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目有兮
旧日恢弘的建筑风格如今也没有过时， 反倒因为保留着岁月打磨的痕迹， 更显得古朴厚重。
山路汽车难行， 除了少数骑着摩托车过来的人外，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步行过来。
通过下方的检查后， 波本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的山路，这才抵达今天真正的战场。
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在这有些昏暗的森林里， 仿佛一只只伫立在坟边报丧的乌鸦。
他的出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能感受到的是，每个人都在观察着周围，一双双视线或隐晦或明显地打量在其他人的身上。
大多数人的脸都隐藏在面具下， 也有一小部分人使用了易容，或是真的胆大到被人看到脸都无所谓。
要是能一锅全端就好了。
公安魂有些跃跃欲试， 波本按压下内心的情绪， 没有贸然和其他人攀谈。
他今天还有事情要做， 需要再仔细地复盘一边计划。
可惜他不找人谈判， 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主动来找他。
很快，他这个刚来到这的人就成了一些人眼里的猎物。
波本打起精神，用职业性的温和笑容与来者攀谈起来。
…
时间到了下午4：00。
随着别墅内传出“当”“当”的钟响， 别墅紧闭的大门也缓缓向两侧打开。
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个面积极广的大礼堂， 足够容纳下在场所有人还绰绰有余。
众人先后进去，在最后一人入场后， 别墅的大门自动合拢。
水晶吊灯的光芒完全取代了室外的自然光线。
一道苍老的声音紧接着在别墅内安装的扩音器中传出，“欢迎， 孩子们。”
像是枯叶摩擦墓碑一般枯槁，“欢迎你们来到这里，与我一同度过这个美好的傍晚。”
有些嘈杂的大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二楼的平台上望去。
扩音器分布在各个角落，听声辩位是毫无意义的。
只可惜，平台上空无一人，那位先生似乎还是不想以真身出现在这里。
不少人的心中有些失望，也有一些人看向了坐在角落沙发上的朗姆。
他是少数没有戴面具的人之一，不过让众人更容易便认出的还是他特别的左眼。
对方左眼周围拳头大小的皮肤区域全部被金属取代，一颗骇人的义眼在金属眼眶中快速转动，瞳孔收缩又放大，像是眼球形状的照相机。
“最近这几年，组织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FBI、日本公安，这些老对手暂且不提，如今真正在威胁我们的——”
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蜘蛛侠的身影。
她蹲在路灯上，路灯下则倒吊着一个被包成蚕茧的外国人。
隐约间能看到，那人穿着黑衣，大概率是组织成员。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大厅内，有几人还认出了对方。
这个有名的疯子在刚落地东京的时候就跑去抢银行了，结局就是照片上这样。
“蜘蛛侠，是的，作为罕见的、完全成功的变异者，她仗着变异后的身体优势，成为了我们不可忽视的阻碍。”
众人都很赞同这个说法。
组织以前一直都顺风顺水的，在蜘蛛侠出现后才开始变得接连倒霉。
“但我们该如何解决蜘蛛侠呢？”突然之间，一道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在众人的注视下，朗姆站起身，走向大厅中央。
站在他前方的人，都识趣地向周围避让。
有人露出期待的笑容，这才是他们来到这里后真正想看到的。
不是什么动员大会，而是boss和二把手的权力斗争。
“先生，您可能不清楚，为了解决蜘蛛侠，我们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
朗姆抬起双手，原本放着蜘蛛侠图片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他们一次次任务失败的影像。
从蜘蛛侠在冬名山解决犀牛人，到蜘蛛侠闯入乌丸制药的大楼，再到科恩和基安蒂的被抓。
还有板仓卓事件的失败，皮斯克、龙舌兰、爱尔兰等代号成员接连出事，最后是琴酒和伏特加直升机的爆炸，库拉索和宾加的被抓。
这其中，要不就是组织针对蜘蛛侠设下的杀局，要不就是被蜘蛛侠妨碍的任务，被抓的人。
