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夕
秋落霜：“这小书童……”
秋落霜连忙将碧霄迎进来，见他竟然点了这么多的菜，摆了一大桌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秋长歌见这一大桌子菜，说道：“太多了，吃不下，雪鸮，这份烧鹅太腻味了，你拿去吃吧。”
雪鸮瞪大眼睛，看了一眼萧霁，见公子没说话，一副默许的态度，笑嘻嘻地将那一大份烧鹅拿走了。
“多谢娘子。”他拿回去和渡鸦一起吃。
秋落霜嘀咕道：“七娘，你对下人也太好了，小心他们以后爬到你头上。”
秋长歌笑笑不说话，这位可是监察司的副使，副使亲自拎牛乳过来，给份烧鹅不过分。不然碧霄先生在这里坐着吃，他和渡鸦喝西北风，不合适！
萧霁将牛乳拿到小炉子上温煮着，等煮热了，这才拎回来，给秋长歌倒了一大杯滚烫的牛乳，低声说道：“喝这个暖身子。”
秋长歌笑盈盈地点头：“嗯。我们快吃饭吧。”
秋落霜招呼碧霄一起坐下。
四人吃不完九道菜，秋长歌让嬷嬷留了三道菜，让她和梅香等人吃。
如此一番安排，皆大欢喜，人人都尝到了千香楼的膳食。
一顿饭吃的碧霄如坐针毡。
他也是第一次和公子一起用膳。公子这些年从不与一起吃饭，每次都是独自用膳，他们都习惯了。
结果没想到，有一日他还能和公子一起坐下吃饭。
萧霁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人，一顿饭除了给秋长歌夹菜，倒牛乳，一句话都没有。秋落霜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敢问萧霁的八卦，一门心思全都在碧霄身上了。
“碧先生，年岁几何？可有娶妻？”
碧霄：“已然二十八，不曾娶妻。”
他们比公子要年长几岁，陪伴公子长大，如今公子未娶妻，他们这么会娶妻？
秋落霜惊道：“这般大了？都不曾娶妻吗？你爹娘都不曾催促你吗？”
这年岁放在寻常人家，孩子都上私塾了。
碧霄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含糊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所以无人催促，也无人为我操办这些事情，时间一久就耽搁了。”
确切的说，是忙的没时间娶妻。他这些年一直在药谷求医，每日沉浸在医之一道上，想着为公子寻找嗜血症的解法和药引，哪里想得到娶亲生子的事情。
况且他不是年岁最大的，他就是一头银发，不像雪鸮那个娃娃脸，明明比他年岁大，瞧着跟二十出头的少年郎似的。
估计公子就是看中他是娃娃脸，能做书童，才带他在身边，将他和红隼都远远发配走了。
“原来如此。”秋落霜热心道，“不知道碧先生打算在盛京留多久，是定居盛京吗？可需要我为先生相看一二？”
碧霄一口茶都险些喷出来，用余光扫了一眼公子，萧霁哪里理会他，将一盘河虾的虾壳尽数剥干净，放到秋长歌的晚上，看着她吃。
碧霄哀怨道：“多谢秋姨娘，我此次只在盛京停留数月，等四老爷的病情好转，就要回山中了。”
一句话踩中秋姨娘的两个死穴，一个是四老爷的不孕不育病症，一个是回到山中，秋落霜如今非常不待见四老爷，一听他就倒胃口，再听碧霄要回深山老林，立马歇了为他相看的心。
这神医要是回山里住，那不是害了人家小娘子吗？
自此一顿饭终于可以安心吃了。
秋长歌和萧霁对视一眼，齐齐一笑，安心吃饭。
吃完晚饭，萧霁要回监察司，碧霄也不好久留，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因萧霁傍晚时分留下用膳，秋长歌寻思着他晚上应该不过来了，等那碗百合莲子羹炖好了，就让梅香送到碧落斋去。
这几日见他来去匆匆，每次来大氅都带着寒气，应该是公务极忙。年底了，总是要业绩的，尤其是监察司那等地方。
