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檀
岳红梅想张罗饭菜,潘父潘母压根不给这个面子,直接拒绝了。
丁志钢压着气提出去国营饭店摆一桌,潘母又阴阳怪气地说儿子儿媳都在派出所里,他们没那个心情,听得丁志钢和岳红梅心头发堵。
之后,潘母再次提出要见丁果的事,时间定在明天中午,还强调般问岳红梅行不行,能不能见到人,岳红梅赶紧一口应下,跟丁志钢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了出去。
丁桃拉开卧室门,看着走出去的几人,一脸疑惑。
来丰宁后她才知道大娘早先托付她娘帮着从乡下给潘顶峰大哥说媳妇之前,居然还打过丁果的主意,不过丁果性子烈,把大爷家闹了个天翻地覆,这事不成了,才打起老家人的主意,结果白溜了她娘一顿,让家里平白惹上个无赖。
这会儿潘家那俩老的又特意提出要见丁果,他们不会是还不死心,还想让丁果嫁给潘顶峰那个傻大哥吧?
“潘顶峰进局子是受丁念君牵连,潘家让丁果姐当补偿?”
次日早上,丁桃想先去趟食品厂跟丁果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数,结果岳红梅跟她一起出门,目的地正是食品厂,丁桃无奈,只好在路口跟岳红梅分开,分开时丁桃还跟她大娘打了声招呼,结果岳红梅满腹心事,压根就没听见,径直走了。
丁桃撇撇嘴,她大娘急成这样,是怕丁果姐见不上潘家那老两口最后一面吗?
丁果看见上班人潮中冲她拼命挥手的岳红梅,微微扬了扬眉。
岳红梅的好女儿和好女婿都进去了,她不忙着去捞人,居然还有空来找自己。
“丁果,来!”岳红梅瞅了一早上,可算从二八大杠车流中发现了丁果,忙喊了声,抬手指了指,示意她往旁边走。
门卫房那里是最背风的,丁果推着车子走了过去,刚走近,刻薄的话就从岳红梅嘴里冒了出来:“你个小没良心的,当初真不该把你生下来,前两天你爸……”
丁果单手提着车子前梁一个原地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岳红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丁果就控制不住想挖苦埋怨几句,哪怕昨晚老丁再三叮嘱让她要温和,千万别跟丁果起冲突,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说白了,就是实在对这个女儿喜欢不起来。
见丁果直接转身走人,她赶忙上前拽住了车后座:“我找你有事呢。”
丁果转头:“原来还有事啊,我以为你跑这忏悔来了,后悔当初生了我…说到这里我也想问问,你生我出来时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愿不愿意出来啊你就生。”
岳红梅:……
门卫亭里,肖大爷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生生忍住了。
尽管觉得偷看不光荣,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心说这当妈的还不如那天那个当姨的,人家让他帮忙转交个包裹还给他塞两包烟,还顺嘴叮嘱了句,让他看顾着些丁果,说这孩子不容易。
窗户外头这个是当妈的吧?咋一看见女儿就先开骂呢!
小丁同志多好的人,模样周正不说,人也热情开朗,跟人说话未语先笑,也讲礼貌,没想到就这么入不了当妈的眼。
岳红梅气得忍不住想骂丁果,正好趁着上班时间人多闹一闹,让大家给她评评理,也让丁果厂里同事知道知道她有多不孝顺。
仿佛看出了岳红梅脸上的挣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丁果凉凉地道:“你要是想给大家表演杂耍就麻利的,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哭起来,趁这会儿人多,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在旁边收门票。要耍就赶紧的,再犹豫人可要走完了。”
岳红梅一时气得心口疼,没好气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找你有事…那啥,那个,顶峰和念君那里出了点事,你爸的意思是让你中午回去吃个饭,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丁果好笑地望着她,拉长语调问道:“哟,出了点啥事儿啊?”
