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伍子橙
林子君把今天在小饭馆碰到韩莹的事说了说,小老太叹气,“你弟那个猪脑子,一招手就凑上去,和狗有啥两样。”
“感情这种事,千万别拦,越拦越逆反。”林子君劝她妈。
“你呀,别人的事看多清楚,到自己就理不清,”钱春花问,“你和顾老师到底什么关系?”
“邻居关系。”虽然这几天和顾云舟交集频繁了些,但林子君从没想过对方会看上她。
而她现在有钱有房还有闺女,没必要死皮赖脸去追个男人。
到家后,林子君传呼响了,她用二哥大回过去,有人要租她香城小区的房子,约好休息日见面看房,挂完电话,林子君回过味儿,那人声音有点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林子君一甩脑袋进屋睡觉去了,周日出门的时候,她终于碰到了整天忙着查案早出晚归的老爹,“爸,抓到凶手了吗?”
林宏满风尘仆仆,让她等他,然后进了隔壁那套房子,没过会儿回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胡子也刮了,迫不及待地抱起小时年,哎呦呦地喊我的小乖乖,想死姥爷了。
“爸,抓到凶手了吗?”林子君又问。
林宏满没直接回答她,卖官司道:“案子终于有新进展了。”
“谁呀?到底谁呀?”刘世生吗?
林宏满被林子君缠得没法,最后说了个名字,林子君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第22章 第22章真凶(三更)
林子君带闺女一块去的香城小区,出租车上,满脑子都是她爸说的案子新进展,果然不出她所料,熟人作案。
她想过凶手是生意竞争对手,或者刘世生母子。
刘世生不用说了,他的杀机最明显,对他来说,不是亲骨肉的刘望龙就是人生耻辱,眼中钉肉中刺。
曹志芬动手的话,最可能因为嫉妒,王琴年轻漂亮,勾搭自己丈夫,给丈夫生了儿子。
甚至刘建军,林子君都怀疑过,他怕事情败露名声扫地……
唯独没想过王琴,同为人母,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下得了手?
林子君看着怀里啃小胖手的闺女,神情柔软得一塌糊涂,盯得太久,小时年以为她妈馋她的小爪子,大方地从嘴巴里拿出来,仰着小脑袋,奋力地递给她。
小帽子往后滑落,露出一圈黑黝黝的小卷毛,有几撮贴着额头,像长满了问号。
宝宝不语,只是一味地宠她妈。
林子君帮她戴好小帽子,嫌弃地将小胖手塞回去,“都是口水,妈妈才不吃。”
出租车师傅瞥了眼后视镜,小奶娃这么懂事,当妈的就别找事了,千万不要惹哭了。
到了香城小区,租客已经等在门卫室,林子君看到张兰,只是稍稍愣了下,反观张兰更为震惊,刚和看门大爷闲聊得知,她要租房的房东可有钱了,一口气买了一栋楼。
一栋楼,搞批发呢,张兰做梦都不敢想。
林子君先打招呼,互相寒暄了两句,直接上楼看已经进了家具的房子。
“不是头回打交道了,张老师要租一室一厅,我推荐六楼,楼层适中。”到了六楼,林子君抱着娃出去,张兰沉默地紧随其后。
“一层楼总共六户,三个套一,两个套二,剩下一个套三,”林子君介绍得仔细,“有的朝向采光更好,张老师是熟人,又是第一个租客,三间套一,随便选,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带您去其他楼层。”
“六楼就不错,顺顺顺。”张兰笑得温婉。
“张老师可以帮我抱下孩子吗?”林子君把小时年给张兰,从母婴包里拎出个塑料袋,叮叮当当作响,全是房钥匙,她放地上,找出六楼的钥匙,边开门边道:“张老师月子坐得不错,气色比在医院看着好多了。”
用垃圾袋装房钥匙,真是别具一格,张兰记得林子君住在郊区,没想到家里这么有钱。
“哦,我家拆了,”林子君只留下六楼的钥匙,其他的装回塑料袋,和母婴包一块放过道上,她接过闺女,毫不避讳地跟张兰聊起:“分了一大笔拆迁款,我现在名副其实的小富婆。”
