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翻雨覆 第139章

作者:爱神苏西 标签: 玄幻仙侠

  他蹙起了剑眉,她还是在怕他,总是不肯心甘情愿地和他共享鱼水之欢。

  她可知道他这阵子每天有多想要她,却还要一直忍着,他一直都在幻想将她像此刻这般融进他的身体,永远不分开。

  可梅廿九的颤抖让他停下了粗暴的动作,“阿九,别怕,放松点,我不会弄伤你,再给我生个孩子,好么?”说着如此温柔的话语,洛宸天不禁都为自己的语气而吃惊,离开了这么久,他已很少像这样发自内心地温柔过。

  强悍跋扈,几乎是他与生俱来的胎记般,不能消褪,但此刻,却似阳光下的雪花般融化无痕。洛宸天的温柔,如尘封多年的宝藏般呈现在梅廿九面前。

  听到这样温柔的话语,梅廿九不由恍惚若梦。

  一瞬失神,洛宸天的唇已经温热地堵上了她的唇,唇齿相依,无尽的缠绵,梅廿九只觉脑中一片晕沉沉……可是当她想起他对所有人的残酷,想起他对她的算计和侵占,以及他们失去的孩子,突然间,梅廿九觉得很疼,很痛。

  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心里的疼痛。那一种疼痛,让梅廿九只觉自己仿佛是一尾鱼,正在被人剥鳞剔骨,血肉模糊。

  强烈的痛楚让梅廿九整个人都颤成了风中的一片秋叶。

  她忍不住抬起无力的双手想去推开洛宸天的身体,那仿佛想深深嵌进她身体中的身体,她要他放过她,但却如蚍蜉撼树,根本撼不动他半点一分。

  梅廿九竭尽全力的推搡与抗拒反而让洛宸天的欲望冲动如火上浇油般愈发炽热。

  他的温柔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被欲望之火燃烧殆尽了。他不是不怜惜梅廿九,而是欲望一旦释放,便如野马脱缰般难收。他疯狂地在梅廿九紧/窒的甬道里进出抽动,动作激烈而狂野。

  梅廿九的一张俏脸惨白,美眸里不由自主地滑落着泪水,一滴滴渗进她鬓边的青丝,晶莹澄澈,充满痛楚和屈辱。

  梅廿九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她额头的冷汗细密如雨,黑漆漆的青丝被濡湿后沾在脸颊,有着脆弱到极致时的刻骨娇媚,让洛宸天情不自禁地在梅廿九脖颈和胸口上烙下吻痕,不再是轻怜蜜爱的细吻,而是暴风雨般要席卷一切的狂吻。

  洛宸天恨不能把身下的人儿整个囫囵吞下肚去,从此须臾不离。

  泪水早已无声地湿透了梅廿九的鬓发,她却死死地压抑着不把自己的痛苦呻吟出来,她只是沉默着,柔弱又痛楚地承受洛宸天狂野的激情,一切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快乐时一千年都是转瞬即逝,痛苦时一秒钟都是难捱如年。

  很疼很疼,很痛很痛。

  梅廿九只恨自己不能灰飞烟灭,化作尘埃,再无感觉,也再无生命。

  当洛宸天再一次从高/潮中释放出来时,梅廿九只能在他的身下颤抖地接纳,因为太过激烈她喘不过气来,只能无力地承受着他如滚烫岩浆般的喷发。

  直到这一次的冲刺与进攻再度结束后,洛宸天才感觉到身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也才肯从梅廿九的身上翻下来。

  他捧起她的脸,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洛宸天凝望着梅廿九那张美丽却忧郁的小脸,忍不住想要再吻她,梅廿九却仓惶地回避,她别过头,拭去眼泪背向着他。

  洛宸天火热的心瞬间冷却,他用力地扳过梅廿九的身体,猛力堵住了她如樱桃嫣红的嘴唇。

  欲望的情焰又开始重燃。

  洛宸天悍然且亲密地缓慢地填满梅廿九的柔软,如果她存心要烧他,他也只有陪葬……他用力在她身体里冲刺撞击,喘息着摩挲着她柔滑的身体,他要她毫不犹豫紧紧地密密地接纳他,他想要那种甜蜜而又狂野的感觉……

