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檀
丁念君再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那钱就非要不可吗?
“哥,我、我在首都没工作,户口又在这边,粮食关系转不过去。我公婆记恨大姐前段时间给家里惹的麻烦,迁怒与我,不让顶峰帮我跑关系,非要等我生了孩子才安排工作的事。妈心疼我,给我塞了点钱傍身,就是希望我在婆家能有点底气……”
丁念君见以往的手段不起作用了,索性也不再拐弯抹角,声音哽咽着开始哭诉自己的难处。
这钱她有大用。
昨晚已经跟赵金宝谈好了合作,先试试水,要是合作顺利,她还要追加投资,而且她答应了赵金宝给提供一批瑕疵布,正准备去找陆晓梅商量商量,让她从厂里买些瑕疵布呢,哪哪都要钱。
做生意有风险,她还得做好投出去的钱全部打水漂,手里也能有托底的钱,不至于让她往后的日子太艰难。
有岳红梅给的这笔钱,她可以没什么顾虑的冒一次险,即使失败了也不至于让她翻不了身,若是没有妈这笔钱,她每天都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丁建国也有些为难了。
心头升起的那点不满也渐渐消散,可父母那边的矛盾消散不了啊,所以这钱还是得要回来,不过对比刚才,语气软了不少,道:“念君,我知道你难,要是可以,我也希望你的日子过好一点。可家里…爸发了很大的火,连跟妈离婚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钱要是不拿回去,爸妈恐怕……”
丁念君震惊地忘了哭泣,惊声道:“爸要跟妈离婚?”
丁建国点了点头:“你随我去趟医院,跟爸道个歉,回头让顶峰把钱汇过来。你那边……”
这些年念君工作后的工资一分都没往家里交。
虽然平时吃穿比同龄人好,可也是他跟建设贴补的,建设甚至为了这个姐姐还偷偷从厂里倒东西赚钱,结果工作丢了不少,还差点被人打死。
仔细算算,念君几乎花不着她自己的工作,应该攒了不少,所以,日子不会太难。
还有潘家给的彩礼,也是不小的一笔,妈全给念君带回去了。
这么一算,丁建国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念君好像比家里有钱啊。
不知丁建国想法的丁念君垂着头,咬了咬唇,心里在做着思量。
她还不能跟丁志钢那边把关系弄的太僵,更不能失去娘家的支持。
虽然公婆很看不上丁家,可更看不上她亲爸妈的身份,比起那边,还是丁家女儿的身份更体面一点。
思绪在心里打了个转,丁念君忍着不舍抬起头,道:“哥,我听你的,先去医院安慰爸,一会儿我就去打电话,让顶峰把钱汇过来。”
汇款到账需要时间,看看能不能利用这点时间做出点改变。
兄妹俩去了医院。
路上,丁念君没费什么力就把这件事曝光的由头套了出来,这才知道是因为丁建国突然想买房的事引起的。
丁建国对她不设防,加上晓梅跟念君又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丁念君自然也就知道这事最初是晓梅的提议,忍不住咬了咬牙。
她把陆晓梅介绍给丁建国,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娘家有个自己人,能多份助力,谁知道力量没借上,倒是先给她拆台来了。
丁果知道丁志钢住院的消息时,丁志钢都出院了。
其实也没住多久,就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打完吊瓶就出院了。
这次倒是没有丁建国来打感情牌,让她回家探望之类的,丁果是听丁桃说的。
丁果其实也不耐烦见丁桃,奈何丁桃闷得慌啊。
她现在在丁家还是个人人嫌的,丁香不跟她说话,大娘忙着在大爷跟前伏低做小,嫂子陆晓梅也没个笑脸,丁桃觉得厚着脸皮找那几个人说话,还不如硬着头皮来找丁果,好歹她跟丁果一起在乡下生活了十几年呢,怎么也比跟丁香、陆晓梅之流的熟悉。
所以,中午在
造纸厂食堂吃完饭就跑来了食品厂。
食品厂跟造纸厂就隔着两条街,中间还有条直达的巷子,倒是方便了她。
“姐,你知道大爷为啥住院不?”
