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第72章

作者:风歌且行 标签: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成长 正剧 玄幻仙侠

  他看见沉云欢穿越川流不息的人群,快步行至那老人面前将他拦下,随后冲他比了两根手指,从草垛上挑挑选选,最终摘了两串糖葫芦下来。

  沉云欢转头回来,身影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他面前才停下,一边咬着山楂果,一边将另一个递出,动作充满理所当然,“给你。”

  师岚野微微垂眸,看见那糖葫芦外面裹了一层亮晶晶的糖衣,折射着暖洋洋的日光,颜色鲜艳得近乎璀璨。随后他目光顺着往上,停在沉云欢的眼睛处凝视,“为何给我?”

  “你不是爱吃吗?”沉云欢嘴里塞着东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就算你从前吃过,应该也很久没吃了吧?这次来京城就吃个够。”

  沉云欢从来没见师岚野对什么食物表现过偏爱,他好像什么都能吃,比如捡着沉云欢吃不完剩下的饭,又或者是让人难以入口的麻辣。清汤寡水,美味佳肴,不管什么食物入他的口,都不会让他产生情绪波动,好像吃食物只是为了果腹。

  唯有在昨日刚进京城时,他盯着糖葫芦,好像表达出了类似“喜欢”之类的情绪。他很少在饭点之外吃东西,严格遵循着用餐时间,但昨日很快就将那根糖葫芦吃完,剩下一根签子也捏在手中许久。

  沉云欢将糖葫芦往前递了递,“你不想吃吗?”

  “吃。”师岚野抬手接下,原本显得阴沉沉的眉眼在刹时间舒展开,漂亮澄澈的双眼仿佛泛起涟漪,便是没有笑容,表情也显得明媚起来,视线落在糖葫芦上,偏爱得如此明显。

  沉云欢在他身侧走着,又道:“我方才仔细想过了,在宫里时,我的决策有问题。”

  “今日我去见了天机门的掌门,他说京城不太平,想来与阴虎符有关。虽然京城守备森严,能人云集,但我们不可掉以轻心,所以这几日你要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我不会再将你托给其他人了。”

  沉云欢稍微自省了一下,眼下京城汇聚了那么多四面八方的人,正是乱的时候,确实不该让师岚野独自行动。

  师岚野是她带下山的,自然由她来负责,今日为了找晏少知问些事就暂时让楼子卿带着他,分明在分别前叮嘱了他要将人看紧,结果一出来还是余下师岚野一人。

  虽说他现在身份存疑,但先前他在山上被人欺负的事并非作假,是以不管师岚野是什么人,在摸清他的过往之前,沉云欢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见师岚野不应声,神色也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沉云欢又道:“你别不当回事,我先前问了张元清,她说你身上的‘灵’极其浓郁,你知道那些恶人抓到了你,会对你做什么吗?”

  师岚野顺着她的话问:“什么?”

  沉云欢故意放低了声音,朝他靠近,吓唬道:“会将你做成炉鼎,无休无止地榨取你身上的灵,来助自己修炼,直到你完全没了价值,再将你杀了,所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知道了吗?”

  师岚野眼皮微垂,密长的眼睫遮住了黑眸,低低应道:“嗯。”

第110章 祭神节(五)

  锣鼓声很密集地敲响起来, 街上的人立即被吸引了目光,纷纷朝着声源地聚集。

  沉云欢咬着糖葫芦,隐约看见前方的空地搭了高台, 站在上方的人身着艳丽的服装, 面上画着花脸, 正在用力地敲着手里的锣,同时高喊着:“走过路过莫要错过——”

  台下很快就站满了人,将原本就人潮拥挤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拍手叫嚷着, 吵得人耳朵嗡鸣。沉云欢本对这样的事没有兴趣, 却看见高台之上忽然有人扛了两面旗上场,其中一面是大夏的旗帜, 另一面旗子则印画着皓月与翱翔的凤凰。

