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风寄月
手握锁链的尹钰山来不及闪躲,被那道灵力击中肋骨,径直倒了下去。
他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难以置信看向云笙。
那道凶猛的灵力化作绕指柔缠在云笙腕间,轻吻着她泛红的肌肤,而灵力的另一端——
众人抬眸看去,火红的凤凰花叶漫天飘零,一白衣少年立在飞剑上,衣袂飞扬,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灵力的另一端,萦绕在这少年的指尖。
倒在地上的尹钰山咬牙切齿道:“沈、竹、漪。”
沈竹漪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一伸手,地上的那些令牌便全都卷入了他的袖中。
玄门的人蹙眉道:“这位道友,这条巨蟒身上的令牌是我们先看上的,怎么也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沈竹漪乌黑的眸中沁出一点冰冷的笑意:“这些令牌有冠你们的姓名么?”
玄门的人看出他不好惹,思索再三道:“这位道友,不如我们平分如何?”
沈竹漪言语平静:“你们似乎误会了。”
他的语气沁着肃杀的秋霜:“我不仅要这蟒蛇体内的令牌,我还要你们迄今为止所获的所有令牌。”
“而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谈判的资格。”
玄门的人难以置信看向他:“你——”
沈竹漪勾唇笑了笑:“所以,不要耽误时辰,你们一起上吧。”
玄门的人彻底被激怒:“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让你尝尝我玄门机关术的厉害!”
他一挥袖子,身后的凤凰花叶竟都化作片片刀刃,像是刀雨般铺天盖地落下。
眨眼间,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玄门人便呜呼哀哉地倒了一地,就连他们引以为傲的机关都被花叶切成了两半。
还有两个见势不好想要逃走的人,被飞出的蝴蝶刀直接穿过手臂钉在了树上。
沈竹漪自白鸿剑上落下,朝着云笙走去,长靴碾过尹钰山的手指。
“咔嚓”一声,似乎是骨头断了。
尹钰山疼得龇牙咧嘴,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无济于事。
沈竹漪袖间的傀儡线将这些人吊在了树上,云笙挨个将他们装令牌的袋子割走,数了数,总共有上百枚的令牌。
她将一半分给了赵缨遥,另一半收进了自己的小荷包,整个小荷包都塞得鼓鼓囊囊,快要放不下了。
她想的很清楚,这些人包藏祸心在先,那她也不用和他们讲客气。
看到赵缨遥身上的伤,云笙面无表情摸出包裹中的笔,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画了个王八,尹钰山脸上的王八前还加个了歪曲的“大”字。
她收起笔走到沈竹漪身边,沈竹漪替她拭去下巴的墨痕:“这便解气了?”
被挂在树上的几人仍在不服气地瞪着他们,尹钰山的目光更是阴魂不散地追着云笙。
沈竹漪扫了一眼,轻飘飘道:“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眼珠子挖了才能长记性。”
刚想饮酒放松一下的赵缨遥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云笙低声提醒他:“这不符合规则吧,外边有人看着。”
沈竹漪笑道:“规则说不可杀人。”
“师姐见过人彘么?人彘挂在树上,风一吹便会跟着晃,很有趣。”
方才气势汹汹瞪着他们的几人顺时便被吓破了胆,还有人尿湿了裤子。
“我们错了,错了!女侠,祖宗,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对对对,使我们有眼无珠,不该招惹姑奶奶,我们就是畜生!”
“从此以后我们见了您,保证绕道走,求求您了!”
水镜外,看见那些被倒吊在凤凰花树上的玄门弟子,昔日里趾高气昂的人脸上都是鬼画符,屁滚尿流的模样令玄门的掌门不忍直视。
赵昊宕摸着络腮胡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害人不成反被害!都是报应!”
他近乎笑弯了腰,看向早已黑了脸的尹禾渊:“老尹啊,我没看错,那些被挂在树上的,还有你儿子吧?倒是这个在你儿子脸上画画的小姑娘,我怎么瞧着这么熟悉……”
尹禾渊气得捏碎了酒杯。
这孽子真是让他丢尽了脸面!
而瀑布边的广阳宫宫主却在此时睁开了眼。
秦慕寒盯着水镜内的沈竹漪,眉头微蹙。
他思量许久,转而对身边侍卫密语道:“你看清楚了?当年琴川沈家那孽种,是真的死了?”
