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钝书生
她思索着走回桌前,却半路被手里包装精致的礼盒吸引了注意力。抽开绑定的绸缎蝴蝶结,分拆成上下两盒,放了小蛋糕、曲奇、马卡龙,都是各式各样的甜点。
李棠梨拿起一块曲奇,咬下,口感酥脆暖甜。就连赔礼,顾峙也送到恰到好处,直戳她的喜好。
又是巧合吗?
过了两天,她去小区对面的超市买菜。出门前,她看外面天色灰沉沉的,要下雨,就顺手拿了把伞。
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为了图省事儿,她都是一周来超市采购一次。
妈妈离世后,李棠梨日子过得浑浑噩噩,难以从悲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曾经很遗憾,因为在妈妈的弥留之际,她趴在床头,握着她逐渐冰凉的手,一味地哭泣与恳求,都没有来得及好好道个别。
自从在医院醒来,李棠梨通透了许多,仿佛和现实一夕之间达成了和解。想起妈妈,她依旧会伤心,但不再因此影响生活了,就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认真地跟妈妈再次道别过了。
她结完账后拎着菜走出超市大门,外面果然下起了雷阵雨。
将购物袋放在脚下,撑开伞,提起购物袋正要走。可不经意地偏过头,却见雨棚下的另一端站着一个身形挺拔修长的男人。
他低头看着手机,没有发现她。右手提着一个干瘪的袋子。看样子没有带伞,只好在这里在等雨停。
……又是顾峙,他们总是在各种场合偶遇。
她攥了攥光滑的伞柄,不清楚这到底是有缘分,还是又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毕竟现在是对门的邻居了,昨天才刚收了人家的礼物,不帮显得太绝情了,鬼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更何况,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和她挤在一把伞下面呢。
善良的李棠梨踌躇着开了口:“顾先生。”
男人闻言偏过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浅灰的眼眸飞过一线暗光。
李棠梨听到他叹息一样的笑声:“李小姐,这么有缘?”
“没有带伞吗?”
“没看天气预报。”
瞥了一眼他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李棠梨把不太礼貌的疑问憋了回去。其实回头去超市买个雨伞,对他来说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经济损失吧?
等等,她怎么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表?
李棠梨没空去细究原因,她举了举手里的伞:“你是要回家吗?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挤一把。”
顾峙走过来:“多谢。”
因为伞下容纳着两个人,他们不得不挨得很近,即使李棠梨尽力想要保持距离,她的肩头依然时不时地摩挲着顾峙的手臂。
瞟见那个鼓囊囊的购物袋坠得她手心一道白痕,顾峙出言道:“我帮你提吧。”
“不用的,”但他已经不由分手地伸过手,李棠梨只好退让地松开手:“麻烦你了。”
手心还残留着被勒麻的余韵,她握紧了那只手,没话找话地说:“顾先生,你去超市买什么了?”
顾峙说:“维修工具,燃气灶今早打不着火了,早上就没有吃饭。”
“还是找天然气公司的人上门检修吧,这个很危险。”
顾峙垂下眼眸,望着她脸上露出的担心,不动声色地说:“我上午有事出门了,刚回来。现在又临近饭点,不太好找师傅,打算先自己试一试。”
“这样……”
早上饿着肚子出门,是有点可怜。自己的菜还
被人家好心提着,他中午这顿饭却还没着落。
李棠梨思忖了片刻,犹豫要不要邀请他今天中午来家里做客,但是又忸怩于她和顾峙没认识多久,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她一时分了神,小区的过道狭窄,一辆车转弯时毫不减速,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角驶过。
顾峙眼疾手快地握住李棠梨的肩膀,只听到他说了一声小心,她没等反应过来,就揽到了他怀里。
轮胎溅起的水柱、沿着倾斜的伞边滚下的水珠,把李棠梨的衣物浇得身上星星点点,透出一阵冷。
偏偏顾峙是热的,她手掌下富有弹性的饱满胸膛,那条箍着她后背的手臂,喷在她脸侧的气息,把她结结实实烫了一下。
一股麻涨的感觉直追尾椎,她挣了挣,顾峙抱得好紧。
李棠梨语无伦次地说:“谢谢、顾先生,我……”
手底下的肩胛骨打颤,像只被他攥在手心的鸟,又轻又软,挣脱不开,羽毛抚着他的指缝。
顾峙闭了闭眼睛,他忍耐地松开手:“往里走一点。”
“……嗯。”
头顶是扶正的雨伞,劈里啪啦的雨滴声,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共享着这段沉默。
刚刚那辆没素质的车给了一个正当的理由,他们彻底贴在一起了。
顾峙的袖子似乎也是被雨水打湿了。轻薄的白衬衣下透出肉色,他那条有力的、健壮的胳膊黏着女孩与他粗细悬殊的手臂,对比明显。
热量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李棠梨的脸热得潮红。到了空旷的场地,他们也只管蒙头往前走,没有分开。
直到他们回到单元楼,站在同一个楼层,背对背,马上就要分别时,李棠梨突然说话了。
她轻声说:“顾先生,如果你中午不方便做饭的话,可以来我家凑合一顿。”
随即咔哒一下,锁开了。
顾峙连钥匙都没有拿出来。他缓缓转过身,看到那扇从来只是敞开一条缝的门,如今羞赧地打开了半扇。
他看到女孩在门内撑着墙弯腰换鞋。柔软的腰肢一落一起,又站起身,通红的耳尖在男人的视野中一晃,都没有等他的回话,很快就跑到屋里去了。
那扇门始终为他敞着。
而顾峙也没有辜负这番“好意”,他毫无顾忌地踏进来,沾着雨水的皮鞋踩湿了李棠梨放在玄关处的那张毛茸茸的小熊地毯上,却不动了。
他扫过虽然拮据却布置得井井有条的房间,盯着窗台的绿植、墙上贴的画作与脚下的地毯。
小女孩真是可爱啊,也真好骗。
顾峙启唇,假惺惺地问:“真的可以吗?”
