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门对照组的真千金 第674章

作者:烟夕 标签: 娱乐圈 直播 复仇虐渣 豪门世家 打脸 穿越重生

谢雨只得去请赵嬷嬷。

更深露重。

赵嬷嬷知道家主今夜必会找她,还未歇下,一直等到深夜,见谢雨来了,便什么都没说,起身就随他去东院。

夜色里,年轻的谢氏家主端坐在桌案前,面容英俊,气质冷峻,只是赵嬷嬷在谢氏多年,知道这位谢家主实则是个外冷内热,极度宽容的人。

“老奴见过家主。”

谢景焕见她发髻一丝不苟,显然还未安歇,低声说道:“劳烦嬷嬷这么晚来东院,这些年,一直都是你贴身伺候娘子,有些话我便只能问你。”

“家主请说。”

赵嬷嬷垂眸,沉稳地开口,内心隐隐叹息。

“崔家郎君是什么样的人?”

赵嬷嬷微愣,随即如实说道:“崔郎君是个读书人,懂礼,知进退,有手段,也有野心。”

虽然赵嬷嬷并不喜欢崔玉壶,也瞧不上他的出身和家里那些污糟的事情,但是平心而论,崔玉壶是个很出色的人,一个读书人只花了三年时间就成为了家财万贯的珍宝商人,这靠的不是胆识、谋略和不要命,还能靠什么?

崔玉壶此人,干什么事情都能成功。

难怪那年,长公主殿下只看了他的画,就说此人不简单。

赵嬷嬷寻思着,崔玉壶喜欢她家娘子至少四年,初次见面就喜欢,但是这些年硬是只字不提,却在谢氏,在娘子最危机的时候,提出这样逆天而野心勃勃的建议,只能说快狠准,令人佩服。

谢景焕闻言沉默,赵嬷嬷这评价和谢雨的完全不同,看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忽视小瞧了这位崔郎君。所以他也尝到了苦果,小草好像要被他拐跑了。

谢景焕心口闷闷的,如同被千斤重的大石压的喘不过气来。

“娘子喜欢他吗?”

赵嬷嬷:“娘子的心思,老奴不知,也不敢妄加揣测。”

赵嬷嬷欲言又止:“家主若是想知道娘子的心意,不如直接去问娘子。”

谢景焕沉默,他能干涉小草的选择吗?他没有那么狂妄自大,也没有那么自以为是,觉得他能掌控别人的人生。他只是表明他的态度,至于结果如何,他左右不了。

“嬷嬷以为,崔家郎君会是一位好夫婿吗?”

赵嬷嬷长久地沉默,抬眼看了一眼面前年轻英俊的家主,难怪娘子会那样痛苦,因为家主真的从未真正地了解过娘子,家主的世界里只有剑道,再无其他。

赵嬷嬷低声说道:“会,崔家郎君很喜欢我家娘子,就算身份云泥之别,这些年,他也在努力一点点地靠近娘子。”

而且就快要给他成功了。

反之,家主呢。他是最近水楼台的那人,但是他只看到了天上月,却看不到唾手可得的最亮的那颗星辰。

爱与不爱就是这样明显。

赵嬷嬷后面的诸多话全都深藏心底,觉得没有必要说了。娘子出嫁,也许是好事,如果出嫁都能让家主无动于衷的话,那这一段感情注定是无望的,不如趁早割舍。

她现在无比赞同娘子的选择,只是可惜,娘子的选择对象太有野心了。

谢景焕再次沉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去休息。

赵嬷嬷福了福身子,安静地走出东院。

*

诸事皆有痕迹。

小草夜里睡的十分不安稳,浑身忽冷忽热,夜里隐约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等她应的时候,却没有回应。不会有回应的,也没有人会喊她的名字,她在梦中不断地流着泪,泪水沾湿枕巾。

第二日是艳阳高照。

进入五月之后,每一日都是好天气。

“昨夜家主唤老奴前去,询问娘子和崔郎君的事情。”早膳之后,赵嬷嬷帮她梳着发髻,低声说道,“老奴如实回答的,说崔家郎君会是一位好夫君。家主长久地沉默,并未再言语。”

小草看着铜镜里有些陌生的小娘子,微微笑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心思从不与人说,他喜欢我姐姐时,也只是默默地守护着她,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命。

阿嬷,我从来不怪他,他没有错。”

