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在感叹碧影好功夫时,岳远偏头寻找箭的出处,并大声言道:“这里有三个大活人,你们没看到吗?这箭是谁的,自己出来领了。”
然后,从落满积雪的草树,木堆后面,缓缓走出十个黑衣朦面刺客,他们手里拿的不是刀,而是倒刺。岳远见状,整个人拎起了十二分警惕,“你们哪里的?报上名来?”
朦面刺客根本不管岳远的话,分为两队,一队攻击岳远,一队攻击宣晗和碧影。
这些朦面刺客围攻岳远时使劲全力,势要将其置于死地,但围攻碧影和宣晗明显下手带着分寸。岳远匆匆瞟了一眼,腰间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吃痛散神的瞬间,被朦面刺客一脚踢翻在地,头不偏不倚磕到一块带着青苔的石头上,血很快就模糊了眼睛。
这些朦面刺客正待要杀他,宣晗突然跃身而来,以拳为武解救岳远,并吼道,“我知道你们是冲我来的,你们要是敢伤他性命,我就自尽给你们看,不然就跟我来。”
说完,宣晗又纵身上马,策马而去。
黑衣朦面人果真犹豫着丢开了岳远朝宣晗奔去。
待到人都离开,岳远只觉头疼如裂开一般,双眼被血模糊了,见什么都是一片红色,渐渐地,什么都看不清了。一双脚徒然走到他面前,岳远听到动静以为刺客又回来了,连忙紧张的言道:“谁让你们来的,要杀就杀,本将军用不着你们可怜。只是你们胆敢袭击囊王殿下,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萧景仁凝视着岳远瞪如铜铃却像见不到他的双眼,暗道不好,莫不是这一磕伤到眼睛了?适才岳远腰间那一道强劲的力道正是他所为,为的就是想让这些袭击宣晗的刺客赶紧成功将宣晗掳走。此时他也不也出声,不然以岳远的精明,自己听他说宣晗被袭还如此淡定,肯定有无数的疑问等着他。
于是,萧景仁挥了挥手,示意两个隐卫现身,将岳远带走,而他自己则去追宣晗。
岳远此时看不见,耳朵倒灵敏不少,听到左右两边来人,立即架起打架招式。可惜又让萧景仁偷袭一次,昏倒在隐卫身上。
宣晗一直在林子里狂奔,可是林子终究不是平原,阻碍太多,又因刺客无限次的攻击,他与碧影也失散了。没一会儿,他就被重重包围,宣晗握紧了手里的箭矣,一手拉着不安的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而是为首的黑衣人忽然朝宣晗扔了一把白色粉沫。
宣晗没想到朦面刺客会来这一招,在呼吸了几下之后,眼前的一切都开始转了。转着转着,人就没了意识,立即从马背上栽到雪地里。
朦面人小心冀冀上前,想查看人是不是真的被控制住了。
碧影缓缓从一棵枯朽的老木后头走出来,她神情淡定,每走一步不带任何慌乱的不安,“我来。”
朦面人立即驻足,任由碧影走过去查看,随即听她道:“人晕过去了。”
第1140章 说法不一
帐篷里很暖和,上好的金丝炭将帐篷里和帐篷外变成了两个世界。
帐篷外忽然响起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岳云眉以为有人拿猎物回来了,起身就往外走。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人也没回来,苏瑜便差蝶依去看。
蝶依去后倒回来得快,可带回来的却不是好消息,“陛下,娘娘,林子里出事了,岳小将军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上全是血被人抬回来,御医现在正在诊治。”
苏瑜蹭一下站起身,搭着蝶依的手就往外走。
南宫世显收了一子,看着波澜不惊的大唐皇帝,“陛下不去看看么?”
宣祈头也不抬,“有什么好看的,例年出来狩猎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受伤,都要如此大惊小怪,朕的颜面往哪儿搁?”
南宫世显的一颗心却飞出去了,从知道岳远会跟着南宫铭之后,他下达的命令的确是重伤岳远。给他留一条命的原因也很简单,他需要一个南宫铭受攻击的见证人。现在岳远已经被抬回来了,他真是迫不及待去看看南宫铭落在他手里的样子。
另一顶帐篷里,听说岳远受伤有不少人围观过来,看到皇后娘娘出现,纷纷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御医刚巧诊治完,见着皇后娘娘,正要请安,苏瑜担心岳远的情况,免了他的大礼,“御医,岳小将军的伤势如何?”
御医不知林子里的境况,只能从岳远头上的伤势来判断,“回娘娘,岳小将军许是追猎物追得急了,不慎从马背上跌落,头部正巧砸在了石头上。微臣检查了岳小将军的伤势,双眼里染了血,估计得有几日失明的时间。”
是有几日失明的时间,而不是会永久失明,苏瑜略略松了口气,就见到岳云眉在安排人准备将人送回将军府去。而苏瑜而越想越不对劲,以岳远的本事怎么可能会从马背上跌下来?她眉心一折,道:“御医,可有法子能让他立即醒过来?”