  沉云欢在不久前见过这个图案, 就在万善城群山之中的村落里,那个装神弄鬼的邪观音背后墙上所雕刻的图案, 正与这旗子上的一模一样,是出自月凤国。

  人太多, 时不时有人挤在她的肩膀隔壁, 连糖葫芦都拿得小心翼翼,生怕蹭在别人身上, 在这种地方, 只要稍不留神就会与身边的人走散。沉云欢怕一个错眼的功夫, 那些人就将她跟师岚野挤得散开, 于是往前走的时候很自然地牵起他, 像是要将他牢牢拴在身边一样攥紧他的手掌。

  便是在人山人海中,师岚野也因拔高的身量十分显眼,却相当顺从沉云欢的力道, 跟随着她的牵引往前走。

  越来越多的人往高台处汇聚,周遭实在是拥挤,好几次将沉云欢推搡得站不稳,她都想施展个护身诀,以灵力辟开一条道路来,然而几次抬起的手最后都放下。

  她想到这些都是没有灵力的凡民,这样岂非欺负他们,最后只得一手牵着师岚野,一手高举糖葫芦,在人群中挤了几个来回,费力地挤到了奚玉生等人的身侧。

  奚玉生从方才发现沉云欢两人不见之后,就一直伸着头张望寻找,奈何周围实在太过吵闹,锣鼓又震天响,实在难以搜寻,正打算派遣护卫动身时,余光却瞥见一个正啃着糖葫芦的人。

  转脸一瞧,正是沉云欢,他惊喜道:“云欢姑娘!我还当你们走散了呢。”

  沉云欢快被这密集的人群挤晕了,毫不夸张地说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定睛一看发现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奚玉生头上的白玉兰簪花还掉了一个,衣襟整理过后还显得有些松散。虞暄貌似是被人踩了后脚跟,直接踩掉了鞋子,正嚷嚷着谁拔了他的鞋。只有霍灼音仍旧体面,身上的衣物整齐而干净,没有半点被拥挤过的样子。

  沉云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能立足之地,迷迷糊糊地问:“这台上的是什么?为何会这么多人?”

  虞暄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鞋子,大约在嘴里骂了两句不好听的话,起身拂了拂衣袖,答道:“这是京城常见的街边戏台,将流传于民间的故事改编为戏剧,在市井最为热闹的地方搭台,换取打赏。”

  说着,他极为熟练地从袖中摸出几个铜板,像其他人一样往台上挥洒。虞暄自小跟着师父下山混,对这些市井活动习以为常,怕是也见过不少这样的街边戏台。

  沉云欢盯着台上被竖起的旗子,“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广为流传的老剧目了,不仅在京地出名,咱们苏州也常见——月凤公主慷慨赴死,成就爱人忠义两全。”说话间,虞暄又往台上扔了几把铜板,似乎对这出戏很喜欢。

  沉云欢还没细想,就忽而觉得握着她手掌的力道稍微收紧了些许,她立即转头朝师岚野看,见他目光盯着自己,想来是有什么话想说。周围人声鼎沸,吵闹声充斥着双耳,她便朝师岚野的身边靠近,抵着他的肩头,问:“什么事?”

  师岚野启唇,再是如何喧嚣的锣鼓都压不住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这故事我们听过。”

  “是吗?”沉云欢惊讶地将眼睛睁大些许,“何时听过?”

  “下山之后,我们曾在换马时进入一家酒馆,你在酒馆下了春猎会胜者赌注的那日。”师岚野的唇融化了一层糖色,将唇瓣染得晶莹,说话时一张一合,微微露出里面洁白的牙尖,极为好看。

  沉云欢盯着看时,有一些走神,后知后觉他已经说完,迷茫地接道:“什么?”

