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头正好
“不仅仅要看自己的牌,也得看桌上的牌,记住谁要了什么牌,谁出了什么牌。”
他的五指修长,拿牌的姿势也很好看,而更要命的是呼吸就在耳畔,这让徐洛初分了心,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甚至连牌换了一种思路都半天没看出来。
“打个牌你还装上了。”曾亦森非常不满,“当还在上班呢。洛初妹妹,有这种老板是不是觉得特别的没劲,上班当牛马,下班感觉还是牛马。”
徐洛初只是笑笑没接话,田念真打了一张牌出来,见其他人没反应之后,纪南京把牌拿过来说,“胡了。”
徐洛初一头雾水,因为都没搞明白怎么胡的。
这一把明胡,但因为是庄,又有很多花,所以收回了不少筹码,徐洛初信心大增,好像是她打赢的。
只要赢钱就有了兴致,但纪南京一直没走,她也不好鸠占鹊巢,问他:“要让位给你打吗?”
“你玩吧。”
但纪南京没走,甚至移了一把椅子桌在了徐洛初身后,一张牌一张牌教她打。
徐洛初并没有很认真的听,因为紧张,怕出错又怕思路跟不上被骂。
微信响,她看了一眼,是纪南京:【专心一点】
……
她哪里不专心,倒是他,当着面的发什么信息,也不怕别人看出端倪?
徐洛初没回,实在太过明显了。
他们打牌节奏很慢,但都打得精,如果晚上没有纪南京,她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当然,她觉得自己也是有运气在身上的,什么三金倒,天胡,来了好几把。
所以这个晚上徐洛初靠着运气和纪南京的加持,发了一笔横财。在看到收款金额时,她着实是被惊着了,说目瞪口呆都不为过。他们都是这样打麻将的吗?
妈呀,果然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不敢收,觉得不合适。
田念真拍着她的手道,“瞧你这点出息,有什么不合适的,拿去买个包,不爽吗?”
徐洛初满心欢喜,“爽,太爽了。”
曾亦森十分怨念,这个包他贡献了一半多的钱,凭什么啊,纪南京有这么做人的吗?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啊。
原本想薅羊毛,结果自己变成了羊。
第43章
打完牌已经是凌晨一点,但个个精神都很好,输钱的不甘心想要赢回来,赢钱的兴奋,因为没见过世面,以为打麻将只是百八十块钱的消遣。
当然,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就相当于普通人百八十块钱的消遣。
酒散得差不多,但是半夜也有帽子叔叔抓酒驾,没人敢造次,开始叫代驾。
徐洛初打算跟着田念真走,她总不会不送。
“要不然别走了,就在这凑合一个晚上吧。”纪南京跟着他们出棋牌室,客套了一下。
谁都听得出来,但田念真是真不想走了,因为太累了,这一路回去,到家洗漱好天都快亮了,明天还得上班,现在只想抓紧时间补觉。
两个男人得回家,太太们电话已经催了好几趟,胆敢夜不归宿,是要跪搓衣板的。
田念真看看两位男同胞再看看徐洛初,挽过徐洛初的手,“要不我们晚上这里睡吧,明天早上回家洗漱完上班,总比熬夜好的。”
“……”徐洛初无语,没换洗衣服啊,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在丁易家打麻将,她也直接赖他家睡,绝对不回家。
“田总,您可以在这睡,我住得不远,打个车回家二十分钟的事情。”
田念真拉着徐洛初不放,“我一个女的多少有点不方便,是吧?”
