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海十八
完全可以私下找天龙寺商议。
也别说什么搜查,改为请五毒教自查有没有内鬼,说话软和一些,就没有你死我活的场面了。
空未为难,身为天龙寺住持必须师出有名。
有的劝和不能随意开口。一旦今日偏颇,会给将来埋下大患。
不等空未想到良策,擂台上洪七与金长老已经交手。
金长老拔。出腰间佩剑。
这不是一把寻常的剑。
它通体金色,剑身不似寻常宝剑,不是笔直的,而是一条蛇的弯曲模样。剑尖分叉,似毒蛇吐信。
金蛇剑直刺降龙十八掌。
擂台上,霎时平地生风!
蛇龙相杀,飞沙走石。杀招迭出,不死不休。
眼看金长老被洪七困于掌下,她欲起反手一剑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已成同归于尽之势。
场下变得鸦雀无声,都是屏息凝神,瞧着血腥一幕即将成真。
说时迟,那时快。
观众席上突有灰影闪动,掠至擂台上方。
似滚滚浓雾遮天蔽日,从天突降两道雷劫,将拼死缠斗的两人给就地劈开。
原是那灰影的长袖一甩。
电光石火间,左手扫落金长老的金蛇剑,右手击退洪七公的降龙掌。
当双掌尽出,挟雷霆威压倾泻而出。任凭神龙也得盘着,灵蛇也要卧倒。
洪七与金长老同时被第三方攻击。
身体一时不受控,不由得朝后退了一丈,叫原本越打越烈的死斗按下了暂停键。
仿佛天降惊雷,这个骤变震惊四座。
从擂台蔓延开去,观战场都陷入了针落可闻的寂静里。
上百成千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擂台,后排的人更是伸长了脖子。
谁?
台上灰影究竟是谁?!
是谁胆敢此时上台,又如此干脆利索地终止了一场死斗呢?
住持空未心里一惊,幸而台上的灰影不是天龙寺的仇人。
此情此景叫他想起一则传说的往事。
是广弘尊者,也就是段誉年轻时的旧事。
当年少林寺内,萧远山与慕容博恶斗。不知名的扫地僧忽而出现,将两人瞬时制伏。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你是谁?!”
南宫灵最先出声质问,怒目看向擂台中央的女子。
“不请自来,多管闲事,你是要与丐帮为敌吗!”
凉雾慢条斯理地掸去衣袖上不存在的浮灰,施施然地回答:
“也非多管闲事。你忘了你说的一堆指控了吗?我或多或少与其中之一沾了边。”
南宫灵不明所以,直接呵斥,“你不要拐弯抹角,你到底与谁沾了边?是五毒教的帮凶吗!”
凉雾摇了摇手指,还颇为担忧地看了南宫灵一眼。
“你年纪轻轻,怎么记性就不行了。你指控盗取打狗棒的嫌疑人里,除了五毒教,还有楚留香。这不巧了,我与香帅一起过的重阳节。不在济南,而在洞庭湖。”
凉雾说:“当天,我与香帅打赌。他输了,是愿赌服输,西去昆仑帮我取一味神药。他还哪有时间去偷丐帮的打狗棒呢?”
南宫灵显然不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不然呢?我好歹是一个活人,敢做人证。”
凉雾反问,“你有的证据是又算是什么?可以伪造的书信,可以捡尸的死蛊虫。难道你说什么就该是什么吗?”
南宫灵面色铁青。
凉雾:“我说楚留香赌输了去昆仑山,他就在昆仑山。你不服气,你说他身在何处?”
南宫灵:“我怎么知道。我知道的话,早就去抓这个贼人了。”
凉雾:“瞧你,你又说不出来所以然,是该以我的话为准。”
南宫灵嗤笑:“你凭什么?!”
“凭什么?”
凉雾轻轻笑了,“因为我,凉雾,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不好!她是「弥天大雾」!”
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句。
这下是冷水入油锅,直接炸开了锅。
“哎哟我的亲娘啊!弥天大雾杀来云南了!”
“哪有不好,如此甚好!这不是来了人证。”
“合理,非常合理。弥天大雾与香帅一起血洗薛家庄,两人熟得很,重阳节打赌不就是顺理成章了。”
……
人群议论纷纷。
擂台上,僵持依旧。
凉雾:“谁不服,谁自己来找我要个说法,莫要以赎罪之名,差遣同门。”
这话直指南宫灵把洪七当成了打手。
南宫灵岂会听不出潜台词,但没能跨出那一步。
如果练全降龙十八掌的洪七都能被凉雾一招制止,自己又能从她手里讨得多少好处呢?
这下,南宫灵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此时,住持空未终于找到恰当的机会劝和。
“冤家宜解不宜结。贫僧提议,丐帮诸位稍安勿躁。先叫五毒教自查一番,是否内鬼作祟,或有小人嫁祸。”
空未看向金长老,“老金,你愿意自证清白,查清打狗棒的去向吧?”
金长老听到天龙寺住持说了句人话,她也借坡下驴。
“当然要自查,五毒教可不背污名。”
空未又看向南宫灵,“自查必要一些时日,还请丐帮等上一等,可以吧?”
“事已至此,我只能同意。”
南宫灵也是找到台阶下,但又说,“但我信不过五毒教,需要一个观察团盯着才行。”
金长老怒道,“可以有观察团,但绝不能有丐帮的人,我也信不过丐帮。”
凉雾适时出言,“金长老不如给我留一个名额,多少我也涉事其中了。”
“可行。”
金长老答应得爽快,“同是天涯沦落人,五毒教与香帅都被污蔑了,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凉侠士尽管来,我等扫榻相迎。”
凉雾也不纠结这
话的用词与逻辑,又看向主持空未。
“还要选什么人进入观察团,有劳大师斟酌。我一个外人就不干涉了。”
抛下这句,她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嗖”地回到座位上,好整以暇地坐下,端起茶杯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空未:……
如果这都叫作不干涉,那干涉起来,岂不是要把丐帮给拆了?
这些话肯定说不得。
擂台上,空未与当事方谈论起该找谁进入观察团。
观众席,凉雾仿佛浑然不觉四周投来的打量目光,又以传音入密与柳不度说话。
她问:“我上台的时机,抓得好吗?”
柳不度:“很好。”
凉雾:“好在哪里?你不认为我去得迟了一些。”
柳不度:“不迟,天助自助者。”
正因确定了五毒教不屈服,拼死也要争一口气,那才是出手止住战斗的时机。
凉雾抓住重点,“谢谢你赞美我的是‘天’。我们还是要谦虚一些,别在人前这样讲。”
柳不度:……
不,这只是一种类比,而且他要突出的是五毒教的不屈。
算了,不必计较细枝末节。
柳不度说重点:“你去五毒教,是为了从另一个方向查找滇南神秘岩洞吗?”
“是。”
凉雾也非多管闲事,而是借机交好云南本地教派,试图获得更多任务目标的线索。
柳不度:“翻遍段氏藏书需要一定时间。分头行动,我去大理皇宫藏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