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时你个渣渣
同时也因为说书人发现这些故事比以往的才子佳人更受人欢迎,于是便开始到处搜索道宫从前流传下来的一些逸闻。
南灵洲才安稳三百来载,一些传说还未消亡。
于是不久后,林南音在茶楼里听到自家院里石桌显圣助人突破并帮人发财的故事。
突破的人不知道,发财的话大概是她——故事里她穷困潦倒,求到石桌前,问石桌能不能给她点吃的,石桌看她可怜,于是指点她,让她去某某地方挖了一缸灵石出来,然后又让她去东落城买了一条街。
这故事她身为当事人听是觉得漏洞百出,但茶楼里难免有消息灵通的人:“这故事好像是真的。据我所知,东落城最繁华那条街有半条都是一个人的,在城主府能看到地契文书,好像是姓林,就住在和庆坊。”
“和庆坊?”这地儿大家都知道,主要是因为酿酒的曲家就住那,“我们小时候好像是听过这类的故事,但究竟是谁家那就不知道了。”
林南音本以为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捕风捉影的事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然而,这年春天,她家的枣树爆花了。
将近三百来岁的枣树,中间合开隔了一两百年没开花,突然一夜开了满树,都不用走近就能看到和庆坊上空的一片白云,进了和庆坊还能嗅到枣花香。
几百岁的枣树突然开花一事惊动了不少人来围观,看得人多了,自然就有人注意到了枣树下的石桌。
有人根据石桌上的痕迹推断出这桌子年岁不小,便开玩笑说:“这不会就是那张神桌吧。”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大家也都凑热闹看,并没什么人当真。
薛长林的妻子张温容听到后也是调侃丈夫道:“你那院子东屋的主人原先不正姓林?又有桌子姓氏又对上了的,不会恰好就是她家吧。”
“不会的。”薛长林否认道,“那张桌子真要有那么神异,我爷爷不可能只卖灵田的。”
张温容一听,啐了一口,“有些人啊,就是欺负你们好说话。”
这事夫妻俩也只是闲聊,不过后来他们两人去东落城叫铺子里的税钱时,张温容想到这事,不由和同自家关系不错的城主府管事提出看看城中那半条街的文书地契。
管事知道他们家有为筑基老祖,也有意交好,当即就拿了出来,“其实来看这文书的人不少,好多地方都给摸薄了一层。这人也真是眼光独到,现在这些铺子一家都要几十万灵石,据说当初买的时候才花了一百多灵石不到。我现在就恨没能投胎成她的儿孙。”
张温容闻言也有些羡慕起来,而旁边薛长林一见到那文书就挪不开眼了,“这文书怎么和神京那边的地契文书一模一样?”
刨开中间写的位置不同,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而很不凑巧,在几年前他就看到过近乎一模一样的地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文书都是百年前的,那时候百废待兴,东落城这边的地契就是按照神京那边来的。不过现在两边是不一样了。”
管事后面说了什么薛长林就听不到了,因为他满脑子都是那张需要更换的地契以及院子里的那张石桌。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拉着妻子就要回家。
张温容见他脸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薛长林摇头。
等他们回到自家院子后,他翻箱倒柜,终于把之前被赠送的酿酒方子拿了出来。
从前他没有修为,看着也就是普通的酒方,而现在他已经炼化兽丹,有了修为,这时他终于看出酒方上的不对之处。
他用手一抹,就见酒方上面的字瞬间变幻成一张金色字体——《飘霜灵酒》。
张温容见后都不由捂住了唇,竟然是灵酒!
