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群英录 第43章

作者:狂傲姐 标签: 女强 成长 穿越重生

第48章 愿与君共赴沙场,以征天下

  带你犯尽天下所有的错。

  慕容无双再次从冯争口中听到这句话,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又酸又胀,紧接着炽热的灼烧感从心脏向四肢蔓延,烧得她血液滚烫。

  初听这句话时她恨不得离冯争越远越好,别被这个疯子拖累。

  再听这句话时她忍不住期待冯争会带她去犯什麽错,还有什麽错能比杀父叛国更加严重呢?

  窗户被闯进来的冯争撞开,夜风在房间里肆虐,将桌上的舆图吹得哗啦作响。

  慕容无双手下的夏池国舆图被风吹起,轻薄的纸张腾空飞起隔在两人中间,她伸手去抓舆图,碎裂声响起,舆图化作漫天碎片纷纷扬扬落下。

  “光看能看出什麽东西来,不如与我一起用双脚踏遍夏池国的每一寸领土。”

  屋内烛火跳跃,比窗外明月更加明亮的是冯争那双锐利的眼睛。

  慕容无双听见自己震颤的心跳声,她应道:“好。”

  冯争如释重负地笑出声,她原想着慕容无双要是不答应她,她就得强行把人绑走。

  “出发。”

  “现在?”

  慕容无双还穿着浅色寝衣,行李也没收拾,现在就走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冯争不给她犹豫的时间,拉着她便走。

  “你的那些衣裳没一件是适合行走江湖的,何必拿它。”

  慕容无双被冯争拽着带上了屋顶,这是慕容无双第一次从这个视角去看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将军府,方方正正的宛若一座牢笼,将她囚在其中。

  她被冯争带着飞檐走壁,仿佛生出翅膀飞出了这座牢笼。

  银竹只是去书房取个笔墨的功夫,一回来发现慕容无双不见了,她跑出房间只见屋顶上有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迅速从院墙翻过,随即消失在墨色里。

  两人坐在马车上,冯争牵起缰绳便要驾车离开,慕容无双拦住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答应跟你走就不会食言。城门昼夜不关,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等我一会儿。”

  说完银竹和吴婆婆已追了出来,慕容无双见状跳下马车走到两人面前,她低声说了句什麽,吴婆婆立马返回府中。

  她则和银竹悄声说了许多话,银竹怕慕容无双着凉,一边点头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慕容无双身上。

  “小姐,您要不把银竹带上吧?您与那位都是自幼被人伺候的主,出门在外怕是不能照顾好自己,万一有个什麽好歹,可如何是好?”

  慕容无双回道:“我能眼都不眨一下地取蛇胆,拔螙牙,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和吴婆婆记住我说的话,事情办妥后去义妁堂找魏老板,不必留在将军府。”

  “银竹谨记在心。”

  吴婆婆手里提着一个药箱跑过来,慕容无双接过药箱,这里面的东西足够她行走江湖了。

  慕容无双提着药箱回到马车上,她冲角门前的两人挥挥手:“回去吧。”

  冯争扯了扯缰绳,负责拉车的两匹马,一匹乖乖掉头,另一匹则一动不动,颇有脾气地嘶鸣一声。

  冯争拍了拍雷驹的屁股,哄道:“等到了下个城镇就不让你拉车了,好雷驹,走吧。”

  雷驹是难得的汗血宝马,冯争竟然让它拉车,这可把雷驹气得不停甩尾巴。

  冯争好声好气地哄了许久,雷驹才不情不愿地配合她掉头。

  马车渐渐驶出巷子,银竹和吴婆婆眼含泪水地目送慕容无双离开。

  慕容无双坐在车内,发现座位上整整齐齐摆着三套新衣裳,她拿起来一看,是三套便于行动的骑服,尺寸和她的大小差不多。

  准备得如此齐全,看来今夜她就算不答应冯争,也会被她绑来车上。

  她选了套绛红色骑服换上,父亲刚死不久尸骨未寒,正该穿喜庆的红色庆祝一番。

  换好衣服后慕容无双打开药箱,将里面的银针、刀具以及装着各类药物的瓷瓶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放在身旁的空位上。