御医拱手道:“倒是有个法子,待微臣用银针刺激小将军的百汇穴,他倒是能醒,只是百汇乃人体天灵真气所在,微臣这一针下去恐伤小将军根本。”
苏瑜不想顾忌那么多,可见到一旁岳云眉疑惑又担忧的眼神,苏瑜只能将这个念头强行按下。
罢了,她现在只能相信碧影了。
回到主帐篷,南宫世显和宣祈的棋局已经接近尾声,南宫世显马上就要输两目半,但他仍坚持着不认输。宣祈道:“小王爷适才心神微分,接连下错两步,可是在忧心什么?”
的确是分了分神,南宫世显笑道:“小王是在想既是能让岳小将军受伤,不知被他看中的猎物到底是何模样,切莫让我北国的侍卫瞧见了,否则岂不是要比岳小将军伤得更重。”
待宣祈落下最后一子,南宫世显才投子认输,“还是陛下棋高一着,小王认输。难得遇到冬猎这样的盛事,小王出去逛逛,看看有多少人满载而归了。”
南宫世显一走,宣祈就看着苏瑜满脸的心不在焉,“阿瑜,你别担心,有碧影在,晗哥儿不会有事的。”
没来由的,苏瑜就得觉得心慌得很,“嗯。”
随着打猎归来的将士和世家子弟越来越多,营地里也越发的热闹。
可是已经走了半道的岳云眉却突然骑马回来,直奔主帐篷。
苏瑜一见岳云眉,先是笑了,“阿眉你怎么又回来了?”
宣祈还在呢,岳云眉却是连礼都忘了行,颤抖着声音对苏瑜说道:“我哥醒了,他说他跟囊王殿下是一道的,他的伤也不是猎兽时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的,而是被人攻击所至,阿瑜,囊王殿下有危险。”
苏瑜闻声,直觉双眼开始发晃,宣祈和臂一挥将人揽进怀里,苏瑜说:“陛下,晗哥儿出事了。”
“你别担心,朕这就派人进林子去找。”
“来人啦。”
宣祈朝门口喊,高允正巧撩帘进来,急道:“陛下,囊王殿下回来了,只是身上像是受了不少伤。”
苏瑜第一时间想到的,定是碧影救了他。
匆匆从帐篷里出来,果真见到碧影扶着宣晗走出林子,因为岳远受伤的真正原因不曾公开,众人也只以为宣晗受伤的原因跟岳远是一样的,并未有多少关注。
苏瑜捂着嘴,看着宣晗一身猎装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也有不少被树枝划伤的血痕,还有头发,也乱得像是几日不成整理似的。苏瑜朝他跑了几步,紧张的问,“晗哥儿,你没事吧。”
宣晗则朝苏瑜倏地跪了下去,带着十分歉然的声音开口,“都是儿子没用,本想给父皇和母后长长脸,没想到技拙,不仅猎物没猎到,还被惊了的马给摔了好几回。”
“可是刚才岳小将军说你被刺客袭击。”
“哦,那些人儿子弄清楚了,并非什么刺客,而是误入林子里猎食的流民,儿子已经都打发走了。”
苏瑜终于松了口气,原本吓得拎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稳稳落地。
南宫世显不知几时走了过来,看见跪在地上的南宫铭,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的嫌弃,“你好歹也是我北国男儿,这马背上的本事是每个北国男儿生下来就该会的本领,瞧瞧你呀,还得用心精进才行。”
苏瑜有些不满南宫世显教训宣晗,亲手扶起他,看着他手背上的血痕满目心疼,“碧影,带王爷回帐篷去上药。”
“是。”
这样一个小插曲并未引得多少人重视,南宫世显朝苏瑜作了一揖便走向替他猎兽的侍卫们。
苏瑜转身时,却发现宣祈不知几时离开了,帐篷里也没有,一时想不到人会去哪里,便直接去了宣晗的帐篷。
此时的宣晗正跟萧景仁在另一顶帐篷里秘晤。
宣祈神色凝重,听着萧景仁的汇报,“我看南宫世显也并不想杀岳远,他留岳远一命的目的我也能想明白,大抵是想让人做个见证,刺杀宣晗的不是北国的侍卫,可有一点我不明白,这个‘宣晗’回来后怎么又不承认‘自己’被行刺?而是以一个什么流民误入林子的借口搪塞过去?”
第1141章 忽略
拂面的冷风萧瑟,卷起她腰间的衣袂胡乱翻飞,苏瑜站在宣晗的帐篷门口。
她是想进去看看宣晗伤势的,可碧影以御医在,且有些伤势伤到不该伤的地方为由,客气的将她拒之门外。青丝在寒风中交织着,一缕粘在了唇角,不经意间,她看到南宫世显又走过来了。
南宫世显还露出一副诧异且微怒的表情出来,“皇后娘娘怎的不进去?”