放我这种心怀不轨的男人进家门,真的可以吗?所以,你清楚我可能要对你做什么,但依然给我开了门,我可以理解为是默许吗?
一息之后,厨房里传来女孩微不可察的声音。
“嗯。”
几乎是在她出声的同一时间,顾峙反手关上了门,强横地宣告了他的成功入侵。
门关上的声音在李棠梨耳朵里被放大了数倍。厨房里的她浑身一激灵,心头漫上惊惶,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完了,她鬼迷心窍,居然就这么把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这么邀请进了家里,这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是呀,她衣服都湿了一小半,甚至没想起来要去换,就极着急地走到厨房,从购物袋随便掏出来一个西红柿,漫无目的地洗,像是等待什么似的。
这会儿,神智终于归位了。
她想反悔了,可是已经容不得她了。
一只手忽地从旁伸出来,李棠梨屏住了呼吸。她意识到顾峙在她身后,于是彻底不敢动了,僵在原地,任由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那个西红柿,也握住了她的手。
他覆在她耳边,低声说:“手怎么这么凉?”
第57章 你没有记起来吗?
“放开……”
李棠梨的脑袋恨不得低到胸膛里,她对邀请男人进门这件事的隐含意义缺乏起码的认识,以至于此时被坏男人困在洗手池,后面抵着他硬邦邦的身体,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在惊慌之外,双颊迅速升温,她听见了自己不受控的心跳声。
顾峙笑了笑,这是称心如意的、带点怜悯的笑。
他轻轻说:“别怕,我只是想帮你洗。”
话是善解人意的,却没有松开她。
而且,洗个菜有什么好帮的?他全然没有心思去好好找借口,转圈思索着等会儿怎么下口,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登堂入室,胜利果实唾手可得。
他的谎再破绽百出,女孩也只能相信。
这话连小孩都骗不过,况且是她呢?
李棠梨哑巴吃黄连,在她鬼使神差地邀请他吃午饭的一瞬间,部分理智就下线了。
为什么下意识地纵容他?纵容得他得寸进尺,一步一步,成了现在这样。
她咬着唇,出神地望着那双包裹住她的大手,插入她的指缝,扣住她的关节。她没有动了,都是被顾峙带着。他也敷衍极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洗。
小幅度偏开脸,躲开顾峙凑过来的头,这是她微弱的反抗。
可时间越久,漫过来一股厚重的木制香水味,从他身上攀爬进她的鼻腔。李棠梨只是闻了闻,就喜欢得双腿发软,她预感到大事不妙。
两个人的衣物都沁着不清爽的湿意,又相互揉擦在一起,肌肤相贴处燃起火苗,闷热极了。
她眼皮发烫,努力地不去在意身后气息渐渐粗重的男人,捋出一个合理的原因,是了,走之前她怕下雨进水,把窗户都关上了,怪不得这么闷。
得开窗才行。
她无意间起了念头,手下就没注意,西红柿一滑,咚的一声,滚到池底去了。
两个人俱是一顿。
顾峙啪地关上水,先发制人:“西红柿都拿不稳。你怎么回事?”
他语气有些冷。嘴上在教训她,手却背道而驰地爬上了女孩的腰腹,按着掌下柔软的小腹。
李棠梨扣住他不安分的手,这回腿是真的软了。
她的尾音都在发抖:“我、我想要开窗。”
“突然想开?”
女孩声音很低:“太闷了……”
顾峙也随着低下声,完全是在和她调情:“为什么会闷?”
李棠梨也意识到了。她不吱声,只是垂下头,撞见自己的腰被两只手明晃晃卡住了,眼睛霎时被烫了一下。
她下颌被轻轻扭过去,顾峙的气息先是停留在颈项两秒。在怦怦的沉重心跳声中,男人不容抗拒地覆住了她的双唇。
他缓慢含住她的唇瓣,吸吮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亲得很放肆,又缓缓退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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