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起来鬼都害怕 第114章

作者:苏幼白 标签: 灵异神怪 爽文 轻松 仙侠魔幻

胡小冚把这个刘建打晕并绑了起来,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他压抑了二十几年,今天终于能够重拾本行,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一个犯罪计划很快在脑中成形,这计划仿佛一出生就根植在他基因里那般浑然天成。

他今晚会勒死眼前的复制体刘建,并把人埋进城郊工地,之后绝不会再去那里,六天后,他再找机会开车撞死真实刘建并扔进27楼电梯,完成借与还的周期,最后想办法让警方获知复制体刘建的埋尸地。

如此一来,警方根据生活轨迹排查真实刘建的死亡时间,就会断定刘建刚刚失踪一天,但他们找到复制刘建的尸体后,尸检结果却会证明他已经死亡七天。

假如警方从复制刘建的尸体上找出了线索,将他列为嫌疑人,那真实刘建这七天的工作和生活轨迹就是他最好的洗白证据,因为刘建在警方给出的死亡时间后还活蹦乱跳呢,警方的尸检结果根本不成立!

假如警方从真实刘建的失踪中找到了线索,将他列为嫌疑人,那不管监控中他撞死刘建的镜头如何清晰,复制刘建的尸体上也不会有任何撞击伤,而他自刘建失踪后就一直待在公共场所,不可能有机会去埋尸地,警方完全拿不出他的作案时间和作案过程。

说起来,电视里的罪犯不管怎样绞尽脑汁伪造不在场证明,最终都会被警察发现,原因正是没有人能欺骗客观事实,但他可就不一样了,他有了一个凭空捏造出来的复制品,直接打破客观事实,再先进的刑侦技术都不能破解他的作案手法。

胡小冚从身到心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狠狠踢了昏迷中的复制刘建一脚,然后拿起手机,打算看看真实刘建在干什么,哼哼,这家伙一定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但现在公司群里很安静,并没有人说话,胡小冚便顺手向上滑了滑,结果看见了大家之前的发言。

楚姐:@刘建。楚姐,我是刘建,咱俩刚才拿错手机了!

刘建:哎呀真的!咱俩手机太像了!

楚姐:我正准备去看看小胡怎么样,刚想给他打电话,一看手机拿错了。

刘建:你这孩子就是好心眼儿。

楚姐:你都到家了吧?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把手机换回来。

霍经理:[视频]

霍经理:[视频]

霍经理:[视频]

霍经理:今晚玩得真开心!

刘建:行,我刚刚到家,明天见。

胡小冚顿感全身僵硬,缓缓回头,看向墙角被绑起来堵住嘴的刘建。*

……这家伙,好像是真的……

……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此时刘建轻轻咳了两声,从昏迷中睁开眼睛,在看见胡小冚的一刻瞳孔放大,瞬间清醒了过来,而胡小冚看到他惊恐的眼神,也明白刘建一旦离开这里肯定会去报警。

胡小冚将心一横,从床下翻出装钱的行李箱,扛起刘建捆到了箱子上,然后将人和箱子一同拖下了消防楼梯,百十公斤重的箱子加上百十公斤重的人,累得他气喘吁吁,但内心的恐惧让他爆发出了远超常人的力量,还真给他找到了那不存在的27层电梯间。

胡小冚把刘建和行李箱一起堆在黑黝黝的电梯口,紧张地喘了两口气,似是在下最后的决心。

突然间,一张画着奇怪线条的白色纸巾飘出了电梯井,悠悠降落在胡小冚身前,纸巾上面有一处烟头烫出的漏洞,而被烧断的线条却散发出微微的光芒,仿佛要用那光连续起线条原本的模样。

他没来由地想起了一个月前在电梯中看到的女人和男人,想起了女人对他说的话。

“信则有不信则无,记住这句话,能保你的命。”

胡小冚低头盯着这张纸巾,忽然感觉有四只寒冷的、冷血动物的脚踏上了自己的脊椎,一步一步,一直爬上了天灵盖,他伸手拍打起自己的后背,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猛然看向电梯口,被连日来的奇诡经历迷惑的思维忽然清醒了一瞬,脑海中有个声音歇斯底里的大喊:“太荒诞了!这真的太荒诞了!快住手吧,不要相信你看见的一切!”

