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伊
这绕的梁老三都糊涂了,偏偏从远处过来的李敏听的一清二楚,她是个绵里藏针的人,脑子里面转的也快。
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江美舒在挑拨离间,但同时又多了几分怀疑。
难道自家儿子这样,真是丈夫做的?毕竟,这天底下哪有男人不爱自己亲儿子,而去爱继子的?
想到这里,李敏也有些犹疑不定起来。只是,她这人厉害,心里在怎么怀疑,面上却不会有任何显露,她带着浑身都包扎过的儿子,走过去后,还没开口,就朝着梁老三哭了起来。
“秋叶,我们家长城算是毁了。”
她一哭,梁老三就心疼,“怎么说?”
过去搂着李敏,李敏三十多的人了,这会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胳膊都断了,还有指骨也是,肚子上据说也被踹了好多脚,头也都是伤口。”
李长城本该不出院的,但是他心里有一口恶气,非要看着始作俑者被抓,他才顺气,所以这会浑身都被包扎着,却还是跟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红着眼,露出一半被包扎过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爸。”
声音还没落,人就委屈上了。
梁老三也是真心疼他,人家说投入投入,他在李长城这个继子身上投入的东西,可比在梁风身上投入的感情和金钱,以及精力还多。
“你放心,爸一定帮你把始作俑者抓出来。”
李长城听到这话就放心了,哪怕是没证据,他也要讹到梁风身上,当然了,他的自觉告诉他,这件事就是梁风做的。
“爸,是梁风,是梁风打我的,我当时听到他的声音。”
这话一落,梁老三都没开口,张公安看了过来,“李同志,你确定听到了梁风的声音?”
李长城,“我确定。”
斩钉截铁。
江美舒和梁锐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算计万全的计策,到了李长城这里竟然失灵了,这人胡诌讹人,属于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就算是不是梁风做的,他也势必要将这个屎盆子扣在梁风身上。
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习惯这么做了。
江美舒和梁锐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齐齐道,“他瞎说,晚上六点后,梁风就被我们带去看电影了。”
江美舒还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电影票的票根,“你看,我们刚看完电影回来,票根都没丢。”
她一拿出来,梁锐,梁风也跟着拿了出来。
张公安接着看了下,“电影是几点开始的?”
“七点半。”
“这期间有没有离开过电影放映厂?”
“没有。”江美舒说完,轮到梁锐了,他开始喊冤,“公安同志,我们是去花钱看电影的,我们干嘛离开电影放映厂,这不是浪费钱吗?”
这——
“他们绝对离开过。”李长城开始指认起来,“我看到过他,当时打我的时候,我闻过味道,就是他身上的。”
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带走,回去审问。”
这——
江美舒他们并不意外,梁锐更是振振有词,“审问就审问,没做就是没做,公安同志还能冤枉一个好人不成?”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公安同志,我们去看电影的时候,有个证人可以证明我们全程都在场。”
张公安顿时抬头看过来,“谁?”
“电影放映厂门口的小卖部,我们走的时候,还去买了好多瓜子呢,对方绝对记得我们,我还多给对方了三毛钱。”
这是个线索,就这样被梁锐给说了出来。于是,张公安立马派徒弟去了电影放映厂小卖部去核实情况了。
不过,这边的人也没放过,嫌疑人和受害人统统都给带到了,公安局去审问了。
这下,梁秋润他也跟过去了,梁老三还有李敏自然也去了。到最后梁母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大晚上也跟着去了一趟公安局。
等江美舒和梁锐他们被分别,弄到审讯室审问的时候,梁秋润还有些担心,江美舒却冲他轻轻地摇摇头。
这才跟着公安进了审问室。
当他们进去后,李长城坐在外面,被包扎成沙包一样的头,此刻肿的跟球一样,他却阴翳道,“妈,绝对是他们。”
“等审讯出来了,我绝不原谅,也不接受赔偿,我要他们把牢底坐穿!”
刻骨的恨意,恨不得把他给侵蚀了。
梁秋润在旁边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沉,“事情结果还没出来,现在说这话太早了一些!”
李长城害怕梁秋润,应该说是整个梁家的小辈,都害怕梁秋润,所以他顿时把头低下去,眼里的恨意几乎藏不住了。
若不是梁秋润多管闲事,收养梁风那个可怜虫,哪有这些事情?