  师岚野看着她,没再重复。但是很快沉云欢自己也想起来了,当初在酒馆里时,她满心都想着春猎会的事,因此只随意听了一耳朵,不过也大致记得。

  讲的是一国公主与将军家的幺子暗生情愫,相互倾心,最后却在国亡之际,公主自尽于国门前,约定与少将军来世再为夫妻。只不过当时说书人重点讲大夏皇帝如何带兵攻打反叛之国,并未在这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上多费口舌。

  让沉云欢在意的也并非这对苦命鸳鸯的故事,只是她想到先前那假冒观音的妖邪也来自月凤,他在死前曾说大夏在当今皇帝登基后气运骤减,到如今已是大难将近。后来从晏少知的口中得知,四十年前万象仪仍星芒璀璨,而永嘉帝登基也正满四十年。

  这就说明那妖邪所言并非作假,他确实是知道一些极为机密的国运之事,再加上他脊背上出现的天枷,沉云欢认为这其中另有玄机。

  随着锣鼓声落下,二胡响起,戏已开场。沉云欢站在人群之中,仰着头,竟是认真投入地开始看戏。

  她从前没有听过戏剧,那抑扬顿挫的唱腔令她很不适应,所以整场戏下来看得一知半解,脸上尽是迷茫之色。好在奚玉生站在她的身侧,贴心地为她讲解。

  比之上次,这次她所听到的故事更为具体,全面。说的便是月凤国的小公主,生来体弱多病,三岁时患了一场病险些早夭,治好之后便受皇帝千娇万宠,当眼珠子似的保护着。待到小公主长至十六岁,便趁着年节热闹,在除夕夜跑出了皇宫,贪玩过头与护卫走失,从未出过皇宫的她也迷路,在人海中乱走。

  小公主失魂落魄,不慎被拥挤的人潮撞在路边,撞倒了路边的花灯摊,被商贩拽住了不让走,喊她赔偿。小公主从不曾有过这样的麻烦,多番解释自己身上没有银子仍无用,最后吓得大哭。

  便是在此时,她遇上了年少有为的少将军,展开了命运的邂逅。少将军为她赔偿了花灯,还带着她一同游庙会,陪着小公主玩了个尽兴之后送她回了皇宫。

  两人一见倾心,此后小公主数次偷溜出宫,与少将军在城中游玩,两心相许,私定终身。

  只是好景不长,月凤国的国君昏庸无能,听信小人谗言向大夏边境出兵,屡次烧杀抢掠逼得大夏不得不出兵平叛,这场仗一打,就打到了月凤国的皇城外。

  国君见大夏铁骑势如破竹,料想败局已定,便趁夜弃宫而逃,同时派出一队人马护送小公主出城,向相反的方向离去。最终小公主的队伍被大夏铁骑半道截住,架上了战车推至国门前,要守国门的少将军开城门认降,如此才可留公主一命。

  一方是刻骨铭心的爱人,一方是摇摇欲坠的皇城,在这忠义两难的境地,小公主与少将军约定了下辈子再做夫妻,而后咬舌自尽,到底是让少将军保全了颜面。

  这便是月凤国小公主与少将军的故事,戏剧演到最后,扮演公主的花旦凄声高喊时,台下看众纷纷洒泪,铜板哗啦啦地往高台上抛,其中最为慷慨的便是奚玉生了。

  他哭得双眼通红,身上的金银甩了个干干净净,连声叹道:“生不逢时,生不逢时!”