岳红梅:“你不能好好说话?”这怪声怪气的,她则没好气道:“中午你回去就知道了,中午一定回去啊,你爸他们都回去,我多做几个菜…反正你爸说了,中午你要是不回去,下午他就来找你们领导。”
见丁果目标定定的看着她,岳红梅没来由一阵心虚,眼神闪躲。
丁果扬了扬眉:“看来你女儿和你女婿出的事挺严重啊,这都要吃席了。行,我中午回去,你多做点红烧肉啊,要是有卖排骨的买点排骨,我要吃糖醋的。”
说完转身进了厂里。
“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岳红梅咬牙切齿无声地嘟囔了一句,眼神一斜,就看见了门卫大爷站在传达室玻璃后头目光震惊的望着她。
岳红梅吓了一跳,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想到以后万一有事再来找丁果,这老小鬼再使坏,不帮她喊人,只好僵硬地笑了笑,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
上着班,丁果越想越觉得古怪,潘顶峰和丁念君又不是下午要枪毙,干嘛非得让她今天中午回去,还用上威胁了。
她快速忙完手里的工作,跟组长请了半小时的假,去了隔壁街的造纸厂。
丁桃是跑着出来的,她一看见丁果就道:“姐,大娘早上去找你了吧?本来我早上要过去的,没想到大娘这么着急。”
丁果:“家里出什么事了?”
丁桃惊讶:“你不知道?大娘没跟你说啥事吗?”
丁果:“没有,她就只说让我中午回去一趟商量上潘顶峰和丁念君的事,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丁桃无语:“怕你不回去居然还撒上谎了。不是大爷大娘找你,是潘顶峰的爹娘来了,点名道姓非得要见你。”
丁果高高挑起了眉头。
她说怎么打昨天开始,潘家两口子的名字就在后台出现了呢,还以为是丁念君二进宫,他们心里不痛快,又连带着翻起了她的旧账,顺便又给她创了一波收。没想到人居然直接来丰宁了!
“姐,要不中午你别回去了。我看潘家那老两口脸色挺吓人的。大爷还叮嘱,让
我中午别回去吃饭呢。他们会不会打你?”
丁果不怕他们动手,他们要是敢动手,她就打他们儿,在丰宁捞不着,她就豁出去请两天假去首都给潘顶峰套麻袋。
而且,她觉得潘家夫妻应该不至于那么没品。
但要是自己躲着不见就落了下风,好像真怕了他们似的。
再说那两口子真想见自己,有的是办法,逃是逃不掉的,所以中午这顿席她吃定了。
只是想不通,潘家夫妻见自己干嘛。
双方见面,倒是没有一上来就针锋相对,但气氛也很古怪。
进门后,丁果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潘父潘母虽没说话,却点了点头算作回应,然后目光就带着几分威压上上下下将丁果一番打量。
这夫妻俩都是在各自单位当领导的人,自有一份威严,这是玩冷暴力施压来了?
丁果不为所动,很坦然的坐了下来,没有慌乱,目光平静的迎上去,露齿一笑:“我好看吗?”
“……”潘父潘母齐齐收回目光,强忍着才没互相对视一眼。
刺头!
这就是个刺头。
但不否认,丁家这个大女儿确实比丁念君漂亮。
可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心肠恶毒。
倒是把旁边的丁志钢紧张的不行。
厨房里,岳红梅也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差点把菜炒糊了。
潘母重新抬起眼皮,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道:“丁果同志,关于之前的事就是个误会,不过是我们给顶峰和你妹妹设的障碍,两个年轻人当了真。说实话,直到今日,我都不觉得你妹妹是我儿子的良配。”
丁果尔康手制止对方别再往下说,她先纠正道:“请直呼丁念君其名,尽量别将我与对方扯上关系,丁念君同志是我爸妈认的,不是我认的。要说妹妹,只有我家小老六。”
岳红梅从厨房出来,不赞同地道:“丁果,别胡说八道,当初那事你叔叔阿姨根本就不知道,你闹腾我们就算了,闹腾人家算什么?本身就是你的不对,先给你叔叔阿姨道个歉。”
说着话,一个劲的给丁果使眼色,想让丁果先示个弱,其他的事等潘家人走了再说。
现在他们丁家理亏,得想办法平息了潘家的怒气,念君还得指望他们呢。
丁果直接忽略岳红梅抽筋的眼,往旁边桌子上一扫,再次看向岳红梅,冷笑道:“你说倒杯茶、倒个水我知道,道个歉是什么玩意儿?歉在哪儿呢?”
“丁果!”丁志钢冷喝道,“你的教养呢?”