只是,李长城这人和他妈一样,欺软怕硬,不敢去对梁秋润怎么样,便把恨意全部都加注在了梁风身上。
审讯室。
江美舒被问完了所有的细节,和他们对的口供一样,并不是特别完整的说出来,很多都是隐隐约约的。
等她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
梁锐倒是好一些,从审讯室出来,他还嘻嘻哈哈的冲着里面的公安喊道,“公安同志,我都说了,我们在看电影了,怎么会打李长城呢,打他我都嫌脏手。”
梁风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向来乖巧的神色有些莫名,“我说过,别给我机会,如果今天晚上是我打的李长城,他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的。”
“我恨不得杀了他!”
梁风对李长城的恨意,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让公安同志他们有些头疼,“你们去外面等着。”
好在这个时候,张公安派出去的徒弟回来了,他还带着小卖部的老板,过来指认人。
也是巧,老板一进来,就看到了梁锐,顿时上前忍不住教育他,“我都说了,让你买了瓜子早点回去,不要在外面荡,不听话吧?这会弄到公安局了?”
梁锐低着头不说话。
张公安打断了他,“同志,我想问问你几个问题。”
他是当着大家面问的。
小卖部老板点头,“你问就是。”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他们的?”
小卖部老板回忆起来,“应该是电影开场之前,我卖给他们东西过。”
“那最后一次是什么见的?”
这话问的,小卖部老板下意识道,“当然是电影结束后了?当时他们看完电影后,还来我这里买瓜子了呢,特意多给我三毛钱。”
“大概是几点?”
“九点十点那样吧,估计快十点了。”
“中间他们出去过没?”
小卖部老板摇头,“公安同志,瞧您这话问的,谁花了买电影
票的钱,却不看电影跑出去的?那不是浪费钱吗?”
一张电影票五毛钱呢,谁舍得浪费这个钱?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们都没出来过?”
张公安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句。
小卖部老板嗯了一声,“应该说是电影结束后,他们才出来。”
张公安录完口供,让小卖部老板离开了。
旋即,他朝着江美舒,梁锐,以及梁风几人道,“你们也离开吧。”
这话一落,李长城顿时疯了,他站起来,“公安同志,是他们打我成这样的,你们不把他们抓起来,做什么放他们走?”
“抓他们!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不然,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张公安看着发疯的李长城,他郑重道,“江同志他们三人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有证据。”
“你说他们是凶手,请你拿出证据。”
李长城下意识道,“我,我就是证据。”
“你不算,你们之间有私人恩怨,互相存着报复的心理。”张公安说的很直白,“你要找出第三方证据,像是他们一样,有第三方看到了,他们打你的证据,不然我肯定不能抓他们。”
这简直就是在为难李长城,他当时被蒙头,而且又是晚上,黑灯瞎火的,谁能看得到人啊。
李长城不甘心,“那就这样放他们走?我这顿打白挨了?”
张公安,“也不会,你既然报案了,我会立案的,你这个案子我也会继续追查,如果追查到了嫌疑犯,一定会将这个结果告诉你。”
李长城满脸阴翳,他不同意,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没有证据。
梁锐带头,领着江美舒和梁风,冲着李长城微笑,“这位野种同志,抓贼拿赃,抓奸成双,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吗?”
一米八的梁锐,瘦高个,眉眼锋利又冷锐,就那样依靠在墙角,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能把人给气死!
李长城一脸愤怒,“就是你们打的我!”
梁锐吐出三个字,“拿证据!”
“不然,你就是诬陷!”他突然向前走了两步,就那样逼近了李长城,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你以为我也是梁风,任你欺负?”
眼看着李长城脸色变了,梁锐往后退了两步,“你别忘记了,我才是姓梁的,而你——外来野鸡占了凤凰窝,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凤凰了?”
“真是可笑。”
嘲笑的话,鄙薄的语气,每一点都在挑战李长城的耐心,他顿时暴怒起来,“你说谁是野种?”
梁锐冷嗤道,“谁对号入座,谁就是野种!”
“好了,野种拜拜,以后这种事情记得找证据。”
说完,他就带头出去了,梁风从未看到过这样憋屈的李长城,他心里也畅快了几分,“李长城,这是你欠我的。”
话落,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