他只是不喜欢她罢了。她何必去强求。

赵嬷嬷沉默了一会儿,挤出一抹笑容:“今日娘子穿那套粉色的襦裙吧,裙摆上面绣的是小朵的海棠花,上衣是清爽的绿色,粉嫩和新绿,定然十分的好看。”

赵嬷嬷说着取出箱笼里最鲜艳的一套襦裙,这种配色,一般的小娘子穿定然俗气,但是娘子水灵。这几年,她时常穿素净的衣裳,如今都要出嫁了,再不穿鲜嫩的颜色,以后就没有机会穿了。

小草看着这套一直压箱底不曾穿过的襦裙,这么好看的颜色,精致的绣花,一直待在箱笼里,委屈她了。

“就穿这一套吧,阿嬷,你去拿纸和笔来。”

赵嬷嬷去取纸笔,小草拟完婚书,放下笔,等笔墨干了,吩咐赵嬷嬷去取一盒点心,前去千香楼赴宴。

崔玉壶一夜未睡,自从谢府回来之后,他也没有回城郊的庄子,而是就近回了城里置办的崔宅。

崔家人见他傍晚时分出门,径自朝着谢府去,晚膳之后才回来,回来时失魂落魄,坐在院子里不吃不喝也不睡,全家人都看傻了眼。

这小子是魔怔了不成?

“我们家是不是要完了?”崔家三爷傻了眼,见大侄子这般反常,顿时犹如天塌了一样,他们家崔玉壶,那是铁面心肠的人,自己的亲叔叔说打就打的头破血流,说送大牢就送大牢,如今他这副天塌要死的模样,该不会崔家的生意黄了?

他们家的家财都要被拿去抵债了吧?

“我们家是不是在前面欠债了?住不起大房子,要滚回山里去,要吃不起大米了?”崔家四爷跟着嚎起来,“爹,你倒是说话呀。”

崔家老太爷叹着气,他说个屁!这个家又不是他当家做主,早就是孙子当家了。若是钱财没了,那还好说,他们家从前也不富裕,玉壶还是撑起了这个家,怕就怕是精神和心理上的打击,这才真正能让人一蹶不振的。

“嚎个屁,都闭嘴。”崔家老太爷没好气地说道,“只要你们不在外面赌钱欠债,咱们家就不会出事。”

崔家二爷坐在门褴边,冷不丁地阴阳怪气道:“那谁还敢啊,钱庄打人最多打个半死,这小子能吊着你一口气,只要气不断就行。你们体验过在大牢里不生不死地待三个月的滋味吗?”

崔家人齐齐一震,不敢接话,反正自打老二从大牢里接回家之后,就不太正常,痛改前非是真,说话夹枪带棒也是真,时不时地神出鬼没也是真,总之崔家人只想当他不存在。

崔家三爷傻了眼:“那能是啥事啊?咱能不能先去睡觉?”

“睡,睡你个头。”崔家老太爷一拐杖敲在他的膝盖上,“玉壶不睡,你们所有人都不准睡。陪也要陪着。”

崔家人哀嚎遍野,崔家老太太瞧着这情形,拉着媳妇儿直接就不露头了,回屋睡觉,反正天塌了还有家里的爷们顶着。

最后老太爷自己扛不住,偷偷跑去睡觉了,崔家三爷和四爷见状也跑了,只剩下崔家二爷抱了一床被子来,就在厅里一边睡觉一边盯着崔玉壶。

呵,这小子也有今天,对付他亲叔叔时,那么狠,他就爱看这小子伤心欲绝的模样,爱看,多看!天天看!

第683章 欢喜

崔玉壶在院子里呆坐了一夜,觉得人生大约就是如此了,日后就算赚再多的银钱,带着崔家重新崛起,从寒门重新回到世家的行列,也不会有半点欢愉。

因为在他人生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欣赏他的画作,为他雪中送炭的小娘子已经成了陌路人。

他这些年来努力的方向没有了,无异于天塌。这一场豪赌,他赌输了。

崔玉壶坐到浑身发冷,眼见着东方的天空一点点地亮起来,外面街道传来小贩沿街叫卖的声音,炊烟升了起来,整座泉城慢慢地鲜活起来,而他却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双腿一点点地埋进了土里,有一种荒芜感。

“郎君,门外有人送了一封请帖过来。”门房小厮一路小跑地将拜帖送过来。

崔玉壶无动于衷,继续呆坐在院子中。

“好像是谢家的请帖。”小厮不认识字,但是认识谢氏的图腾,这请帖的封面上印了一个漂亮的家族族徽,满泉城谁不认识这个莲花图案?

