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金坎
乔绵绵接过绢花,感动得鼻头酸酸的,“二哥你真好。”
乔家兴嘿嘿笑着,“我是你哥,当然对你好。娘要是骂我的时候,你帮着我就行。娘最疼你了,你挡在我面前,她肯定不舍得打。”
他是偷偷藏钱买的,想到娘的反应,这会多少有些害怕。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挡着。”乔绵绵戴上绢花,心里暖融融的,听外边传来说话声,得知陆昭主仆来了,她继续做菜。
番薯叶加辣椒清炒,长豇豆则是加一点点肉沫去炒,至于枸杞叶还是煮鸡蛋汤,不过因为有客人来,乔绵绵在汤里加了一些瘦肉,汤会更鲜一点。
这些菜都炒好后,乔绵绵让二哥把山药排骨和笋干焖肉端出去,她最后调一个糖醋汁。
可惜没有番茄酱,不然会更开胃。浓稠的糖醋汁顺着鱼背蜿蜒流淌,锅铲不小心碰到鱼身,便能听到“咔嚓”的脆响,热气中裹着老陈醋的酸味和冰糖的甜香,最后来一把葱花做点缀,一道酸甜可口的糖醋鱼便做好了。
“绵绵,都好了吧?”林氏刚刚端了饭出去,过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事。
“好了。”乔绵绵把糖醋鱼端出去,“大家,可以上桌吃饭了。”
她刚说完,便发现青酒直直地看着桌上的菜,一直在咽口水,“青酒,今儿一定要吃饱哦。陆大人,您也是。”
她笑盈盈地解开围裙,这会也饿了。
乔家人对陆昭都不算熟,大家都有点客气,还是同龄的乔家兴出来打圆场,“陆大人,您快坐吧,您不坐,我都不敢动筷子。”
陆昭这才坐下,看乔满仓递过来的酒杯,想摆手说不喝却太迟了,乔满仓已经给他倒满。
“陆大人和青酒都是人中豪杰,酒量应该很好。来,咱们先喝一杯。”平日里林氏不让乔满仓喝酒,今日难得,乔满仓来了酒瘾,端着酒杯敬陆昭。
而事实上,陆昭的酒量着实一般,这会只能硬着头皮喝。
青酒则是抿了口,专注吃菜起来,当筷子夹下一块鱼肉,糖醋汁顺势而下,他赶忙用汤勺接着。先是浓烈的醋香打开味蕾,冰糖的甜味不甘示弱地紧随其后,鱼肉鲜而多汁,加上解腻的葱花,简直完美,“好吃,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乔绵绵也吃了好几口糖醋鱼,她这时说到了昨儿炙羊腿的事,“我看你们走得匆忙,不好再喊你们。真是可惜了,那道烤羊腿废了我好多功夫,寻常不会再做了。”
“啊?”
听到本来有机会尝到烤羊腿,青酒嘴巴张得大大的,他快哭了,“我……我是想吃的。”是主子拉着他走。
陆昭转过头去,“今日那么多好吃的,够你吃了,再愣着,大家要吃饱了。”
“呜呜,好的。”青酒只好化后悔为食欲,大口吃了起来。
陆昭最喜欢吃笋干焖肉,他连着夹了好几块,都被乔绵绵看在眼里,“陆大人,我看您很喜欢吃笋干焖肉,不如您带一些笋干回去,什么时候自己想吃,都可以做。”
陆昭想都没想,直接说不用,“说来忏愧,之前你家老太太给我送的鱼,被青酒给做焦了,实在是浪费。以我们的厨艺,还是算了。”
一旁的青酒连连点头,“是啊乔五姑娘,我真没有庖厨天赋,我家大人更
没有了。他连饭煮成什么样算熟都不知道,还是你们家留着吧。等我们多抓几个通缉犯,拿了赏钱,去你家食铺捧个场就行。”
说到抓通缉犯,青酒卖力地夸起主子,“今儿我们两捣毁了一个拐子据点,你们是没看到,我家大人一对三,那叫一个威风。只有衣裳被划破,人是一点事没有,如果让我家大人去考武举,肯定是个武状元!”
在青酒眼中,主子就是最厉害的,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主子。他一个劲地夸,没看到主子脸颊红透了。
陆昭:“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青酒没明白。
“我说可以不要夸了。”陆昭压着嗓子,发现乔家人都看着自己,感觉脸上烫如烙铁,为了掩饰尴尬,端着酒杯喝了一大口。
乔满仓哈哈笑道,“陆大人到底年轻,脸皮子还薄得很。不过你是年轻有为,很厉害了。”
林氏紧接着问,“是啊,厉害得不行。陆大人今年多大,可有婚配呢?”
