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哈
原来不是她走，就是她走。
埃及，金字塔之内，被催眠的当地守卫像是蝼蚁一样跪在地上。
而最前面的青年双手负背，仰面看着前面的玄妙雕刻，它是这个世界的学术科研圈怎么也无法窥探的隐秘，但已被他看穿。
他的神情很平静，并无邪恶妄想者的癫狂跟无序，只有静谧在岁月中的偏执跟辽阔思绪。
“岁月无边，宇宙如此辽阔，每一个纪元的毁灭都会留下证据。”
“先驱者必死，创造者祭身。”
“笼子之内皆为蝼蚁，打破笼子才能制造新的规则啊。”
他的声音像是大提琴，转过脸，光影将他的脸切割两半，金贵的手工西装让他整个人挺拔又优柔。
他如此忧郁，像是挂念苍生的圣人。
但他走出去的时候。
“开始吧。”
这句话将让这个世界陷入黑暗。
不，两个世界都陷入黑暗。
第289章 孕育
蔚冥棠也不是只看书, 是做好了护法工作的，扶川突破跟修炼的所有动静都被她封禁了，毕竟这里是她的亡灵世界, 光是操控外面的亡灵形成魂力巡逻就足够隔绝探查了。
何况……现在众神坟墓那边一团厮杀, 都在挖坟, 也没人来鸟不拉屎的神墟之地搞事, 那个血影现在重伤, 过来反而会被她们搞死, 应该急着恢复或者完成其这些年的布置。
蔚冥棠谨慎, 把护法做到位了，也不知多久，她看完了好几本书……
魔剑忽然悬浮起来, 魔气一条条穿梭, 其中有几条朝着她飙来。
狰狞且杀气十足。
蔚冥棠坐在那，一动不动，任由它……到达眉心之前。
停顿了。
对面坐着的扶川手指一勾，魔剑释放的魔线回归, 到达扶川指尖，那魔剑回旋了，随着她指尖操控而入鞘。
成功了。
蔚冥棠看这人九王体上迅速修复的伤痕, 但起身，拿出一间外套, 替她盖住微泄的春色, 道：“不知道当年的凰无厌是什么武体。”
扶川没留意这个，盖住披风后手指勾着带子, 若有所思道：“不太清楚，但我想身体对他而言只是载体, 而且我总有一种感觉他看不上这个宇宙，当然，也看不上我那个宇宙世界。”
蔚冥棠一愣，“你为何这么想？”
扶川发现魔剑有点特别，没法收进空间或者小背包里面，只能带在身边，她走向沙发的时候，拢了腰带，一边准备把剑悬在腰侧，但她低头操作的时候，发现缺了悬腰的剑套，正迟疑……眼前冷香一缕缕的，蔚冥棠拿了一个腰上兵套，靠近过来，双手环过她腰侧，帮她系上。
扶川：“你好像也没玩剑，怎么有这个？”
蔚冥棠：“如果最后开战，必然腹背受敌，法师空缺能源是常有的事，最后拼的持久战都是考武体跟格斗，所以这段时间我也有准备，但我炼金水平不高，你别嫌弃就行。”
扶川恍然，所以，她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战役，其实这些本土的人也都在做准备吧。
“忽然想着凰无厌是你们这里的人，而我们是外来人，若说谁侵略谁，谁该负罪，还真不好说。”
蔚冥棠：“宇宙有定律，生命有生死的循环，都不是谁跟谁的责任，可能在凰无厌那边的人看来，也是我们这些愚蠢的生灵在阻挠他们进行新世界的改革。”
“对错也不重要吧。”
扶川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看着眼前人低头垂间的青丝，她说：“痛苦的往往是过程，熬过了就好了。”
蔚冥棠应该不喜欢这个说法，手指微微用力，而扶川已经把魔剑插进去了，这魔剑却发出犀利的鸣声。
扶川：“这剑，有点娇气啊。”
蔚冥棠抬头，松开手，“你也挺娇气的，扶医师。”
“？”
“看着就让人想要照顾。”
嗯……
扶川失笑，“你这话，我朋友也说过，挺奇怪的，明明我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她若是见过我伪装的谢克戾，应该就不会这么想了，比如你，你当年会想照顾我？”
谢克戾吗？
一想起这个马甲，蔚冥棠表情也有点奇怪了。
死人渣，又强又下流，坏得不行，偏偏又让人发现是个好人。
怎么说呢。
“那也许就是我们想让他照顾了。”
“就好像他照顾伏倻那样。”
奥……也对，扶川想着柔弱的伏倻，抚了下脖子，却不说话了。
她好像没照顾过这些朋友。