  东西都掏出来后才能看到药箱最下面压着的日月纹锦袋,这只锦袋和成人脑袋一般大,可容纳许多东西,出门时可将锦袋系在腰间或是斜挎在肩上,非常便利。

  慕容无双拿起锦袋,想起了教授自己医术的恩师姜姥,姜姥说医者应当悬壶济世救苍生,因此姜姥本人便是一名负笈行医卖药、周游四方的游方医者。

  年轻时她就背着药箱四处行医,后来成为了名震遐迩的见素医仙,却还是始终如一地做着最普通的游方医者。

  这只锦袋是姜姥送给她的,姜姥叮嘱她:若有朝一日她也想成为一名游方医者,在她没有治够一千位病人之前,不可背着药箱招摇过市,药箱会让人一眼认出她的医者身份,恐会遇见些麻烦事。

  故而在此之前她最好背着锦袋,遇事尽力而为即可。

  慕容无双将从药箱里拿出来的东西一一放进锦袋里收好,最后系在腰间的蹀躞带上。

  “我们出城了。”冯争驾车驶出城门,停在一条岔路口前。

  左边的官道往北走,右边的官道往南走,中间的官道往东走。

  冯争掀开车帘问道:“我打算向东走,听说四月中旬在桐昌坨有一场武林盛会,我去长长见识。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慕容无双此行跟着冯争出门,一来是随心所为,她不想继续待在深宅大院里做个看不见听不见的聋子瞎子。二来是想去找母亲,父亲说母亲有很多江湖朋友,也许能从那些江湖朋友口中得到母亲的消息。

  她虽然不知道母亲有哪些江湖朋友,但能拿得出火硝炸了慕容氏祖坟的江湖朋友,肯定在江湖中有点威望,最差也应该是小有名气的武林侠士。

  “桐昌坨的武林盛会是何人举办?”慕容无双问道。

  “齐山剑派的首徒骆兰英所办,齐山剑派是北武林中的第一大门派,她们举办的武林盛会,想必北武林中但凡有点名气的侠客都会去凑个热闹。”冯争答道。

  慕容无双轻轻哦了一声,说:“那就去桐昌坨,届时桐昌坨中高手云集,你长你的见识,我打听我娘的消息。”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去桐昌坨,马车继续往前行驶。

  “慕容无双,你此行除了打听你娘的消息,还有别的想法吗?找到你娘之后,你打算做什麽呢?”

  冯争夜闯将军府带走慕容无双,是揣着自己的小心思的。

  万一慕容无双找到母亲后就和母亲一起归隐山林了,那她怎麽办?她还指望慕容无双像噩梦里扶持大皇男一样,扶持她这位少年英才当皇帝呢。

  慕容无双听到冯争的称呼,厌恶地皱起眉头,慕容二字着实恶心人。

  “我和慕容氏已无任何关系,以后叫我应无双。”

  “应无双,这名字倒是霸气。”冯争赞叹道。

  应无双展颜一笑,继续回答冯争问的问题:“若能找到我娘,我也不知道之后该做什麽,我都不知道我娘长什麽样子,是个什麽样的人。”

  “也许我会和她一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也许我和她并不投机,认亲后便分道扬镳,也许我根本找不到她,或者找到了她不愿意认我……”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应无双不知道自己和母亲见面后会是哪种情形。

  说完她拍了拍腰间的锦袋,道:“除了找她,我还能沿路治病救人,也不枉姜姥教我一身医术。”

  冯争知道应无双口中的姜姥是谁,她拽着缰绳加快速度:“有医仙之徒与我相伴行走江湖,我就是有个三病两痛的也不用害怕,你肯定能把我治好。”

  应无双知道冯争从燕淼燕焱口中得知她是见素医仙姜愔之徒,冯争也知道燕淼燕焱会把此事告知应无双。

  两人会心一笑,应无双掀开车帘走到冯争身边坐下,了然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麽就直说。”

  “我确实有求于你。”冯争转身从车厢里取出一件衣服盖在应无双身上。

  她是习武之人,吹点夜风没什麽,但应无双身子弱,一旦受凉就会生病。

  她可不想应无双受寒生病,然后为了治病耽误行程,导致她们错过桐昌坨的武林盛会。

  “你还记得京兆府的事情吗?”