侍卫虽不知他为何要提这一茬,仍低声规矩回复道:“千真万确,当年那孽种剥了剑骨后,便已然奄奄一息。后来欲要抽离业火时,他体内的红莲业火失控烧了整座宫殿,靠近的人都被烧成了飞灰。属下亲眼看见他被业火反噬,葬身火海。那火势蔓延了整整十日,所有的东西都被吞噬殆尽,无人能活着走出来。”
秦慕寒转动着扳指,再度陷入了深思。
-
赵缨遥会快便和与她同伍的昆仑宗人会和,与云笙辞别。
虽然舍不得,但云笙知道这是试炼,所有人都存在竞争关系,她离开也是对的。
看着其他人都马不停蹄去猎杀妖兽,云笙也催促沈竹漪出发。
沈竹漪不急不慢问:“师姐这般想赢?”
云笙点头:“我都参与了试炼,定是要努力博个好名次。”
沈竹漪道:“师姐无需费力,我会让师姐成为魁首。”
云笙却早就料到了他想做什么:“我不会抢夺别人的令牌。方才那是因为他们先动的手,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更想堂堂正正,靠自己获得一个好名次,这样才会心安理得。”
沈竹漪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蛊惑失败,也显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云笙并不喜欢依赖他。
便连被人算计被人围困,她所想的也只是殊死一搏。
他早就循着灵力的指引到了此地。
他一直在等,在等她通过他留在她身上的那抹灵力,向他求救。
只要她喊出他的名字,他就会让那些令她不悦的人统统消失。
这种等待令他心中酸麻一片,光是想到她无助地呼唤他时,他便兴奋地颤抖。
可是到最后,云笙也并未想起他。
哪怕是被缠上了该死的锁链,无法动弹时,她也只是握紧了身侧的那把匕首,从未想起过他。
为什么呢?
明明只要递给他一个眼神,一句话,或是一个吻,就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
为什么还要这般大费周章呢?
他眼底沉沉,黑瞳中充斥着无法宣泄的扭曲阴暗。
风吹过云笙的一缕发丝,他将其缠绕在了指尖,直至指腹被细细的发丝勒得充血泛红。
他面上瞧不出半点异样,轻轻笑道:“师姐既想亲力亲为,还有一处地方可去。”
第56章
山谷内有一条瀑布,从山壁上砸下来,水花四溅,凉风席卷。
周围的林间弥漫着一片瘴气,暗藏危机。
瀑布之下有一处深潭,急流中生长着人面鱼身的赤鱬鱼,受到浊气的影响,长出尖锐细密的牙齿,嗜血残暴。
它们成群结队,能够灵活地逆流而行,比任何一只凶兽都要危险。
任何来河边饮水的凶兽,一旦便被这鱼群拖入水中,不消片刻便成了一地白骨随水飘零。
但是这些鱼群在进食的时候,也会将令牌一齐吞入腹中。
因而哪怕危险,许多人都在周围伺机而动。
薛一尘也在其中。
他瞅准时机,发现一只落单狩猎的赤鱬鱼,立刻将其斩于剑下。
不慎吸入的瘴气令他有些身形不稳,但好在鱼群围上来前,他也将尸身成功带出。
“太好了师兄。”穆柔锦剖开鱼腹,挖出三块令牌,露出一抹笑,“幸而我遇到了你。我们守在此地,定能夺得魁首。”
一旁围绕在此的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不是没有人尝试去杀落单的赤鱬鱼,只是但凡多耽搁片刻,被瘴气所影响,尸身没带回来不说,还差点葬身鱼腹。
就在此时,又有二人涉足此地。
云笙在看见远处瘴气后,便低头从荷包中翻找一阵:“这是护体的符纸,能够有所缓和瘴气。”
沈竹漪将符纸纳入衣襟,缓声道:“师姐,想学挽剑花么?”
云笙啊了一声,抬头看他:“想。但是我们不是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水流中的岩石上,取下蹀躞上的蝴蝶刀,割破了手腕。
血液融入河流中,很快,便有水底下便有一片黑压压的身影呼啸而过。
此地的河床深,又遍布砾石,水流湍急,不远处的瀑布砸下来时,疾风卷起水流,水中混着夺人性命的鱼群。
一旁蛰伏在暗处的人惊讶道:“他们疯了吗!这些怪物对血腥味格外敏感,而且它们能够顺着急流冲到岸上来将人卷进去!”
话音落下,汹涌的河流中便涌出一群人面鱼身的赤鱬鱼,它们聚集在一起,尾巴翻搅着河水,湍急的水流宛若一条条的白练朝着二人卷去。
沈竹漪抽出白鸿剑,紧贴着云笙的背后,握住了她的手腕。
冰冷的河*水溅在云笙的脸上,她周身弥漫着一片冷雾,被水雾浸湿的刘海紧紧贴覆在额头上。
可是身后的人却体温滚烫。
云笙能听见他一声声沉闷有力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手掌灼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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