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余弦生活在太阳
男化妆师听过夸自己化得好看的,还没听过夸自己化得舒服的,有些愣住了:“啊?”
苍术还得给他解释:“我有一个兄弟,化妆经常让化妆师给他拍大力点,说这样才服帖,然后还喊痛。”
男化妆师接不下去话,“噢……”
苍术:“嗯……”
两人齐齐陷入沉默,男化妆师又主动找话题,“你长得还挺牛逼的,是我化过的明星中最牛逼的。”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夸另一个男的长得牛逼,就是至高无上的评价了。
“那你觉得,我们俩搭不?”苍术微微坐直身体,指了指颜罗,又指了指自己。
男化妆师沉默了一会,“弟啊,哥是个过来人,听哥一句劝,别把自己的路走窄了,不要执着于炒CP,对你和女方的事业发展都没有好处,最后还要解绑,分割CP粉,到时候连同台都是尴尬喽。”
苍术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我和颜罗会有CP粉吗?”
男化妆师:“……”
你是高级查找功能键吗?是专捡自己爱听的听啊。
男化妆师不想和恋爱脑说话了,保持缄默,手上速度加快,妆面完成,“你换好衣服后再戴出来头套。”
——
拍摄片场上,两位主演和谢导副导正在交流前面哪些戏份需要改,后面又有哪些戏份要补拍。
“谢导。”
四人同时顺着声源望去,清丽活泼的小公主携着八尺有余的少年将军走来,她身上的青色衣裳如同雨后最嫩最有生机的一抹绿叶,生机勃勃,浓墨重彩的五官冲击感不减,但活泼生动的表情却化解了攻击性,与人设丝毫不突兀。
身旁的红缨枪将军冷着一张脸,与笑起来的气质相差甚远,不苟言笑,看上去压迫感十足,马尾坠在脑后,干净利落,银甲加身,宽肩窄腰长腿,身形板正得如同一把出鞘的寒剑,风骨如玉,意气风发。
“这不是天选窈儿和李桦谁是?谁是!”谢空激动道。
片场棚内有很多场务人员,闻言都不由自主地扭头看过去,眼底闪过惊艳之色,赞叹声此起彼伏。
“哎呦!”
颜罗被衣裙绊了一跤,下意识抓住旁边的救命稻草,苍术好巧不巧地被地上缠缠绕绕的电线也绊了一跤,颜罗本来还没摔的,这一拽,两个人以极其虔诚标准的姿势齐齐跪倒在地。
谢导的天选季窈儿和李骅跪得十分整齐,干脆利落,不假思索。
还是对着他们。
赞叹声戛然而止。
谢空:“……”
当他没说。
颜折琉嘲笑,“还是天选季窈儿和李桦么?”
谢空没好气地朝两人喊,“还不起来,丢人的家伙。”
苍术从地上爬起来,手臂给颜罗借力,让她攀着自己的手臂站起来。
虽然自己爬起来的姿势很狼狈,但颜罗起来的姿势一定要帅。
颜罗自己都觉得丢脸,拍了拍任劳任怨弯腰给自己拍膝盖上的灰的苍术,“别拍了,走吧。”
她强装淡定,“这地……跪起来很一般。”
苍术把她太长的衣摆打了个结,这才起身,“看它还怎么绊你。”
两人黑着脸,顶着一棚人忍笑的目光走了过去。
“导演,你怎么电线都不理理,就这么摆在路中间。”颜罗不满地抱怨。
“电线也不知道它都尽量长成那么大一坨了,还能不被人注意到啊。”
第304章 她又不跟你要太阳月亮,她想要个公司怎么了?
谢导仰头看着高大的少年,“苍术你先去,先拍你出场的单人画面。”
颜罗提着裙摆悠悠然坐在颜折琉旁边。
苍术点了点头,蹲下来仰视着对上她的眼睛,自然询问,“你要不要吃东西?”
“你带吃的了?”
“牛奶和薯片,吃不吃?”
“不吃,一会儿口红花了。”颜罗低头解开苍术给她裙摆上打的结,无所谓地摆摆手,“你快去吧,我在这等你。”
谢导和副导对视一眼,交换眼神。
【这真的不是在谈吗。】
【不确定,再看看。】
苍术点头道好,理了理衣服朝绿幕方向走,经过武打老师简单培训,开始了单人拍摄。
副导去显示屏前盯着。
颜罗撑着下巴,看苍术难得一见的认真模样,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一直攥着的手心也悄悄松开。
她像是看自己的乖儿子踏上了幼儿园舞台表演节目,自己倒是不担心,就是替他紧张。
原先还以为苍术会太过紧张或是笑场,现在看来完全不会。
聚光灯下,手持着红缨枪的苍术眼神凌厉,眼尾狭长,身形板正,在鼓风机的加持下,马尾和衣角簌簌飞扬,手腕带动红缨枪,剑尖从背后划过一道弧度,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本将乃季国镇国大将军李骅,奉明主之命前来镇压贼人!”