“二……二十有一。”陆昭感觉自己喝醉了,头晕乎乎的,“还……还不曾婚配。”
第27章 加更求营养液雪菜肉丝面疙瘩汤
听陆昭还没婚配,林氏的笑容更灿烂了,再接再厉地追问,“算起来,你这个年纪,怎么也该定亲了。陆大人,你家……”
没等林氏说完,陆昭往后倒去,若不是青酒手接得快,陆昭便要滚地上去了。
乔家其他人惊得站起来。
乔满仓着急问,“怎么了?”
张氏说应该是醉了,看了眼儿子,“你就不该给人倒那么多酒!”
“我问他能不能喝,他没说不能喝啊。”乔满仓有些委屈,“家旺家兴,你们把陆大人背回去。”
他想着年轻人还是脸皮薄,说句不能喝,他不会倒那么多酒。
不过陆昭酒品很好,这会人睡了过去,什么都没吵。
乔绵绵交代青酒,“明早过来端碗醒酒汤,不然陆大人会头疼一天。”
这会轮到青酒觉得主子丢人了,大家伙还没下桌,主子先喝醉了,不就是他多夸了两句,但他说的都是事实啊!
“叔叔婶婶,还有大爷阿婆,我们先回去了,今儿多谢你家款待,是我来临安后,吃过最好吃的饭!”临走前,青酒不忘夸一句。
乔家人看着陆昭被背走,乔有福问了句,“陆大人明日醒来,不会觉得丢人,以后不和咱家来往吧?”
林氏说不至于,“喝醉酒而已,算不上什么事。你年轻时,不也常干这种事,你酒品还不如陆大人呢。爹,还有一些菜,咱们一起吃完它。”
乔满仓红了脸,不肯承认,“我哪里有?”
林氏懒得搭理乔满仓,自个儿继续吃饭,那么多好菜,不能浪费了。
乔有福让乔满仓把陆昭的酒杯拿过来,不能浪费了酒。
过了会,乔家旺两兄弟从陆家回来,乔家兴笑道,“陆大人喝醉了和平常都一样,话少得很,很少人有那么好的酒品了。”
“这倒是。”林氏笑着接话,“你爹喝醉了就爱说胡咧咧,你们快坐下继续吃,今儿的鱼很不错,绵绵的厨艺越来越好。”
趁着这会没外人,乔有福多说一句,“确实很不错,你们和绵绵学学,她也好有休息的时候。不然天天她摆摊,人都要累瘦了。”
这次张氏没转移话题,确实是这么个理,厨艺这东西,如果家里多几个人会,自然是最好。
“是啊,每天都我去摆摊,我也有想偷懒的时候。”乔绵绵顺着祖父的话道,“二哥,你不是最喜欢吃么,要不跟我学学,省得你去码头卖力气。” :
她没想过要藏手艺,二哥在码头扛货费身体,还挣不到几个钱。况且多几个人会做菜,就算日后各自成家,不在一起做生意,那也没事。又是开了一家乔记食铺,就不能有第二家,临安城那么大,光是酒楼就有大大小小几十家,一块儿挣钱就行。
被点到乔家兴愣了下,他没想过这个事。
乔绵绵又道,“四姐大哥也可以一起学,娘您每天看着我做,应该进步最快才是。”
“我……我不行的。”林氏用力摇头,“爹娘,你们知道的,这些年,我做饭就那样。”
说到最后,她都不好意思去看别人。以前是没对比,现在吃了小女儿做的菜,她心里很有数了。
“那就家兴家旺学。”乔有福说完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快吃,天要黑了。”
天黑了得点蜡烛,乔家很多习惯还是延续节俭,乔绵绵最后吃完几口菜,带着四姐去做卤味。
最近几天,林夏禾越来越上手,已经不需要乔绵绵看着了。不过乔绵绵这会有话要说,才特意跟过来。
“四姐,你是不是觉得祖父偏心?”乔绵绵从刚才就发现,四姐在全家一起说事时,总会格外沉默。
“也没有,我不姓乔,祖父不偏向我很正常。祖父祖母能有现在这样,已经算很好了。绵绵,你别多心,我真没有多想。”林夏禾只是习惯了沉默,她不姓乔,祖父他们说的是乔家的事,她去插话算什么?
