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菜
然后山姆轻轻吹了声口哨，“伙计，说真的，如果我们不是亲眼看到这段视频，而是在新闻里看到类似的画面，我们恐怕都会以为是你吧。”
他对着史蒂夫扬了扬下巴，眼神复杂。史蒂夫没有回应，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深海蓝的眼睛深不见底。
弗瑞似乎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放完了这一个弗瑞还不满足，又指着另一个开口，“接下来就放映那个12号，那是我觉得最有趣的一个。”
屏幕再次切换，这次的画面清晰了许多。然而视频一放出来，沈轻轻再次觉得自己的脚充满了力量，罗伊不是说能销毁这些资料吗？结果怎么还是落到了神盾局手里。
不过想来也是，那毕竟是神盾局，聚集了全美最顶尖的各类人才，而且当时罗伊走得匆忙，估计销毁得并不是很彻底，这才被神盾局翻了出来。
当然，接下来视频的内容也是沈轻轻熟悉的，就是她提着罗伊踏上昆式战机开始，一直到她为了救从飞机上掉下去的罗伊，跟着他跳下飞机为止。
视频的画面戛然而止，就像正看到关键情节的电影被人强行掐断。短暂的安静后，山姆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等等，接下来怎么样了？”
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目光一转，看向站在屏幕前的弗瑞，显然对这个“悬念”颇为不满，哪有放视频就放这么一半，他也想知道接下来怎么样了啊。
“接下来怎么样？”弗瑞似乎早有预料，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沈轻轻，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主角现在就在这里，你或许可以直接问问他。”
山姆闻言怔了一下，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弗瑞的手指转向了沈轻轻。她本能地挺了挺背，努力压下动脚躲开的冲动，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尴尬。
她露出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没事，降落伞打开得很及时。”她耸了耸肩，语气里多了几分无所谓，“不然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山姆闻言发出一声不知是释然还是带着些许遗憾的叹息，“伙计，说真的，你还挺牛的。”他的语气带着发自内心的赞赏，那种瞬间的决断和果断的行动力，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勇气和魄力。
“呃，谢谢。”沈轻轻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嘴角勉强挂着笑。她不讨厌被人夸奖，但这种情况下，她真心觉得自己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暗暗叹了口气——如果可以，这真的太尴尬了，真的……她宁愿继续被复仇者们怀疑，都不想当这种电影男主角。
弗瑞没有理会沈轻轻的局促，“还有些视频，九头蛇实验的视频，我已经让人全部销毁了。”他说着，转头看向沈轻轻，目光锐利，“你应该知道那些视频是什么吧？”
第32章
沈轻轻闻言喉咙一紧，嘴唇微微抿了抿，眼神不由自主地闪了一下。她当然知道。那些视频记录了实验体的每一次唤醒、每一次失败……以及被毫不留情“销毁”的过程。
“我猜，那些视频泄露出去的话，可能会对美国队长造成不好的影响？”她声音低了一些，像是用尽全力才维持住平静的语调。
“没错。”弗瑞点了点头，“没人想看到那样的视频，没有人！那毕竟是美国队长！”他的语气虽然并不激烈，但每个字都像一颗沉重的石子落在房间里，让空气变得更冷了几分。
山姆扫视了沈轻轻和弗瑞一眼，像是终于意识到了那些视频的内容，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些实验？”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追问什么，但彼此对视的眼神却比语言更清楚地表达了他们的心情。就算没有细节描述，他们已经大致明白了那些视频的内容有多么残酷。
“不过我也很好奇，”弗瑞的话似乎还没说完，“你是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按照九头蛇们的培养方式，你根本不应该知道太多。”
沈轻轻微微凛然，她千防万防，时时刻刻都提高警惕，却还是在不经意之间被人套了话，她该称赞一句果然不愧是尼克.弗瑞吗？
好在她原本就没有想隐瞒什么，她既然能解释给复仇者们听，那再解释一次也无妨，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真诚或许不是必杀技，但总比撒谎强。
“我确实知道那些视频内容，因为我拥有所有实验体的记忆……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确实每个被唤醒的实验体都是我……”
听完沈轻轻的叙述，弗瑞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交叠着双手，剩下的一只眼睛目光深沉地盯着沈轻轻，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等待。
哪怕弗瑞的目光如鹰隼般，沈轻轻仍旧坦然以对，她在这上面说的是实话，没有半句虚言欺骗，她至今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穿越，又为什么会成为每个实验体。
如果知道的话……如果知道的话他妈的她早就回去了好吗，还留在这里干嘛？天天能看能摸美国队长的帅脸也不行！
沈轻轻的表现不知道让弗瑞想到了什么，他伸手指了指那些视频，“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这个实验出现了问题。”所以这小子才是最大的变数。
“什么意思？”沈轻轻的
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简单地重复这个问题，但心底已经更加警觉起来。
“九头蛇不停地进行试验，克隆失败了就再造一个，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弗瑞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意味，他稍微往前倾了一点，眼神更加锐利，“但根据我们整理出来的实验数据来看，最早的克隆体只几分钟的时间就被销毁了，后来是又延长了一点，再到几天，几周……实验体的存活时间逐渐变长。”
