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为此姜月迟恍然大悟,难怪她总觉得bill长得不像纯正的洋人。
不过世界还真是小,果真应了那句话,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超不过三个人。
姜月迟再次见到了丹尼尔,在她以为对方是来报复自己的时候,他却将自己的课本扔给了她,希望她能帮自己补课,成为自己的补课老师。
“我可以聘用你。”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姜月迟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的。她对丹尼尔本来就没什么好感,更何况他还睡自己表姐。
谁知道他会不会……
她有些恐惧地紧了紧自己的外套。
看穿她的意图后,丹尼尔眉头皱的很紧,一副遭受巨大屈辱的样子。他大声为自己辩解道:“我才不会对你产生那方面的想法好吗!你看上去还没有我家牧场里刚出生的小羊崽健康!”
她想说,你兄长告诉过我,你曾经对着山羊打过飞机。
但一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说完这番话后的尴尬局面,于是她选择了闭嘴。
丹尼尔似乎打定了主意,非要让她给自己补课,也不肯离开。
他嘲讽人时的唇角弧度与他的兄长很像,但因为缺少他兄长那副帅到让人愿意包容他所有恶劣本性的皮囊。
所以令他看上去十分欠揍:“你放心好了,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我坚信费利克斯只是被你蛊惑了。因为你无论从哪方面看都配不上他。”
姜月迟不想和这一屋子费利克斯毒唯浪费多余口舌。他们信奉的似乎不是天主和基督。
而是费利克斯。
他简直就是他们心中最伟大的上帝。
姜月迟有理由怀疑丹尼尔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只要是费利克斯做的,不论对错,在他们这儿都是对的。
即使费利克斯动手揍了他,他也会首先自省,认为是自己冒犯了费利克斯。
姜月迟早就看穿他了:“你找我给你补课,是为了拿我当突破口,讨好你哥?”
她看见丹尼尔的眼神闪动了一下。
到底年纪还小,心里藏不住事。
姜月迟以年长者的身份提醒他:“显然你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我和你兄长早就分开了。他很讨厌我,你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他会连带着你一起讨厌的。”
他冷哼,似乎对于自己比她更了解费利克斯而感到沾沾自喜。
“费利克斯真的讨厌一个人,甚至都不会允许对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完全有能力让你滚回你的祖国,更别提屡次主动和你搭话。”
对啊,差点忘了。
费利克斯是霸道强势的、狂妄傲慢的、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一个人。
他表达厌恶的方式非常直接,也不需要拐弯抹角。
他会将对方彻底毁灭。毁灭ta的生命,或是ta的人生。
譬如艾玛的父亲。
约翰逊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蹲到生命的终结。
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用刻薄的语气嘲弄她,最后又被她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到破防。
丹尼尔还在挑剔的点评姜月迟。
说不知道费利克斯怎么会看上她,这简直是他完美的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费利克斯与姜月迟似乎就是两个彻底的极端。
一个嘴硬心软,一个嘴甜心狠。
上帝是公平的,每个恶人都会遇到他们的克星。
嘴甜克心软,虚伪克傲慢。
攻克下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第39章 驯龙
◎真正的项圈◎
从丹尼尔的视角来看,这个亚洲女人是最有可能成为自己嫂子的人。
所以他不介意和她搞好关系。但很显然,姜月迟有些介意。
所以她拒绝了给他补课的提议。
姜月迟认为他的嘴巴可能是被女巫施了黑魔法,说起话来过于恶臭。
没有他兄长那张可以充当免死金牌的顶级皮囊,就别将他的刻薄和自大给学去。人要有自知之明,baby.
