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秋知我
淑子:能将这个话多的阿阇梨废物利用搞亡灵超度也是好事,请不要担心你们的身后事呢。(见《身世》一章)
被迫在监狱发挥剩余价值的阿阇梨:呵呵,你可真棒棒哦。
淑子: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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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在清凉殿举办的殿上人大飨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当天的场景:
人从众。
坐西朝东的清凉殿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注)
不管你是大贵族大公卿还是七位小官,都必须在调度女官指定的位置乖乖坐着,因为丝毫没有给官员们活动的空间。
只有最西面的主座一侧是宽敞的。
以冷泉为中心,两侧分别是秋好和淑子。
在秋好一侧,以丹后弁为首的皇后女房和属官中的女性成员依次排开;在淑子一侧,兵司长官花散里和殿司长官橘典侍等人依次坐开。今年跟在淑子身后的,除了小雨君,还有藤典侍藤原顺子。
而在冷泉的身前一点,七~八岁的承子被父亲揽着,正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享受着群臣的朝拜。
如今宗室亲王除了几位前面几朝留下的实在是老掉牙的稀稀落落的老宗室亲王之外,能出席的都是桐壶帝的侄子或者儿子一辈。其中在同辈中最为年长的槿姬亲王坐在这一代亲王一席的上首,不管宗室老头们对她的瞪视,和淑子遥遥颔首致意。
都是亲王爵位,她的品级比堂弟们高,年纪比他们大,自然要坐在前面不是吗?
帅亲王和弟弟帅皇子:啊对对对,堂姐和尚侍都对。
(远在宇治被囚禁的八亲王赶走了怀了他孩子的侍女后再次点踩。)
其实接任了兵部卿职位的帅亲王本来也应该按照新职位被称为兵亲王了,可源氏之前和弟弟赏景,说“兵亲王”不好听,夏日的萤火好看,给他安了个“萤亲王”的名号,暗自不满的“萤亲王”就只让大家按照原来的“帅亲王”称呼他。
而精神遭到重创的右大臣彻底辞官了,他的外孙皇太子在侧面某个隐秘的角落忐忑不安,看着和内大臣竞相为冷泉帝恭贺新春的源氏太政大臣,准备和他继续勾勾搭搭,上演未来的翁婿情深。
众臣看见了位于大殿正中的承子内亲王的身影。但是暗骂那些人渣们搞事情、以至于今年的大飨还要重新做述职报告、不能安心吃喝的年轻官员只把这当作是陛下为皇后做脸的扩大版家宴,心里研究一会要怎么编造,啊不是,合理渲染自己的政绩。
只有经历过淑子当年搞事情的太宰帅等中立的老臣多看了几眼父母宠爱、光鲜亮丽的承子内亲王和灰扑扑的皇太子,心中叹息。
嘴上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在后辈们报告的时候拼命挑刺。
然后还为了奉承淑子,冠冕堂皇地表示:“今年髭黑大臣真是不像话,我们严格要求也是为了你们好,要不是陛下节俭,这样的汇报年会应该更加盛大且严格。”
这时候,髭黑不再是髭黑,而是某架空平安朝的X某临,让所有等待上面宣判成绩的年轻官员都骂骂咧咧。
髭黑是什么东西?他就不是个东西!
“看着这些人勾心斗角地奉承你,是不是很有意思?”
淑子给小姑娘递了一杯热牛乳,慈爱地看着承子大口大口喝。
小姑娘吨吨吨的样子,和冷泉吨吨吨喝补药的样子真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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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监狱里的狱友们在高僧不情不愿的诵经声中等到了他们的判决。
所有人根据罪行的不同判不同程度的杖刑,然后流放荒岛。
最为严重的两只“鸡”:髭黑和平少将的前夫,在杖刑之后直接斩首。
“只有这样,才会震慑住宵小,就像当年,只有将四条夫人的哥哥流放,才让抢夺女子私产的事情变少。”
在质疑量刑过重的声音中,淑子毫不退让。
“你们这么维护他,是因为你们也是罪犯吗?还是因为你们也准备犯罪了?”她讽刺这些在某些时候出奇地团结的男人。
明明这是为了保护所有善良的无辜人啊,为什么他们这么共情且激动呢?
是因为已经将自己放在罪犯的位置上了吗?
还是为了给即将成为人渣的自己留退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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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当天,典侍藤原顺子作为尚侍的使者到场监督。
“您还好吗?”看着顺子因为血腥气味而发白的脸色,山羊胡的监督官员急忙请她坐下,生怕出事之后不好向尚侍交代。
“我无事,继续吧。”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依旧直直站立的顺子双手握拳,被鲜花染成粉色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出了鲜血,给指甲沾染了新红。
她在用疼痛提醒自己、克制住想要倒下的本能。
在这时候撑住,日后才能走得远。
顺子咽下嘴里同样被牙齿刺出的鲜血,正视着这场审判,听着这群渣滓在恐惧下的哀嚎。
“您来了?”
