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夕
萧府老夫人地位尊崇,是个和稀泥的高手,看着大房、二房和四房之间的龃龉,冷眼旁观,有点子手段。
大夫人更是宅斗的高手,借着萧璧被打,想将二房独子推出去挡祸,让萧璧去娶夕颜公主,更是借机打压了四房,让四房在萧府再无话语权。
大老爷有点子正义,但是不多,看他对自己的庶子多年来不闻不问,就可见一斑。
二爷和二夫人,精明有余,聪明不足,常年被大房打压,心里有诸多怨气却无计可施。
至于萧霁,更是耐人寻味,看他对生父和嫡母冷漠的态度,恐怕整个萧府也没几个人知晓他的真面目。藏的可真深啊。
这萧家真是虎狼之窝,一个个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
今日这场闹剧,摆明了是想牺牲她和秋落霜,想将这桩萧璧打死下人的丑事压下去。姑母被休弃,离开这个虎狼窝,并非是坏事。
只是她还不能离开萧府,所以得保下姑母。
秋长歌低声说道:“老夫人,今日本就是一场误会,一切都错在我,是我与三郎君交谈甚欢,忘了时辰,才让姑母误会。至于那什么尸体,更是无稽之谈,当时有只野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腿被人打断,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很快就断了气。
三郎君于心不忍,让人将那只猫好好安葬,许是抬出去时让人看见误会了。当时,大公子也在,亦可作证。”
萧霁猛然抬头,凤眼幽暗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将他也拉下水,唇角闪过一丝玩味的弧度。
她怎么知道他也在,是瞎猜的,还是故意拖他下水?
萧二爷急道:“萧霁,秋家娘子说的可是真的?”
萧霁头垂的更低,面无表情道:“是真的,那野猫死状极惨,开膛破肚肠子都流出来了,三弟让人盖了白布,这才叫人误会了。”
萧霁立马推翻自己一开始的言论,反正说他在,他就在呗。他倒要看看秋家七娘能翻出什么浪来。这人若是有趣,他可以缓几日再杀她。
大夫人翻了个白眼,气的不想说话,这女娘胡说八道,那胡姬生的贱种不敢得罪萧璧,也跟着睁眼说瞎话,好呀,萧璧那厮硬是被他们洗的冰清玉洁,真是可笑。
萧家大爷气堵:“那你早先为何不说,还说你遇到了秋家七娘?为何不提你在你三弟那里?”
萧霁默了一默:“我人微言轻,说了也无人会信。”
萧家大爷被他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暗暗生着闷气,看着这没出息的庶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秋长歌将一切看在眼底,淡淡说道:“此事因我而起,连累了三郎君,我愿伺候三郎君,直至他伤势好转,亦愿意为三郎君洗刷莫须有的污名。”
最后一句话直接说到了萧二爷和二夫人的心坎上。
这些年,萧璧那混账东西日日闯祸,外面名声已经污糟的不能再污糟了,府内但凡发生了什么,那脏水直接都是泼到他们儿子身上的,偏偏这逆子从来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解释不否认也不承认,气得他们吐血。
秋家七娘是外人,又是女娘,若是由她来为萧璧正名,日后那些脏水也甭想泼他们二房头上。大房也甭想将他们家萧璧推出去娶公主。
苦主的萧二爷和二夫人立马就不想追究了,看着秋家七娘,只觉得格外顺眼。觉得萧璧挨这一顿打,不亏。
萧二爷语气瞬间和缓:“母亲,既是误会,不如就到此为止?那逆子挨了这顿打,没准日后行事就稳重了起来,不再给咱家闯祸了。”
四夫人连忙说道:“就是,就是,二叔真是深明大义,都是误会一场,不如算了。”
老夫人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秋姨娘,又看向只言片语就化解危机的秋长歌,只觉得这女娘好生厉害,三两句话就哄好了老二和老二媳妇,让他们这个苦主的爹娘都不追究了,她这个老婆子还追究什么?
“怀玉,你觉得呢?”
萧璧死赖着不走,就是想听一嘴八卦,看热闹,结果听下来那叫一个气呀。秋家七娘不仅把兄长拉下水,还说服了他爹娘,他能怎么办?总不能说他真的打死了人,说她是胡说八道吧?
萧璧闷闷道:“我要七娘子日日都去我院子,给我端茶倒水,直到我能下床走路。”
把人要到院子里来,再慢慢收拾这人美心毒、满口谎话的小娘子。
秋长歌微笑道:“三郎君放心,我必日日端茶倒水煎药,好生照顾……”
日日去蹭他院子里的地龙。
她垂眸看着自己满手的冻疮,她得住暖和点才行。
老太太见状,说道:“好了,念在秋家小娘子初来萧府,不懂规矩,又愿意将功补过,照顾怀玉,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不过秋姨娘,秋家七娘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吗?闹出今日这桩事,就罚你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在家闭门思过,你可有异议?”