并且他和费利克斯的刻薄毒舌不同,他是纯粹的没有素质。
好吧,虽然费利克斯的素质也没好到哪里去。
姜月迟不得不对他们父亲教育小孩的那套方式感到质疑。
Bill的五岁生日邀请了姜月迟,生日邀请是拜托张书清代为告知的。
在得知他是Bill的舅舅后,她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难怪第一次见到Bill的时候觉得他莫名有点熟悉感。
原来是和同为混血的费利克斯有些相似。
但Bill并没有费利克斯身上那么强的攻击感,可能是和他的年龄有关,也可能是和他身上的东方特征更明显有关。
那张邀请函拿在手里有些烫手,想必当天到场的都是些她高攀不上的上流人士。她只觉得她出现在这种场合有些突兀。
“那你去吗?”
他点头:“嗯,去。”
他是Bill的舅舅,外甥生日他当然会去。
姜月迟认为自己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她只想到了最起码在场还有一位中国人陪他,却忘了BiLL的教父是谁。
生日宴的地点是在一艘游轮上,非常非常非常大。大到令人震撼,十几层楼的高度,灯火通明,随处可见的电梯,甚至还有马场和高尔夫球场。
那匹打着响鼻的白色小马驹也很漂亮。
事后姜月迟才得知,它是查尔斯的后代,也是费利克斯送给BiLL的生日礼物。(查尔斯是费利克斯的马)
包括这艘船也是。
原本在他出生前就订做了,但因为工程量太大,在他五岁生日这年才彻底竣工。
她除了感慨贫富差距,就是提前羡慕费利克斯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不知道谁能这么好命,可以投胎当他的孩子。即使得不到该有的父爱,但却拥有数不清发的财富。
姜月迟看到一位长相精致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人正哄着小Bill,她应该是中国人,气质方面非常明显。
看到张书清后,她的视线变得柔和许多,问他怎么穿这么点:“不冷吗?”
后者情绪很淡:“还好。”
今天的主角显然不是Bill。小孩子是不懂大人之间的‘龌龊’交易。
他们会利用任何可以用来谈话的场所,并将其变成自己的交易场。
主角之一在一旁接电话,基本全程都是对方在讲,他没什么反应。
张书清安静地等待对方结束一切,然后才敢过去和他打招呼。
费利克斯放下手机后,垂眸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很淡,显然并未太将面前这个略显瘦小的亚洲男性放在眼里。
二人无论是身高差异还是气场,距离都不止是一星半点。悬殊过大,甚至连对比的资格都没有。
平日里那个平淡冷静的张书清,在面对费利克斯时明显也又有些束手束脚,分外拘束。
“费利克斯先生,您好。”他将手在西裤上反复擦了又擦,明明已经很干净了,却总是担心会冒犯到面前这位地位崇高的男性。擦到掌心泛红才敢伸出去。
只不过对方的无视令他如此繁琐的步骤全都白费了。
费利克斯重新将指间的烟叼在嘴里。
对方这张有些熟悉的亚洲面相。在场符合这些条件的身份恐怕也只有一位了。
“bill的舅舅?”他掸了掸烟灰,淡声问他。
张书清张嘴,想自我介绍一番。但对方显然并不在意他是谁,叫什么,目前在哪所学校就读。
最后还是点头:“是的,我是Bill的舅舅。费利克斯先生。”
男人很轻地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听阿黛尔提起过你。”
阿黛尔是Bill的妈妈,同时也是刚才姜月迟算看到的那位长相精致,像洋娃娃一般的中国女性。
他并没让这个话题继续,点到为止,恰到好处的冷淡。
费利克斯此刻给他的感觉应当是位稳重的年长者,但张书清却莫名有种手脚发凉的感觉。
他明白,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如此平和,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平和的人,或是自己值得人如此对待。
正是因为他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你会对路边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子产生情绪吗
显然不会。
所以张书清十分清楚,费利克斯的眼中没有他。
就算这一次自己做了自我介绍,等到下一次见面,他仍旧会忘了自己。
张书清很清楚,这不止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俯视。
更是对于他作为人类存在的一种抹杀和轻蔑。
会不甘吗。当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