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福
商临虽然在应酬,炫耀女儿的同时还不忘时常注意旁边的女友,不仅介绍她,还要介绍她的父母。
什么母凭女贵,反过来才对。
虞皖音也冲那些宾客露出笑容。
有些在几年前就认识她的人在背后嘀咕:“这个虞皖音以前有这么漂亮吗?生了个孩子跟嗑了大补药一样,这容光焕发的。”
旁边的人一阵见血:“你要是跟了商临你也容光焕发,这男人不仅看着就好睡,出手也大方,她身上那套珠宝看见没,没八位数下不来。”
“还得是钱养人……”
但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
李明霁没钱吗?他有。
哪怕和商临没得比,但花在女人身上的钱总是能赚够的。
以前虞皖音和他出席宴会,要考虑着装是否得体,是否会抢别人风头,于是多数时候低调,即便在
自己主场时,来的也有不少地位更高些的人。
跟商临在一起可不需要考虑这些,站在他身边,就注定是焦点。
差不多该入席的时间,入口处忽然传来了些骚乱。
怀里的孩子哼唧着,虞皖音让他将孩子给自己抱着,两人刚完成孩子的交接。
抬眼望去,才发现来了新的客人。
也不完全算是客人。
那边出现了陆知蕴女士夫妻俩的身影,一同出现的,还有陆知桐夫妻俩的身影。
商家和陆家的长辈都来了。
嘀咕了一晚上,这个满月宴没有商家长辈出席的人终于短暂闭了嘴,纷纷抬眼看向商临和虞皖音他们,目光在这两拨人之间来回扫动。
商临看了眼虞皖音:“我们过去打声招呼?”
只有他们俩和怀里的女儿过去。
宋靖娴和虞敬安两人留在一旁和他们的亲朋好友聊天。
这两家的关系确实微妙,但既然不谈婚论嫁,那双方家长也没必要有过多接触。
“爸,妈,姨妈,姨父,你们来了。”商临挨个打了招呼。
然后又转头给虞皖音介绍:“皖音,我爸妈你见过的,这两位是姨妈和姨父,陆柏聿的父母。”
虞皖音按照礼节跟他们都打了招呼,只不过稍微有些微妙的是,喊商临的父母是伯父伯母,喊陆家的长辈又是随商临喊的姨妈和姨父。
这种场合,四位长辈既然都来了,自然不会给虞皖音难堪,都应了。
在更早之前,陆知蕴夫妻也没有不给虞皖音面子,现在更不可能摆什么脸色。
“这就是我甥孙女啊?”还是陆知桐第一个将话题引到虞皖音怀里正在哼唧的女儿身上。
虞昭小朋友这会儿不哭不闹,她也不饿,就是纯哼哼。
小奶音听着很可爱。
虞皖音于是将怀里的女儿稍微调整了下抱姿,将她展现在四位长辈面前。
正如商临前几日自夸的那样,他的女儿真的好可爱。
“哎呦宝宝这么可爱啊?”陆知桐女士第一个发出感慨。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了个扁平的盒子打开:“这是我和你姨父给孩子的见面礼,你们当家长的先替她收着。”
陆知桐女士打开的那个盒子里放着个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黄金项圈,下面坠着把金锁。
这对于刚满月的孩子来说还是太大,是应该让家长收着。
商临接了过来,手上一沉:“姨妈,这多少克啊?”
陆知桐女士轻飘飘一句:“加起来两百多克吧。”
“……”这对孩子的颈椎不太友好。
商临道谢后又看向自己爸妈,光明正大地用眼神讨礼物。
陆知蕴女士:“……”
她拿出了一块种色都相当完美的帝王绿翡翠平安扣。
商临挑了下眉:“爸,妈,真大方啊,替宝宝谢过你们了。”
这块平安扣商临见过,是陆女士的私藏。
要不是人多,夫妻俩估计都想给儿子翻个白眼。
他们目光落在襁褓中的孩子身上。
很小,长得确实好看,是婴儿里面算很好看的了。
虞皖音问了句:“伯母,要抱一下吗?”
几秒后,刚满月的宝宝出现在奶奶怀里,她从刚才就哼唧着,不饿也不像是难受,就单纯地哼两下。
大人不懂她的意思,只会觉得可爱。
陆知蕴看着怀里的孙女,一股奶香味,很软,还很乖的样子。
可爱。
那小眼神看得人心软。
商鹤岳来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但商临明显给自己的爹妈做了个局,赌的就是他们心软。
也不是非要他们来,但能来,对他女儿来说是最好的。
按照血缘关系来看,只要不是闹到死去活来,以后孩子长大都得喊声爷爷奶奶,那当然还是早点让爹妈接受这个现实的好。
而且这四位长辈一起来的背后,还有陆柏聿劝说的功劳。
他先撺掇好了自己爸妈,再由他们去给商临父母递台阶,于是人就都来了。
商鹤岳原本还端着,没一直盯着哼唧的孩子看,直到他老婆问了句:“你要抱会儿吗?”
“……”
商陆两家的长辈出现在这里,让那些原本只看在商临面子上才出席的宾客侥幸了一下,显然人家这毕竟是亲孙女。
宴席开始后,虞昭小朋友被抱上楼了。
虞皖音和商临挨桌敬酒。
陆柏聿是跟年轻人一桌的,见状啧了声:“这怎么看着不像是满月酒,像喜酒,商临是不是找人策划的时候夹带私货了?”
魏珩作为被蒙在鼓里到最后的人,冷哼了声:“当爹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语气里充满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愤慨。
“……”
与其同时,云港市经济中心附近的别墅区里。
又一个酒瓶空了。
李明霁搬回到第一段婚姻的婚房后,就再也没有搬出去。
他在二楼,虞皖音曾经的书房内。
现在是他的书房了。
桌上有张烫金请柬,明显精心设计。
送请柬的人,也显然希望他去见证他们的幸福。
只不过,李明霁这次只准备了礼物,人没过去。
有些幸福对于别人来说是很扎眼的。
李明霁喝得有些醉了,书房内的灯开得很暗。
这种时候,人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
也最容易回忆往昔。
李明霁发现,四年前在思想和身体越轨时,他其实没想过虞皖音有一日和自己成为陌路人,他那时候自信,因为虞皖音真的很爱他。
他们陪伴了彼此一整个青春,各种感情交织,是注定了要纠缠一生的。
他低估了虞皖音的人格,也高估了自己。
人最不能够做的就是回头看,因为不管怎么选,都是会有遗憾,会后悔的。
李明霁抬手碰倒了酒瓶,酒液顺着桌面蔓延到桌面的书上,那是虞皖音留下来没有带走的。
但李明霁这段时间只是盯着那些书发呆,没去翻看。
他现在连去触及她的精神世界都带着些怯意。
眼下,他着急去抢救最底下那本书,扶正了酒瓶,开了桌上的台灯,用纸巾擦拭了书的表面,便翻开看酒液有没有浸湿内里。
结果一翻开,看到了里面夹着的一张便利贴,上面是虞皖音的字迹。
像是她某年某日看书时随手写下来的东西。
最上面是四个字——【待办事件】
再往下看,也是四个字,却让李明霁浑身僵硬。
【明年备孕】
落款时间是虞皖音刚过完24岁生日不久。
李明霁记得,那段时间他出于愧疚,给她精心准备了生日惊喜,虞皖音确实也是幸福的。
这张便利贴,应该是在她觉得自己婚姻最为幸福稳定、最适合要孩子的时候写下的。
李明霁拿着便利贴的手微微颤抖,他无力坐下,伸手捂住了脸,有泪水穿过指缝滑落。
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
他才应该是虞皖音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