  两个人不停地在睡榻上纠缠起伏,虽是冬天,彼此却出了一身细细的汗。

  梅廿九如同一棵被狂风暴雨袭击的柳树,随着洛宸天强有力的驰骋与撞击而呜咽着颤抖着,她抽泣着,只觉得自己在向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一直坠落,孤独无依……

  洛宸天用大手提握住梅廿九如织的纤腰,与她亲密贴合,不留一点点的空隙。他们的身体是如此契合,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他用力地抽出又推进,真切感受着她的存在,享受着她的滑腻与紧/窒,他已为她疯狂,为她燃烧。

  这个夜对于他来说,是如此短暂,他要每一刻都占有她,向她不停地索取……

  他要她,渴望她!他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一辈子,不,永生永世,她也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当洛宸天终于筋疲力尽地喘息着趴在梅廿九的身体上时,梅廿九早已疲倦地昏昏沉睡了过去……洛宸天抱着怀里的梅廿九,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在她的唇角印上了一个吻。

  洛宸天仔细端详着梅廿九,发觉她那张小脸苍白而憔悴,他将她搂紧,将脸贴进梅廿九的青丝里,他终于可以如此没有任何顾虑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了。

  洛宸天用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梅廿九那泪痕斑斑的小脸,他知道她恨他,对他心存不满,黑暗里,他苦笑了一下,其实好多事,他也是身不由己。身为一个王爷,若是不能手段强硬,如何能让洛王府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存并发扬光大?!

  那天在梅花林中,也许梅廿九骂他骂得对,当初他送她去欢喜阁是有着他的私心的,他不容她在王府里被其他男人所窥视,她是他的,只能有他这么一个男人!所以虽然当年母亲之死的冤案尚未查清,但他直觉地便把梅廿九送进了欢喜阁,不管怎样,那是他的地盘,在那里她不会受到伤害。

  也许在梅廿九眼中他的心太狠,也许他的手段太毒辣,但他的出发点也是想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最初他救了也狼和锦衣以及琉璃,并没有要求也没有想过他们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报恩。

  莫墨是也狼的姑姑,是她主动请缨说要替他做点事情,收集胡族叛徒的证据,以期早日能报仇。莫墨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没想到竟会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而自杀。

  洛宸天想着,在暗夜里苦笑一下,爱一个人可以为其死么?!

  若是换在以前,他肯定会冷冷地看着问话的人,嘲讽他有毛病。但如今,尤其是那次在黛梅园中,当他以为梅廿九和孩子已经死去时,那种无望与痛苦让他简直要疯狂,那时他才明白,原来他也可以为她而死的!

  也许,他,爱上她了吧,或者,他一直在爱着,只是他从来就不肯承认而已。

  他男人的自尊与冷酷,让他不屑承认,也难以启齿。想着,他线条优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笑自己竟然有点像女人,也喜欢胡思乱想。

  总之,以后要好好对她。在人世间那么久了,她还是没有任何改变,还保留着小花妖那般晶莹透明的性情。亏得他还将她送到欢喜阁里去调/教,结果她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像这种真性情的女人在纷杂的人世间只会更加被伤害,他的剑眉一蹙,但随后又舒展开来。也许是他多虑了,不是有他在身边么,不管怎样,他总会好好保护她的。

  他揽紧了她,低声道:“阿九,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了……”

  而梅廿九在睡梦中,不安地颤动了一下,洛宸天安抚地摸着她如绸缎般水滑的肌肤,抱着她也沉沉入睡……

  ……

  梅廿九醒来时天色已过午,身边却已不见了洛宸天的踪影。

  梅廿九强撑起疲倦乏力的身子,拉过衣裳掩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她光洁白皙的胴/体上遍布着由红变紫色的吻痕。

  门被推开了,晴影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她微笑道:“九夫人,你醒了?”她看着梅廿九,又抿嘴道:“洛王爷一早就出去了,临走时还叫我不要进来打扰夫人呢……”

  梅廿九见着晴影脸上隐有深意的笑容,不由低了头,她的脸开始发烫,红晕徐徐蔓延上了她的脖颈耳根。

  晴影笑道:“夫人不必害羞,这样很好,晴影也巴不得小姐你早点再为王爷生个小王爷呢!”