崔玉壶如梦初醒,眼底迸发出光彩来,连忙去接请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请帖,确实是谢娘子常用的请帖式样,字迹也一模一样,邀请他今日去千香楼一叙。

怎么会这样?

崔玉壶心口猛然剧烈地跳动起来,想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疯魔了,昨夜的自己就很疯魔,不然他说不出那样的话来,若是谢氏采纳了他的意见,那就是谢娘子也跟他一样,疯了。

崔玉壶猛然站起身来,因坐的太久,双腿发麻,险些摔倒,他捶了捶腿,径自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番梳洗,然后直接就去千香楼。

崔玉壶到的时间太早,千香楼还未开门,他就站在门口等着,也不吃饭,也不说话,路上行人和商贩认出他是近一年来风靡泉城的珍宝商人,好像以前还是一个落魄世家的读书人,都上前来与他打招呼。

崔玉壶视若无睹,沉默地等在千香楼门口。

众人暗暗称奇,果然是个书呆子,就算家财万贯做了珍宝商人,还是个呆的。

崔玉壶哪里管这些人的看法,这些年他受尽了冷眼和奚落,也不曾有人对他施以援手,不过都是追逐名利之人,他真正在乎的只有祖父祖母和娘亲,如今又多了谢家娘子。

等到日上三竿,街上人越来越多,千香楼开了门,掌柜的这才连忙将崔玉壶请到了四楼的雅间。

“崔郎君是吃茶还是用膳?”掌柜的听说他一大清早就等在门口,寻思着他应该还未用早膳,便笑眯眯地问着。

崔玉壶哪里吃的下饭,也喝不下茶,只呆呆地坐在雅间里,说道:“若是谢家娘子来了,劳烦请到楼上来。”

掌柜的见他这副模样,点了点头,无声地退下了。

小草到千香楼时,已经是午时,来的时候马车上悬挂了谢氏族徽的木牌,高调地到了千香楼。

盛京来的那一队铁甲卫如今就在城内,想必会四处打听收集消息,她这般高调就是不想给自己退路了。

小草带着赵嬷嬷一路上了四楼雅间,留她在外面守着,敲了敲门,进屋。

崔玉壶见她到了,还是孤身赴约,呆了一下,然后慌忙地站起身来,脸色发白地朝她作揖:“娘子安好。”

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只觉得她今日穿的粉嫩,如同一朵娇艳的海棠花,水灵灵的让人不敢直视,只是不知为何,他觉得谢娘子今日心情有些差。

小草冷淡点头:“崔郎君,请坐。”

她坐下,看着已经冷掉的茶水,刚才楼下掌柜说他到了有一个多时辰,应该是谢府的人送去请帖,他便直接到了千香楼。

以前她当崔玉壶是朋友,两人是君子之交,见到的都是彼此最好的一面,如今既然要合作,那自然会见到最冷酷无情的一面。

“我让掌柜的重新上一壶茶。”崔玉壶见她目光落在茶盏上,立刻说道。

小草微微一笑:“郎君倒是眼疾手快。”

崔玉壶见她露出笑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目光微微黯淡道:“只是因为心之所在。”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所以他自然能知道谢娘子的需求,只是这样的话是他断然说不出口的。

崔玉壶从短暂的甜蜜中清醒过来,低低说道:“不知道娘子今日找崔某,所谓何事,可是因为昨夜唐突的话语?娘子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昨夜是我得了失心疯,才会说出那样的言论来,回去之后我已经彻夜反省了。”

所以,他们能不能继续做朋友?偶尔说说话,喝盏茶,看几幅字画,如此他就心满意足了?

小草见他神情倦怠,脸色苍白,显然是一夜没怎么睡,经历过昨夜,谁又能睡得安稳呢?她昨夜还是喝了安神汤才睡着的。

她垂眸,问道:“所以崔郎君昨夜说的并不算数?”

崔玉壶惊呆,猛然抬起脸来,直视着她,又觉得这样的目光会让小娘子觉得不舒服,又立马垂下眼,紧张道:“算数,不是,是我疯了才敢说出那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