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兔叽
秦妤想到那些事就好笑,于成璋事后叹息“一世清名不过两百块”的话言犹在耳,苏铮倒是这么爽快地死了。
秦妤拍拍白素芬的手:
“放心。应该不会,他们那边一直以为我还在读书,不知道我有钱,至于房子,于明锐说了,为了方便我用学校的实验室,所以我们暂时也不会搬,他们更加不知道我们的实际情况了。
有一次我去军区家属大院,还遇到苏冰倩那个舅妈对我说酸话呢,‘有什么了不起的,读来读去没毕业,连个工作都没有,可见的是多笨。’”
听秦妤夹着嗓子学说话,白素芬都笑了起来:“她怕是不知道,你是77高考生里唯一一个直博的吧?”
秦妤耸肩:“她们哪里懂国家在培养第一批博士,我压根都不想理她们。走了啊,我先去城北。”
“等等,你说你去城北?上次韩向红把衣服忘记这里了,你要不要给她带过去?”
“好,我带给她,她那边过来一趟确实挺麻烦的。”
韩向红现在是城北中学的语文老师,时不时地会来秦妤白素芬这边玩,几个孩子都很喜欢她。
秦妤带了韩向红的一件外套,自己开车,先顺路拐到城北中学。
她在门卫处打了电话,韩向红很快跑了出来:“小妤,你还特意给我送过来啊?”
秦妤把外套递给她:“也不是特意,正好过来这边,你现在住教师宿舍,回到我们那边挺不方便的,我就给你带来了。”
韩向红当了老师后,成熟了不少,沉静了不少,连皮肤都白了不少,比以前好看了很多呢。
现在她圆圆的两腮配上浓眉,倒是有点国泰民安脸的意思。
城北中学里的男老师追她的不少,但是韩向红完全没有要结婚的打算,还是怕男人。
用她的话说,有时间宁可陪朝朝暮暮哭,也不要和男人在一起笑。
这时,韩向红趴在秦妤的车窗上:“你来这边什么事,要不然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你是难得有空的人,说好了我当了班主任就请你吃饭了,都拖了一年了呢!”
秦妤:“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我的情人啊,我们俩还非要去外面吃饭干嘛?改天你到我家里,利妈哪样好吃的不给你煮?我现在要去人家灵堂祭奠一下了,太晚的话不太礼貌。”
“灵堂?谁死了?”
“苏铮。”
“苏铮啊……要不,我也去一下吧,正好今天上午的课已经上完了。”
韩向红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秦妤无奈的看着她:“不是吧,你竟然还想去祭奠苏铮?你不恨苏冰倩啦?”
韩向红咧嘴一笑:
“其实,我是想要去看看,苏冰倩回来没有,前几天我听她舅妈讲,说是她在粤州的一个服装厂当老板娘,现在可有钱了呢,这爹死了,她不会不回来吧?我就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她那种坏女人,竟然还会变成有钱人?”
秦妤暗笑了一下,她汽车抽屉里还有老伏寄来的各种苏冰倩照片呢。
可有钱了?
那苏铮死了,连个停灵的地方都没有,还去借街道办的停车角落?死之前那么痛苦都不去医院,是有钱舍不得?
这家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不要脸。
秦妤发动了车:“行,那我们去看看。”
这年头的大街上,车辆不多,秦妤很快就到了城北的一处大杂院。
都不需要打听人,走进胡同,就能看见街道到底的一处围墙边,设置的一个小灵堂。
秦妤和韩向红各自拎一刀黄裱纸走了过去。
围墙边设置的灵堂实在是小,苏铮的照片也很小,不走近到半米以内,都看不清苏铮的脸。
黎映秀比以前在空军家属大院住的时候,老了不是一点半点,身上没有一丝当年机关干部那种高高在上、干净利落的样子。
她人是站在灵堂边,眼睛根本没有看来吊唁的人,而是一直盯着登记白金的桌子。
因为收白金的,是苏铮的妹妹,苏丽芬。
秦妤走过去,递了十块钱和一包黄裱纸。
苏丽芬也不看吊唁人的脸,只顾趁着收黄裱纸的当口,一把抓了钱,塞在口袋里,才让秦妤留下名字。
秦妤刚写好名字,黎映秀就走了过来,完全不顾还有吊唁的人在,直接手伸向苏丽芬:“钱拿出来!”
苏丽芬脸涨红:“你干什么?”
“吊唁的钱是我的,你塞裤子口袋是什么意思?”
“我……我就是帮你收着啊,再说了,你们在我家里住了五年多,难道不该付房钱吗?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还跟我要钱,岂有此理!”
“别跟我说有的没的,你把钱拿出来!”
黎映秀上手去掏苏丽芬的口袋,苏丽芬拉不下这面子,两个人撕扯起来。
韩向红拎着一包黄裱纸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尴尬地问秦妤:“不是吧,我现在怎么办?”
秦妤拿过她手里的黄裱纸直接放在火盆附近:“放下就行了,名字写一下,证明我们来吊唁过了,走吧。”
两人埋头写名字呢,就听见一声呼喝:“你们吵什么!就为了这几个吊唁的钱,也值得这样吵吗?”
韩向红手里的笔都被惊得猛地一拉,在记录礼金的本子上划了一长条。
她瞪大眼,小声和秦妤说:“苏冰倩真回来啦?”