  霍灼音虽然是早已习惯他这般软心肠,但还是对他痛哭流涕的样子觉得稀奇,看了好几眼,又说着风凉话,“我看不是生不逢时,应当是生错了地吧?若是她们生在强盛之国,自然就没有这些国破家亡,生离死别了。”

  “与强盛无关,人界仍有大大小小数百国度并不强盛,不也是同在盛世之下与大夏共存?要怪,就怪那月凤国的皇帝昏聩无能,妄想以卵击石,屡犯大夏边境,实在愚昧。”虞暄摇头叹息。

  霍灼音抬手,阳光从指尖漏下来,照得她手指近乎透明的白。金芒落在懒洋洋的眉眼上,她微微舒展笑容,“说的也是呢,说不定那月凤国的皇帝若是懂得审时度势,也不至于让整个国度都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奚玉生越听越伤心,哀声叹了好几下,用锦帕揩了揩眼角的泪水,道:“战事平息,四海安宁,邪祟不侵,才是大夏的盛世,人界的盛世。如今还有不少地方正经战乱,百姓何其无辜……”

  沉云欢没参与他们的讨论,思来想去,也没从方才的故事里听出半点与天枷相关联的地方,顿觉无趣,拿着已经吃完的糖葫芦签子在手里折得稀碎,沾了一手的黏腻。

  师岚野见了,从锦囊里掏出锦帕和水壶,打湿了之后拉过她的手,安静地为她擦拭黏稠的指头。

  台上的角儿开始谢幕,走到台子边上来行礼,看众又陷入一阵疯狂,高举着手里的打赏纷纷往前挤,人潮瞬间汹涌起来,吵闹声刺耳无比。

  沉云欢的身边是奚玉生,他有随从护在身边,因此拥挤的暴乱没有波及她,只是师岚野那边不知怎么卷来了人潮,被这股力道狠狠撞了一下,竟让他一时没站稳,往前踉跄两步,撞在了沉云欢的身上。他双臂下意识展开,恰似一个将她拥抱进怀的姿势。

  沉云欢完全没防备,被师岚野高挑的身量一压,两人险些一同摔下去,好在她及时催动灵力,这才稳住了身形。

  刚站稳,却见一人摔在师岚野的脚边。

  她发上编着辫子,系了三色发带,衣着则是无袖纱衣,腰身紧束,宽大的裤子在脚踝处收束,看这穿着打扮,像是大夏边境来的人。

  沉云欢只粗略看了一眼,却见那姑娘忽而抬头望来,露出一张高眉峰深眼窝的脸,眼眸不是纯粹的黑,掺杂了蓝色在其中,显得灰蓝。

  她先是看了沉云欢一眼,随后转头,目光落在师岚野面上,猛地顿住。那一刹那的情绪波动落在沉云欢的眼里,立即让她笃定,此人认识师岚野。

第111章 祭神节(六)

  那女子肤色较深, 面颊的皮肤有些粗糙,应生于气候恶劣的风沙之地,加之她看师岚野的神色有些不一般, 沉云欢猜测她可能来自西北地带。

  沉云欢发现这极为微妙的异常之后, 立即转头去观察师岚野, 却见他神色如常,视线也未落在那女子的身上,在纷乱的人群里与沉云欢对视, 哪怕是被人撞了, 也并不关心是谁。

  摔倒的那女子腿脚利索地爬起来之后, 瞬间就涌入人群中不见踪影。台下拥挤得厉害,沉云欢等人根本站不住, 奚玉生的护卫守在两侧开路, 几人干脆顺着人流从戏台处离开,逐步行入街道之中。

  奚玉生拂了拂衣袖, 将衣裳整理干净,提议道:“这个时间街上的人实在太多, 我们不妨先去玉兰河看看。”

  几人并无异议, 既是在街上转着玩,去什么地方都一样, 便跟在奚玉生后头前往河岸。城中的八大主街正是热闹的时候, 也就显得其他街道宽敞稀松不少。玉兰河岸栽满了树, 绿油油的枝叶中坠着大大小小的红果, 远远看去红绿交织一片, 风景宜人。

  沉云欢其实在昨日就看见了,京城各处似乎都栽种了这样的树,只是这个河岸尤其多, 密密麻麻连成片。她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这是何树?怎么结的果子这么丑?”