最多给做一些吃的，别的……一起旅游，看风景，玩，哪怕是单纯的聚餐都很少，最多聚餐也是在谈正事。
并不纯粹。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特别纯粹的事了。
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其他情感，她在这个世界都没法做到绝对的纯粹。
扶川看着蔚冥棠清冷的脸，想到这人的孤僻，却什么也没说。
没有把握做到的允诺，不必提。
气氛一时沉默，直到……扶川感觉心脏不会有点疼痛，好像是一条条棉絮青丝从小空间穿透出来了，直搭她的身体。
蔚冥棠吃惊的时候，从扶川身上听到清灵空幽的一句话。
“虽不宜打扰，但两位能否顾念下我，我可还在沉睡着。”
大概因为很虚弱，所以气若游丝，但听着是个极端温柔娴雅的人物，是入骨的清丽缠绵，扶川跟蔚冥棠也算见多识广了，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都有种骨头酥了的感觉。
她跟娜拉王这些人妖媚作风的人不一样。
她天然具备最强大至纯的生命体，对任何后世发展的生命体有绝对的源头溯引的美丽。
你可以抗拒敌人，朋友，甚至爱情，但你无法抗拒自己的生命本源。
至少扶川感觉到了体内的三叶草对这人的……雀跃。
扶川一时尴尬，好像是差点忘记了这人阿。
不过这人被她纳入小空间后，在她跟那血影激斗开始就停止了对她的生命力吸取，因而让她一时忘了后者。
“抱歉，刚刚在忙。”
扶川低声跟掌心的小空间入口说话。
那边寥寥一句。
“你就是把我忘了，来自异界的小朋友。”
蔚冥棠看扶川难得窘迫，不由笑了。
这人好像对长辈什么的，很难抗拒，她想一定是生于正统且健康的家庭，得到长辈的照顾跟教养，才会发自内心尊敬长辈，完善道德基础。
“前辈别生气，我现在就复苏你……我说到做到，不然天打雷劈。”
这话刚说完，扶川跟蔚冥棠脸色都微微一变。
众神坟墓那边出事了。
挖坟这种事是属于中下层干的活，万族经过周琳琅的提醒倒也抱团了，毕竟神磐他们也告知有个血影强者存在。
真是哔了狗了。
“众神坟墓里面原本就藏了这样的狠人？”
“他怎么做到的阿，当年神殿应该彻查过的，他是一开始就在，还是后期偷偷溜进来的？”
万族天才们挖坟开荒，拿着变成铲子的武器掘坟挖先祖尸骸，灰头土脸中一边聊天。
有些王子公主连裤腿都挽起来了。
真的，环境磨砺一切，什么高贵典雅都算啥，来了这，是龙也得盘着。
“应该是后期溜进来的，按我高祖的说法，这人应该是凰无厌的嫡系，那魔血很纯，比那扶川都纯的多，早就在凰无厌的指引下找到了这里，而且以镇守魔剑得到魔剑的庇护，没被这里的众神意识给击杀。”
“那他一直藏在这，只为发展实力？”
“谁知道呢，我更怕他在外面有化身，做了一些阴谋什么的。”
“能有什么阴谋阿，咱们人这么多，一旦出事，神磐大人他们也能赶到，更别提还有扶川……咳咳，虽然这人看着立场不定，但赤枫帝国的不也都在这，她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啪！
说这话的人忽然一铲子碰到了什么，喷溅出来的黑色液体落在他裤腿上。
什么阿？
机械族的小青年看着金属甲体上流淌的液体，有点恶心，再仔细一看，只看到铲子下面铲到的地方是一只手臂。
大概是某个次神的躯体……可是不对啊。
这里大多数是神躯，神躯强大无比，怎么会被他一铲子给铲破皮流血？
而且这些血液黑漆漆的，粘稠又腥脓，怎么也不可能是神血。
“好像……情况不太对。”
神殿的蓝幼等神子神女也没有往日的从容了，都扛着锄头跟铲子，默白看到边上机械族小青年的情况后，立即谨慎起来，勒令其他神殿的人停下开采，不过万族其他区块有人相继挖出了什么东西……
都是喷出的黑液。
“先退！！”
“快退！这里一定有问题！”
都是精英，谁都不蠢，于非常情况必有非常原因，他们立即要往后退，而此时已经又跟更靠近一具被挖了大半的神躯腹部，突看到这庞大的海妖身体腹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