“当年下乡时扔火车上了!”丁果皮笑肉不笑地望过去,丁志钢一噎。
“好一张利嘴。”潘母冷笑道,“我们也不用谁道歉,你们丁家的道歉,我们还真承受不起。”
“谢谢夸奖!”丁果灿烂一笑,接着转头跟岳红梅道,“妈你瞧,人家都说承受不起,你让我道什么歉?人家这画外音你听出来了吗?人家从来没觉得他们有什么错,在我明确拒绝之后,他们儿子从首都跑来高高在上的劝我假结婚一起糊弄他父母不是错,在我再次明确拒绝后怀恨在心找人收拾我不是错,错都在我们这边呢。”
潘母一噎,接着火气往脑门上拱,她想说她家顶峰做这些都是丁念君撺掇的,左左右右都是你们家丁念君的错,要不是丁念君,她儿子认得你丁果是谁!
但还没开口,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潘父倒是先说了,目光沉沉地看向丁果,冷声道:“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赶尽杀绝可不好啊!”
丁果笑道:“这话很有道理,想必您应该如此教导过您儿子吧?”
潘父脸颊上的肉抖了抖,他突然冷声问道:“顶峰这次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说!”
“你是在审问我吗?”丁果神色不变,只眼底露出些许疑惑:“潘顶峰怎么了?”她转头朝向厨房的方向喊道,“妈,早上你说潘顶峰和丁念君出了点事,也没告诉我出什么事……”
“丁果同志,有些事可不是油嘴滑舌能圆过去的。我家顶峰已经为之前的事付出了代价,你到底还想要他怎么样?”潘父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丁果的话,接着手在后腰上一抹,将一个东西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有本事你冲我来!”
丁果望着桌上那黑洞洞的枪口,瞳孔微微震了震,浑身的肌肉紧绷,而后缓慢移开视线,目光冷冷地看向潘远征。
旁边的丁志钢脸色瞬间煞白,魂都要飞了,下意识弹跳起来,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撕裂,看着潘远征道:“亲家,你这是做什么?”
又看向丁果:“丁果,你好好说话,别再阴阳怪气。……亲家,你消消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果依旧望着潘远征,声音清冷而凌厉,一字一顿道:“有本事,你开枪!”
“丁果!”丁志钢脸色涨红,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这时候还嘴硬什么。
“啊!”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岳红梅不知何时从厨房出来,腿软成面条,扶着门框努力稳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颤声道,“别、别、别乱来啊,丁果,你、你快认个错。”
丁果依旧冷冷地与潘远征对视着。
潘母不清楚丁果是在强撑,还是真不怕,但她是有些失望的。
她希望丁果闹起来。
之前不是听顶峰说丁家这个大女儿会动手打人吗?
这会儿怎么不动手了?
潘远征也没想到丁果会如此冷静,不管她是不是装的,这份胆色挺让他欣赏,但如果是对手,就就是让他下不来台的刺头,额角青筋都蹦了好几蹦。
潘远征也在失望丁果没有太激烈的反应。
但要是丁果这会儿动手,意义就不一样了,可以扣她一个袭击军人的罪名。
丁果又不是一激就跳起来打人的蠢货,她怎么会轻易动手?
打也是打潘顶峰,打潘远征这位在职军人,她傻了才会这么干。
僵持间,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丁大勇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看到丁果坐在那里,家里气氛平静,除了刚才在走廊上听到的那声咆哮,这会儿倒是安静,没吵没闹,他松了口气,道:“姐!”
厂里临时安排他跟着师父出差,他跑去厂里找丁果,打算跟他姐说一声,从门卫那里知道丁果回了这边。
肖大爷以往是不会多嘴的,祸从口出,闲事管多了容易得罪人,但他不久前才从丁果她姨手里接了两包烟,烟还没舍得拆开,还在他家抽屉里锁着呢,他还没那么冷血,便跟丁大勇多说了两句,丁大勇听说大娘对丁果满是指责,还用找领导来威胁她中午必须回家,就知道一定有事,可不就赶紧过来了么。
姐弟俩从丁家出来,丁大勇转身的时候才看见潘远征拍在桌子上的枪。
他不是头一次见枪,他们车队也有枪,不过他还没摸过而已,但潘远征这枪拿出来,应该不是让大家欣赏的,这是震慑谁呢?
丁大勇刚要说话,丁果拽了他一把,先一步转头,目光盯着桌子上的枪,道:“谢谢你们,今天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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