“恭喜,”张兰羡慕,但不眼红,对方把她当朋友,她也将心比心,“我也不错,月子里把婚离了。”
林子君替她高兴,“就说以死老太婆的德行,你要想坐好月子,不比登天还难,原来回娘家了,所以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呢。”
张兰自己在屋子里转了圈,房子不大,布置得也简单,但每个房间都放了一个小摆件,氛围一下变得生气温馨了。
她很喜欢。
“都是那死男人不作为,死老太婆才敢折磨我,”张兰和林子君吐槽前婆家那些糟心事,“月子里让我洗衣服做饭,我没搭理她,就怂恿她儿子和我分房睡,嘴上说得可好听了,夜里肯定起来帮我带娃,结果呢,雷打不动,比聋子还聋,娃哭再凶,也听不见,气得我一脚踹她到地上,然后死老太婆又哭又闹还装病,让我妈过来伺候月子,想得美,到时候我妈连他们一家子都得照顾,我不同意,死男人就拿离婚威胁我,好啊,谁不离谁孙子,我早受够了,他奶奶的,脑子都有病……”
张兰爆了一连串粗口,虽然不太符合她温婉的气质,不过真的很爽。
林子君听得爽,张兰也骂爽了。
冷静下来,张兰道歉:“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林子君鼓励她,“这样就对了,张老师,一朵花不需要花店,是花店需要花。”
女人不需要婚姻,是婚姻需要女人。
我们女人离开了男人,照样活,还能活得更精彩。
张兰心领神会,站在窗前的日光里,想到以后可以和自己的娃自己的妈住一起,她身心裹满了暖意。
属于自己的日子才有盼头。
再不用整天活得提心吊胆,怕婆婆要她生二胎丢了工作。
“就租这套了。”张兰立马决定,等她钱存够了,再换大点的房子。
婚后三年的所有工资都上交给了婆婆,以致离个婚算得是净身出户,除了衣服,死老太婆连个碗都不让她带走。
张兰本来不稀奇,但死老太婆一提防,她气不过冲进厨房,噼里啪啦,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部摔得稀巴烂。
就当庆祝她脱离苦海放鞭炮了。
玄关进来左手边就是厨房,和客厅房间一样都铺了瓷砖,墙体也刷得雪白干净。
张兰打算去买一套漂亮的白瓷碗。
“小区没通天然气,做饭的话,要自己买煤气罐,或者用电炒锅。”林子君想起来,“张老师要用煤气的话,可以去找门卫大爷,他有亲戚在卖,听说可以帮忙扛上楼。”
张兰点点头,“以后叫我名字吧。”
“好,兰姐,”林子君说,“今天是十月十八号,离十一月还有十来天,先把合同签了,钥匙拿到手,你们慢慢搬东西进来,房租从十一月开始算,押一付一,套一一个月一百六。”
张兰先前看过其他小区,对租房行情有所了解,林子君这个要价已经很良心了,毕竟是新房子,周边设施也不错,最重要的是离她上班的一中很近,走路也才十多分钟,方便她中午回来奶娃。
“还有十多天才到十一月,月租从十一月开始算,你不吃大亏了?”张兰虽然手头紧,但不想占人便宜,“我明天搬过来,十月的房租按天算的话,一个月一百六,十二天六十四,再加上十一月的房租和押金,也就是三百八十四。”
她一个月工资四百,交完还剩十六块,身上还有八十,紧巴紧巴地用,熬到下个月中旬发工资差不多。
好穷啊,不过张兰一点不焦虑。
“呃……”林子君想出折中的法子,“要不这样好了,这栋楼我都要出租,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把钥匙给你一份,平时有租客的话,你帮我带他们看下房,另外以后租房有啥问题,比如家具水电坏了,只要不是人为故意,你先找师傅来修,维修费后续补给你,租客掐架,你别管,直接报警……”
“也给我打个电话,我来看热闹。”一栋楼都是租客,鸡毛蒜皮一堆,肯定热闹,林子君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没见过这么爱看热闹的人,张兰被她逗笑,“意思是我帮你管理租房,十月份免费给我住?”