  梅廿九闻声身子一震,却没有说话。

  晴影见梅廿九面色微变,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便立在那里不动。梅廿九回过神来,见晴影呆立着,忙微笑道:“晴影,来,过来帮我梳头吧……”

  晴影答应了一声,站在梅廿九的身后,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为梅廿九梳头。

  晴影望着铜镜中梅廿九那张如美玉般光洁无暇的俏脸,羡慕地道:“九夫人,你的容貌一直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么美丽……”

  梅廿九苦笑一下,淡淡道:“是么?那可不一定,说不准过一阵子,我就成了传说中的老妖怪呢……”

  晴影被梅廿九的话逗得咯咯直笑。两人正在说话,却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阮静挽,阮静挽的眼神悲戚,整个人消瘦得不成人形。

  她定定看着梅廿九,目光里有着哀伤与恳求。

  梅廿九连忙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让阮静挽进来。阮静挽进了房门,一把抱住梅廿九,哭泣道:“阿九,帮帮我,救救我的亲人吧!”

  梅廿九抱着阮静挽,只觉得阮静挽的身子轻飘飘的,甚至比自己还要瘦弱,梅廿九连忙低声安慰道:“静挽,你别着急,咱们再想办法,好么?”

  阮静挽摇摇头,哭泣道:“我怎能不着急,怎能不着急?!我爹爹,姐姐和姐夫他们,过两天就要被斩首了,我,我不想让他们死,不想啊——”她抱着梅廿九,身子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阮静挽哭泣着,望着梅廿九,突然身子一矮,想要给梅廿九跪下,梅廿九连忙死死搀扶着她,不让她跪下,阮静挽哽咽着哀声道:“阿九,我知道我本不该来吵你,可是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亲人吧!”

  梅廿九轻拍着阮静挽的背,道:“静挽,别这样,你先起来再说,好么?”说着搀扶着阮静挽让她坐在一边的座椅上。

  阮静挽形容憔悴,已经濒临崩溃的境地了。她用颤抖的纤手抓住梅廿九的衣角,想从梅廿九的身上汲取些力量。梅廿九握住阮静挽的纤手,觉得她的手冷得像块冰。

  阮静挽嘶哑地低声道:“阿九,请你,请你帮我求求王爷,好么?让他想办法请圣上饶过我们一家,好么?现在,谁也不敢正视他一眼,更何况去替我说话。你也看见了,他根本也不理会我所说的话……”

  “只有你,谁都知道他心爱的人是你,所以请你,请你帮我向他去求求情好么?”阮静挽握着梅廿九的手,急切而颤抖地望着梅廿九,惟恐她拒绝。

  梅廿九默然,她是他心爱的人么?!她说的话他肯听么?她实在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但看着阮静挽对她抱着唯一的希望,梅廿九低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阮静挽含泪看着梅廿九,道:“谢谢你,阿九——”

  梅廿九道:“我会尽力帮你的,静挽,只是我没有太大的把握——”

  “没有关系的,我也只是想尽我最后的一点力量去挽救我的亲人,其实,我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阮静挽强笑了一下,低声道。

  两人默然相对,阮静挽忽然想起了什么,环顾四周,见晴影已经退下,便从衣袖里抽出了一个画轴来。

  见到梅廿九惊讶的目光,阮静挽道:“这是白将军要我转交给你的——姐夫说他知道他今日必定难逃一死,所以叫我把这画给你,让你留个纪念——我本来不想接的,但一想,可能从此永远见不到他们了,所以就帮他完成这个心愿——”阮静挽说着将画轴递给梅廿九,已经是悲涕欲泣了。

  梅廿九有点震惊地接过了画轴,展开一看,不正是那日沫连水为她和白将军所作的丹青么?!

