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虹山
难道就是趁他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吗?
赵锡很痛心。
赵应东无语地说:“我说我做过措施了,现在结扎了,你能不能保守一点?”
赵锡愤怒的目光转为茫然,他视线由上而下转移到那里,整个人像一块木头,彻底僵住了。
楼月换好衣服跑出来,就看到他们父子二人在对峙。
她冲赵应东眨眨眼,眼神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赵应东却说:“你把他带回客厅去,不要在厨房里捣乱了。”
他脚背现在还痛呢。
第59章 内人意志力薄弱
向范林宣布了这项决定后,他表示特别愿意接受。
如果能带他一起去的话,他可以负责照顾赵锡,赵应东和楼月就能放心的玩了。
考虑到赵锡到底是个病人,还行动不便,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很糟糕了。
所以范林最好还是和赵锡在家里住着吧。
赵应东难得对兄弟这么温和。
范林屁颠屁颠带着行李过来,他早就不想在家呆着了,还没过完年,他爸妈就催他准备省考,总之不能松懈下来。
想找朋友玩吧,韩思雨新婚燕尔,哪有空搭理他,赵应东那个贱东西也是,成天追在他妹身后,叫出来也不会管他。
他下定决定要断情绝爱,每天看之前的聊天记录都能倒背如流了,无聊到以及出现幻觉了。
现在去赵应东家待两天,换换心情也是极好的。
赵锡没意见,范林没意见,赵应东很乐意,楼月却有点忐忑。
这把长辈外包出去,有点太超前了。
赵应东:“别担心,范林要是不愿意,他肯定会只直说的,你不要把他想象的太有人性了。”
再说了,都是异父异母的兄弟了,这点事有什么可计较的。
楼月想起在修车店看到的前范林女神,不知怎么,居然觉得他还是有点希望的。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都没和范林提起这一茬。
“对了,你这个身体情况,可以泡温泉吗?”楼月隐约记得,温泉里有硫磺什么的,身上有伤口是不是不太方便。
赵应东不以为意,“我没有泡的想法,你去泡泡也行啊。”
“那你干什么?”
“我看着你泡。”
赵应东自我感觉以及没什么术后的不适了,谨慎起见可以不泡,但没必要因为这个影响楼月的计划。
他在收拾行李,用楼月的行李箱装起两人
出游所需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楼月:“那我们是开车过去,还是坐高铁呢?”
去机场就有点绕路。
“开车吧。”
楼月迟疑:“那还是我开吧,你是不是不能久坐。”
楼月特别听医生的话,就是人家说她这病得蟑螂拌鸭血,她都能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吃了。
赵应东不这样,他感觉舒服了,就自己调整,不舒服了再回想一下医生的话。
这两位二十几年都活得很好,身体逐渐适应了这种对待方式。
赵应东没和她抢,随口应下。
他把自己的衣服叠好后,用挂烫机仔仔细细地熨楼月的衣服,在做这种很需要耐心的事情上,赵应东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楼月双手垫在脑袋后面,看着他忙里忙外。
“那清明节你要来找我玩吗?”她仔细数了一下,发现上半年的假期还挺多的,“不然之后还有五一,端午,都有好几天假期,很适合你过来找我玩。”
到时候她能带着赵应东好好玩一趟。
赵应东没有说话,把衣服挂起来,默不作声地收起挂烫机。
“哦,你不用考虑节假日的。”楼月想到这人现在无业在家,完全可以工作日来找自己,但是那时候,她不一定有时间。
导师好说话,一两天不去打卡也没关系,所以他就算是工作日过来,她也能照顾好的吧。
楼月这样想着,“那就不用管放不放假了,普通周末和工作日都可以,你提前和我说就行,我会好好安排的。”
到时候也可以把赵锡带过来,也算集体出游了。
赵应东数了数楼月的衣服,发现该熨的以及熨好了,该叠的也都装进去,大功告成。
“怎么不说话?不理我玩的话我会骂你哦。”楼月探出腿,用脚尖戳了戳赵应东的腰,“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说这些打算的时候很平淡,很自然地就规划好了接下来半年的计划。
对异地这种在赵应东看来是酷刑的情况非常淡然。
好像是在说明天吃什么一样。
赵应东很难不怀疑,高考结束那年,他们面临分别是,楼月是不是同样的风轻云淡,在她那边,她还有一个账号可以联系到他,或者说,生活还会再给他们机会遇见的。
不对未来发生的事产生过多的忧患是楼月的长处,但这一点落到他身上,是不是就会显得薄情了呢?
