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胡十八
“多……多少?!”王红萍一块红烧肉差点掉地上,“今越你说多少?”
“我想先买十万的试试,要是收益还不错的话,再多买点。”
“你确定,是……十万?”王红萍再三确认。
“对,是。”
王红萍咽了口唾沫,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这些年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舒今越简单的说了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她的药都申请了专利,现在销量稳定,分红比较稳定,时间一到,钱就进了她的账户,好几次她都想不起来去查余额。更别说那年佐藤静香那六十万,那更是每次想起来都像做梦一样的“意外之财”。
“你啊,真是……”王红萍都不知道说啥了,要说不羡慕是假的,她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多年,目前国内能一次性拿出十万块现金的人也不多,她一直以为只是一个普通上班族的舒今越,居然一口气说要买这么多钱的股票,这还只是初步试水,以后说不定还买得更多。
但除了羡慕之外,她又替今越高兴,当年那个在知青点饿得睡不着,在窗沿上抠出小月亮的女孩,她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这种欣慰,让她眼泛水光。
“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亏钱,买股票的话至少能让你赚三成半。”
三成半,这收益已经非常非常高了!啥样的银行存款能有这么高的利息?是的,她们现在的想象力也就这样,绝对想不到股市大牛的时候能牛成啥样。
可舒今越并不是只想买股票,她还想搞点长期持有的,“那要是十万块的国债呢?”
“国债收益肯定没这个高,但你放心,我会好好帮你配置,至少能……诶等等,你到底想买股票还是国债?”
“都想买,那就各来十万的吧。”
王红萍刚冷静下来的神情又不平静了,“各十万?”
“那就是二十万?”
“对,到时候我给你五个点的提成,怎么样?”
王红萍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你是信任我才把这么重大的事交给我,我不能要你的提成。”
“你就收着吧,你从中也要付出很多时间和精力的,我不能让你白干。”
王红萍依然不收,无论今越怎么劝,她都不要,说今越要是还强行压她的话,她就不帮她买了。
舒今越只得作罢,心说那好吧,今越知道王红萍操作这些事并不是单纯享受赚钱的快乐,不是数字带给她的快感,而是挣到钱后,她把钱花在希望工程上的满足感与幸福感,所以到时候她还是不要的话,今越就把钱捐给希望工程吧,用王红萍的名字。
俩人又聊了一个多小时,王红萍看她累了,连忙说:“我们走吧,以后我还要经常来书城出差,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你快回去休息吧。”
舒今越一想也是,结果刚出门,就看见徐端正跟饭店经理站在门口聊天。
“你怎么来了?”
徐端笑笑,摸摸她的手,感觉有点凉,于是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这才冲王红萍点点头。
今越知道,他们其实早就见过面了,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不然他不可能知道自己那几年的经历,也不可能知道她睡在哪个屋,还准确的帮她拿回照片。
“徐同志,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很好,王同志。”
寒暄几句,三人上车,徐端把王红萍送到她住的酒店门口,这才载着今越回柳叶胡同。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她只是跟老妈说要出来吃饭,没说上哪儿吃,主要是当时也还没想好。
徐端看她一眼,“如果是我出来,你也能想到我在哪里的,对吗?”
这就是默契,夫妻之间的默契,他知道他跟什么人约饭会去什么地方,他也一样。
车子开得很慢,今越眯着眼养神,随着月份慢慢大起来,感觉精力愈发不够用了。
她眯着眯着,忽然发现车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瘦瘦小小的,眉眼市侩,唾沫横飞。
“李大妈怎么在这儿?”
李大妈最近不是在她的共享摊位上干得如火如荼的吗?每天收摊回去饭都顾不上吃,得先把第二天要做豆腐的豆子准备好,大晚上熬油费火的又是磨又是熬的,院里被她弄得烟熏火燎,今天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外面闲逛,太不正常了。
而更不正常的是,她旁边走着的女人,居然是劳大姐!
