她不主动说,文时以也不问。
她既然想去参加旧爱的婚礼,他陪着就好。
套间很大,不仅客厅宽敞,主卧室外还连着一个开阔的露台,在主卧外还有一间小的浴室。
文时以用了这间。
弄好出来的时候,他直接换了睡衣。
也不打算去主卧打扰丛一休息,客厅和主卧有一处被帷帐隔出来的独立空间,那?张小榻子也放置在那?里,他只打算在这过夜。
国内外有时差,他照例要?在睡前处理一圈国内白日里的工作。才抱着电脑坐下来准备开工,帷帐后探出了丛一的身影。
她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一言不发却又好像欲言又止的模样。
到?底是文时以先开口。
“有事?”
“嗯,有事。”丛一直言,“你不打算问问我?”
“问什么?”
文时以瞧着丛一也不像是轻易肯罢休的样子,合上手?中的笔记本,好整以暇地认真对?待她的发难。
“我要?去参加的婚礼,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你想让我知道为?什么,是吗?”
丛一听了文时以的话皱了皱眉,极度不太满意他的回答。
什么叫做,她想让他知道?
他可是她的未婚夫,居然对?她拉着他去参加前任婚礼,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行为?不为?所动?
这简直是极大挑战了她的自尊心。
她又不满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从帷帐后完全探出身子,随手?扯开了浴袍外套,走向他的这一小段路,滑溜溜的丝绸掉落在了暗花地毯上。
她光着脚,圆润的脚趾上是亮闪闪的玫粉色指甲油。
文时以眼看着她走到?身前,微微仰头看着她,即刻会意了她的意思,将膝盖上的笔记本挪开,眼神示意她可以坐上来。
下一秒,丛一便跨坐在下来。
她自然地环绕住他的脖子,一脸不服气,纤纤玉指描摹着他的鼻骨,努力看向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存心撩拨又像是无?意招惹。
“文先生,没想到?你还是蛮宽容的。”
“嗯,还好。”
见?丛一眼神不善,文时以试探着又多问了一嘴。
“还是你希望我不宽容?”
他说话的口气依旧如常,她有点?恼。
她都这样了,他还不上道。
她可以不喜欢他不拿他当回事,但他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回馈,全然拿她当个摆设。
她就这么双标。
她捧着他的下巴,凤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满。
她的指甲很长又缀满了施华洛世?奇水钻,稍微有力划过皮肤都会带来痛感,她就这样剐蹭着他脖颈的皮肤,丝毫不顾是不是会弄疼身下的人?。
“文先生,你这样可就太不讨女人喜欢了。”
“什么样?”
“油盐不进,还特?别不上道。”丛一俯身捧着文时以的脸不再胡乱地摸来摸去,然后坏心眼地凑在他耳边,用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还有,你不会吃醋的样子,也真的非常不可爱。”
她温热的鼻息落在颈间,别提多痒。
紧接着,她又贴耳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