  “记得。”应无双不会忘记这件事。

  冯争脸上的笑意淡去,语气也变得沉重:“那日之后,我一直在想你说的上策,开‘女科’,设女官,改律法。这的确是能解决浣衣女们为求自保不得已杀人犯罪的良策,但要做到这些难如登天。”

  “之所以难如登天,是因为这片天是夏池国皇室的天,是男人的天。我们不一定非要登天才能实施你所说的上策,我们完全可以把这片天换了,换成属于我们的天。”

  冯争把话说得直白,应无双理解她的意思,夏池国是萧氏王朝的领土,是那群男人打下来的天下,所以男子为天,女子为地。

  女人在男人的领土上生活,可不就得唯唯诺诺,仰人鼻息。

  “你要造反?”应无双不由得高看冯争两眼,还以为冯争混江湖是奔着好玩和当大侠去的,没想到她有如此鸿鹄之志。

  “嗯。”冯争喜欢造反这个词,听起来就很嚣张蛮横无礼,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银色月光不如太阳炽热,却也明亮璀璨,照亮两人前行的道路。

  应无双借着月光将冯争的神情尽收眼底,她盯着冯争的眼睛问她:“你造反是为了实行我说的上策,还是为了好玩?”

  “我造反是为了不再被京兆府拦在门外,是为了让浣衣女们被判无罪释放,是为了应玉树可以拿回属于她的平北将军。” 冯争发自肺腑地说道。

  她想把目前看到的一桩桩不平事,都给它平了。

  这段话远比前世冯争爱说的“人人平等”更有力量,更能打动应无双。

  应无双郑重起誓:“愿与君共赴沙场,以征天下。”

第49章 只管杀不管埋的杀手

  从京城向南出发,抵达的第一个城镇便是阳崇涧。

  暮春时节雨纷纷,天上飘洒着绵柔细雨,燕淼燕焱迎着雨走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

  两人觉得这雨不大,没必要撑伞,雨水刚落在身上,走两步就干了。她们轻功卓越,双脚踏在湿漉漉的泥土小道上,脚下却不沾染泥水。

  路边的田野间盛开着大片油菜花,春风拂过,油菜花田便化身金色海洋掀起层层波浪。不远处的山间野桃花绽放,姹紫嫣红分外美丽,犹如一幅灵动秀美的画卷。

  “等过了这个村镇,就能去阳崇涧码头乘船南下,走水路的话不出一月就能到福州府了。”

  燕焱说完这句话,在路边扯下一根嫩绿的狗尾巴草,故作潇洒地叼在嘴里,双手搭在脑后,大步往前走出了六亲不认的姿势。

  恰逢雨停,乌云退散,阳光照耀大地,燕焱眯起眼昂着头晒太阳。

  燕淼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她们与玄一约定在三月之内除掉福州府的玄门,如今已过去六天,她们才慢悠悠地走到阳崇涧。

  脱离玄门之后,她们不必过着刀尖舔血、提心吊胆的生活,曾经看过无数遍的风景对她们而言都有了全新的体验,于是两人的脚程不自觉地就慢了下来。

  雨一停,田野间农作的身影越来越多,一辆牛车迎面而来,小路狭窄,两人只得侧身避让牛车。

  驾着牛车的男人似乎着急赶路,不停地甩着鞭子抽打拉车的老黄牛,催促老黄牛走快一点。

  燕淼见那男人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身上还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他双目充血,似乎连着好几夜没休息过了。

  老黄牛跑得飞快,牛车淌过泥潭溅起一片泥水,幸好燕淼燕焱躲避及时,才没被泥水弄脏衣裳。

  “站住!”

  一声怒喝传来,燕淼燕焱好奇地向后看去,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年执剑追了上来。她怕驾车的男人跑掉,当即拔出长剑,将剑鞘砸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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