  奚玉生抬起手,一片绿叶便从枝头飘落,轻轻落在他的掌心上。他用指尖轻轻捻起,眉眼间蕴起眷恋的笑,道:“云欢姑娘,这是玉兰树,尽管它的果子没有那么漂亮,但是它的花洁白无瑕,如雪如玉。”

  玉兰?沉云欢仰头看了看树上的红果,又看了看奚玉生头上那朵玉兰簪花,觉得差别过于大了。

  也难怪奚玉生会如此钟爱玉兰花,京城几乎是玉兰独秀,没看见别的花种。

  奚玉生觉得颇为遗憾,深深叹了口气,“只可惜你们来得时节不对。京城各处都种了玉兰树,待到三月开春,整个城都会开满玉兰花,随风飘摇时铺得满地雪白,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景。”

  沉云欢见他一脸失望,便道:“不妨事,明年开春再来一次就是。”

  奚玉生听了后便喜笑颜开,这随口而出的约定让他极是欢喜,喊着几人下到河边来,在地上捡石头打水漂。虞暄一定要与沉云欢比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谁打的水漂更远。

  沉云欢好胜心强,昔日在仙琅宗,虞暄不管要跟她比什么她都会答应,如今也一样,便低头在地上找合适的石头。打水漂的石头,最好是扁扁的,能在水上漂好几下,沉云欢第一次玩没有经验,捡了一手滚胖的圆石。

  师岚野见状,将手里的石头递给她,道:“这种石头能漂得更远,可助你取胜。”

  虞暄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边上,只望了师岚野掌中的石头一眼,就没忍住发出惊叹,随手捻起一个左右翻看,瞪圆了眼睛,“你是在哪捡到的这么漂亮的石头,这形状像是天生为打水漂而长的。”

  其他人听到了这声音,马上围来看,将师岚野围在中间。只见他掌心里放着几块扁平的石头,大小几乎差不多。奚玉生疑问,“我为何没有在附近找到这样的?岚野兄,你是在何处捡的?”

  霍灼音也忍不住感叹,“我从未见过这么适合打水漂的石头……”

  看着这几人的眼神,师岚野微微蜷缩了手指,大有一副不愿意分享的样子。奈何沉云欢慷慨,不由分说地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还道:“这样我们的石头差不多,才更有利于分辨胜出者的实力。”

  沉云欢对于比赛向来坦荡,讲究公正公平,师岚野低声道:“分给他们,你不一定取胜。”

  沉云欢心说,不就是打水漂,还能有什么难的?她扔到对面河岸都不成问题,决计输不了,嘴上便道:“若是他们能凭实力胜我,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几人站在河岸边,随着虞暄的一声令下,同时甩出了手里的石头。其他几人都像是老手,扁石头在水面上跳起来,留下一圈圈涟漪,唯有沉云欢的石头,一甩出去就沉入了河中。

  沉云欢心不服口也不服,马上要求重赛,这次没再将师岚野捡的石头分给别人。但她很快发现并不是石头的问题,她没掌握好打水漂的技巧,石头仍旧落水就沉。

  于是一场持久的打水漂比赛在河岸展开。其中霍灼音技术了得,回回都是她的石头漂得最远,稳居第一。虞暄稍微落后,时常第二,偶尔失误会落在第三,让奚玉生抢在前面,只有沉云欢屡屡垫底,惹得她很是不快,转着圈地在地上搜罗石头。

  霍灼音赢了几回后便不再参与,找了处地方躺下来,头枕着手臂,看着天上慢悠悠飘着的云彩。

  京城的气候宜人,倒也不算太热,加之已入初秋,风里添了几分清凉。天空极其的蓝,棉白的云朵挂在上方,偶尔遮了日光,时间仿佛也跟着慢下来。

  奚玉生也累了,见霍灼音躺在地上,去了她身边盘腿坐下来,问道:“灼音姑娘,你觉得京城如何?”

  “繁盛,热闹。”霍灼音用一只手盖在脸上,腔调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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