秦妤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什么表情,你怕她啊?”
韩向红猛的把笔一丢:“我怕她干什么!”
“就是说啊,你怕她干什么,站直了说话。”
第530章 我没让他磕头就不错了!
秦妤和韩向红这才转身看去。
就见一个女的烫了一头大波浪,上身穿了一件很紧身的紫色针织衫,下身是一条喇叭裤管很大的牛仔裤,脚上踩着很细的高跟鞋。
一张脸涂得白得不得了,嘴唇却又血红血红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但那微微歪斜的鼻梁,让人一眼认出是苏冰倩。
她这时候正去给母亲和姑姑劝架,还没有发现秦妤和韩向红。
韩向红就把嘴张得老大,再凑到秦妤耳边:“她这打扮……自己亲爹死了,她穿紫色?还把嘴唇擦这么红,她怎么想的?”
秦妤有点想笑:“她不这么打扮,怎么显示出她有钱又时髦呢?”
“也对。但是这粤州……都是穿这种吗?时髦……额,我怎么觉得不好看呢,衣服那么紧……奇奇怪怪的!”
“嘘!看戏!”
此时,黎映秀马上开始了大哭。
“冰倩啊,冰倩你回来了,你爹死了,你姑姑欺负我啊,啊啊啊,你怎么不早点回来,我都说了叫你早点回来的呀,你都没见你爹最后一面啊……”
这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和絮叨。
苏冰倩眼里很不耐烦,开始抬头环顾四周。
终于,她看见了秦妤和韩向红,秦妤还对她笑了一下。
苏冰倩吸了口气,脸上一分钟之内的表情变了好几变,惊讶、愤怒、怨恨、得意、狡诈……统统在她的脸上划过。
终于,她决定先解决母亲和姑姑的纷争:“好了,别闹了,办个丧事才花几个钱,白金能收几个钱,不能结束了再闹吗,倒让人看笑话!”
黎映秀还要说什么,但这时候才发现,面前站的是秦妤。
想到往日的种种,黎映秀总算还要点脸,没再去和苏丽芬拉扯,而是转向苏冰倩。
她看了看女儿的装扮,小声埋怨:“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告诉你好几天他不行了不行了,你就不能早点回来?这穿的是什么?快点把孝服换上!”
苏冰倩撇嘴:“你说得轻巧,回来不要请假,回来不要领钱,回来不要排队买火车票啊?再说了,当初还不是你们骂我没有用,我现在能回来奔丧就不错了,他死就死了呗,我又不是医生,早回来还能治吗!”
黎映秀不敢辩驳:“好了,别说了,我去给你拿孝服,把这衣服换掉。”
“你懂什么呀,这是从香江流行过来最时髦的衣服,换什么呀,好了,别说了,你再说,这丧事的钱我一分不给!”
黎映秀皱着眉,不敢再说,走开了。
苏冰倩向秦妤走了过来,嘴抿紧,鼻梁就更歪:“你来干什么?”
秦妤很是正式地向她弯了弯腰:“向丧家表示慰问,请节哀。鉴于刚才记账的同志和……咳咳,有些争执,所以我向作为丧家的你说明一下,我奉上的白金是十元外加黄裱纸一刀。”
“呸,稀罕!”苏冰倩愤愤的啐了一口。
秦妤面无表情:“嗯,确实,我也不稀罕,这不是就当日行一善呢么。”
“你!”苏冰倩憋气,但很快,她冷笑:“其实,你也是丧家之一呢,这也是你爹,我让我妈拿一件孝服你穿?”
秦妤倒吸一口凉气:“啊,你这是多不孝啊,你的爹,既没养我又没育我,是个抛妻弃子的渣滓,怎么配让我戴孝呢?你这不是害他么,要是我替这种渣渣戴了孝,说不定他就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了呢!”
“你!”苏冰倩手指指向秦妤,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秦妤转身走了。
苏冰倩忽然大声的叫住了她:“秦妤你站住!”
秦妤哪儿去理她,拉了韩向红只管走。
她这样的不屑和冷淡,反而激怒了苏冰倩。
她踩着高跟鞋,快速地追了过来:“站住,你给我站住!”
街道口,秦妤的汽车边,苏冰倩一把拽住秦妤,眼里是仇恨的光:
“秦妤你给我站住!别做出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我要跟你算算账!”
秦妤回头:“跟我算账?跟我算什么账?”
苏冰倩冷笑:“别给我摆一副无辜的表情!要不是你,我早就嫁进于家,过着少奶奶的生活!”
这一下,秦妤还没有开口,韩向红扑过来就去拉开她的手: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还嫁进于家当少奶奶?我可亲眼看见你被人脱光了丢出门呢,怎么,你是因为没穿裤子人家才不要你的吗?要不你去问问大院的人,前几年你爸妈还说是于少波强奸你的,裤子脱人家床底下的呢!”
“你!”苏冰倩被韩向红拉开了。
她恨极,甩手要打韩向红,反而被刚挣脱开的秦妤甩了一巴掌:“放手!我可不是吃素的!你要跟我算账,那我就打醒你再来跟我说话!”
这一巴掌不轻,苏冰倩脸上很快起了红色的手指印。
她更气了,但是看见韩向红,关于于家的事,她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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