行刑即将结束时,平少将和一位消瘦的贵族女子出乎意料地来到了脏污的现场,顺子急忙迎接。
“这是国舅亲王的大女儿。”平少将向顺子招呼这个久久不出现在人前的女人。
“她是来看前夫的下场的,而我,是来送走他的。”
在监督官员立即派人清扫干净的道路上,被内里的姐妹后辈们照顾得很好、逐渐养回精神的秀子姑娘抢过刽子手手中的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把将这把刀插进了前夫的胸膛。
就像是她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场景一样。
以后这个人的身影将永远无法成为自己的梦魇了。
女儿也会平安长大,不再受以“生父”为名的侮辱压迫了。
不过由于业务实在不熟练,前夫仍然还有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和秀子求饶。
“为了……女……儿,放……”
“真是吵闹啊。”秀子厌恶地蔑视这个试图抓住自己裙角的渣滓。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曾经百般嫌弃的女儿了。
“这种事情,贵人交给小的就好。”
业务熟练、人情也不差的刽子手瞄着秀子的脸色,将在前夫身上摇摇欲坠的刀,重新插了回去。
诶呀,真调皮~怎么扎偏了呢。
于是很会看眼色的刽子手“不小心”再次拔刀,又再次扎偏。
几个来回之后,前夫哥终于咽了气。
“不错,我会和你们大人说你的优秀的。”
秀子的话让刽子手喜笑颜开。
这时候,一位侍女拿着金荷包走了过来,隔空扔到了刽子手沾满脏污的手上。
“我们姬君很是满意,那边那个瞎眼黑胡子,你懂的吧?”
“是是是,小人一定让贵人高兴,除暴安良是我们的职责。”
赚到外快和上司青睐的刽子手磨刀霍霍向髭黑,心里盘算着贵人的赏钱能给孩子买些什么好吃的。
是啊,虎毒不食子,那些没有舐犊之情、甚至虐待、将孩子当做工具的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
脱离了父亲的阴影后,平少将的女儿也逐渐状态变好。
她是平少将成婚多年后才得到的孩子,本应该作为来之不易的宝贝,却因为不是男子而被父亲家族百般虐待,似乎是那个家庭的“外人”。
如今这孩子比承子内亲王年龄还大一点,却十分怯懦,引得众人心疼。
“运子,你都长大了,还这么疯疯癫癫的,今天给你个任务,你带着妹妹玩。”橘掌侍看着喝药的平少将,征得同意后将小姑娘给了孩子王运子。
“好!我带着小妹们……”
“那是二公主!还有尚侍的侄女。芽生比你还大呢,别无法无天的!”
和母亲当年一样被疼爱得有恃无恐的运子“嘿嘿”地向母亲笑,一把抱起新来的小妹妹坐上牛车,去别院找好姐妹们玩耍。
“妹妹你看,这是投壶,你把木箭扔到瓶子里,嗖——就好啦!”
仗着朱雀院物理和心理上视她们于无物,二公主、运子和芽生在别院开辟了一个小活动场用来玩耍,有时候胧月夜也会在朱雀院面前打掩护让三公主偷摸带着一群猫猫过来玩。
现在,三人小团体带着这个豆芽菜妹妹玩游戏,故意把木箭扔偏逗小姑娘笑。
一时间,别院的角落,万箭齐发。
在大姐姐们的鼓励下,小姑娘捡起一支木箭学着大家的样子往前投掷,果不其然,偏航了。
“二侄女在玩什么啊?”
被淑子提醒要多交流兄弟感情的帅亲王在朱雀院这里蹭吃蹭喝后,正要离开,被眼前的热闹吸引来了。
然后怀里就多了一支木箭。
“皇叔快还给我们吧,我们带妹妹玩呢。”二公主讨巧。
如今的二公主彻底学会了运子的嬉皮笑脸,面对亲妈的时候是个温柔乖乖女,和朋友们私底下啥都敢干。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这么瘦,真可怜。”帅亲王有些好奇。
“我母亲是平少将。”小姑娘小小声。
听力不错、经常给淑子打小报告的帅亲王捕捉到关键词,联系最近的风风雨雨,心思活络了起来。
平少将——和尚侍同一天入宫的人、能让尚侍为她出头的人、目前因为身体不济不能适应女官工作准备回内里养老的人。
看着豆芽菜一样的小姑娘,帅亲王蹲下,使出了让二公主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夹子音,眼睛里有流不完的慈爱:
“孩子你才六七岁吧?需不需要一位王爷父亲啊?”
“我……了”
“什么?”
“我说我九岁了!”
第113章 在循子的期盼下,优子回来了
“原来上天的安排这么奇妙, 当初得知你和帅亲王出生在同年同月,已故的春日尚侍还调侃过呢。如今真是成了一对姻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