沈轻轻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瞬间，但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轻轻抬起下巴，语气依旧不紧不慢，“你是想说，实验体的存活时间是缓缓推进的？”
“没错。”弗瑞微微点头，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脸上，“这不是一个固定的实验，而是一个‘进化’的过程，克隆体还能进化吗？”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如果说，最初的克隆体会在几分钟内被摧毁，那么到了你这里……”他微微一笑，声音低缓而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意味，“你已经活了多久了？你能从头到尾活下来，是说明你比其他克隆体优秀？还是说吸收了他们的经验教训呢？”
沈轻轻沉默了片刻，虽然看不太出来，但她内心真的快给大佬跪下了，她从未想过从这种地方露出破绽来，只能说有些人的智力水平，天生都不一样。不过没事，她接受这种差异。
“确实是这样，因为我拥有所有的记忆，我才能活着走出那个基地。”还好还好，她从最开始就是打算要坦白的，“我最后的成功，其实是建立在之前失败的基础上的。”
弗瑞没有立刻接话，他的目光仍旧审视着沈轻轻，但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所思的意味。
沈轻轻回视他的目光非常坦诚，她是带着所有克隆体的希望活下来的。弗瑞轻轻呼出一口气，将沉重的话题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说实话，小伙子，你干得不错。”
“谢谢？”沈轻轻也没想到竟然突然被大佬表扬了，而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弗瑞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带着些许试探的笑容，“既然你现在已经失业了，有没有兴趣换一份工作？”
他很欣赏这个和史蒂夫.罗杰斯有着同一张脸的小子的心性，欣赏他能够从蛇窟里不屈的爬出来的坚韧，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经历这么多次生死之后还能拥有这样的心态的。说实话，不发疯就不错了。
沈轻轻怔住了，似乎没料到这个转折，“换一份工作？”她愣了两秒，才意识到这是在向她发出邀请，“所以，我这是收到一个Offer了？”
史蒂夫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站直了身，语气带着些许不满，“弗瑞。”他太知道尼克.弗瑞有多会鼓动人心了，而且在这种时候提出，不乏有趁人之危之感。
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个可以仓促下决定的事，这是影响深远的重大决定，史蒂夫希望那个和他长相一样的小家伙能慎重考虑这件事。
然而弗瑞像是没听见史蒂夫的警告，只是继续看着沈轻轻，“你现在从九头蛇的基地出来了，或许，我能提供给你一个真实的身份，一份稳定的工作。”他的语气真诚而沉稳，“怎么样？要考虑一下吗？”
第33章
沈轻轻回过神来，随即微微摇了摇头，很干脆的拒绝了，“谢谢你，但我暂时并不想再找一份工作。”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认真，“而且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弗瑞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显得不快，反而笑了笑，“既然你这么决定，那好吧。不过我的提议长期有效。”他将一串数字低声告诉沈轻轻，“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找谁。”
沈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打算接受这个提议，但她知道多一条路总没有坏处，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所以她认真的记下了这串数字。
弗瑞说完后便离开了房间，他走得干脆利落，像他到来时一样突然。甚至都没有留下来真正喝上一杯咖啡。
“好了，现在我们送走了一个麻烦，”托尼靠回沙发，抬手指了指沈轻轻，“这个呢？他什么时候走？”
沈轻轻转头看向托尼的目光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他说了什么，他问她什么时候走，这意味着她可以离开？
“我可以走吗？”沈轻轻也觉得自己问这句话听起来傻透了，但她不在乎，只要能让她离开，她再傻一点都行。她谈不上讨厌这个地方，但是再好怎么能和自由相比。
“当然可以。”托尼双臂交叉在胸前，“你留在这儿干嘛？你是我的员工，还指望我发工资给你？别做梦了，斯塔克可不养闲人。”
沈轻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还好还是有人会比较甜。下一刻美国队长已经上前两步，拍了拍沈轻轻的肩膀，他深海蓝的眼睛看着她，语气低沉而温和，“我送你下去。”
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史蒂夫的意思，沈轻轻就像个在骤然之间得到礼物的孩子，笑出了阳光灿烂的味道，“好。”
说实话，这笑容可一点都不美国队长，但谁在乎呢，一分钟，暂时让美国队长见鬼去吧。
娜塔莎趴在沙发背上，她微微挑起唇角，看着金发青年笑得像个获得第一次棒球比赛的孩子，她眼中带上两分揶揄，“他真可爱。”
沈轻轻不在乎是不是被人嘲笑笑得傻乎乎的，她现在的心情简直要起飞了一样，朝其他人点点头，她转身就准备跟上史蒂夫的脚步。
“等等，”山姆叫了声，沈轻轻回过头，就看到那个面容正直的男人大踏步走了过来，他一拳捶在沈轻轻的肩膀，那是个友好的动作，“伙计，祝你好运。”
“谢谢，”沈轻轻愉快的接下了这分善意，她决定忘记之前他把她当电影明星的尴尬往事，毕竟她觉得自己挺胸怀宽大的，“也祝你好运。”
“走吧。”随着史蒂夫的叫声，沈轻轻终于跟着他转身，离开了这间休息室，坐上了向下的电梯。
电梯里，史蒂夫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脸上从未露出过的轻松笑意，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房间里还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吗？”
“没有了，”沈轻轻想了想，“我穿过来的那身衣服，不知道有没有隐藏的摄像头或者是追踪设备什么的，可能需要处理一下。”