赵应东对分别有些应激,痛彻心扉的分别经历过三次,两次都直接和楼月相关,每一次他都有再也没有希望的错觉。
他清楚,自己就算没经历过这种程度的别离,照样会把分别看得很重,他有分离焦虑,这很正常。
赵应东看着自己刚刚熨过的那条长裙,上面有植绒的小熊,脸上还有腮红,特别可爱。
楼月就擅长将自己伪装成这种看似很可爱、很容易接近的形象,实则其心似铁。
他告诉自己,不要把这种情绪放大,她只是很信任这份感情,信任他而已,并没有他联想的那样冷漠。
心里吵来吵去,他后脑勺又开始抽痛。
这是焦虑症发作的表现,赵应东已经习以为常。
楼月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眨动,她不再骚扰他,对着头顶的月亮灯喃喃自语。
灯光在她的眼球上反射出去,眼睛也有种似乎在发光的幻觉。
屋内温暖,她的皮肤白皙红润,枕着自己的手臂,小腿晃来晃去,悠闲得像是之前无数个平常的夜晚那样。
但是,她很快就要开学了。
躺在这张床上,这样无所顾忌发呆的时刻看一秒就少一秒。
赵应东不再看那些没有生机的衣服,转而盯着楼月。
他越看越爱,越爱越对接下来的分别感到难过。
时间不等人,二十四岁的楼月,躺在家里的楼月,期待去度假村游玩的楼月,对着灯具发呆的楼月……
所有此刻的楼月汇聚在一起,都凝结出一个独一无二,只在这一秒才会有的她。
他是怎么都看不够的。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1]。
这种情感一直氤氲在赵应东的心间,不过在此刻放大了。
他凝视着那张脸,在上面寻找自己爱情的某种证明,过了很久也找不到,只是觉得,多看一眼,他就觉得幸福多一点。
楼月抽出手背揉了揉眼睛,对赵应东这种没有来的注视习以为常。
她刚刚在想,既然赵应东已经在自己学校那边开了工作室,是不是也可以搬到那边呢?
但要是他没这个打算,她说出口,他会不会就下定决心过来了呢。
楼月西想东想,还是没决定要不要提起这一茬。
赵叔今年四十多,正值壮年,还没到需要养老的地步,但是父子两个住在一起总归是好很多吧。
虽然赵锡还把她当女儿,但是楼月又很清楚这不一样了,他们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上的关系。
她脚尖点啊点,觉得自己实在很成熟,把自己养活不说,还能考虑到这么多人情世故。
赵应东已经看了好久了,目光深沉,一会儿幽怨,一会儿幸福,楼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问他,只好忍耐着。
像一只猫忍耐自己吸猫无度的铲屎官那样。
终于,他动了。
赵应东坐在床边,捧起楼月的脚,“你染过脚趾甲吗?”
他早就看过无数遍,今天像是没话找话似的,才问起来。
楼月:“对呀,我们宿舍凑单买了指甲油,颜色挺多的,就给脚上也涂了些,挺好玩的。”
她说着,就想把脚收回去。
赵应东也跟着伏倒,躺在楼月身边,回答她刚刚的问题,已经过去了很久的问题。
“我要是经常来找你,你会不高兴吗?”
楼月看他虽然这样问着,但眼神明显在说,你要是不高兴就完了。
她无奈开口:“肯定不会啊,只是有时候我可能会忙,就没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了。”
赵应东满意又不太满意,“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我们实验室不允许外人进入。”
“我是你的内人。”
“……我说的是非本校本组的学生!你就是我导师的内人也不行!”楼月捏住他的耳垂,恐吓似的说,“你不要娇夫做派哦,来我们学校找我就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