乔绵绵却道,“你会这样说,就说明你想了很多。祖父说学厨艺时,只点了大哥二哥,我不是要和你说责怪祖父的话。我是想和你说,是我会厨艺,而我是你亲妹妹,你想学就学,全凭你自己想法来决定。四姐,你不要把自己放那么低,你说祖父祖母没必要对你一样好,那这些年,家里的事你干得比我多多了,你可以心安理得一些。”
她拉住四姐的手,“咱们做女子的,本就不容易,多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往后能多条路,所以我才教你做卤味,为的是我们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
乔绵绵不喜欢歌颂苦难,她会积极努力,但能不吃苦就不要吃苦。她也不喜欢奉献精神,别人对自己好,她才会对别人好。
“绵绵,我……”林夏禾感动得哭了,“我真高兴,你能替我想那么多。”
她以为妹妹不会懂,毕竟妹妹被家里宠大,事事都以妹妹为主。但妹妹是懂的,这一刻,她觉得能有乔绵绵这个妹妹,是她最大的幸运。
“我们是亲姐妹,我肯定要为你多筹谋。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要想那么多,该做的做,应该要的东西也要开口,知道了吗?”乔绵绵反而像个大姐姐在教林夏禾,事实上,她的心理年龄,也确实比林夏禾要大好些,“就像今日的事,你顺嘴提上自己,祖父会说不吗?”
林夏禾摇摇头,祖父只是想不到她,但从不会甩脸色苛待她。
“那就是了。你在这个家长大,父亲也是把你当女儿的,之前袁强的事,父亲为此生气了很久。”乔绵绵宽慰着四姐,想劝四姐心宽一点,活得自在一些。
姐妹俩在说话,而门后的林氏红着眼睛没出来。
她都听到了。
心里揪揪地疼。
孩子们都很懂事,她却没什么本事。
回屋后,林氏板着脸不高兴,“乔满仓,今日我得跟你说几句。从我嫁给你后,对家旺家兴,没有哪里不够好吧?”
平日里,林氏不会直呼“乔满仓”三个字,这会儿听到林氏这么喊,乔满仓心里一咯噔,“你……你还在为我灌醉陆大人的事生气?”
“谁和你说这个了?”林氏更来气了,“我是要和你说夏禾的事,这些年,夏禾姐妹够懂事勤快了吧?在说学厨艺的事,爹不提,你也不提吗?”
乔满仓还是不明白,“绵绵提到夏禾,不就够了?”
林氏这会是心口发堵,想到女儿太懂事,就想发火吵个架,“是你没想到,还是你没上心?”
“天地良心,我怎么没上心?你可冤枉死我了,这些年,不都是你说什么,我全照做。对几个孩子,我更是一样样的,家旺家兴有的,望春和夏禾也有。我知道
爹娘会不一样点,私下里我不也会偷偷带望春和夏禾吃点心?“乔满仓知道后爹难当,他是男人,没那么细心,但有时候爹娘偷偷给绵绵吃的,他也能想到关注夏禾两个。
夫妻两个同时沉默,屋内静了好一会儿,乔满仓不解地问,“到底怎么了,你发那么大火?咱们是夫妻,就算有什么地方,我做得不够好,你得和我说,我才好改正嘛。”
林氏动动薄唇,话没说出口,反而捂着脸哭了起来,“我……”
她这么一哭,乔满仓更慌了,抱着人一直问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林氏才抽泣着说了两个女儿的谈话,“她们那么懂事,让我心里反而更难受,我倒是愿意夏禾和我赌气吵个架,和我要点什么。”林氏知道这些年乔满仓做得很好了,但她心里难受。
“好了,别哭了。”乔满仓这会明白了,夫妻多年,两个人对彼此的情绪都很熟悉,“今日是我不好,我应该主动提到夏禾。她和绵绵在家中辛苦了,不管以后嫁到哪里,我们都要给她们置办一样多的产业。”
“还算你有点良心。”林氏心里舒服点了,“我的闺女,我肯定一样疼。反正我都会准备好,你要是敢厚此薄彼,再别上我的床。”
“怎么可能呢?”乔满仓说不会的,搂着林氏突然亲了一口。
林氏回头瞪了一眼,“你个没正形的,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
“亲你也是正经事啊。”乔满仓呵呵笑着,“说起来,绵绵他们几兄妹,感情真不错,还是你教养得好,咱家几个孩子才能团结一致。”
说到这个,他不由想到三弟,他们三兄弟拜了不同师傅学手艺,也就过上不同生活。他和二弟在临安城里讨生活,三弟则是庄园里帮人打理果树和盆栽,很难得进城一次。一年里,能见到三四次,算多的了。
听乔满仓叹气,林氏知道乔满仓是想到乔满华,“说起来,每年入秋后,三弟会进城给爹娘送柑橘,今年来口信没?”
“还没呢,果园并不是每年都有收成,你看前年收成不好,三弟就来不了。他的日子好不好,全和收成挂钩。”
没有收成,乔满华拿到的钱就少,但他这个人又要面子,寻常不喊苦,每年除夕还要带着好些东西上门。乔满仓想到这个弟弟,更多的是牵挂和担忧。
“靠伺候花草树木过活的,都得靠天吃饭。”说着,林氏也叹气,“我大哥这几年身子不如从前,两个侄儿成亲后想过自己的日子,干活都不肯卖力,大哥只好自己埋头干。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说了,明日还得早起,你早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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