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檀
丁果冲他笑了下:“齐副主任是谁?我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潘顶峰捏紧了拳头,猛地看向丁果,对上一双能洞察人心思的眼神,顿时有种耻辱感涌上心头。
丁果什么意思?
她是想求证什么?想让自己承认什么?
潘顶峰清楚,丁果应该没信齐光明那日全盘认罪的说辞,她在怀疑自己。
潘顶峰向来挺平稳的心态这会儿慌乱不已,在丁果的系统后台疯狂滚动,贡献了大量内耗值。
潘顶峰心思复杂翻腾,不想接这个话,可旁边有蠢人,丁建国的话脱口而出,道:“大姐,刚才顶峰哥不是说了么,他今天还请了齐副主任,齐副主任就是那天在派出所……”
“你闭嘴!”丁果冷声道,“就单单你长了嘴是吗?”
丁建国愣怔了下,不明白怎么这话也能引来一顿呵斥,倒是有一件事他挺明白,就是幸亏丁果站的位置跟他有一定距离,这要是在他旁边站着,丁果应该不是开口喝止,而是会甩一巴掌过来打断他的话。
为啥啊?
丁果看向潘顶峰,再次笑问道:“看来你给不出答案啊。”又看向丁念君,“啧啧,瞧你看上的这男人,也是个没什么担当的。”
丁念君脸一白。
大家心里都有答案,但大家都不想吭这个声。
潘顶峰也是,眼睁睁看着丁果离开,愣是没敢接句话。
丁果带着丁大勇摔门走了。
潘顶峰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也不管他现在神色有多狼狈,转身低声跟丁志钢道:“丁叔,我想打个电话……”
丁志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不丁开口问道:“齐副主任找人伤害丁果,是不是你的意思?”
“爸!”丁念君忙开口道,“这件事跟顶峰真没关系。”
她清楚,这件事就是顶峰安排的,但坚决不能认。
她怕潘顶峰一冲动承认了,所以赶紧拦着,给顶峰一个冷静和缓冲的时间。
潘顶峰刚才确实头脑突然一阵发热,虽没想直接承认,但也没打算否认,被丁念君一打岔才冷静下来,沉声道:“丁叔,这事我不清楚,若是我知道齐叔有这想法,我一定阻止。”
丁志钢深深地看着他。
他不清楚?但如果他不跟齐光明说自己跟丁果的矛盾,齐光明怎么会去对付丁果。
所以,他是没明说吧?
“走吧,先带你去打电话。”丁志钢沉着脸出门,潘顶峰和丁念君忙跟上。
岳红梅给丁建国使了个眼色,丁建国点点头,也跟了上去。
等人走了,丁建设才小声问他妈:“啥意思?那个齐副主任倒台了?是丁果弄的吗?”
丁果有这个本事?
岳红梅不想承认丁果会有这个能力,可要是跟丁果没关系,为啥会有人专门来家里头送这个信?
倒是陆晓梅若有所思,之前就听念君说从乡下回来的大姐总针对她,被举报那次,念君说家里怀疑是丁果干的,因为丁果记恨念君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子,跟念君不对付。
可举报丁念君,为啥要牵扯上她啊。
害她被厂里处分,要不是念君对象后来帮忙找人垫话,她至今还在扫厕所呢。
不过这只是猜测,因为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们的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物证人证,这么长时间了啥证都没找着。
另一边,打完电话的潘顶峰体验了一把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后背上一阵阵的发寒,但脸上因为挨了那两巴掌,还滚烫发热,但他顾不上这个,只是想不明白齐叔怎么就一夕之间成阶下囚了!
还有丁果,为什么专门给丁果报信,是丁果报复齐叔,才把齐叔拉下马的吗?
丁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齐叔被挖出来的那些事不可能都是丁果发现的吧?
丁志钢见他面色凝重,急着想问问,但值班的同事还在旁边,便忍着好奇,看潘顶峰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第二个电话是往首都打的,电话响了好久,久到快要挂断时才接起来。
潘父听完儿子的话也拧起了眉头。
虽然他不想管儿子跟丁家的事,但却不能不管齐光明,得赶紧找人问问。
毕竟上次他帮儿子顶了罪,这情分得记。
就是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又跟丁家那个大女儿有关。
若真是那事引出来的这些麻烦,潘父简直想把二儿子抽死,是不是的,都让他忍不住先低斥一句:“看你弄的这些事!”
说完便啪的挂了电话。
潘顶峰知道齐叔受自己连累了,也有些心神不定,挂了电话,听丁志钢跟值班的同事道了谢,跟着从办公室出来,听丁志钢低声问道:“齐副主任那边什么情况?”
潘顶峰打听时,顾忌办公室里有其他人,便只听着,嘴里的回应也只是‘嗯’‘嗯’‘好’‘我知道了’,半点别的信息也没往外露。往首都打电话,也只是说齐叔有事被调查了,让他爸帮忙问问,具体自己听到了啥,他一个字也没提。
倒是谨慎。
呼!
