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夕
风三有些憋屈地说道:“郎君,要不我晚上套上麻袋打他一顿,只要将他打成猪头,女娘必不会看上这浪荡子。”
风眠洲看了他一眼:“你素来的沉稳都去哪里了?去面壁思过。”
风三:“哦。”
又不是他的错,是萧家五郎勾搭女娘的。风三蔫巴巴地去院子里面壁思过。
因有了萧缭的加入,驿馆肉眼可见地变得热闹起来。
晚间吃饭的时候,风眠洲就见萧缭让人将几张桌子拼在了一起,然后在镇子最大的酒楼里定了一大桌子席面,请驿馆里所有人吃饭,流水的饭菜送进驿馆,驿馆里住的都是官身或者是世家子弟,见状十分高兴,很快就跟萧缭称兄道弟起来。
就连明歌和秋玉秀都被萧缭哄的花枝招展,风眠洲脸隐隐发黑。
难道女娘都喜欢萧缭这样的浪荡子吗?
此刻他有些后悔,应该让风三将萧缭套上麻袋,狠狠打一顿的。
一顿晚饭吃到夜里才散。
风眠洲等到夜里,才见明歌哼着小调回来,手上捧的都是萧缭那厮送的礼物,什么花灯风车,各色糕点果子还有手帕……
风眠洲越看脸色越难看,轻咳了一声,打开窗户,隔着窗户冷冷说道:“你知道在中洲,男子送女娘礼物代表什么吗?”
明歌骤然被他喊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什么意思?”
“表示爱慕的意思,若是你对萧缭无意,最好不要接受他的礼物,不然人家误会就不大好了。若是你对他有意,就当我没说。”
风眠洲说着生出了一肚子气,气到了。
明歌见状轻笑道:“你们中洲人真是奇怪,若是女娘给女娘送礼物,难不成也是爱慕的意思?再说了,我收谁的礼物与你何干?”
她冷哼了一声,捧着手里的各色礼物和食盒,回了自己屋子。
风眠洲脸色微沉,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进屋,关门将她堵在门后,克制着怒气,说道:“月明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盛京世家林立,关系错综复杂,一不小心就会惹火上身。
萧缭不是良配,他在盛京相好的小娘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如果你想安稳地渡过这一年,最好与他保持距离。”
明歌见他怒气冲冲地进屋,就是为了与她说这些话,顿时嗤笑了一声,回了他三个字:“你管我!”
风眠洲:“……”
风眠洲克制的怒火瞬间就飙了上来,伸手攫住她的手腕,正要说话,突然心口一痛,脸色瞬间惨白,险些没站稳。
明歌见状,眉尖皱起,指尖快如闪电地拂过他的两处穴道,细长的指尖划破他清俊的面容,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然后眯眼冷冷看着他。
他身上的蛊竟然发作了?
这不可能!
这蛊是巫老过世前留给她的,说是控制男人绝佳的秘药,能让男人言听计从,她虽然给风眠洲种下了蛊,但是并没有完成所有的步骤,也并没有驱使子蛊,这子蛊基本是处于睡眠状态,一年以后会死在他体内,被排出体外。
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巫老的蛊难道会出问题吗?
明歌脸色微微凝重,看来她得给阿娘写信询问此事,好在她从小就被阿娘和巫老喂食各种灵药,她的血可以解百毒,也可以安抚躁动的子蛊。
只是以后风眠洲确实不能离她太远。
该死!原本是想诳他,控制他,结果把自己捆绑住了。
风眠洲只觉得脸颊微微刺痛,闻到了一股异香,随即体内翻滚躁动的气血瞬间就被安抚住,胸口不疼,神清气爽起来。
“刚才是?”风眠洲五指攒紧,刚才是不是他说话触怒明歌,所以她驱使蛊在惩罚他?
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仆人一样的存在吧?
风眠洲脸色微微黯淡,声音暗哑道:“对不起,我不该过问你的事情,还有之前花蛛娘的事情,我也不该不知好歹错怪你。明,月娘子,以后我会把握好分寸。”
明歌见他一瞬间就生疏冷漠起来,跟之前有着天壤之别,知晓他绝顶聪明,怕是误会了什么。
只是蛊的事情她还没有弄清楚,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明歌皱起眉尖,一言不发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纤细的指腹搭在了他的脉搏上,轻声说道:“别说话。”
子蛊精的很,别吵到它。
风眠洲见她垂眼为自己诊脉,少女柔软冰凉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心跳陡然漏了半拍,被她碰到的地方犹如火烧一般,一时地狱,一时天堂,心境起伏如山峦。
心,瞬间有些乱。
她知不知晓,男女授受不亲!
她怎么能对自己这般亲密?
第421章 此次我是来讨债的
明歌搭着他的脉搏,察觉到他体内脉象汹涌如山河,这本不是人体冬日的脉象,那只子蛊被激活了。
事情瞬间有些棘手起来。
她垂眼,难道刚出山门就要动用大月国的秘人,传信给阿娘吗?
“这几日你戒躁戒躁,戒一切的喜怒哀乐。”明歌见他垂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清俊的面容近在咫尺,忽然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
她往后挪了挪,笑道:“没事,就是脾气太暴躁了,容易上火。”
风眠洲:“……”
才刚稳下来的气血又有了翻滚的趋势。月明歌这人,确实懂如何气一个人!
风眠洲默默缩回自己的手,低声说道:“明歌,你此次下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信她只是随便出来玩耍一年。若她只是单纯甜美的女娘,从小住在与世隔绝的山里,确实有可能,但是她是八岁时就闯过山门,到山下郡县称王称霸的月明歌,她此次出山一定另有目的。
明歌眼里的笑容微深:“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在家里翻阅账本,发现有些债没收回来,此次我是来收债的。”
那些陈年旧债,该收的就收。
“你们大月国还有外债?”
