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目有兮
蜘蛛侠出现在美国剑桥市并用蛛丝编织“我爱你”的标语的新闻很快便传遍了美国的大街小巷。
只要是个平时会上网的人， 基本都知道并和身边人讨论过来。
泽田弘树的周边也不例外。
麻省理工的学生、跟在他身边的保镖，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弘树很清楚，这就是蜘蛛侠给他的暗示。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提着的心落了回去。
他突然轻松起来， 连带着头脑都变得比以往更加清晰。
这天晚上， 从麻省理工回到托马斯的住所时， 泽田弘树本想立刻找时间摁下追踪器，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走进房间， 看到托马斯正背手站在房间窗前，欣赏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他心里咯噔一下， 又想到托马斯没理由知道蜘蛛侠还曾给过他一个追踪器， 便又强行镇定下来。
说到底，在面对囚禁自己的人时，一个8岁的孩子哪怕再早熟， 心里也会无比害怕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托马斯转过身来。
他背对窗外的夜幕， 伪装出的慈爱笑容看得人心里发寒。
“白天学习辛苦了， 弘树。”
托马斯挥挥手， 示意保镖离开。
在保镖关门后， 他走向弘树。
投下的影子旋转着，缩小又拉长，最后像一张大网， 完全笼罩在弘树身上。
弘树双手攥紧， 强撑着才没有后退。
他勇敢地对上托马斯的眼睛。
“托马斯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难道作为你的养父， 我必须要有事才能来找你吗？”
托马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泽田弘树。
弘树没有回答，他也不甚在意。
“你的人工智能程序进入到收尾工作了吧， 还需要多长时间能够完成？”
“我不确定。”
弘树生硬地说。
托马斯的目光冷厉了一瞬，又变得柔和起来。
他微微弯腰，将手搭在弘树肩上。
“加快进度，弘树，你应该没忘记我带你去见过的那个人吧？”
托马斯满意地看到弘树越发苍白下去的脸色。
男孩有些惊恐，声音颤抖得保证。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很好，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托马斯又拍了拍弘树的肩膀，出门时又一次提醒保镖。
“但凡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立刻进去查看，明白吗？”
“明白！”保镖们齐声应道。
托马斯这才满意离开，但刚回到卧室后没多久，他放在西装内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托马斯拿出看了眼备注，神情立刻严肃。
挥手退走佣人后，卧室立刻变得空荡荡的。
他将手机放到耳边，随着与对面交谈的声音，眉头越皱越紧。
“当然，蜘蛛侠出现在美国的新闻现在人尽皆知，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你确定？弘树一直都在我的严密监视下，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和蜘蛛侠接触。”
“你以为我会放任自己的摇钱树脱离掌控吗？”
“哈，其实你只是想让我带弘树去找你吧，急什么，等弘树研发出人工智能，我自然会把它的使用权分给你。”
弘树只是个8岁的小孩，连出门上个厕所都会被监视，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向蜘蛛侠求助。
挂断电话，托马斯不屑地冷笑一声。
他是绝不可能听对方的马上带弘树离开美国的。
*
房间内，监控对准弘树所在的方向。
弘树在电脑桌前坐下。
等待电脑开机的时刻，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和书，像是要学习些什么。
实际上他只是想借着这个动作，摁下黏在笔帽上的追踪器。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手在轻颤。
但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紧张导致的，更多的是对托马斯提到过的“那个人”的恐惧。
在人工智能程序的研究初具雏形时，泽田弘树被托马斯带去见了一个男人。
他永远不会忘记直面对方时带给自己的震撼。
那已经无法算作是人，而应该是和变异者类似的恐怖怪物。
……
托马斯·辛德勒是很有名的企业家。
对方在剑桥市的公司地址，稍微上网查询一下很快就能找到。
早在搞出大新闻之前，月川就在麻省理工学院蹲点观察好几天了。
她只看到过一次泽田弘树，被保镖簇拥着，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
之后她就制造了那起大新闻，顺便的，自然是重操旧业，帮助剑桥市民抓点罪犯啥的。
这天晚上，月川再一次来到辛德勒公司附近的高楼上，等待着弘树摁下追踪器的开关。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确定对方在哪层楼的哪一间房，而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一通打草惊蛇。
不过，月川也做好了长期准备。
说不定弘树的情况糟糕到连摁下追踪器都做不到。
她会在这里等待两天，两天之后如果还没感应到信号，就直接联系FBI。
无形的蛛网以月川为中心铺展开来。
相互连接在一起的网线没有传来任何一种程度的波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正在月川以为今晚可能会毫无收获的时候，蛛网突然以无形的频率传来了消息。
猎物坠网，蜘蛛感应感觉到了清晰的信号。
月川的视线立刻锁定在楼层最高的位置，那里有一处阁楼。
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拿出手机给弘树的父亲樫村忠彬打了个电话。
确定好对方那边没有问题后，她这才站起身退后两步，短暂助跑，飞跃着扒在辛德勒公司最高的那栋楼的墙体上。
如同蜘蛛一般手脚并用着向上爬行，很快月川穿过护栏，来到了天台上。
脚感有些奇特，她低头看去，发现天台上铺着草坪。
而草坪上，秋千、滑梯等各种常见的儿童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只是在暗沉的黑夜里，这些色彩缤纷的设施也被蒙上一层朦胧的黑蓝色，显得冷清，甚至有些渗人。
月川没有因此升起对托马斯的丝毫改观。
这些娱乐设施，她在新闻里看到过。
记者们在采访弘树时，自然也会采访托马斯。
这时候，托马斯就会展现出慈父的一面，向记者介绍自己有多宠爱这个养子。
不只是月川，就连樫村忠彬也被新闻里的这些给骗了。
不然作为弘树的亲生父亲，他不可能直到月川联系才知道自己的儿子遭受到了这样的虐待。
在他眼里、在看过采访新闻的人的眼里，托马斯完全就是一个善良正直的好人形象。
目不斜视地走过各种娱乐设施，月川来到阁楼的玻璃门前，第一眼没找到弘树在哪，第二眼才观察到电脑是亮着的。
弘树小小的个子，应该是被完全挡在电脑后面了。
“咚咚…”轻轻两声敲击玻璃的声音。
专心在电脑上的弘树眨了眨眼，有些僵硬地把带着追踪器的笔盖攥在手里，随后站起身，走出电脑挡住的范围。
望向通往天台的玻璃门，他的瞳孔顿时睁大，又立刻抿紧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蜘蛛侠真的找来了！
……但他暂时还不能离开。
直接就走的话，他快要研究到最后的人工智能就白白便宜托马斯了。
克制着自己要冲向蜘蛛侠的冲动，弘树转身向门外走。
他希望蜘蛛侠能理解自己的意图。
“我想去厕所。”他对保镖们说。
门关上了，月川歪了下头，有些困惑弘树的反应为什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对方不该立刻冲过来和她一起离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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