“兰姐您可是老师,又不是免费劳动力,管理员一堆事就值六十四块,我不赚死了,这样,工资抵房租,谁也不占谁便宜。”林子君一脸真诚。
张兰心里很感激,林子君这么做完全是顾及她那点可笑的自尊心。
“谢了,子君。”张兰不再拒绝,表示一定帮她看好租房,和一有热闹就第一时间通风报信。
“房租方面,套一一百六,套二二百八,套三三百五,一律按这个价,讨价还价,咱就不租了,另外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我来收房租,如有延迟,让他们先在你这做个登记,呃,大概就这些了。”林子君笑嘻嘻地伸手,“兰姐,以后就拜托你了。”
张兰笑着握住她的手,“好。”
所有钥匙给完张兰,张兰听说今天还有最后一批家具进场,便要留下来做检查,林子君直夸她太敬业了,张兰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不能白受林子君的好。
就这人品,把房子交给她,林子君一百个放心,也就随她忙去了,两人分开,林子君先在601喂了奶才离开,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她爸上班的派出所。
她爸今天休假,一进门,碰到徐叔,林子君也不寒暄了,直接问:“徐叔,王琴交代了吗?”
徐叔把林子君拉到办公室,回头往审讯室瞅了眼,小声地跟她说:“有沈队坐镇,她能不交代吗。”
“真是她啊。”林子君还是想不通,当妈的不管出于任何原因也不能对自己孩子下手啊,“我爸说王琴住的那个出租房,连口锅都没有,她拿什么做的案?”
“她家没有,刘家天天开火,最不缺的就是锅,”徐叔给林子君端来椅子,用自己的外套垫在她后腰,这样抱娃坐会更舒服,然后坐到自己工位上,“那天沈队去刘家问话,一眼看出曹志芬不对劲,偷摸地往厨房瞟,沈队就让人把几口锅全带回来鉴定,鉴定科加班加点忙活了一天,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口铁锅边沿发现了血迹,属于受害人刘望龙。”
徐叔停下来,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子君喝点啥?叔给你泡。”
林子听得正起劲,连连摆手,“不渴,不喝,徐叔,您继续说,然后呢?”
“沈队亲自审的曹志芬,三俩句就问出来了,说是案发当天给王琴送了一锅鸡汤,高压锅忘端回家了,哭着嚷着,早知道王琴会拿那口锅煮她孙子,打死她也不会给黑心肝婆娘送鸡汤,饿死她,当为民除害。”
“事发这么多天才说。”林子君事觉蹊跷。
徐叔叹了口气,“曹志芬交代了,受王琴教唆,指认你为杀人凶手成功,就可以分到巨额拆迁款,反正孙子也死了,钱不要白不要。”
刘家人心险恶,林子君见怪不怪了,“王琴怎么说?认罪了吗?”
“有沈队在,早晚认罪。”徐叔提及沈一闻就掩不住崇拜之情,看了下手表时间,“我过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沈队。”
林子君跟着起身,“那行,徐叔您们先忙,我也该回去了。”
出了办公室,没走多远,林子君听到王琴在审讯室大骂,她脚下一转,折返回去。
赵叔贴心给她留了一条门缝,林子君从善如流地蹲在门口,侧着身子,竖起耳朵。
“你们警察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那是我儿子,如果不是我,他来不了这个世上,我想要他的命,谁也管不着。”在王琴眼里,孩子是父母的私人财产,就像养的一只狗一只猫,想弄死就弄死,不用负责,不算犯法。
所以肆无忌惮?或另有隐情?
林子君着急。
第23章 第23章惊喜(一更)
沈一闻敲桌子让王琴冷静,表情严肃:“孩子是自然人,不是财产,无论是父母,还是其他人,但凡做出侵害他们合法权益的行为,都属于违法,我们作为警察有权将其逮捕归案,交由相关执法机构予以判决。”
“你,你少唬我,”王琴慌了一瞬,很快恢复过来,拿身边人说事,“在我们老家,那么多生了闺女丢粪坑淹死的,也没见你们当警察的去抓人,欺负我读书少不懂法是吧,还想骗我!”
“其他人我不管,你这个案子在我手里,我必追查到底。”沈一闻摆明态度。
“好啊,那我承认了,我杀的我儿子,有本事你枪毙我啊,”王琴耍泼地大吼大叫,“枪毙不死我,你枉为男人!”
沈一闻站起身,几步走上去。
王琴仰头看着她,一脸挑衅,她料定对方不敢动真格。
谁想,下一秒,沈一闻就从腰间取下配枪,面无表情地抵上她的太阳穴。
冰冷坚硬的触感,把王琴拉回现实,不是做梦,差点吓尿了,咽着口水,“警官,有话好好说,我肯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