丁桃以前也不管丁果叫姐,都直接喊名字。自从骂了丁香以后,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问题,为了以后骂丁香更理直气壮一点,她得以身作则,先把自己以前的毛病改了。
况且,现在的丁果跟以前不一样了,再让她喊丁果的名字或者喊‘喂’,她怕丁果骂她。
丁果抄着手缩着脖子:“不知道,你有话快说吧,说完赶紧回去,不嫌冷啊!”
一会儿她得跟看门大爷说一声,以后这姑娘过来就别喊她了,又没多深的交情,见啥见。
“大娘把你家存款全给那个占窝的了,大爷知道后就气晕了,非让大娘把这钱要回来,不然就离婚。堂哥去找丁念君要,你别说,这占窝的还挺懂事,麻溜的就答应了,打了电话让她男人把钱汇过来。不过还有件事,但我听的不太明白……”
丁果从不耐烦听到渐渐听入了神,连吹在身上的寒风都温暖了几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递过去,招呼着丁桃往旁边走:“来,咱往这边站站,这边挡风。”
等两人站好,丁果道:“还有啥事?”
丁桃:“是我偷听到的,丁念君避开我,偷着跟堂哥堂嫂聊,说啥投资的,姐,啥叫投资?”
第104章 一听要赔这么多钱都没下文了……
这年头能投什么资,投机倒把还差不多。
丁果不抵触这种形式,她自己也去过黑市,从黑市上买过东西,只是意外丁念君的能折腾。
看来之前丁念君倒卖布匹因为没被抓到实质证据,没受影响,所以也没影响到她的胆子,这才过去多久,就又蠢蠢欲动了,而且看这意思,还打算把丁家人也带上。
但那次陆晓梅是吃了亏的,难道还敢继续倒卖?
陆晓梅确实心里打鼓,等丁念君回了招待所,她跟丁建国小声道:“上次因为倒卖布匹的事我被厂里罚了,到现在还后怕呢。念君说的事,我有些不太敢了。”
虽然后来潘顶峰找关系让她提前结束惩罚,但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而且…现在的潘家元气大伤,比不过从前了。
所以陆晓梅不敢再冒险。
丁建国心里也打鼓,那可是投机倒把啊。
陆晓梅和丁建设那次也就是被厂里抓的,厂里到底给了几分薄面,没直接把人按死,不然陆晓梅和丁建设都能坐牢。
不过念君说这次跟之前那次不同。
上次陆晓梅被罚,是因为将合格品定义成瑕疵布,倒出来再按合格布的价格卖,这么倒纯粹就是犯罪,能不被罚吗?
这次只是让陆晓梅从厂里买些瑕疵布出来,这种情况在厂里还是很常见的,而且也不是让她偷偷摸摸的买,找主管聊聊,给塞条烟,能比旁人多买点,可以让丁念君在赵金宝那里做面子。
另外,就是让两人也投点钱进去,等挣了钱他们分。
丁建国道:“咱光投钱,不参与倒买倒卖,没啥风险。念君她那朋友被抓了也牵扯不到咱们。要是那人真说了啥,咱就咬死对方只是找咱借了点钱,借钱去干了啥,咱们一概不知。”
念君说得也对,光靠那点死工资可发不了财。
“投的也不多,要不就试试?”丁建国心动了。
陆晓梅小声道:“念君那个朋友就是跟人合伙从农村里收点粮食、蔬菜,肉类也不多,用得着这么多本钱吗?”
丁建国轻声道:“还有棉花和鸡蛋呢。这些事不用咱们操心,念君既然说这话,肯定是她朋友那边有这个本事和胆子,而且倒的量也不小。”
丁念君确实说动了赵金宝,让他们扩大物品的收购种类,不光种类,数量也得上去,不然只挣那仨瓜俩枣,真不值当折腾。
空间里,丁果洗了一盘脆甜的鲜枣咔嚓咔嚓吃着,正跟系统感慨:“老丁家真是个神奇的存在啊!”
