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臣爱睡
狗卷棘、胖达和禅院真希手持沙锤铃鼓为五条悟伴奏,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活的笑容。
如果忽略他们之间面如死灰的乙骨忧太,以及五条悟咬字清晰的歌词的话。
——这实在是一幅极为温馨幸福的青春画面呢! “他——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一位健壮猛男——” 五条悟动情地唱道。
“猛——男!” 看热闹的学生们热烈应和。
“他勇猛的臂膀可以扛起整座富士山——” “富——士——山!” “即使天塌地陷,忧太也会将其阻拦——-” “阻——拦!” “He is vengeance,
he is the night, 但他不是Batman——” “掰——特曼!” “尽管如此,他仍然会向不义宣战:滚出我的高专——喔噢高专——”
“高——专!” 五条悟抬手向周围指了一圈,自信而嚣张地大喊:“现在!告诉我!是谁如此可靠,是谁如此能让我们依赖!”
学生们拍手欢呼:“是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 哈泽尔缓缓退出包间,替他们关上了门。
半分钟后,家入硝子将视频发给了她。
哈泽尔当即转发给夏油杰,并搭配刺激性留言: 「你看,你的挚友连宣泄压力都比你来得高效。有想过搞点视觉系摇滚吗?」
第113章
专场live结束的五条悟将身上的大明星气质一收, 变回了仍然闪耀但已经开启平易近人mode的高专教师兼气质熟男。
他步伐稳定,表情平静,对哈泽尔若无其事地招手的样子看上去也十分清醒。
丝毫看不出家入硝子所描述的、几个人一起上也拖不走他的难缠模样。
只是哈泽尔抬手想接过他递来的饮料时, 却被无下限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看不到五条悟绷带下的眼睛。
这点倒是还挺让人遗憾的。
如果这个外表清醒理智的大帅哥此刻在绷带下还顶着一双蚊香眼的话,那就更遗憾了。
他举了一会饮料之后, 对哈泽尔道:“你不喝吗?这个甜甜的,很好喝的。”
他主动把纸杯塞进哈泽尔手里。
这次倒是能碰到了。
哈泽尔忍着笑,投桃报李地在前台买了冰淇淋给他。
五条悟乖乖地接下五颜六色的一堆甜筒,每两根手指之间夹住一只, 转身递给跟过来的大人和学生。
蓝莓味的被挑走了,巧克力味的被挑走了,可尔必思味的被挑走了……啊, 草莓味的也被挑走了。
呜。
表情平静的五条悟在心中发出悲鸣。
哈泽尔在旁边观察着他肉眼不可见的耳朵和尾巴,自己接过剩下的最后一只咖啡味,又另外买了草莓味的甜筒。
五条悟默默看着她点单,尾巴肉眼可见地竖了起来。
她在乘电梯下楼的途中,和家入硝子聊了几句, 又询问几个孩子要不要一起坐车回高专, 得到了拒绝的答复。
“因为要开车带学生的缘故,
今天我可是滴酒未沾啊。”家入硝子习惯性地插着口袋抱怨道,“便宜五条了,这个不能好好品酒的男人。” 已经拿着车钥匙在停车场里四处乱窜,
试图从各个角落召唤坐骑的五条悟自然听不到她的抱怨。
家入硝子又补充道:“上次见他喝酒还是在念书的时候。当时他喝完一杯之后炸掉了学校的后山,连带着我和夏油也被罚打扫一个月厕所。从高专建筑物最近几年的完好程度来看,自那以后他大概就没有再碰过酒精了。”
“好习惯。”哈泽尔一本正经地说, “酒精可是一级致癌物。” 家入硝子谴责地看了一眼姐妹饮酒会次次不落的友人。
出于关心,
她提议道:“不如你和五条一起去高专?他这个样子,
如果在外面造成了什么危害,多少还是有点麻烦的。高专就无所谓了,反正不必担心被外人看到,每年还会有一大笔经费用来修缮咒术师们在训练中造成的损坏。”
哈泽尔严肃道:“不行。高专是我的伤心地。” “啊?”
“只要走进结界范围,就会想起在那里工作的糟糕时光。心情恶劣会让人失眠脱发,我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头发,不能再受创一次了。”
家入硝子:“很糟糕吗?听七海说,至少在加班次数和薪资方面要比社会上的公司好很多来着。”
“此言差矣。”哈泽尔说,“不舒适的西装,即使休息也不能离开高专,工作内容全凭上司的心意和突然刷新的诅咒变动,还要说敬语。每一项单列出来都是职场中的绝对减分项。”
“最后一个才是重点吧。”家入硝子吐槽道。
“是啊。”
见孩子们都凑在一起专注地打趣熟了的乙骨忧太,没有留意成年人之间的对话,哈泽尔淡淡地说:“当着前辈的面不能叫小悟,悟酱,悟糖,悟pyon,是件多么遗憾的事啊。”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说得好像你真的会这么叫他一样。而且我怎么记得你从高专离开的时候,你们的关系还差得要命呢?”
哈泽尔若无其事地说:“是嘛。不记得了,也许那时候是在偷情也说不定呢。” 胖达警觉地竖起圆圆的熊猫耳朵:“谁在偷情?让我也听听。”
“刚才提前离开的伊地知和七海。”家入硝子表情不变地造谣。
像狐獴一样探头的学生们立刻包围了她。
家入硝子于不幸被淹没的前一刻再次向哈泽尔确认:“真的不去?”