第174章
松花酿
灵酒这东西目前根本就没得卖,有也只是道宫宗门和一些大的家族里有,但这东西人家从不外售,基本都是自己喝或者是宴请贵客的时候才拿出来。
他们张家虽然因为筑基老祖也加入了大家族之列,灵酒这东西却是没的。
可以说,别看着只是一张方子,若是守好了,这酒方将会连绵不断地给他们带来灵石,哪怕将来落魄了,他们也能靠着这张方子东山再起。
“你家东屋里那位究竟是何方神圣?”张温容早从丈夫那里听过酒方的来历。
一般人不可能随手一送就是一张灵酒酒方。
薛长林却道:“也许她还不知道她送的究竟是什么。走,我们回老宅看看。”
他们夫妻俩又马不停蹄回到老宅,宅内却空无一人,只有厨房他们以前吃饭的桌子上压着一封留信。
信是东方林留的,说她要出门一趟,拜托他有空就回来打扫一下家里。若枣子红了她还没回,就托他帮忙把枣子装到桌子上的钵里,等她回来吃。
*
林南音确实出了门。
过去八年来的修养再加上之前等到的灵草灵药,她的伤势已经痊愈,而修为因为是熟门熟路的重修,也重新回到了结晶初期。
伤势一好,按照她原本的规划是继续修炼,一边刷四艺的经验值,一边往结丹的方向走。但因为她心总静不下来的缘故,炼阵失败率很高。
恰好说书人让她想起了她在东落城还有一笔两百年的租金没有领,所以她想到了冯长乐的建议,于是决定徒步走去东落城看看。
出发的时候,她先是去曲家买了一大壶味最正的刀割喉,接着又随手买了把雨伞和一些她觉得味道不错的糕点吃食等,然后封了一身灵力,就和一个普通人一样从绿鸟河出发,沿着官道往东而去。
官道开始还是青砖铺就,后来逐渐变为泥沙大道,再之后就变成了车轱辘痕迹很重的普通道路,偶尔没被车轱辘压到的中间还长着一些杂草。
林南音脚程不快,走了两天才走出光圈。
出光圈后便是魂雾的地界,不过因为白天魂雾不会出现,道路上时常就有快马从她身边飞速跑过。
想到道宫周围魂雾的凶狠,林南音正要加快点速度时,突然有一赶着马车拉货的豪爽妇人在她身边停下道:“妹子,用不用我带你一程?这八十里路白天如果走不出去的话会出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林南音稍微迟疑了下,最后还是选择接下这份好意,上了马车,“多谢。”
妇人拉的货是一车布料,因为前面车辕上坐不下,林南音就坐在一堆布料上。
布料柔软,仰面往上一躺,两边苍翠的山林急速往后倒退,只有天上的流云一路紧随。
“妹子你怎么一个人走这条路?”拉货的妇人是个话多的,“这条路天一黑就有一堆鬼,有些脚力好的人能一天走出去,脚力不好的大多就会被吃,下次你可别莽撞再一个人走了。”
对于妇人的提醒,林南音很是感谢,“下次我会注意的。不过大姐你就一个人拉货,你难道不害怕吗?”
“怕什么,我以前学过拳脚功夫,这条路又是走惯了的,别人还不至于为几块布就杀人越货。”妇人自动把魂雾省略了过去,“而且这一路还有道宫的仙长巡逻,山贼土匪早被清了好几遍,已经好多年没出过事了。”
话匣子一开,拉货的妇人就同林南音说起了以前这条道上谁谁谁被劫了货物,后来家人报官,道宫弟子寻这血腥味就找到了那些匪徒,至今那些匪徒都还在某处地方修河堤呢。
说完匪徒的事,妇人又说起了家里布行的生意,说如今时兴的衣服,还说店里之前还来了位尖嘴猴腮的妖修,浑身是毛还要学人穿衣服等等。
妇人说着自己遇到的新鲜事,林南音也就告诉她玉昆山脚下的神京里哪家茶楼酒肆的菜好吃实惠,哪个说书先生书说得好,说曲家酒铺的刀割喉买的时候一定要点名要不掺水的,不掺水的才有劲。
两人萍水相逢的人热络地聊着,八十里的野林很快穿过。
妇人和林南音要去的地方不同,妇人家在一个叫水井镇的地方,要往北走,林南音则要继续往东。
最后妇人将林南音在岔道口放下,“我那离这再走个三十里就能到,妹子你以后若去了水井镇尽管来找我,我给你裁身漂亮衣裳。”
“好说好说。”搭了人家的车,林南音自然要送上谢礼,她将路上分装好的刀割喉取了一玉瓶出来给妇人,“大姐这就是曲家铺子的刀割喉,我分你一些润润喉。”
妇人也不矫情,“我这人确实好酒,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妹子你如果也喜欢喝酒的话,你一路往东走,可以打听一下一处叫十八里坡的地方,他们那有一种叫做松花酿的酒,滋味也很特殊,是我生平喝过最醇的酒,回头你也可以尝尝。”