  画轴保存得很好,看得出主人是很精心保护的,颜色一点都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么鲜艳。画上的男女仍是那么含情脉脉,可是如今看来,却心境迥异。

  白将军他,他竟然还是如此痴情,即使沦为阶下囚,是个将死的人了却还一直没有忘记她。梅廿九心里一酸,又是一痛,久久没有说话。

  阮静挽低头擦去眼泪,想想觉得不妥,忙过来想要回画轴,道:“阿九,我还是收回这个画轴吧,免得给你招来流言蜚语……”

  梅廿九拿着画轴,低声道:“没有关系的,让我多看一会儿吧,看着画,让我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

  阮静挽见梅廿九固执,便也不再勉强,她的忧心似焚,没有心思久留,稍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梅廿九将画轴展开在桌案上,望着上面的人物出神。

  “凭栏人向东风倚,茜裙偷傍桃花立;桃花落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画上白将军题的字苍劲有力,犹如他的人一般稳重又不拘世俗。

  他还好么?两位红颜夫人应该还是不离不弃吧?也许他是在这生死关头,才感觉到惟有自己身边的两位爱人才是他心中最后的所爱吧,所以才将此画轴交付阮静挽给自己,是表示他和她从此以后将天人永隔,再见只能怀念了么?

  梅廿九怔怔出神,直到晴影端着晚膳进来,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发呆了一个下午。

  梅廿九连忙站起身,想将桌上的画轴收起,却听得晴影端着盘子一躬身,恭谨道:“王爷——”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已经进了屋子。

  洛宸天朝晴影微一颔首,表示他知晓了,晴影将盘子搁在一旁的条桌上,便识趣地退下了。

  洛宸天脱下外袍正要递给梅廿九,却看见梅廿九低头在卷着桌上的画轴,他的剑眉一蹙,走上前去阻止了她,问道:“什么画?看得这么入神?!”

  梅廿九抢夺不及,只好任由画轴在洛宸天面前徐徐展开,果不其然,看清画上的人物,洛宸天那张俊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洛宸天凝视着画轴半晌,沉声道:“你怎么会有这幅画轴,是白若愚叫人送来的么?!”

  梅廿九低眉敛目没有回话,洛宸天挑高眉头,再问了她一遍,“怎不说话?你没有听见我的问话么?!”

  梅廿九犹豫了一下,咬着下唇承认道:“是!”

  洛宸天将画一收,狠狠攥在手中,道:“这个白若愚,死到临头竟然还在打你的主意!”他目露寒光,牙关紧咬。

  梅廿九见洛宸天阴沉的脸色,心里不由一颤,她鼓起勇气,抬起脸,道:“不是你想象那样的,白,白将军其实是个好人,帮了我不少忙……”

  洛宸天冷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这世上只有他一个是好人,那别人对你的好呢,你从来就不放眼里么?”

  “不是,我——”梅廿九正想解释,洛宸天已伸手将她揽住,他嘴里的热气喷在了她的脸上,他看着她,眼里有着怒意:“梅廿九,你的心里总是有别的男人存在着,从来就不肯只有我一个人!”

  “不是,白将军不是别人,他是个好人,王爷,请你为他说几句好话,饶过阮丞相一家人吧——”

  洛宸天盯着梅廿九良久,方才道:“是白若愚让你来求我的么?!”

  “不是,是我自己要求你的,我想请你放过他们吧——我,我也曾为了你去求过他——”梅廿九困难地说着,想避开洛宸天燃烧着怒火的目光。

  但洛宸天已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道:“你去求过他救我?!他,他对你做了什么?要你用什么交换了么?!”

  “没有,没有——”梅廿九心虚地不敢看洛宸天,那次白将军强吻她的那一幕在她面前浮现,可是她根本就不敢再提,她怕洛宸天会雷霆暴怒。

  但即使她什么也没有提,她那躲闪的目光已经让洛宸天起疑,他放开了她,拿着手中的画轴将它撕了个粉碎,他冷冷道:“答应我,从此以后将他忘个干干净净!”

  梅廿九眼睁睁地看着洛宸天将画撕碎,洛宸天一脸阴霾,他思忖片刻,转身向外走去。

  梅廿九连忙拦住他,仍想尽最后的努力,“王爷,请您帮忙好么?人命关天,再说,白将军也曾帮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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