“真的不去。”哈泽尔说,“不会闹出什么问题的,即使不相信我的看管能力,也该相信你的老同学如今的自制力才对。”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无奈地对她挥手拜拜。
哈泽尔一边哼着“走れソリよ,風のように,月美原を,Satoru Satoru~”,一边慢悠悠地踱步找到她的车。
高大的白发男人正盘腿坐在引擎盖上,自绷带下遥望打打闹闹离开的一大四小,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他的草莓冰淇淋。
见她靠近,五条悟张嘴一口咬掉了整个冰淇淋球,因为太冷而不得不含在嘴里反复翻炒,在一边腮帮上顶出圆溜溜的形状,又飞快地滚到另一边腮帮。
再加上他的上衣外套随着坐姿而蓬松地鼓起,将他精壮的体型包裹得像个球,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憨态可掬的不聪明感。
哈泽尔站在车边问:“要和他们去高专吗?”
五球悟忙着在嘴里炒冰淇淋,含糊地发出唔唔声。
哈泽尔:“即使你哭着说要,我也不会放你去的。”
五球悟急于争辩,咕咚一声将冰淇淋球整个咽下去后才道:“我不去,哪个有家的人会喜欢住在学校宿舍啊?”
你明明之前就在高专宿舍住得很开心,在东京的公寓冷清得连酒店都不如来着。
哈泽尔向他报以谴责的目光。
五球悟毫不心虚,假装自己真的是个看不到她眼神的盲人,垂头把酥脆的蛋卷咬得咔嚓作响。
哈泽尔向他抬起手,五球悟立刻一边咀嚼、一边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哈泽尔用另一只拿着冰淇淋的手盖住他的手背。
五球悟抽出被盖着的手,一边低头啃掉一大半咖啡雪糕球,一边再次把手搭在哈泽尔的手背上。
他的嘴角沾了一点浅棕色雪糕。
五条悟满意地舔着嘴唇,对哈泽尔说:“我们回家吗?” “嗯,我们回家。”哈泽尔说。
五条悟流畅地从引擎盖上站起来,溜溜达达地踩着空气走到地面上,抬手拽了几下后座车门,没有反应。
哈泽尔走到他身边,先抬手试探一下,发现又被无下限挡住了。
“你好,美男,拉我的手。”她说。
五条悟发出一声困惑的单音,握住她的手。
哈泽尔牵着他的手,一起探进他的口袋,从里面抽出车钥匙解锁。
随后她拉开副驾车门,单手挡着车顶,对五条悟做了个“请”的手势:“坐我的车就不要去后座了吧?想要吻到你的话还得拼尽全力扭断脊椎才行。” 五条悟慢吞吞坐进车里。
直到哈泽尔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倾身为他系好安全带,又拿起中央扶手上的蜂蜜柠檬水递给他。
五条悟才缓缓道:“原来喝酒是件这么幸福的事吗?”
“我没有时间在家里泡好,所以是在路上买的,加了很多糖。”哈泽尔按下启动键,开车驶出停车位,“怎么突然幸福起来了?头晕吗,想不想吐?”
“不晕,不想吐。”五条悟握着杯子吸了一大口柠檬水,又把自己鼓成五球悟,咽下后才感叹道,“这种级别的哈泽尔为我开车门,替我系安全带,给我带蜂蜜水,请我吃冰淇淋,还专门来接我回家。哇。”
哈泽尔余光看到五球悟的诞生与消失,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种级别的五条先生,还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感到幸福啊。”
五条悟哼哼两声,突然想起什么,很骄傲地说:“对了,我帮你报仇了噢。快夸我!” “嗯?”哈泽尔驾车汇入车流,发出一声含糊的疑问。
“你不是因为被七海打晕过,一直记在心里嘛。我替你狠狠地砸了他。那家伙今晚还喝了不少,明天大概就会发现他的伤口发炎,不得不去找硝子治疗了!”五条悟露出邪恶的笑容,“很解气吧?”
哈泽尔沉默几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伊地知先生和七海先生今晚提前离开了?” “唔,是啊。七海有点醉,我就让伊地知先送他回家了。”
“笨蛋。” 哈泽尔轻声道。
五条悟:“喂。我听到了哦,你骂我笨蛋。” “这可不是骂。”哈泽尔说。
“怎么不是。”五条悟警觉道,“你明明就在生气啊!”
他努力地进行反思:“我没有把你的咖啡换成冰美式,也没有用土王玩偶压扁你的水伊布,更没有把扫地机器人气得向你的手机报警……啊,在超市买的东西忘在办公室了!我明天去拿回来,嘛虽然到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学生分得差不多了,但买的种类我都记住了,到时候再去一趟补上就行。”
“不是生你的气。” 哈泽尔隔着无下限摸摸酒后变得很乖的五条悟。
五条悟主动贴上去,蹭蹭她的手心。
“五条先生,”哈泽尔放慢语速问道,“在高专做教师的这些时光,对你而言是快乐的回忆吗?” “是啊。”五条悟有些茫然,但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很喜欢大家的。”
他又继续说道:“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是把工作都丢给可靠的其他人,我就负责偶尔在大家面前帅气地登场、解决无法搞定的难题。其他时间全部用来偷懒出去玩,或者在家窝着——这种生活最让人开心了。”
又吸了一大口柠檬水的五球悟严肃地点点头:“每个月在你身边二十九天,到高专工作一天。这就是我完美的职业规划。” 算了。
哈泽尔在心里划掉了一条又一条排除异己、强取豪夺的计划。
他开心就没问题。
她扫了一眼抱着绷带款纸巾盒自拍的五条悟,沉默半晌,还是笑了一下。
“记住你说的话喔,”哈泽尔道,“如果加班一分钟,我就会像千万个望穿秋水的普通家庭主妇那样,把丈夫的工作地点整个炸飞。”
“请务必。”五条悟严肃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那种老旧的办公设施和没装空调的宿舍到底是谁爱用啊!”
第1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