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沐猫
售货员愣住了,她本来靠着柜台,爱答不理的,听见这话,这才正眼看闻从音,“你都要,这里七八匹布呢,你别是拿我寻开心啊?”
闻从音没说话,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票,推到柜台上。
售货员看了看票,然后又看了看耿序,耿序没说什么,售货员这才上手去算那些布料总共多少钱要多少票。
八匹布加起来一共花了十五块八毛,布票更是花了十张。
耿序抱着那些布料出来的时候,闻从音都听到身后那售货员跟同事八卦:“这找男人还得找这种,出手大方的,瞧瞧人家给对象买布料,一口气花了十几块都不吭一声,再瞧瞧我那对象,先前请我吃一根奶油冰棍,花了一毛五,拉了脸半天,跟我吃他的肉似的。”
闻从音不由得觉得好笑,撞了下耿序胳膊,调侃道:“耿团长,听见没有,人夸你呢。”
耿序看了闻从音一眼,脸上莞尔。
第30章 第三十天第三十天
“老爷子,思涵同志。”
四天后,闻从音跟耿序来医院看望赵老,赵老已经能下地走路,甚至拄着拐杖还能在病房里溜达几圈。
“小闻,你还叫什么老爷子,叫我赵伯伯就行。”赵汉生摆摆手,由女儿搀扶着坐下,对闻从音说道。
旁边的医生护士互相使眼色。
这几天,医院里的领导想凑上来巴结的不计其数,就连他们的牛院长也对赵汉生恭敬有加。
这足以让众人看清楚、意识到这个突发急症被送进医院的老爷子身份不一般。
可赵老爷子对谁的态度都不冷不热,想不到对闻医生,态度这么亲切。
“赵伯伯,那我就不跟您见外了,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闻从音坐下,示意赵汉生把手摆在台上,然后屈起手指给赵汉生把脉。
赵汉生声音比之前有中气不少,“好,好多了,我这感觉浑身是劲,这不,躺了四五天都憋不住,下床溜达了。我闺女还不让我动弹呢。”
“爸,您这身子骨才好多久,还想出去走走,您甭想!”
赵思涵对父亲态度很是坚决。
闻从音笑道:“赵伯伯身体好转,想动弹是好事,不过您现在中气不足,最好还是不要吹冷风,我给您重新换个方子,这方子是强身健体的,您回头慢慢调养,一个月后别的不敢说,但要工作,出去走动都不妨碍。”
“好,那麻烦闻医生您了。”
赵思涵高兴不已,忙拿了纸笔过来给闻从音。
闻从音把药方写下来,叮嘱了几句后,然后才说起正事,“赵伯伯的身体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我跟耿序打算明日就回去。”
耿序跟着说道:“我们这次出来也有五六日了,岛上还有不少事情。”
“明白,你们这次出来真是辛苦了。”
赵汉生对赵思涵道:“小涵,你把咱家电话地址留给小闻小耿。”
“诶。”赵思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联系方式,递给闻从音,闻从音看了一眼,纸上的地址赫然是在北京。
“这……”
赵思涵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父亲平反了,上面现在急需我父亲回去主持工作。过几天我们也要动身去北京,小闻,这联系方式你们留着,回头一定要跟我们保持联系。”
“好,那我们在这里先恭喜赵伯伯。”
闻从音起身说道,“祝赵伯伯这次回北京,主持工作能顺利展开。”
赵汉生脸上露出志
在必得的笑容。
旁边的医生听了,心里不无羡慕。
这赵汉生的级别也不知道多高,但可想而知,此次一去必定是鹏程万里,有这么个靠山,不知是多少人一辈子盼不来的机会。
牛伟力听说耿序、闻从音要走了,非过来,说要闻从音跟耿序吃饭。
他毕竟是个院长,这些天也没少提供帮助,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闻从音跟耿序都给了面子。
牛伟力在医院食堂请的饭,饭菜水平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熏鸭、咸酥鸡、蒸排骨,因为靠海还难免有不少海鲜。
代明伟等人过来当陪客,闻从音不喝酒,耿序跟他们喝了不少,喝到最后,牛伟力等人醉过去了,耿序还精神着。
牛伟力彻底服了,对耿序竖起大拇指,“耿老弟,你这酒量是这个,真是没的说。我老牛算是服了你了。”
耿序笑了下,没说话。
闻从音见时辰差不多了,便道:“牛院长,我们可不能再喝了,该回去,明天我们可得走了,可不敢喝醉了。”
牛院长道:“闻医生,你放心,我让车子送你们回去。”
他打了个酒嗝:“我老牛也敬您一杯,我老牛这辈子还没见过你这么高明的医术,这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牛伟力显然喝大了,舌头都捋不直,还拿起酒杯来。
闻从音知道跟酒鬼是没什么好说的,便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下,“成,牛院长您也别客气,您这些天对我们的照拂,我们也心里有数。”
得了这句话,牛伟力脸上笑容灿烂不少。
喝到七八点,牛伟力才叫司机把闻从音、耿序送回去。
他抹了一把脸,一下精神了,让护士长打电话通知各家家属来把人接走,然后自己瞪着自行车回家去。
牛伟力的媳妇听见门锁声响时,抬起眼皮,瞧见他赤红着一张脸进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又喝成这副德行,你瞧瞧你,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多影响团结。”
牛太太嘴上嫌弃归嫌弃,到底是多年老夫妻,进厨房端了煮好的醒酒汤出来。
牛伟力喝了醒酒汤,这才清醒不少,冲进厕所把酒吐了出来,洗了把脸出来,“你懂什么,领导不喝酒,怎么办好事?要是跟别的医院院长一样天天在家里待着,医院能拿到那么多拨款跟药材?”