潘顶峰轻轻吐出一口气,想让自己脑袋清明些,但实在清明不起来,还是有些懵,也是被齐光明的那些事给镇了下。
在这之前,他真不知道齐光明做了那么多事。
行贿受贿、制造冤假错案、承包黑市,跟人合伙偷卖粮食……证据确凿。
能不被抓到证据吗?连着让人家端了两个据点,还在家里搜出大量现金、进口和国产手表数块、金条、记账本等等。
潘顶峰不理解齐光明为什么还要弄个记账本,也不知道上头都记了些什么。
只是他并不想跟丁家说太多,毕竟还不清楚他爸那边能帮齐叔活动到什么程度,便先轻松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大事,说是查到丁叔之前帮人家办的一桩案子有出入,需要重新调查一下。”
丁志钢有些事上是不聪明,但也没蠢到家,只听一耳朵就知道潘顶峰没说实话,虽没继续追问,但心里也有些不快。
首都那边,潘父挂了电话就开始联系人打听,一圈问下来,自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对齐光明在丰宁的事,他知道些许,但并不多,也清楚他手上有些不干净,但只要不是太过,便无伤大雅,可没想到他染指的事竟然那么多,竟然跟他大舅子合伙利用职务之便以公家名义收粮,收来私下售卖,为了方便出售那些粮食,居然还自己管了片黑市。
更别说那人收受贿赂的数额比他知道的要大的多。
不说旁的,单那些金条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糊涂啊!”
潘父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先扒拉了下这些年齐光明来首都,或者顶峰去丰宁时他送给自己这边的东西,这一扒拉,又是激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是他知道的,有没有他不知道的?
“不急不急!”潘父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齐光明那边不能不理会,即使不考虑齐光明送的那些东西,也要考虑前两天人家才帮顶峰顶了罪,这人情不能不认。
想到那个人情,潘父又摸起电话打了出去,得查查这事跟之前的事到底有没有关联!
儿子在电话里没提,但也不能不往这方面考虑。
这边,丁果跟丁大勇骑车出了家属院,丁大勇就急急问道:“姐,姓齐的是谁?怎么还牵扯上了派出所。”
坐在后车座上的丁果一拍脑门,丁大勇还不知道这事儿,她刚要解释,就看见前方路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肖红,丁果道:“到家跟你细说。”
她从车上跳下来过去跟肖红说话。
“你这个点过来,应该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
肖红笑嘻嘻地挽住了丁果的胳膊,道:“吃了吃了,这顿饭不用你请,我叔还说要请你呢。”又道,“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呢,我寻思着再等半小时,你要没出来我就先回去了。”
丁果收拾齐光明是报仇,她叔又何尝不是呢?真要论起来,她叔跟姓齐的仇怨更深,这次是丁果帮了自家。
“一码归一码,大过节的还让你跑腿,怎么也得请你一顿。”丁果笑道。
“那也得让我叔请,到时候狠宰他一顿。”肖红眨眨眼,“这件事除了帮我叔干掉一个仇家,还让我叔立了大功呢,将来有什么工作变动,有这份功劳在,肯定会往上动一动。”
这侄女牌的小棉袄有点漏风啊。
丁果笑着摇摇头,不再跟她在这事上争竞,问起别的:“你叔有没有说我啥时候去见见齐光明?”
肖红:“提过这事,但没说具体时间,说等安排好了再来跟你说,现在得先审问吧。”
丁果点了点头,确实是,刚把人抓了,他们得抓紧时间审问,不过齐光明应该不会配合吧,他要是轻易认了罪,他的靠山和人脉就使不上力了。
就是不知道齐光明的那些人脉关系会不会在这种时候冒头帮他。
这风险可不小,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反而让肖海峰抓住什么把柄,顺藤摸瓜挖出点什么,那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丁果笑道:“行,不急,让肖叔慢慢安排。”
肖红离开,丁家姐弟俩继续往家走,丁大勇抓心挠肝地,忍不住再次问道:“姐,到底啥事儿啊?”
他怎么不知道那个姓齐的?
今天他姐在门上贴字条说回钢厂家属院过节,有事去钢厂家属院找她,当时他也没多想,只随口问了句,她姐说怕朋友来找她,没想到他姐在等消息,听着似乎还不简单。
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丁果也没再瞒着,索性把那天的事以及后来的事说了一遍,丁大勇又气又心疼,急的眼睛都红了:“姐,你应该早跟我说。”
早知道,他就先给那姓齐的套个麻袋。
“姐,是不是姓潘的在背后撺掇的?”丁大勇也不笨,结合今天潘顶峰他们说的话,姓潘的这孙子认识那个什么副主任,指不定就是他让齐光明做的。
“我大爷大娘他们知道这事吧?要是知道这事,今天还巴巴的跑去车站接姓潘的一家,还继续跟那家做亲家……”
知道他们不咋重视大姐,对大姐不好,但这也太不把他姐当回事了!
丁大勇说到这里抬手擦了把眼角,声音有点哽咽:“整天瞧不起我们这些农村人,咱村里人都没我大爷大娘这么软骨头!”
丁果拍拍他的后背,道:“甭生这个气,我都不生气,再说了,你姐我也没吃亏,这不就报复回去了么。”
丁大勇除了心疼、生气,更多的是后怕。
幸亏他姐有点身手,要是不会工夫呢?他不敢想,不敢往下想。
真恨不能拿刀子捅了那个姓齐的,多大仇多大恨啊,找了好几个青年跟踪他姐,这是打算彻底毁了他姐一辈子啊。
“没事没事,放心吧,存心想害你姐的,咱都不让他好过。”
丁大勇点了点头,再三叮嘱丁果要小心,以后有事要跟他说,他也能帮帮忙,即使帮不上大忙,小忙总能帮一帮吧。
回到家,丁大勇沉默不语地开始给自己加练。
丁果也没拦着,孩子肯努力就是好的,甭管啥动力,能推着大勇前进就行。
上一篇:我们纯阴之体是这样的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