秋长歌看了一会儿书，正要歇下，就见外面闹哄哄的，梅香从外面回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急急说道：“娘子，大事不好了，大老爷出事了。”
秋长歌给她倒了一杯水：“慢慢说。”
梅香吓的脸色发白：“我和小姐妹翠翠一起出去买胭脂，回来时，就见府门前好了好些可怕的人，一个个带着鬼面具，说大老爷犯了事。我从角门进来的，娘子，大房那边乱成一团了，咱们千万别出去。”
秋长歌皱起眉尖。
萧霁吃完晚饭就去带人抓萧家大老爷了？
说话间，只见隔壁秋落霜也被惊动了，披着外衣，披头散发地进来，急道：“七娘，发生了何事，四夫人派人来说，让咱们千万要把院门关好，不要出去。”
秋长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无事。姑母安心睡下。”
若是真有大事，晚饭的时候，萧霁应当会说，人前不好说，也会让雪鸮给她传个话。
萧霁什么都没说的话，应该只是大房的事情，波及不到整个萧府。秋长歌想到最近陛下要赐婚，首要人选就是萧茗，此时对大房发难，多少有些胁迫警告的意思。
后续还要看萧府的应对和选择，但是既然出动了监察司的人，说明皇室和萧府表面的和谐被打破了，这盛京的天要暗下来了。
“娘子，有人敲门。”
秋落霜让嬷嬷去询问何人，门外雪鸮隔着门说道：“娘子在吗？”
嬷嬷开门放他进来。
雪鸮趁着夜色进来，说道：“公子让我来传话，最近风大雨大，娘子没事莫要出门，需要什么吩咐我们去采办就好。”
秋长歌听他话里的意思，大老爷的事情一时半会消停不了，点了点头，没有问任何事情，说道：“告诉萧霁，勿念。”
雪鸮见她什么都不问，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聪慧到了如指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院子。
秋落霜见状，惊道：“这小书童是怎么回事？大公子是什么意思呀？”
秋长歌安抚道：“姑母，这段时间咱们就闭门不出吧。”
秋落霜本就胆小，心里没底，见状点了点头，说道：“好，好。”
嬷嬷扶着秋落霜回去休息，秋长歌让人将院门关紧了，谁来都不开，然后吹灯睡下，甭管府门前头闹成什么样子都一概不管。
梅香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即使关着院门还是能听到外间那些凶神恶煞之人的脚步声，叱喝声，还有拔刀拿人的声音。
直到后半夜才渐渐消停下来。
“娘子，娘子，你睡了吗？”
“嗯。”秋长歌白日里睡得多，晚上也没有完全睡熟，主要外面还是有些吵闹的。
梅香披了衣服，将灯点了，哆哆嗦嗦说道：“娘子，我害怕。”
“怕什么？”秋长歌翻了个身，嗓音沙哑。
“娘子，你说好端端的，大老爷怎么就出了事？会不会连累到其他几房啊？要是老太爷也被迁怒了，我们怎么办？”梅香越想越害怕，结巴道，“我听说监察司就是盛京城的百鬼，只要他们出动，必是要血流成河，满门抄斩的。”
秋长歌没了睡意，睁开眼睛，看着外面清冷的月光，淡淡说道：“生死无常，因果有报，该死的人活不了，该活的人也死不了。别担心，大老爷的事情连累不到四房这边来。”
梅香这么一听，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问道：“娘子，你都没有出去瞧过，你怎么知道的呀？”
“雪鸮说的呀。”
梅香撇了撇嘴，一个书童，懂什么？大公子也是大房的庶子，幸好娘子还没有过门，要是大老爷真出了事情，连累满门的时候，就让娘子悔婚吧，总不能平白再多添一条人命进去吧。
“娘子，我还是害怕，我出去听听动静。”梅香爬起来，跑到院子里去听墙角。
秋长歌见状失笑，觉得那烛火晃眼，吹了烛火继续睡觉，只是躺下之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尖。
