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美人摘星
是二房太太的主意吧,那二太太她又不知道,聂太陈柔,在香江回归观念名单的第一排,而且仅次于聂荣,甚至是排在聂荣前面的?
所以她一个电话打给丈夫,原原本本的,就把这会儿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而闻老板呢,除了老婆有点多,在商场上心机深重手腕狠辣,他倒是跟聂钊有几分像,那就是,在老婆孩子面前总是脾气很好,也有十二分的耐心。
老赌场由二房,还是二小姐主管着,胡啸天也就是她的手下了。
这是澳城,是赌场,约赌,讨赌金一类的事天天有,只要如数付清赌金,或者把事情谈下去,就问题都不大,当然,闻老板相信女儿,就说:“你的手下惹祸啦。”
又说:“据说惹得还是香江聂氏,那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太太,快去处理吧。”
但其实闻二小姐自己也不知道胡啸天的事。
就好比,她哥哥家暴嫂子的事,她也是从报纸上看到新闻才知道的,关于胡啸天,她还得打个电话给她妈,这才知道,胡啸天的赌金竟然是两条腿。
但直到这时,她还不知道胡啸天身为厅主,在赌场里出老千,以及,陈金宝明知尔爷和董爷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还故意砸臭鸡蛋的事。
信任母亲嘛,她就只叮嘱母亲,让把事情妥善处理掉。
胡啸天,一个狗腿子叠马仔,不行就开除,另外再换一个来。
而闻家二太直到这时依然有自信,觉得自己能把今天的事情给压下去。
此刻她其实就在赌厅的行政管理办公室,也正是跟胡啸天在一起。
她也正在发怒火呢,骂胡啸天:“看看吧,你养的一帮废物,什么事都办不了。”
胡啸天解释说:“二太,不是阿四废,而是聂太,她摇骰子,我都比不了。”
闻家二太冷笑:“那以你看呢,现在该怎么办?”
又说:“就你这蠢样子,我看那两条也别要了,剁掉还赌债算了。”
不说阿四在看陈柔摇出一点红的时候吓的哆嗦,胡啸天比他更加害怕。
因为他干爹叶寒其人的性格是,只要有个难题,他就必定要破解。
而一点红,是他在钻研好久之后,研究出来,准备用来反杀赌王闻老板的。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他可以凭那一招东山再起。
可在钻研透,能摇出一点红后,他却突然宣布金盆洗手,从此不再赌博了。
一点红那个绝招,他既没有传授给胡啸天,也没有传授给别的弟子。
今天聂太突然出手,玩出了那么一招,那意味着什么?
胡啸天也是越想越害怕,突然扑通一声就跪:“二太,您救救我吧。”
二太是个既有心胸也有胆识和魄力,杀伐果断的女人,而同为女人,她并不想这么快就低头认输,也正在琢磨该怎么反杀,一看胡啸天跪下,她皱眉头了。
她说:“我都还好好的,你怕什么?”
胡啸天颤声说:“我怀疑聂太的功夫是问我干爹学的,她这趟来,不是为了咱们家二太太被二少骂了几句的事,她是来替我干爹报仇,而是来杀咱俩报仇的。”
二太冷笑:“我跟他叶寒有什么过节,他有什么事好找我报仇的?”
她看上去很自信的样子,但是胡啸天声音一低,突然竖起一根手指来:“嗯?”
二太会意,但立刻说:“你不要血口喷人,大房的事跟我可没有关系。”
顿了顿又说:“再说了,大房的事,关他叶寒屁事啊,要他多事。”
胡啸天跪了片刻,也思考了一番,终于来了句:“二太,要不您放了我吧。”
阿四一看不对就要跑,胡啸天也是。
当然了,尔爷和董爷哪怕解散了堂口,势力还在,在加上聂家,聂太一出手,又全都是他干爹叶寒压箱底儿的真本事,现在外面又闹的什么似的,他是真不敢。
不过二太毕竟是可以跟丈夫比肩的女中豪杰。
再说了,她娘家本就是道上出身,从小也是在江湖上行走的,是江湖儿女。
聂家呢,也不仅仅是包玉燕的事,当初想收购远洋行运是她自己的生意,赔的钱也全进她的损失,她本来就很生气,再加上最近四太正受宠,她有点受冷落。
再就是,明明闻家那个嫡出的,风华绝代的大少爷死了,她儿子只要稍微优秀一点,就会是闻家的接班人,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儿子不行吧,女儿却很优秀。
再加上陈柔也是个女性,而作为旧时代的女性,二太对于同性很难有欣赏之情,反而,对于同性有种天然的排斥性,她就又气又不甘心,也只想赢。
当然了,聂太只进过一回赌场,也只玩了一把骰子一把扑克牌,在博彩业,它们也只算入门,真正有难度的是百家乐,赌起来讲技术,也得是百家乐。
所以在思考片刻后,二太竖一根手指:“最后一把,我保你赢。”
胡啸天叠马仔出身,一听就明白二太的意思了,但说:“万一被抓包了呢?”