就原主跟丁桃之间的那些矛盾,丁果是希望跟丁桃老死不相往来的,即使接触,那必然也是不愉快的,是她后台显示屏上的一员,绝对不会站在厂门口和和气气地聊天说话。
这一切,都是拜老丁家所赐啊。
今天丁桃又来了,跟她透露了一个信息:“那个占窝的昨晚来找我了。”
丁果照例又给她抓了一小把瓜子,站在背风处,缩着脖子嗑瓜子聊天。
丁桃:“她来找我,让我帮她打听造纸厂里有没有带瑕疵的纸,什么价格,能不能买出来。我刚进厂,人头还没认熟呢,上哪儿给她打听去?”
丁果表示佩服,丁念君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发展业务啊。
得亏自己跟她关系不好,不然是不是还得帮她从厂里买瑕疵糕点啊。
投机倒把不是城里人的专利,丁桃也懂这个,老家公社那边也有黑市,她也偷偷去卖过鸡蛋。所以即使丁果昨天没跟她细说,通过昨晚丁念君找她打听瑕疵纸,再结合她偷听到丁念君跟堂哥堂嫂说的话,也猜出丁念君的意图了。
“她一个嫁到首都的人也干投机倒把啊?”丁桃大为不解。
在她眼里,丁念君好命又有福气,从小被大爷大娘娇养着长大,为了她,还把丁果送回了乡下让奶奶养。
如今又嫁去了首都,那可是首都啊。
婆家有钱又有势,她男人自己也是啥领导身边的秘书,是个小干部呢。
这样的人还搞投机倒把,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姐,是不是因为她婆家有能力,所以她才不怕被抓?”丁桃就像是努力汲取知识的海绵,死命吸取着大爷家的这些八卦,攒着等过年回老家时好讲给她爹娘和妹妹听听,让他们开开眼。
虽然丁桃给她输送老丁家的那些事,不过在丁果这里,此人有待考察,所以并不会跟她说太多,点了点头,道:“或许吧,出了事有人兜着。你最好别掺和……”
丁桃刚来丰宁,又刚找到工作,还没转正,要是参与进去一不留神再给人抓了小辫子,她爹娘撒泼打滚给她换来的这份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丁桃点点头:“放心吧,我又不傻。”
随后,又跟丁果说了些大爷如何冷脸,大娘如何伏低做小,自己如何跟丁香斗法之类的信息,又得了一捧瓜子,心满意足地离开。
城里人日子是好啊,像这瓜子,她在村里时过年吃的都没这两天在丁果这里吃的多,就是冷了点儿。
几天后,丁桃的‘报酬’升级,丁果给了她一包用油纸包的面包干。
丁桃自己领悟了跟丁果拉进关系的方式方法,这几天除了上班就是暗中盯着丁家人,不遗余力的打听各种消息,甚至无师自通了去跟踪丁念君。
“跟丁念君交易的那人叫赵金宝,丁念君的高中同学,我看那人钻巷子啥的挺专业的,干投机倒把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金宝啊!
丁果发现原主记忆里也有这个人,跟原主也是同学,只是关系不好…嗯,这孙子对原主实施过语言暴力,嘲讽原主土气,在班
里学原主唯唯诺诺的姿态,惹得全班人哄堂大笑。
为此,丁建国那狗东西还回家跟原主吵架,觉得原主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让他跟着在同学面前丢了人。
但书里好像没出现这个角色,毕竟书里也没有丁念君婚后回丰宁搞投机倒把这件事,人家婚后就把工作和人事关系调去了首都,有体面的工作。
这条消息不是最值钱的,最值钱的是丁念君无意中撞见了丁果回家,知道了她租房的地址,正在打听丁果的房东。
“我跟在她后头,她发现了你,我也看见你进门了,还看见了大勇……”
丁桃说话之余也好奇丁果给她的东西,打开看了一眼才知道是一片一片的干面包,也没多想,还以为丁果跟她娘一样,买回去的点心糕点都得放到干巴了,甚至轻微长毛了才舍得拿出来吃。只是丁果更讲究,面包还切成一片一片的。
不过这干面包跟老家那边的供销社里卖的面包不一样,瞧这颜色,鲜黄鲜黄的,还怪好看。
她也不嫌冷风往嘴里灌,拿出一片咔嚓咬了一口,随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姐,这不是放久了的干面包啊?这个好吃!”
丁果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缺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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