“行。”林南音把酒名和酒地记下。
最后两人挥手作别,妇人说完“我就送你到这了,剩下的路你自己好好走”便扬鞭挥马驰骋而去。
看着妇人消失的在另外一条道上的背影,林南音莫名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正变得饱胀发酸。
她喜欢这样的萍水相逢。
沿着东去的道一路走,林南音突然有些期待起那松花酿的滋味。
于是在路上遇到人后,她都会问一问十八里坡往哪走。
路上行人有点知道,有的不知,她还未打听到十八里坡的具体位置时,突然天降一场倾盆大雨。
她急忙撑伞寻树,最后看到前方有一茶棚。
茶棚里驻留的行人很多,有人看到雨中的她连忙招手,让她快点过去躲去雨。
林南音撑着伞往茶棚快速走去,但雨势太大,等她进入茶棚时,还是被雨水给浇了一身。
“来都喝杯热水,”茶棚里卖茶的老丈端着茶碗给他们这些被淋湿的行人一人倒了杯热水驱寒,“不收钱,你们喝就是。”
“老丈你不收钱,岂不是很亏。”有人笑道,“就算是烧白水也要柴火呢。”
“这周围都是林子,柴火能值几个钱。”老丈摆摆手,径自去了灶台后继续烧水。
他这样一说,囊中羞涩的也就继续默默喝茶,而手头还算宽裕的则问老丈买了碟点心,再要了捆柴,就在中间点了篝火,邀请其他淋湿的人一起烤火。
林南音手里捧着热水碗,也坐在了火堆边靠着,中间的火堆迅速将她身上的潮湿蒸发。
她想了想,从储物袋里将自己带来一包芋头桂花糕拿了出来放到火堆上烤软,然后分食给买了柴火的那人,接着再增了一份给卖茶的老丈。
“这糕点好吃。”请大家烤火的人尝了口糕点便邀请其他人一起共尝,“特别是里面的桂花蜜,吃着都还有桂花的那股冷香。这糕点姑娘你这是从哪买的,有机会我也买些给我家人尝尝。”
“在神京南大街一家叫仙客来的茶楼里买的,他家就这道糕点是招牌,别的都不怎么样。”林南音道。
“原来是神京的东西,怪不得。”周围人这会儿也一人撕下一点尝了尝,尝完他们也觉得不好白吃人家的,纷纷将自己带的干粮拿了出来与人共享。
有人知道林南音来自神京之后,便向她打听神京里的事,询问她神京是不是特别繁华,还说自己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自家孩子去看看。
林南音也向他们打听十八里坡在哪,她若是要去该如何走。
可能是十八里坡离这真不远,她这一问还真有人知道,当即给她指路如何如何走。
一场雨过,众人衣物已经烘干,人也吃饱喝足,他们相互告别后便各奔东西。
这一场突然的大雨,这一次偶然的相逢,他们将来会忘了今日曾碰到过谁,却不会忘记今日那堆给人温暖的火。
林南音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尽,才捡起篝火中一块未烧尽的木炭,同老丈告别。
雨过天晴,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这回感受到了真切的暖意。
茶棚里给她指路的人说她一直往东走,就会看到一条河。渡河之后再往东走五十里,就会到一个叫泉水村的地方,而泉水村边上五六里外就是十八里坡。
林南音兴致勃勃一路往东走,两天后,她果然看到一条河。
那河边有个渡口,渡口处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而河里有好几条载客小船,估计都是带人去河对岸的。
看到这充满人气的渡口,林南音不由得想到从前在某处看到的渡口,那里荒无人烟,野舟自横,渡口腐化,只余荒草中的枯骨。
现在热闹的渡口又出现了。
不仅仅是渡口,这一路走来路边都有了人烟。
上船、渡河,往东再走五十里,林南音终于来到了十八里坡,也喝到了路上那位陌生大姐推荐的松花酿。
这酒的确香醇,抚慰了她颗孤寂已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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