组织这么多的代号成员，都没能从蜘蛛侠手中逃脱。
一些国外的行动组成员，消息没有那么灵通，并不清楚在日本这边发生的这些事。
当听到朗姆说的这些时，很多人都震惊了，嗡嗡的讨论声几乎要盖过朗姆的说话声。
蜘蛛侠居然在解决了他们这么多人后还能在街头活蹦乱跳，这简直就是在把黑衣组织的脸面往地上踩。
这谁能忍？只要是个代号成员就忍不了啊！
“可是，在我们牺牲了这么多的时候，您仍然选择隐藏幕后，无视组织内部产生的动荡，也无视组织面临的困境。”
朗姆逐渐步入正题，声音恳切，眼中却亮起一抹残忍的凶光。
“作为在场跟随您时间最久，从小就被您看着长大的我——朗姆，无比希望您能站出来，从幕后来到台前，以您的英明领导我们战胜蜘蛛侠，让组织重新回到巅峰！”
“……”扩音器内并未传出说话的声音。
但细听的话，似乎有一些粗重的呼吸声。
面对朗姆这堪称明示般的态度，那位先生似乎相当愤怒。
“先生，请现身吧！此刻，正是组织最需要您出现主持大局的时候。”
朗姆热切地喊道，而他的理由其实完全说得过去。
现在的确是组织有史以来最危险的时刻，美国那边的势力几乎被FBI连根拔起，仅剩下的人只能选择蛰伏。
日本这边也不比美国好到哪去，安全据点被一一发现，代号成员被一一抓捕。
从美国狼狈逃回日本，又在日本被抓了心腹的朗姆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就算逼宫这件事出现变故，朗姆也能圆得过去，至少表面上，boss不可能把他这个二把手怎么样。
朗姆话音刚落，人群里便立刻响起了附和的声音。
一开始，是忠诚朗姆的人在喊，很快所有人都加入其中，都在期待着那位先生真的能够现身，力挽狂澜。
这样的气氛下，如果boss再不现身的话，绝对会失去所有人的忠诚。
朗姆最希望的事态发展肯定是这种，不过，这也是最小概率发生的情况。
在众人逐渐降低的声音里，通往二楼的拱门内传出轮椅转动的声音。
渐渐的，黑暗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的轮廓越发清晰。
灯光驱散了黑暗，却驱散不开他身上粘稠地仿若泥浆般的阴影。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出现在二楼平台上。
这是代号成员与那位先生的第一次见面，所有人都没想到——哪怕有类似的传闻也没有相信——那位先生竟然真的是一个老人。
他苍老、遍布皱纹，但常年作为上位者的气势仍然让人本能地心惊，甚至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
“你说得很好，朗姆，就像你的父亲一样。”他的声音相当平静，却让人毛骨悚然。
“他宣誓要效忠我的那一天，我还历历在目，几十年前，你继承了他的代号——”
他望着朗姆，露出一个长辈般慈爱的笑容，然而话里却是与慈爱毫不相干的冷漠与杀气。
“——却似乎，没有继承他绝对的忠诚。”
话音落下，只听一片枪械上膛的声音响起。
抉择的时刻，有人选择举枪指向朗姆，有人选择举枪指向那位苍老的先生，但也有更多人，选择旁观这场争斗。
尽管被枪指着，朗姆依旧镇定自若。
他机械的眼睛盯着二楼的乌丸莲耶，很快眼前浮现出’身份核对成功‘的提醒。
这个乌丸莲耶，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对上了号。
既然是真人，那就好办了。
“先生，您这样说就太让我伤心了。”朗姆心情沉痛地说，直面乌丸莲耶举起的枪口。
“我一直都在为组织的存续而努力，而您，隐藏在幕后，享受着所有的便利，却不肯信任我们哪怕一分一毫！”
“砰！”乌丸莲耶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如此近的距离，手/枪子弹足够贯穿朗姆的头骨。
然而朗姆只是轻轻一侧身便躲开了这发致命的子弹，紧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
直到乌丸莲耶打空手枪，朗姆也没有受到哪怕一点皮外伤。
乌丸莲耶急了，拍着轮椅的扶手就要站起。
然而不知是不是身体虚弱，刚站起一点后他就又跌坐了回去。
这一幕，看得一些刚开始支持乌丸莲耶的代号成员天平倾斜。
“先生，我原以为我的忠诚能换来您的信任。”朗姆露出一脸痛心的样子，却在进一步展示自己的实力。
“这次集会，我原本想说出我掌握的能够对付蜘蛛侠的办法，但既然您选择杀了我，那我也只好被迫反抗了。”
他举起枪，瞄准二楼慌乱起来的乌丸莲耶，扣动扳机。
第162章 “砰！” 一道清脆的枪响，是在场所有人都再耳熟不过的……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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