而这声音在他脑海里呐喊的时候,电梯口上方的LED指示牌也开始出现干涉条纹,绿色的数字在26E和27之间不断闪烁。

片刻之后,胡小冚打了个寒颤,然后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这都什么时候了!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眼神果决地抬起头,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最终坚定地停在了27上。

这次他不再犹豫,抬腿将行李箱踢进了电梯井,当然,一同掉下去的还有被绑在行李箱上的刘建。

后面的事情就更加清晰了。

警察按照线索找到了胡小冚,并怀疑他与刘建的失踪有关,但将这栋楼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却都没有找到刘建的踪迹,当然也就没办法逮捕胡小冚。

可警察不知道的是,每天半夜12点,一台来自27楼的电梯都会准时停在胡小冚家的门前,叮然一声,电梯门如礼品盒一样向两侧展开,为他呈现出刘建扭曲变形的尸体。

电梯借给你的,你必须如期归还,你扔给电梯的,它也分毫不取。

胡小冚只能一次又一次将尸体拖下27楼,投进诡异的电梯井,而尸体也在循环往复的跌落中越发不堪,变得比鬼怪还要吓人,这丢不开、逃不脱的尸体成了真正的缠身恶鬼,最终让胡小冚精神崩溃。

于是那天,胡小冚又一次将尸体投入电梯井的时候,浑浑噩噩,脚下打滑,跟着刘建的尸体一起栽了进去。

来自冥界的电梯失去了收件人,只能丢弃掉无人认领的失物,这就是胡小冚和刘建的尸体一起出现在公寓一楼电梯中的原因。

…………

路潇几人随着电光幻化而成的胡小冚兜兜转转,最终站在了一楼电梯口,而后胡小冚的虚影从他们面前熄灭了。

接洽人惶恐道:“他们就是这么死的?”

路潇:“你已经亲眼看到了。”

“那……这电梯还能用吗?”

路潇想了想,答道:“不信则无。”

她的身边,冼云泽摆弄着从26E捡回来的纸巾,手指一捻烧作灰烟,灰烟落地,先是荡漾成完整的符文,然后又蜕化成为一只几乎透明的小壁虎,簌簌爬进了电梯的通风口里。

第149章

蓝城警局最近遇到一件怪事。

上月初,市政部门对状元巷进行道路优化,施工人员推倒一面老砖墙的时候,意外从墙里掉出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众人以为刨出了尸体,急忙打电话报了警,可法医到现场一看,居然发现这人还有呼吸心跳,赶快把他拉去了医院。

男人的状态很不好,严重营养不良,手肘和膝盖瘦成了大骨棒,那张皮不知多久没洗,叠了七八层黑漆,身上的衣服烂成流苏,皮鞋也磨掉了底,乱糟糟的头发与胡子把脑袋缠成了拖把,看起来应该与人类社会脱节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没有携带任何身份证件,又丧失了基本的沟通能力,确认身份的唯一途径便是比对DNA,两天之后,信息中心还真反馈回了一个成功的比对结果,但却非出自失踪人口数据库,而是出自在逃人员数据库。

该人是一系列入室抢劫杀人案的犯案凶嫌,二十年前做下最后一起案件后,突然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警察们怀着复杂的心情签署了嫌疑犯的医嘱单,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嫌疑犯渐渐恢复了语言能力,从此每天都两眼无神地念叨着“336,336,336”——状元巷336号是整条街上最大的一座房子,这户人家祖居蓝城,因着百年前曾出过一位状元,所以算是状元巷的“冠名商”。

336号的男主人姓萧,是橙城机械公司的一名工程师,女主人姓路,是晏州材料研究院的研究员,两人都搬去橙城快十年了,如今这座房子的登记联系人换成了他们的女儿。

于是办案警察又在内部数据库中输入了女儿证件号,按下回车键,系统却突然卡住,随即把他弹出了登录状态,之后与该案件相关的一切文档都无法查看了。

办案警察还以为遭遇了系统故障,上报问题后便忙起了别的案子,不料当天下午,他竟在嫌疑犯的病房中见到了那位路家的女儿。

路潇双手插兜站在病床前,面前是环抱膝盖疯言疯语的嫌疑犯。

二十年前她还在混幼儿园,尚不知法术两个字怎么写,这事绝对和她无关,想必是这混蛋闯空门的时候撞上了秦叙异,被他顺手给安排了,唉!那骗子办事果然不靠谱,把这么一歹徒封印在家门口晦气不晦气啊?

路潇听闻脚步声,转身看向门口,对刚进来警察的点点头:“你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

警察已从值守的同事口中得知了路潇的身份,所以直白回答:“我是。”

“这起案件已经转交安全局了。”

“那我回去整理下卷宗,等公文下来你们就来取吧!”警察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路潇,又看了看窗边的冼云泽,“你们好像很了解这个案子,我能问问他是怎么从墙里活下来的吗?”