曾亦森和张明磊笑出声来。
“说洛初妹妹也就算了,就你,脱光了趟床上,南京都怕是都硬不起来。”
曾亦森说完,同时挨了田念真和纪南京一脚,徐洛初捂着眼靠在田念真肩膀,这说的是什么虎狼字词。
“你也是说话不讲分寸的,看看洛初妹妹都不好意思了。”张明磊笑着训斥了曾亦森两句。
“明天要上班,你们要留还是要走,快点做决定。”纪南京开始下逐客令。
田念真是不打算走了,她打起哈欠,“你们男同胞快点回去吧,我们明早再走。”
她推着徐洛初往客房走,“他家有三间客房,你随便挑一间。”
徐洛初也没再客气,挑了平时睡的那间,田念真挑了隔壁一间,互道晚安后,各自睡觉去了。
兴奋之余,也是累了,徐洛初想睡觉。
她寻思着是去那换洗衣服还是就这样合衣睡一个晚上。如果没有衣服也就算了,这是衣服就在衣帽间,哪里甘心合衣睡一晚。
洗完澡,明早在打开房间门之前把衣服换好就行了,至于换下来的内衣内裤现洗了,放洗衣机烘干。直接带回家,一举多得。
一会儿等田念真睡着了,她打算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走,自觉一点给人腾位置。
万一刚好他刚好有了中意的人。
她刚躺下,信息就进来,【要睡衣吗?】
真是瞌睡递枕头,要什么来什么,【你帮我把睡衣、内衣内裤都装好,挂门口】
纪南京没有秒回复,徐洛初发了个:【?】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了个:【挂上了】
徐洛初去开门拿衣服,被一团黑影吓了一跳,他生愣愣地倚在了门框上,手臂上挂着她的衣物,吊带睡裙内衣内裤。
胆子可真不小,田念真随时可能出来。
纪南京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直勾勾的,是这样的夜充满了欲望。
他们了解彼此,徐洛初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直接拿过衣物,轻声说:“早点谁吧。”
纪南京没接话,徐洛初直接关上门,马上又打开,纪南京还在。
“东西帮我收拾一下,明早我带走。”
门再次关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拦着。他找了个袋子细细地把东西收拾起来。
面膜,护肤品,内衣内裤,头绳头箍……
东西看着没多少,装起来也是小小一包,给她发信息:【挂门上了】
她很久没回,大概洗澡去了,他犹豫了一下直接开门进去,把一小包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卫生间传来水声,磨砂玻璃遇水变得半透明,莲蓬之下饱满的曲线变得若隐若现,他整个人冲动起来的同时,又充满了罪恶感。
在把想法变成行动之前,他出了房间,轻声关上房门。
他们的关系永远绕不开性。
所以又好上又怎么样,不过是重蹈覆辙,生理上的满足罢了。
缺失的安全感,以及彼此精神上的需求才是根本。
一段关系的坍塌一定是内部出了问题,就像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建立起良好的信任关系,怀疑和否定彼此的过去,没有想过很远的未来,甚至对此产生了默契,闭口不谈其他。
看着关系很好,不脸红也不吵架,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交过心,而关系的破裂本质上是对现阶段关系的不满足。
信任的重建需要时间,甚至可能永远建立不起来。
说到底是不够喜欢,才会在瞬间做出决定,才会有后来的种种。
他在夜深人静时思考这段关系,而徐洛初也没睡。
水声掩盖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徐洛初从卫生间出来才发觉纪南京来过。
后来又走了,所以他们现在就算住在一个屋檐下也是不可能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小包东西,她打开扫了一眼,最重要的几项有收纳,挎包很大,放进去也不觉得臃肿。
明早她要早起,可是躺在这样一张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她按捺着那颗躁动的,想要去找他的心。她从前想要的纯纯的生理上的关系,就摆在面前,她突然就不想要了。
也许是单纯的吃腻了,又或者是人心的不足。
她知道自己,只要他一撩拨,她就会马上缴械投降,甚至主动投怀送抱,但这和从前一样,不会有改变。
每个礼拜**,吃饭,没有人会关心未来问及未来。
那不如就这样吧,对谁都好。
次日,徐洛初起得很早,打包了她所有的东西,赶在田念真起床前离开了。
中午时分,田念真给她发了几款包包,让她挑,说晚上带她去买。
徐洛初心里想着着败家娘们,非要让她把这小几万块钱花在包上吗?但是是人家的钱,人家说怎么花就怎么花,只要她高兴就行。
她心疼钱的同时,也高兴。
谁能想到,她的第一个奢牌包包是这样得来的。
晚上和田念真去买包,余钱徐洛初很懂事地买了一瓶香水送给她,田念真一点没客气,“我就当是拿回扣了,等下次打麻将我再叫你。”
下次不能叫纪南京。
徐洛初嘴上应着好,心里可是不答应的,她一普通老百姓,哪能经得起这么玩,况且纪南京哪能次次都护着她。
田念真把徐洛初送回家,分别时,田念真冲着车窗喊,“小徐总,明天我要看到你背这个包上班。”
“……”
强制买包,强制炫富。
回到家里,她跟周滢炫耀着打麻将得来的新包,logo足以闪瞎眼,周滢羡慕得口水直流,让她下回打麻将带上她。
徐洛初突然就很理解赌徒的心态,赚了一比还想着更多,输了一定要翻本,太上头。
赚一次就好,不贪不贪,至于如果真的有人情这回事,她不管,全甩给纪南京。
“明天给老娘背去上一天班,你替我感受一下炫富的滋味。”
“突然有一天背着这么贵的包,别人会以为我傍大款了。”
“你难道没有吗?没有纪南京,你能摸得到这个包?”周滢直戳人肺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