他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二太要想再赌一把,当然就得稳赢。
可要想稳赢,她就免不得了一点,出千,而且要出个高明到人看不穿的千。
要那样,她自己也就得入局,否则的话,那个千就出不高明。
而且一旦二太自己以身入局来出千,一旦被抓包,她的脸可就丢光了。
但赌场上嘛,你来我往见招拆招,道高一尺而魔高一丈,手下全是废物,全输了,二太又不想低头,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把胡啸天推出去,然后她来操盘。
想她在博彩业足足厮杀了半个世纪,是陈柔的婆婆,韩玉珠的同辈人,曾经既跟韩玉珠商场争锋过,也低下头来,为了生意跟韩玉珠合作过。
她是陈柔的长辈,还是她的婆婆辈,她就不信了,自己斗不过一个小辈。
手指轻抚鬓额,手腕上累金丝的,玉的,各种镯子碰撞间,发出悦耳的声响。
闻家二太轻挥手:“去吧,装的怂一点,激聂太,让她跟你再赌一场。”
胡啸天佝偻着腰点头,一步一蹒跚,二太还于身后说:“想想父母,想想孩子吧。”
胡啸天整身一震,点头:“谢二太提醒。”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倒是想跑,也能跑得掉,可是家怎么办,老婆孩子怎么办?
所以硬着头皮,他还是得出去见董爷,还得跟聂太叫板,再赌一场。
他心说菩萨保佑吧,保佑二太亲自操盘的这一局,他们能赢。
……
酒店不止大厅里聚满了人,外面,整条街道都被堵的水泄不通。
但此时董爷和尔爷在马仔们的护卫下已经回房间了。
阿远也是,被爸爸抱着走楼梯,也已经回到房间了,乖乖的在等妈妈。
对了,他是只要出门,爸爸就要给他戴口罩的,他也会乖乖戴着,进了房间都不摘。
但是,在看到妈妈进来的那一刻,他一把撕掉口罩,然后啊吁一声,大喘气。
小小一点孩子,他也提心吊胆,直到妈妈回来,他才能松口气。
第555章 阿远竟然懂?
阿远中途不是掏了一罐可乐嘛,嚷嚷着要爸爸‘xun’给妈妈。
但一则当时人太多,太拥挤,聂钊挤不下去。
再则,他太太公开露面的风声传出去,赶来看热闹的人就够多了,要再加上他,这一带的交通得瘫痪不说,香江狗仔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把这座酒店给围起来。
也算马后炮了,他这才把可乐递给太太:“喝点水。”
但其实陈柔手里也有一罐可乐,那还是她出门的时候阿远给的。
她早晨吃得太饱,也不渴,就没有喝,刚才放在赌桌上,又顺手拿了回来。
是不能给小孩儿喝太多碳酸饮料,聂钊在这方面是严父,所以他允许儿子背着一大包的可乐,但不允许他喝,而陈柔觉得孩子偶尔一罐也没什么,就想打开。
聂钊猜到她的心思,双眸一狭,坚定摇头:不可以。
但陈柔都看到了,她儿子戴了太久口罩,捂的嘛,小嘴巴都干了。
夫妻间眼神交战,她举起两罐可乐:就这一回,给喝一口吧?
聂钊坚定摇头:不可以。
正好两罐可乐,阿远其实也想喝,小嘴抿抿,舔舌头。
陈柔虽然不像聂钊,给儿子刷牙,都能耐心刷够5分钟,刷到儿子打瞌睡,但在惯溺孩子方面,她可比聂钊优秀多了,回瞪聂钊,她打开可乐就要递给阿远。
阿远手还没伸出来呢,舌头已经伸老长了,也想喝。
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是聂嘉峻,一把抓过可乐,扬头就灌。
当然,陈柔手里还有一罐,她可以打开自己喝,套房的冰箱里也多的是。
更何况阿远今天背了一斗斗可乐出门,在聂嘉峻看来,那就是他们全家的补给。
可于阿远来说,可乐虽多,只有这几罐是属于他的,他也只跟妈妈分享。
他撇嘴了,看爸爸,见爸爸不理他,孩子愈发委屈了。
但聂嘉峻才不在乎弟弟的委屈,也不顾小叔心里会膈音,掏出数码相机往陈柔身边一猴,打开播放器,开始讲他的发现了:“要摇出清一色,需要绝对的平移,而且照我目测,你们起手时的速度大概能达到百公里7~8/秒,是中型车的速度。”
又问陈柔:“诀窍就是速度,但是为什么呢,科学原理是什么?”
术业有专攻,人所擅长的领域当然也不同。
聂嘉峪刚才没拍到,这会儿一直在看视频,而科学原理他哥不懂,但他懂。
正好陈柔还拿了一罐可乐,但没喝,他一把抓了过来,说:“是离心力。”
一把扳开拉环猛喝一口,他说:“可计当时的手速是100公里/小时,骰子就会产生离心力,而在离心力作用下,惯性会让它们按重力有序排列。”
正所谓玄学的尽头是科学,最随机的赌术尽头,却是最严谨的数字。
但聂嘉峻还有一点不懂:“细娘,这个该怎么判断呢,你怎么能确定自己摇到了?”
如果是开车,仪表盘会告诉你时实加速数,但人手呢,凭感觉吗?
当然也可以是长久的练习,就像阿四那种,但陈柔又没练过,她是怎么判断的?
一帮保镖都在,也要听详细分析,ram和Hank中文不好,拉了宋援朝给他俩做翻译,韦德还带了一帮外围的保镖们,由阿辉带队,本来现在该去外面了,但是大家都默契的凑了过来,全在听,鼻青眼肿的鸡哥绝对是疯了,居然一把拉上阿远的书包,把聂钊父子从人群中扯出去,嗖的一钻,脑袋出来了:“怎么回事?”
人太多,陈柔的可乐被抢了不说,都被大家给挤到了。
但也就在这时,一声还稚嫩的,尖锐的,孩子的爆鸣声响起:“我ji道!”
是阿远,他要大声叫起来,要的耳膜都能吵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