路潇想了想,故作神秘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很复杂,你关上门,我悄悄告诉你。”

警察转身推上房门,门锁滴答扣合,而后周遭的光线突然一闪,他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里。

走廊内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声音,窗外射入的阳光冷冷的不带任何温度,像是被抽空了生命力,他讶异地看了一眼没有信号的手机,直觉事情不妙,立刻跑向病房区外的护士站,但当他的脚迈出病房区隔离门的一刻,却被无形的力量传送回了走廊,仿佛迈进了一面镜子似的。

警察伸手拽了拽最近的病房门,可门好像是画在墙上的一样,根本打不开,他心跳加速,越加慌张地一路拽到了嫌犯所处的病房,然后门把手终于有了反应。

怪异的事情由此开始,自当由此结束。

门扉打开的瞬间,他重新出现在了病房里,手指还搭在微凉的金属把手上,就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出过去,猛然回头,病房里只剩下嫌犯一人,那对年轻男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大概明白嫌疑犯为什么精神崩溃了,可这种事根本没办法写进卷宗,怪不得安全局要接手这个案子,但……她是怎么做到的?

警察愣神的功夫,一阵巨大的骨碌声停在了门外,随后一位推着小车的护士开门走了进来,熟练地给嫌犯打着针,走廊里值守的同事瞧见警察愣在门口,便推了推他。

他忙问:“那两个人走了吗?”

“你不是一直在里面陪他们,怎么问起我来了?”同事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哎,那两个人呢?”

警察突然想到了什么,紧走几步来到窗边,果然看见那一男一女已经离开了医院大楼,正走向一辆青城牌照的黑色汽车,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身抬起头,微笑着招了招手,随即乘车离开了。

路潇把冼云泽带回了状元巷。

她离开蓝城后,这座房子就一直空着,亲友和邻居都劝她把房子租出去,她没同意,这里毕竟是秦叙异住过的地方,说不定打破个什么瓶瓶罐罐就会释放出妖魔鬼怪,还是别给人家添麻烦的好。

路潇将车停在巷口,望着焕然一新的街道,忽然有种难以接受的陌生感,经过翻修的水泥路更加平整开阔,露天电线杆不见了,两边围墙也改了颜色,童年常爬的花坛变成了充电车棚,新添的大幅广告版上刷着新款手机的宣传画,家对门那棵陪伴她长大的老树因拓宽道路的需要被齐根斩断,只余下一截光秃秃的树根来不及运走。

岁月不待人,这座寄托了她无尽归属感的老宅终于还是慢慢剥离出她的人生了。

副驾驶位的冼云泽主动下车,推开了厚重的铸铁大门,积攒了一秋的叶子从里面紧紧抵住门板,发出吱吱咯咯的挤压声,只要稍一松手,叶堆便要把大门推回来,于是他背靠住门板,对车上的路潇摆了摆手。

路潇把车开进院子,熄了火。

她走下车,去窗栅栏里掏出一卷黑色垃圾袋,一边把脚下的落叶与残雪踢向墙边,一边对冼云泽抱怨:“那骗子改了房子的风水,说什么聚风汇财,财不财的我不清楚,但方圆一公里的树叶子可全吹到家里来了。”

冼云泽随手捻起一撮火苗:“干脆烧掉啊!”

路潇赶快打落他的手,然后抖开偌大的黑色垃圾袋将他从头罩到脚:“我先把你扔出去!”

冼云泽并不生气,就套着垃圾袋满院子乱蹦。路潇提醒他不要撞到头,然后拎起插在花架后的扫帚跳上了屋檐,她在屋檐上行走的步伐像猫一样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从东到西,规整地将屋顶的落叶与积雪扫回院子里,青灰色的屋瓦便一棱一棱地从黄叶与白雪下显露了出来。

房顶收拾的差不多后,路潇呼喊冼云泽:“小可爱,你进去把水电都打开,再看看地热有没有问题。”

冼云泽不肯从垃圾袋中出来,只用两根手指在眼睛的位置戳了两个洞,然后一蹦一蹦地撞开了房门。

两分钟后他又从屋子里蹦了出来,仰头看向屋顶的路潇。

“我找到水阀门了,但没有找到电闸。”

路潇把扫帚夹在腋下,腾出两只手比划着:“你进门向里走,厨房右边有一个装饰画,把它掀开就看见了。”

冼云泽用力点点头,再次蹦了回去,果然在厨房边找到了一个隐藏的保险盒,但却不知道该拉下那一排保险中的哪一个。

“最左边的。”路潇的声音说。

冼云泽抬起头,发现是路潇正在屋顶采光窗外偷窥。

他打开电闸,挨个摁亮了房间的灯,然后又启动了地暖,水流声嗡嗡响起,屋子里渐渐暖合起来。

路潇关上采光窗,继续清扫屋顶,正待完工的时候,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走进了隔壁的院子。

那男人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高处的路潇,很是惊喜地唤她:“潇潇回家啦?我都好几个月没看见你了!”

路潇客气的点头:“王叔好!”

“今晚回老家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