看样子俩人还挺亲热,有说有笑的。今越想起这几天大院里说的,李大妈跟八号院的“小劳”好着呢,她那么抠门的人居然舍得把白馒头送给小劳吃,有两次还买了卤猪头肉,让小劳来跟她一起吃。
舒今越忽然心头一跳,这李大妈真是哪哪都有她,跟谁好不行,偏偏要跟劳大姐好,她知不知道劳大姐可是人……会不会她也搅和进去了?李向东都快收网了,她搅和进来是嫌不够乱吗?
今越正想着,忽然感觉肚子里轻轻的动了一下,像小鱼儿游动产生小小气泡的感觉,她先是愣了愣,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胎动了?!”
四个多月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前几天过了五个月还是没感觉,她都有点担心,这俩孩子是不是太懒了,怎么戳都不动一下。敢情这是她想到八卦,他俩就活跃起来了?
“看来以后也是两名吃瓜群众。”
要不是开着车,徐端都想摸一下。
可这俩孩子也是不凑巧,回到家等他们爸爸上手摸的时候,他们就怎么也不动了!
之后好几天,他们就像睡着了一样,今越感慨,看来是两个害羞的小家伙啊,跟妈妈可以互动一下,妈妈之外的人他们就不给面子了。
对于她想投资二十万的事,徐端没反对,倒是详细询问了一下情况,又在今越陪同下找王红萍聊了一次,算是把个关,决定之后立马给王红萍汇钱过去。
钱一花出去,知道这是长线投资,今越就暂时没管了,她一直记着胡荣胜出去找翠果的事,刚到桃城那天,他给诊所来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就“失联”了半个月,又来一个报平安的电话。
“我说这胡荣胜到底找到没?到底是不是翠果啊?”赵婉秋也很关心这事,“要不是的话,就快让他回来吧,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遇到事儿也没个帮忙的人。”
大家共事这几年,也处出情义来了,不仅是朋友,更像是兄弟姐妹,彼此关心,彼此挂念。
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电话响起来,小田一接,面露喜色:“胡师傅!”
“今越,胡师傅要跟你说话。”
今越赶紧接过来,隔着电波,今越听见胡荣胜激动的声音,“今越,我我我找到了!”
“真的找到翠果阿姨了吗?”今越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握着听筒的手也微微颤抖。
“对,不会错,我远远的观察过几天,就是,她就是……她不爱吃辣椒,不爱吃蒜,喜欢吃猪皮和板栗,我们家以前在庄子上养着猪,每年杀了猪都会给她和爷爷送肉,但她不爱吃肉,她唯独喜欢吃猪皮,大家都笑她是不会享福的命,她现在也是……”巴拉巴拉,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么多年,跋山涉水,走南闯北,散尽家财,失望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他没有一次掉过眼泪。
不知不觉,舒今越听得也是泪水涟涟,她真的没想到,翠果还活着,胡荣胜真的找到了他的未婚妻……哪怕翠果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她试探着问:“那翠果阿姨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跟她相认了吗?”
胡荣胜沉默,“没有。”
“她确实很早就结婚了,我不敢问原因,但我觉得她没做错,她有这个自由。”
好吧,舒今越也不是什么都要嗑的,这种青梅竹马劳燕分飞的遗憾,错过也就错过了。
“我打算再多待一段时间,看看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可惜这次没带存折出来,如果经济上需要我帮助的话,到时候你先借我点钱,把钱汇过来,等以后回去了我再还你,怎么样?”
舒今越没想到他都现在了还在想着要帮衬翠果,“好,不过你要是方便的话,也可以跟她见个面,聊聊。”
“不了,我就不打扰她了。”
“那万一,翠果阿姨这么多年也在思念你呢?青春萌动或许没有了,但你现在依然是她童年时的好朋友。”
今越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话,他们是指腹为婚,自打懂事起就知道对方的存在,知道他们将来会成为一家人,会生儿育女,他们的亲密是天然的,仿佛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他们小时候是邻居,天天在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认药记药,一起偷偷钓胡老爷养的鱼,一起偷偷把鱼喂给大小姐养那只波斯猫……他们捣乱一起捣,犯错也一起受责罚。
他们不仅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他们还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胡荣胜有点动容,但他要顾虑的事情很多,他也怕翠果知道他找了她这么多年,还因此一直未婚,怕她心里负担更重……
“容我再想想吧。”
挂掉电话,舒今越立马安排小田去给他汇款,顺便又给王老师打了一个电话。
“王老师最近还好吗?”