萧霁是监察司的司主，动手之前定然知晓今晚要拿萧家大老爷，知道夜里来不了，这才提前过来陪她吃晚饭的吧，只是四老爷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四夫人像是一点都不慌，还派人来通知姑母闭门不出。
秋长歌微微眯眼，四房的水有些深呐。
第837章 他想做什么
监察司的人闯入谢府，缉拿走谢家大老爷，府内闹地人仰马翻，人人自危，唯有四房这边闭门不出。
一夜过去，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秋长歌到后半夜才睡着，醒来时，就隐约听到秋落霜和四夫人的声音。
她摇了摇铃铛，梅香端着洗漱的脸盆进来，扶她起来，小声说道：“娘子，四夫人来了，和姨娘正在外间说着话。”
秋长歌点头，起来洗漱，然后梳发，换了衣裳出来，只见秋落霜正惴惴不安地陪着四夫人吃茶，见她出来，如释重负。
秋落霜笑道：“七娘，快来见过夫人，夫人怕你夜里受到惊吓，特意过来看你。”
四夫人自然不是真的只是来看看秋长歌，最近秋姨娘这院子里日日都飘着那勾人摄魄的香味，今日牛肉汤，明日就是羊肉汤，后日还是卤肘子的香味，她日日都闻着这院子里吃什么，然后拿钱再去大厨房那里开小灶，只是多少有些不得劲。
往日秋姨娘对她伏低做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可怜，她觉得内心很是平衡，反正四房的妻妾都是一样的惨，但是她还有傍身嫁妆呐，那是比秋姨娘强一百倍的。
结果秋姨娘凭空冒出一个美若天仙的侄女，这日子就不太对劲了。她怎么感觉秋姨娘这日子过的比她好呢？
昨日大房那边遭了难，四老爷难得回来，让她守好院门，不要去凑热闹，她忍了一晚上就忍不住了。
不出院门可以，但是秋姨娘也算是四房的人，这不算出院门吧。
秋长歌上前福了福身子，微笑道：“见过四夫人。”
四夫人已经喝了两盏茶，吃了一碟子带来的点心，和秋姨娘把能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见她才起来，觉得这小娘子命也太好了点，竟然能睡到日上三竿，但是看到她那张美的肆意的脸，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毛病。
这样的美人若是都没点特权，那长成这样也就白长了。
四夫人拉着她的手，笑道：“秋姨娘，瞧瞧你家七娘这脸蛋，真是我见犹怜，说话也好听，像是百灵鸟一般。”
真是让人心生艳羡和嫉妒啊，这般美貌满盛京也找不出几个来，就算是做贵妃娘娘也是足够的，虽然出身太低，但是嫁的也不低呀，长房庶子也是相貌堂堂，长身玉立，俊美的很。
听说大公子这些天往秋姨娘这里送了不少东西来，萧璧也时常送东西过来，美人就是美人！
秋落霜笑道：“四夫人过誉了，七娘是乡野出身，什么都不懂，平日里还需要夫人多多关照。”
四夫人拉着秋长歌坐下，八卦道：“你们听说昨夜的事情了吗？”
秋长歌眼睫微敛，摇头道：“不知。”
四夫人憋到现在，彻底憋不住了，神神秘秘地说道：“大房现在都塌了天了。昨夜监察司的那些恶鬼们冲进来，说大老爷贪污受贿，直接抓走了，就当着老太爷的面抓走的。
二房那边也闹翻天了，听说二老爷也在自查，称病不敢上早朝，今早是萧茗陪着老太爷去上朝的。
万幸我们老爷是个白丁，不然昨晚咱们院子也要炸了。”
秋落霜吓的脸色发白，绞着手帕说道：“夫人，会不会连累到整个府上啊？昨夜那阵仗太吓人了，我们都不敢出门去看。”
四夫人笑道：“瞧给你吓得，七娘都比你淡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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