“我们会处理的。”这只是小事，史蒂夫当然是点头答应，很快两人就从电梯里出来走出大楼，然后就在大门口，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当真正感觉到外面的阳光洒落在身上，沈轻轻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沈轻轻抬头望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放松的笑容。
“队长，”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语气轻松里还有两分认真，“谢谢你。”史蒂夫深海蓝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不用谢。”
两人站在大楼前的台阶上，周围的阳光洒在地面上，映出两人的影子。沈轻轻的视线从脚下移到远方的街道，眼中浮现出些许愉悦的神色。
“抱歉，罗杰斯队长，”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轻松，“这身衣服我只能暂时穿走了。等以后有时间，我洗干净了送回来。”
虽然她觉得还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话还是要客气客气的，毕竟她可是从礼仪之邦出来的。
史蒂夫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只是旧衣服，不用特意送回来。”顿了顿，他的眼神认真起来，“你以后有打算吗？”
沈轻轻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她现在和史蒂夫同样的高度，只要直视就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她自己照镜子的时候觉得他们真的很相似，但真正看到史蒂夫，她每次都会觉得还是不同，特别是对方的那双眼睛认真的看过来的时候，会让她心里却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于是沈轻轻微微偏了偏头，嘴角微勾，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队长，你是要给我建议，或者，队长命令？”
这明显是个玩笑，所以史蒂夫的笑容不改，甚至加深了点，“没有，我想你应该听够了建议或者命令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
做就好。不过，”他收敛起神色就绝不会让人有丝毫的误会，“如果你做了什么坏事，我保证，我会亲手把你抓回来。”
沈轻轻知道那不是一个威胁，史蒂夫.罗杰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他确实能做到，只不过她也没打算干什么需要美国队长来抓捕她的事。
笑得更开了一些，沈轻轻的语气轻快而坦然，“我不会用这张脸做坏事的。”
史蒂夫轻轻点了点头，他相当敏锐的听出了沈轻轻的话外之音，“听起来，你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他以为之前他对弗瑞只是随便说说，看来并不止是如此。
“有一件事，我得先去做，”沈轻轻将衣服的兜帽拉起来，这样她现在那张脸就不会有那么显眼了。史蒂夫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沈轻轻抬头望了望远方的街道，阳光透过她的兜帽，洒在她的下巴和鼻尖，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她低声说道，“戴维.布朗，我要去找到他。”
“报仇吗？”史蒂夫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人多多少少是要有点血性的，对于敌人，当然要有战斗到底的决心。
“是的，报仇，”沈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却跟着话音一转，“但也不仅仅只是报仇，除了报仇之外……”
沈轻轻抬眸直视，虽然她自认为并不那么像真正的美国队长，但她就这么看着人的时候，深海蓝的眸子也会闪耀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芒，坚决而明亮，就像那些总会让人赞叹的美好的事物，“队长，这人间不是天堂，但恶魔不应该在人间。”
第34章
史蒂夫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他抬眸看向沈轻轻，眼中的蓝色像被清晨的阳光点亮一般透着暖意，语气带着温和的告诫，“对付九头蛇，你得当心，他们很狡猾。”
“放心吧，”沈轻轻扬起自信的笑容，“虽然可能比不上你，但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至少还算有点经验。而且，与其等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上门来，不如主动出击。”
她的语气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洒脱，挥了挥手，像是一种不愿多拖泥带水的告别，“就不说再见了。”
“等等，”就在沈轻轻转身的瞬间，史蒂夫突然扬声叫道，沈轻轻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他。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史蒂夫掏出怀里的小本子，利落地写下一串数字，撕下一页递到沈轻轻手里，带着些认真道，“如果遇到麻烦，打这个号码，别打弗瑞的。”
沈轻轻眨了眨眼，接过纸条，低头看了看，又扬了扬手中的小纸片，脸上浮现出一种意外的欣喜，“我会珍藏起来。”她顿了顿，眼中闪着一丝狡黠，“以后可以给我孙子炫耀美国队长的签名。”
她的玩笑让史蒂夫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压抑的笑意。他摇了摇头，嘴角上扬，“最好别太珍藏。”他其实更希望这号码永远不需要派上用场。
沈轻轻转身的时候干脆利落，脚步轻快，史蒂夫目送她离去，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但就在他以为一切结束时，那个刚刚消失的身影突然又探了回来，他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赖皮笑容，那是史蒂夫从未想过能在自己的脸上看到过的模样，“那个，队长，能不能再借点钱？我现在身上身无分文，连饭都吃不起，”沈轻轻朝史蒂夫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睛，自己觉得自己可诚恳了，“真的，我以后会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