还真让颜罗回忆起了那个风姿绰约,立于马上的不败将军。
“哼,这小子平日看着怂了吧唧的,认真起来还真的有模有样的。”
谢空眼神微眯,眼中倒映着他舞枪的身姿,眼底不乏欣赏。
“怂吗?还好吧。”颜罗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你不知道人家还是校霸吗?”
“校霸?”谢空轻嗤,“王霸比较贴合实际。”
“哟,你还真不能不信,人家之前还有着带领全班逃课出去唱K的壮举呢。”颜罗凉凉出声,“多潇洒啊人家。”
“反正我就没看到过校霸还随身携带旺仔牛奶的。”颜折琉斜睨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大登山包,包口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一堆零食和两排旺仔牛奶。
颜罗欲言又止,“那旺仔牛奶是我的……”
“那放人家包里干嘛?”颜折琉脸色一变,“我们家没包给你装啊。”
她话锋又一转,“但是呢,是我让他转交带给他小叔叔的。”
“你让苍术帮你送牛奶给他小叔叔,你们这关系……”谢导意味不明,“挺乱的啊。”
颜罗耸耸肩,“毕竟苍术的小叔叔长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他那多情的眸子扫视一眼,男人路过都得怀孕。”
“这么夸张?喊他来拍戏啊!”谢导激动道。
“人家不差钱,家里照明都不用灯的,烧支票。”颜罗眼睛眨也不眨地张口就来。
自从学会胡言乱语,人生都轻松了许多。
在外面窝在沙发里的颜望小声地打了两个喷嚏。
颜随把花绥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警惕地忘了他一眼,“白痴,你不会得猪瘟了吧?”
“笨蛋,猪瘟只在猪群之间传染,人是不会传染的。”
“蠢货,你不就符合传染条件吗?”
“傻猪,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吧。”
“死狗,没大没小。”
“笨驴,你信不信我拔你……”
“拔我氧气管是吧?”颜随嘲笑,“现在我可比你年轻了,谁拔谁的还不一定呢,同样的招数用一辈子就够了,还指望着威胁你老子两辈子啊。”
“切。”
颜望对着幼年版的父亲翻了个白眼,身子一转不理他了。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与众不同,同学的父亲分为三种,一种是重男轻女,极度爱护儿子轻视女儿。
一种是重女轻男,富养女儿穷养儿。
还有一种是两个同样重视。
他爹倒好了,轻儿也轻女,两个都平等地讨厌,和他们两看两相厌,从小到大统一放养,偶尔让他管管叛逆期的颜罗。
——
等到苍术把个人戏份都拍完了,颜折琉和云清辞也梳化完毕。
苍术盯着三人的剧情互动,眼神哀怨,几乎都要盯穿了,“为什么我们是分开拍的。”
“将军气势!气势!”谢导挺直自己胸脯,又用眼神示意他也挺直自己的背。
苍术蔫哒哒的,“气势不起来了。”
“你个小没出息的。”谢导咬了咬牙,“这么离不开颜罗,以后要你和别人拍吻戏你不得从五楼跳下去自证清白啊。”
苍术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跟别人拍吻戏?”
“意思是你以后就不跟女演员拍戏了?那你接下来在娱乐圈可怎么混下去哟。”
“颜罗亲了我……那我都是她的人了……”苍术紧张地抿了抿唇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我……不可以让别的女人摸摸和碰的。”
“哎哟我天菩萨。”谢空一拍脑门,无语望天,又好气又好笑,“你们是亲嘴,又不是用强力胶黏上了,怎么还带捆绑一辈子的!”
“你不会告诉我,你恋爱脑到只和她拍戏吧?拍戏你是有天份的啊。”谢空恨铁不成钢。
谢空曾经担心自家的妹妹遇人不淑,会被人PUA变成苦瓜大队,可是自从他见了苍术,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谁恋爱脑得过他?
“我本来就不喜欢拍戏。”苍术义正言辞,“我只是喜欢跟颜罗待着。”
“你喜欢她啥啊,除了姿色这点确定是没话说,简直就是疯话张口就来,油嘴滑舌的小丫头一个。”
“颜罗特别好,特别特别好。”苍术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我从来没见过比她还好的女孩子,好到你会觉得,如果她跟你说想要天上的太阳月亮,你去摘都好像没那么困难,因为她值得。”
他也不会说甜言蜜语,语文也不是很好,古诗词也不会,只是绞尽脑汁地说着自己的真实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