“好得很,老伴儿的病也好了。”自从表里同治之后,王阿姨的高烧成功退下去且再也没有复发,老王头的假期也到了,不得不赶回去上班。
“对了,告诉你两个好消息,我们的官司胜了!”
舒今越笑起来,“恭喜你们。”
“我们这些年没少给他帮扶,现在要扯那些陈年旧账也扯不清楚,但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我们单位的职工房,我年资高,分到了一套三居室,刚拿到钥匙就被他抢走,现在法院判他限期必须搬走,到时候他不走我就让单位去腾房子,反正……”
他顿了顿,“第二个好消息,就是我已经递交了提前退休申请书,以后可能会在书城定居。”
舒今越一愣,“果真?”
老两口正襟危坐,“是的。”
对他们来说,离开山河省,不仅是离开他们住了一辈子的房子,离开和睦亲切的老街坊,告别几十年的老友老同事,更是舍弃他们经营了几十年的事业。
老王头是省医院血液科主任,虽然退居二线了,但整个血液科都是他一手打造、建设起来的,就像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那感情之深厚,不亚于父子亲情。
王阿姨当了一辈子法医,养成了她坚韧不拔、乐观向上的优良品质,这份事业对她来说同样很重要。
可现在,为了一个不孝子,他们居然要舍弃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这份勇气和决心,舒今越自认是没有的。
舒今越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想的这么透彻!这么决绝!这么果断!
“那我先祝你们获得新生。”
原本她还觉得莫书逸想把老王头挖过来是在天方夜谭,现在看来,他还真猜对了,这老两口不声不响的就来了!
今越又顺着话头聊了几句,王头爽朗的笑了几声,今越看他心情不错,这才开始切入正题,说起莫书逸的委托。
刚才还笑呵呵的老王头,听完却沉默了,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我先考虑下吧,上头还没批复,科室里的事也不一定真能辞得掉。”
“我们都理解的,就是希望您如果有想辞职的打算的话,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们这边,我们这里风景优美,民风淳偶,算是养老宜居城市……当然,我们也会竭尽所能给您解决生活和工作上的困难,到时候您有什么难处只管说。”
今越不太了解老王头的性格,但她知道,他是一个很有原则,很果断的人,一旦递交了申请书,那就是他真的心意已决,全国各大医院一旦听说消息,都是要抢破头的争夺他这只“凤凰”,石兰省要是能得到他这样的专家,是很多患者的福音。
但就是感觉,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失望?
他对自己的邀请很失望吗?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舒今越想不通,正好王红萍那边也打过来了,她几乎每隔两天就会打一个过来,实时汇报股票的进展,今越让她不用这么见外,就随它放着就行了,但王红萍不同意,她依然是该打就打,有的时候,遇到十分看好的股票,她都是短期买入短期卖出,摇身一变带着增加的本钱又去买别的……舒今越也不怎么听得懂,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晚上回到家,她跟徐端聊起自己的疑惑,徐端沉吟片刻,“可能你说的不是他想听的。”
“那他想听什么?”
徐端摇头,“静观其变。”
舒今越一想也是,老王头要是真有什么事,让他憋不住了自己说就是,她才不上赶着呢,她倒是要看看,这老倔头想干嘛。
“今天,可能会有事。”徐端忽然说。
“什么事?”
徐端却没解释,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阵哭喊声,又尖又利,“我的孩儿啊,我可怜的来财啊,咋就遇上这么缺德的人,怎么能把我儿给……给……”
今越精神一振,“这是牛小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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