牛太太拧了一把热毛巾递给他,咦了一声,“怪了,你不是说今晚跟一个医生吃饭,怎么跟医生还要喝酒?”
“人家有能耐啊。”牛伟力拿热毛巾捂着脸,半晌后才缓过气来,靠在沙发上,“那个老领导,进我们医院的时候进气还没出气多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人一来,没几天功夫,那老领导都能下地走路了。”
牛太太瞪大眼睛,惊讶道:“真这么神?”
牛伟力道:“怎么,你没听别人说嘛?医院这几天都传遍了,好些个没眼力见的胳膊疼腿疼都想找人闻医生,被我给拦住了。人家是特地来给老领导看病的,又不是咱们医院自己人,真不把人当一回事,回头丢的还不是我的脸。”
牛太太道:“哎呦,要真是这样,那是该多拉近关系,你老岳父,一直有风湿的毛病,一到冬天腿就疼,老牛,我爸对你可不薄,你可得麻烦人家帮忙给瞧瞧啊。”
牛伟力哪里想到,自己不过卖弄下闻从音的医术,就给自己揽事上身。
他嘀咕道:“人家明天就走了。”
“明天走有什么,你提一提啊,我爸那毛病这么多年了,去你们医院都没看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上楼梯疼得都流汗了。”
牛太太是个孝顺女儿,听了这件事后,岂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牛伟力被纠缠不过,加上也是实在心疼老丈人,便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闻从音搀扶着耿序下车,她跟司机道了谢,半拉半扶着耿序上楼。
耿序在食堂的时候还好,这一路过来,估计是吹了风,酒劲上来了,从脖子一直红到眼睛。
他的皮肤冷白,红起来的时候更引人瞩目。
“哎呦,轻点轻点,对,在这边躺。”
闻从音慢慢地把人放下,一只手还帮忙护着脑袋,直到人在床上躺好了,才松了口气。
她直起身来,看着对方。
这会子夜色寂静,马路上偶尔传来一两声自行车铃铛声。
招待所的灯有点昏黄,微风吹动窗帘,带着那涟漪似的影子在男人的脸上晃动。
闻从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被风吹得发冷,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看一个男人看的入神了。
她捂着脸,大概是天气太冷,又大概是那一杯酒也起了效,她只觉得自己这会子的脸热得不行。
“蓝颜祸水!”闻从音边嘀咕边进厕所里拿毛巾给耿序擦脸擦手,她可受不了跟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一起睡。
耿序醒着的时候,闻从音不好意思仔细打量他的长相,但现在,大概是夜色正好,又或许是酒迷心窍,她给他擦脸的时候,眼神一寸寸地看过对方的眉眼。
男人的眉眼很是端正深邃,一对浓眉,鼻梁高挺而长,在中医看来,这种男人一般身体比较强壮,因为鼻梁主呼吸,呼吸跟肺部有关,肺就相当于人体的加油站。
正当闻从音拿着毛巾擦拭到男人脖子上喉结时,她只感觉手下那一块喉结动了动,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变得格外清楚。
闻从音身体一僵,似乎隐约察觉到什么。
她脖子僵硬地渐渐抬起头,耿序不知几时睁开的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那眼神带着野性,仿佛要将她吃干抹净。
几乎是一瞬间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按在身下,先前的上下位置发生了颠倒。
耿序亲了上来,男人的气息凶猛霸道地充斥在她的口腔内。
窗外不知几时飞进来一只小蝴蝶,小蝴蝶不慎落网,在蛛丝网里煽动翅膀,却越缠越深。
“不、不行!”
闻从音面红耳赤,艰难地推开耿序。
耿序直起身,他的嘴唇湿润,眼睛死死地盯着闻从音,喉结滚动,额头上带着汗水,声音沙哑,“为什么?”
“没、没有那个。”
闻从音别过头去,脸上涨得通红,她不敢看耿序,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失去理智。
耿序微皱的眉眼舒展开,见闻从音不是抗拒自己,周围的气氛都松懈了下来,“那个是哪个?”
闻从音脸上越发红,她抄起旁边的枕头朝他丢过去,“就是避孕套,我不想这么快生孩子!”
一阵沉默后。
耿序低声笑了出来,他坐起身来,手指擦过嘴唇,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被上,“你怎么就知道肯定能中?”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音。
闻从音简直没法听下去了,这男人开车技术真是又快又猛,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瞧见男人身下鼓鼓囊囊的一团,真的是撑杆而起。
闻从音的眼睛仿佛一瞬间被烫到,飞快移开视线,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敢看耿序,“总之在这里不行。”
耿序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那等回去。”
他从床上下来,脱了外套,拿了衣服进厕所洗澡去了。
闻从音嘴巴张了张,手捂着脸,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干嘛说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