“有哇。”明歌弯眼道,“百年前的外债也是债,就算当年借债的人没了,他还有子孙后代嘛,欠我们族里的总是要还的。”
见她说起讨债时一副生动灵活的模样,风眠洲忍不住唇角上扬,也不知道百年前是哪些倒霉催的欠了他们大月国的债,依她的性格,那不得讨债讨的轰轰烈烈。
“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风眠洲沉声说道。
明歌点头,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一定会用你的。小仆……郎君,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风眠洲看着她笑吟吟的小脸蛋,低哑说道:“阿娘说,长得高,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你阿娘是骗你的啦,保护想保护的人,需要脑子。”
明歌指了指她聪明的小脑袋,然后挥手说道:“赶紧回去吧,我都要睡觉了。”
风眠洲见她眼神往怀里的食盒瞟,想起她吃东西时的可爱模样,一言不发地出了房间。
明歌兴冲冲地关上门,然后哼着小调去审判食盒里的果子糕点。
风眠洲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低低一笑,之前的那点子怒火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与她生气做什么,她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就算是收了萧缭的礼物,估计也是贪图新鲜,用不了多久就会抛之脑后。
捆绑在一起的利益才是永恒的。
“郎君,你怎么站在这里?”风三巡逻到驿馆的楼上,见自家郎君站在月娘子的房门前,神情一时喜一时怒的,顿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郎君最近的心情那叫一个喜怒不定。
“卫清平现在是不是还在府上?”
风三撇嘴:“不一定,虽然咱们府上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卫神医,但是上月我来南疆时,卫神医还吵着闹着要跟来呢,说南疆一带的山里会出现罕见的草药,最后好像被大郎君按下了。”
风眠洲点头,父亲的病离不了卫清平,他还是回盛京再找卫清平看看,先前胸口的刺痛已经是怒急攻心的缘故,明歌也为他诊过脉了,虽然他很怀疑明歌到底会不会医术。
“郎君,可有问题,可是家主的病出现了变化?”
“无事。”风眠洲唇角扬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只是我寻到了鸦羽白,这段时间忙着离开李氏的地盘,一直忘记告诉你们。”
“鸦,鸦羽白?”风三惊喜地拔高声音,鸦羽白?是卫神医说的那三味堪称神药的鸦羽白,这药是家主的命根子,“郎君,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说,管家知道怕是要高兴疯了,夫人,大郎君,二郎君估计还不知道,我马上传讯回盛京?”
风眠洲眼眸深邃地摇头:“不可传讯,以免中途有失。”
若是被风氏的宿敌知道这件事情,被下毒的幕后主使知晓,回盛京的这一路会更加不太平。他还带着两位女娘呢!
风三连忙噤声,然后咧开嘴笑了。
“你继续去巡逻,多盯着一点萧缭。”
“是。”
萧缭一路都没有作妖,只围绕着明歌和秋玉秀,将两位女娘逗的开开心心。
三天一晃而过,很快众人就抵达了东南沿海一带最热闹的泉城。
一进泉城,那种繁华感迎面扑来,大家都是第一次来泉城,尤其是明歌,坐在马车内看着热闹的坊市,兴奋的眼睛都看不过来,最后索性拉着秋玉秀坐在马车头上。
“明歌,这样不大好吧,我们都是世家贵女,坐在马上头看热闹,会被人嘲笑不懂礼数的。”
秋玉秀绞着手帕,嘴上说着不要,唇角的笑容都要压不住了。
“反正戴了兜帽,这地方也没人认识咱,再说了,山高水远的,嚼舌根的人还能从泉城跑到盛京去不成?不怕不怕。”明歌笑道,“我们估计一辈子只来一次泉城,这热闹不看,多可惜呀。
呀,你快看,有波斯商人,话本子上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蓝眼睛、绿眼睛的波斯人,听说他们都是远渡重洋才来的中洲,带香料、宝石等稀罕物件来换我们的丝绸瓷器的。”
“哇。”秋玉秀眼睛都看直了,激动地揪着明歌的袖子,“他们和咱们长得不一样,明歌,我还是觉得你长得好看一些,你怎么会懂这么多?我怎么从来没看到你说的话本子?”
明歌傲娇地抬起下巴:“那话本子是我们村里人写的,还没有流传到中洲呢,你们没看过很正常,我听说这些波斯商人还会带一种可爱的动物,叫做波斯猫。那小猫的眼睛可漂亮呢,像宝石,想抱一只回我们山里,这样我的小花小草鹦鹉兔兔们都有伴了。”
“听上去真不错。我也想养一只波斯猫,但是嫡母应该不会允许的吧。”秋玉秀眼底的光黯淡了几分。
“那我们就偷偷养呗。”明歌笑盈盈道,“世人规矩总是那么多,莫要在意。”
“女娘说的是,若是县主想养波斯猫,我可以去买两只回来,到时候可以寄养在我们萧府,你们可以随时过来看猫猫。”萧缭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终于插上话来,摇着玉扇风流倜傥地笑道,“愿为娘子效犬马之劳。”
萧缭说着火急火燎地去找那波斯商人问波斯猫的事情,如今世道是真的变了,明歌一个久居深山的乡野之人都知晓波斯商人的事情,他一个盛京纨绔子若是说不知道,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可恶,还是泉城距离盛京太远的缘故!
“萧缭去买了,不过我猜他买不到。”明歌弯眼笑道,这些波斯商人才不要珠玉银钱,他们要以物易物,要丝绸和瓷器,原本这些商人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中洲,一船人能活下来的不足半数,何况是存活下来的小猫猫,每一只都十分的珍贵。
风眠洲闻言看了一眼管家,赵叔心领神会,笑眯眯地离队去买波斯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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