秋落霜大喜,又是心疼那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又觉得没有被休弃发卖,实属不幸中的万幸,顿时连连应道:“妾身没有异议,单凭老夫人做主。”
萧家大爷见状,甩袖走了。
大夫人也觉得好生没意思,见二房这边,宝贝儿子挨了打,二爷和弟媳妇还欢天喜地的模样,冷笑一声,只觉得愚不可及。
且看着吧,秋家七娘可不是简单的小娘子,萧璧要是真的纳了这女娘,日后且等着府上鸡飞狗跳吧。
至此,一场闹剧终于散了。
秋长歌扶着秋落霜出了衡安斋,见萧霁慢吞吞地走在前面的雪地里,吩咐丫鬟扶着虚脱的秋落霜回去,快步追了上去。
第813章 他想陪她玩一玩
长歌快步上前,冲着那道清瘦颀长的身影喊道:“大公子,留步。”
萧霁身子一顿,如若未闻,继续往前走去。
秋长歌:“……”
她上前去,一把拽住他的袖摆,“嘶”的一声传来,只见洗的发白的襦衫被她一把拽破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萧霁眼角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被扯破的袖摆。她,是不是,故意的?!
秋长歌错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大公子,不如我帮您缝补一下?”
她的女工好像一塌糊涂,但是先挽救一下萧霁的好感度吧。
“不用。”萧霁咬字极重,凤眼黑沉沉地压下来,冷冽寒风吹过,吹起她瀑布般的秀发,幽香袭来,迫的萧霁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秋长歌笑容微淡,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有味道吗?她昨日苏醒之后,虽然没有沐浴,但是有擦洗身子,换干净的衣裳。
寄人篱下,就连烧热水沐浴都显得奢侈。
今天回去就烧热水沐浴。
“有什么异味吗?”她疑惑地问。
萧霁垂眸,没有异味,是她身上的体香太浓郁了,闻的让人有些……
萧霁面无表情地往碧落斋的方向走,他已经派人去调查秋家七娘的来历,快则七日就会有结果。所以,她在萧府也放肆不了几日了。
他薄唇勾起一丝冷笑,美人计吗?用在他身上是不是太浪费了,怎么也该用在那位萧府嫡子萧茗身上。还是说,有人识破了他的身份?
萧霁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秋长歌快步追上他,和他并肩而行,青花院和碧落斋挨的极近,所以两人同路。
萧霁一路上面容冷峻,一言不发,秋长歌也跟着微微发呆,盘点着自己目前的处境和了解到的情况。
萧府不是表面的勋贵世家,萧家为皇室忌惮,萧家人背地里也各有算计,萧府上下对萧霁的态度很明显——冷漠、打压、无视。
所以萧家人并不知道萧霁隐藏的身份,除了萧璧。
她直觉萧璧和萧霁的关系并不寻常,不是表面上霸凌和被欺凌的关系。下午在萧璧的院子里,她隐隐觉得暗地里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她,审视着她,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很可能就是萧霁。
不管萧家内里的关系多复杂。她的任务很明确很简单,消弭萧霁身上的十世戾气,所以她只需要对萧霁雪中送炭就好了。
思考了这么一会儿,她已经隐隐觉得头晕疲乏了。
秋长歌身形微晃,一把扶住了身侧的萧霁,稳住身子。
萧霁见她脸色苍白,浓密的眼睫犹如颤抖的蝶翼,隐隐透出几分的虚弱,满脸问号,他看着抓着自己的小手,懒洋洋地讥诮道:“七娘子还真是娇弱。”
秋长歌:“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她这身子娇弱到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地步,不能思虑过重,不能过多消耗心力,也不能累着,多走几步路,多分析几个人,就累到不行,像是先天不足,缺魂少魄似的。
秋长歌朝着他微笑:“还要劳烦大公子送我回青花院。”
她不想了,就做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人吧,没事就摆烂,然后对萧霁好,旁的事情不想努力了。
她这身子不允许。
萧霁见状,讽刺地笑了笑,却没有撒手推开她。
两人一路回到青花院。
“到了。”萧霁懒洋洋地开口,抽回自己冻的有些僵硬的胳膊,见她脸色惨白,又看了一眼破破烂烂什么都没有的青花院,觉得不用等到他出手,秋家七娘子再多住几日,估计就要一命呜呼了。
“你祖籍江南?”只有南方人才这么怕冷,也无法适应北方严寒的气候。
秋长歌眨了眨眼,呼出一口气,暖了暖冻僵的手,她不知道呀,她没有之前的记忆,有关她的身份什么的,都是凭秋落霜说的。
她也懒得去想。
“应该是吧。”
应该?萧霁挑眉,行叭,冻死也不关他的事情。他抬脚就要走,然后衣袖再次被人扯住,之前扯破的袖口“嘶”的一声被扯掉了。
秋长歌张了张口,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萧家大公子好像不信。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冲着他一笑,满院子梅花都黯然失色。
萧霁垂眸,眼底似有深浓的暗色翻涌,冷冷说道:“七娘子,别对男人这样笑。”
秋长歌:“?”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会没命。”
他会想将她这张美人面做成最美的藏品,美人鼓太寻常,做扇面吧,美人扇,绣最美的图案。但是萧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好似再美的图案在她这张脸面前都差了点意思。
秋长歌错愕,这人可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对他笑不行,对他好不行,对他坏也不行,真是难伺候呀。
不过没关系,滴水穿石,日久见人心,萧霁总会明白她的一片好意的。
秋长歌:“哦。”
不冷不淡地回应。没力气了,她得回去睡觉补充精力。
萧霁若有所思地看她,冷风袭来,梅树上的雪花簌簌下落,落了两人一身,他伸手接住落下来的两朵红梅,修长的指尖用力,碾碎,沾惹淡淡的残红。
无论秋长歌抱着什么目的接近他,都没有用。
他弄死她,就如同捏碎手上的梅花一样,不过那样太过无趣,他想陪她玩一玩,看看秋家七娘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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