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夜来采菊
陶欣笑着关了灯,一瞬间暗下来,走廊里只有如水一般冷清清的月光。
周廷之喜欢这样昏暗的环境,他觉得自己上辈子或许是一只吸血鬼,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很好的生活。
“然后呢?”陶欣问他:“周总还有什么指示?”
好像他的话是圣旨,他说什么她都会照办。
“别叫我周总。”像老板和下属,他不喜欢。
“那叫你什么啊?”
丈夫,妻子,应该叫老公才对。
可他们还没结婚,陶欣不能叫他老公,他也不能叫陶欣老婆。
不过以陶欣的脾气,就算结婚了,恐怕也不会这么称呼他,一定会说“好肉麻,我才不要”。
那该叫什么好呢。
他思考,犹豫,不肯挪步。
“哥哥,叫哥哥行吗。”陶欣替他做决定,摇一摇他的手:“求你了哥哥,赶紧上楼吧。”
“……可以。”
“嗯?”
“这样叫也可以。”
“听起来像是勉强接受的意思啊。”
周廷之跟着她走几步,又停下来。
贤惠的小妻子这会也不耐烦了,深吸一口气说:“祖宗,你是我祖宗行不行,又干嘛呀?”
“……什么时候带我见你大哥?”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又敷衍我。”
“你是软的不行非叫我来硬的是吧?”
陶欣握着拳,在他面前。
她的拳头很厉害的。
周廷之记得他和陶欣刚开始谈恋爱那会,学校附近治安不好,晚上总有飞车党出没,专抢女生手里的包。有天晚上陶欣开车送他回学校,恰巧遇见,被抢包的女孩惊慌失措地大喊,陶欣一脚油门追上去截停,差点撞飞了那辆摩托车。
而下车拿包时,摩托车同伙赶过来帮忙,又被陶欣一拳打得鼻子嘴巴直淌血。
那一拳对二十岁的周廷之而言,震撼程度不亚于第一次在山顶看到日出,太阳从云层中爬出来,也是那么红彤彤的。
周廷之跟着她进到房间,她没有开灯,周廷之便继续肆无忌惮的装醉,享受她的照顾。
陶欣帮他脱掉毛衣,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皮带,替他盖被子,然后又去倒水。
是不是幸福太晚才来的缘故,让人有点想要落泪。
周廷之想起十年前,他应酬最频繁的那段日子,每天都是穿着衣服睡,半夜被冻醒,爬起来找被子,找水喝。
有几次梦到陶欣,像现在这样扶他起来喝水。
“你喂我吧。”
“怎么喂你?嘴对嘴吗?”
“……那也可以。”
和梦里不太一样,陶欣给他递过来一支吸管,已经是对待酒鬼的最高规格。
周廷之喝了水,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清早是被猫吵醒的。
那一窝小猫还没有巴掌大,叫声却越来越尖锐,穿透力极强。周廷之看了眼睡在一旁的陶欣,起身去隔壁,驾轻就熟地冲羊奶粉,泡一点猫粮,用盘子装着 ,放到那窝嗷嗷待哺的小猫中间。
五只小猫立刻安静,围着盘子,如同进入到极乐世界。
周廷之看着它们,以一种继父的眼光,对它们完全喜爱不起来,觉得它们一个个都是歪瓜裂枣。
小时候都这么醜,长大了只会更醜,剩下那只最丑的,陶剩剩……周廷之没由来地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周廷之回过头,看向睡眼惺忪的陶欣:“起这么早?”
“嗯……你喂过了?”
“正吃着呢。”
陶欣终于完全睁开眼,观察那窝小猫:“哇,吃得真香,好可爱。”
周廷之很难昧着良心夸小丑猫们可爱,他只能说:“都很健康。”
“你奶粉冲了多少?”
“两袋,八十毫升的水,猫粮多放了几粒。”
陶欣忽然凑过来抱住他:“感觉我们俩这样好像爸爸妈妈哦。”
“……”
“辛苦你一大早起来给孩子喂奶了,不过谁让你是陶剩剩的爸爸呢,这是你应尽的义务。”
陶剩剩的爸爸。
“那你呢?”