“孩子年纪大了,纵使本宫是他阿娘,也该避避嫌。”
苏瑜的解释并未让南宫世显信服,反而让他脸上的薄怒更浓了,“不管是什么原由,都不能让皇后娘娘在帐篷外吹冷风,小王现在进去,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这是他的表侄,他可以教训。可人是她养大的,没听你南宫家一口米一口水,什么时候能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苏瑜刚要作声,南宫世显却不给她机会,直接撩帘进去了。
没一会儿,就听到南宫世显教训宣晗的声音。
“到底是伤到哪里了?竟让你母后在帐篷外冷着不让她进来看看,可知道你虽不是她亲生的,到底也是她的心头肉,此举真是太不懂事了。”
接着是宣晗不安的声音,“表叔教训得是,侄儿知错,等到碧影上好药,侄儿立即就请母后进来。”
听着宣晗的声音只是显得疲惫,苏瑜也就安下心,说了句‘你好生养着,待好些再到本宫面前来请安。’后就走了。
蝶依跟着苏瑜,有些奇怪皇后娘娘的反应,“这姑娘在帐篷外站了好一会儿,真不进去看看囊王殿下么?”
此时的苏瑜还没有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只道:“他都是要娶亲的年纪了,碧影是侍候他长大的,服侍在他身边倒是无碍,晗哥儿虽然喊着本宫阿娘,到底不是他亲娘,的确该避避嫌。”
蝶依又想到适才南宫世显能进帐篷看小囊王的嚣张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瞧瞧那南宫小王爷的得意嘴脸,好像是男的就好了不起似的,咱们的囊王殿下也是,之前对这个小王爷都是爱搭不理的,怎么这会儿子表叔表叔喊得这么亲热?还什么都听他表叔的?”
苏瑜闻声,赫然驻步。
蝶依跟得不远,险些撞上来,“姑娘,怎么了?”
苏瑜没作声。
此次冬猎并未因宣晗这个小插曲而受到什么影响,夜里宽敞的雪地里燃起的熊熊篝火,篝火边围了一圈矮桌矮凳,桌上摆满了今日猎的动物,全都被烤得热呼呼的直冒油。
席宴间,苏瑜看到宣晗坐在萧景仁身边,因为伤势的原因不能饮酒,倒是北国随行而来的侍卫们表演起了男儿舞惹得众人掌声不断,苏瑜看着宣晗看这舞蹈时兴致盎然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怪异。
席宴散尽,她与宣祈回到行宫寝殿。宣祈先去沐浴更衣,苏瑜则坐在妆奁前落饰,看着镜中人心慌的样子,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这是怎么了?
等到宣祈沐浴更衣出来,看见苏瑜坐在软榻上垂眸发呆。微摇的烛灯之下,她莹柔的脸庞光洁如玉,温润得就像有温度的霜雪。
“想什么呢?”
一只手伴随着醇和的声音搭在她的肩上,苏瑜微微抬眸,那双幽深无亘古幽井的遂目弯着慵散般的笑意,轮廓俊美如芝兰玉树,特别是看着她的目光,柔得她像身子躺在棉絮里。
“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有些发慌,阿祈,真的没有事发生么?还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穿了一件雪白的衫袍,映着微黄的灯光,耀在他脸上形成了一抹神秘的色彩,“哪儿有什么事?你莫不是换了地方睡不着?朕让人给你煮一碗安神茶来,喝了好好睡一觉,明日就该回城了。”
苏瑜没说什么,算是默许的宣祈的提议。
前些年也有秋猎和冬猎的时候,也有秋猎和冬猎都取消。这次冬猎,宣晗在场,北国使臣在场,其实苏瑜是很担心的。特别是岳云眉告诉她说宣晗在林子里遇袭,她简直整颗心都拎紧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袭击宣晗的人肯定是南宫世显的人,可宣晗却说遇袭是流民所致,这就变相将南宫世显从她的怀疑里给摘了出来。
一碗安神茶下腹,苏瑜躺在宣祈怀里,药效未发作之前,脑袋还是异常清晰。
岳远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连流民和刺客都分不清?
那些袭击宣晗的人真的都是流民么?如果不是,宣晗为何要说谎?
宣祈的下颌轻轻抵着怀中之人的头顶,多年的习惯,他能凭借呼吸判断怀中之人是否睡去。今日这事看似没什么破绽,南宫世显也自以为做得很好,可以他对苏瑜的了解,此事定然瞒不住她多久。届时她要是生气,自己可该怎么办?
次日醒来,宣祈已经不再身边,苏瑜伸了个懒腰,蝶依就走了过来,“姑娘醒啦。”
“陛下呢?”
“陛下去找囊王殿下了。”
苏瑜默了默,坐起身来,“陛下用过早膳了么?”
“说是去找囊王殿下一起用,不让奴婢打扰娘娘歇息。”
等到苏瑜用过早膳后,再见宣祈已经是在回程的辇车上,苏瑜撩帘看见不远处碧影扶着宣晗上了马车,松下松子手又看宣祈一脸的从容和镇定,就算自己心里不安,苏瑜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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