“什么话啊,我还能是陶剩剩的奶奶吗?啊?我当然是妈妈了。”
周廷之又看向那窝歪瓜裂枣的小猫:“哪个是陶剩剩?”
“这只,或者这只。”陶欣叹一口气:“现在就剩它们俩没人要了。”
两只小猫虽小,但已有丑的端倪,一只是鼻子下面两撇黑胡子的“小八嘎”,一只是中分头的“小汉奸”,两只猫凑一块完全可以去抗日剧里做群演。
“要不就都留着吧,我看它们俩,很像个组合。”
“什么组合啊?我名字都只想了一个,总不能这只真叫小八嘎吧,它要跑到外边去,我都不好意思张嘴喊它。”
“再想个名字有什么难的。”
“那你想,这只跟你姓。”
起名是大事,草率不得,周廷之暂时还没有什么思路。
陶欣看他这么认真,不由得笑了一声:“你这会酒醒了?”
“嗯?”
“昨天晚上的事还记得吗?”
陶欣真以为他喝醉了。周廷之笑笑:“记得,我喝多了,还是你给我脱的衣服。”
陶欣歪头盯着他:“然后呢?”
“然后?喝水啊。”
“再然后呢?”
周廷之一怔。
陶欣从睡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勾起嘴角,坏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特意给你录了视频。”
她那样笑,真让周廷之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更过分的照片都拍过了,还有什么好怕?
“我看看,你录的什么。”周廷之刻意做出坦然的样子。
陶欣打开相册,点开视频,放到他面前。
比画面先出现的是声音,他的声音,有点喘,含混不清,根本听不真切到底在说什么。
手机抬高,渐渐有了模糊的画面,是他趴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件陶欣的吊带裙。
周廷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当然清楚。
当年寒假一结束,陶欣就瞒着父母从学校里搬出来住了,那个出租屋只有周廷之偶尔会去,帮她整理东西,打扫卫生,因此,陶欣消失后,她父母只带走了她留在学校里的一应物品。
出租屋仍维持着陶欣离开前的样子。
周廷之替她缴纳房租水电,还是偶尔去一次,在她的床上躺一会,揉一揉她的玩偶,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可空置太久的房子,熟悉的气息会渐渐消散,产生一种冷冰冰的,令人恐惧的孤寂。
周廷之最终还是退租了。
将陶欣的物品带回家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做了这样的事。
贴身的衣物,仍能汲取到记忆中的味道,是淡淡的,清甜的香。
他幻想着,那是从女朋友家里窃取来的,自/慰的物料,如果被发现,陶欣一定会大跌眼镜,也许会和他分手。
他想着陶欣的反应,终于得到释放。
可比起欢愉,更多的是痛苦,以及更长久的空洞。
第39章 第39章她似乎更坚定自己的心意……
过去那十八年如何,周廷之不愿提及,他希望陶欣看来,那十八年他和她的父母都有在好好的生活,他希望陶欣未来的人生,可以没有负担的的走下去,永远开朗,永远快乐,永远像今天这样无忧无虑。
出于一种美好的期望,周廷之给“小八嘎”取名叫周美美,最后剩下中分头的“小汉奸”自然就是陶剩剩。
聖誕节当天,其余三只小猫也被它们的主人接走了,因为去新家庭的日子特殊,主人们取的名字风格都很统一,一只叫聖誕,一只叫麋鹿,一只叫平安果。
送走平安果和它的主人,陶欣驱车前往陶书华的学校。
“大哥。”远远看到陶书华,陶欣朝他挥了挥手,小跑过去:“等很久了吧,我以为十分钟就能到呢,結果前邊那个路口堵车。”
陶书华笑笑:“今天聖誕节,怎么想起来看我?”
“给你和大嫂送圣诞礼物啊。”陶欣提起手中的袋子:“喏,这个是你的,这个是大嫂的。”她不忘说:“你这份是周廷之准备的,我说看你喜欢喝茶,他特意托人弄的国礼茶,好像是能喝出栗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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