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夕
萧霁脸黑如铁,却又不能将这尊贵的小东西丢出去。
长歌见状,微微一笑,伸手蒙住他的眼睛,温柔说道:“阿姐在呢,今日除夕,等宴席结束,阿姐带你去雕冰雕,就雕你喜欢的小萝卜。”
“是阿姐画的那种绿叶子白胖胖的小萝卜吗?那我想雕两只萝卜,一大一小。”
“好。”她微笑,笑不入眼。
从不现身于人前的暗卫营出现,将诛杀的目标从席位上拖出来,手起刀落,头颅滚落,内殿一阵混乱,诸臣躲到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传大帝姬口谕,右仆射周鹏,为官二十载,贪白银五百万两,身负命案二十余条,不配为官,贬官为民,斩。”
“户部侍郎赵谦,为官十二载,侵占民田,操纵赋税,贪国库银钱过亿,身负命案无数,斩。”
“丞相徐洲,为官三十载,利用手中权势,贪赃枉法,明码标价地卖官,斩。”
“斩——”
满殿都是冷酷无情的“斩”字,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溅起一地鲜血,殿内一片肃杀和血腥味。文武百官何曾见过这等惨烈的场面,各个面如土色,瘫坐在地,有的直接吓晕了过去,生怕下一个屠刀就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一连斩了七名巨贪,满殿鸦雀无声,无人敢吱一声。
长歌看向萧霁,露出今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摄政王,我已经派人去查封他们的府邸,缴获的银子可充入国库,正好解了荒年和雪灾的灾情。赈灾一事,别人我都不放心,希望大人能亲自前去。”
杀了七名朝堂巨贪,国库直接充盈了一大半,开年之后,只盼路上不再有冻死骨。这些人,该死!
萧霁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许久,沉声说道:“好。”
萧霁这一声,直接让众臣绝望。除夕夜宴,大帝姬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重臣,而摄政王大人竟然默许了这种行为,以后大盛朝谁人还敢贪赃枉法,女人治国,国不久矣。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日后若是再有荒年,旱灾水灾,岂不是又要斩贪官没收家产去赈灾?以后谁人敢做官?
满朝上下就没有几个干净的人。
诸臣吓出一身冷汗之际,长歌微笑道:“这七人实在是可恶,不过好在诸位爱卿都没有犯下此等罪恶,希望大家日后能恪尽职守,为国为民,青史留名。”
打了一巴掌,然后再安抚暗示一番,以前的事情过往不究。
诸臣又是恐惧又是惊喜,一时之间汗水浸湿了内衫,只觉得以前都看走了眼,大帝姬杀伐决断,手段狠辣,不逊色于开国帝王,以前他们怎么会认为她柔弱可欺?
“送诸位大臣出宫。”长歌牵着小飞章,走过沾满血的地毯,神情淡漠地出了内殿。
“阿姐,我想快点长大。”
她低头看着努力将眼眶的泪逼回去的小家伙,摸了摸他的头,小家伙清晰的心声传来:“长大了,我要自己杀这些贪官污吏,这样就不用脏了阿姐的手了。”
她错愕了一下,目光微深,原来她一直护在羽翼之下的小家伙,是个才长乳牙的小狼崽子。如此,甚好。
活着才能谈其他。
夜风拂过大红宫灯,宫灯摇曳,吹散了殿内浓郁的血腥味。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眨眼间,她又重新飘回了内殿,看着满朝文武哭成一片。
萧霁端坐在位,不耐烦地说道:“大帝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尔等哭什么?难不成是同党?”
顿时哭嚎声骤停,众人惶恐地告退。
片刻之间人走的一干二净,只余下萧霁一人处理着斩杀贪官的后续以及赈灾的事情。
烛火将他的身影拉的极长。
萧霁的心腹副将上前来,低声说道:“王爷,铁甲卫损失了四十余人,都死于大帝姬的暗卫营之手,七名大人的府邸也已经被抄家,家产没收,没有祸及家人。”
萧霁眉眼沉沉地压下来:“她还是太心软,派人都处理干净了。”
副将:“都杀吗?”
“直系皆杀,旁系流放三千里,妇孺。”萧霁声音顿了顿,冷酷说道,“妇孺也是,要怪只能怪她们出身不好,来世投个太平盛世吧。让大国寺连做七日的法事,超度亡魂。”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不希望十年、二十年后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复仇的萧霁,秋长歌不忍心做的事情,他来做。他已经心硬如刀,而她的不忍和仁善如同冬日里的火焰,他会努力让这火苗不熄。
副将欲言又止:“您是为了大帝姬,才……”
后面的话被萧霁打断:“我是为了黎民百姓,我与她殊途同归罢了。”
“今日除夕,王爷还是早些出宫,回府邸休息吧。”
“无事,回到府上也无人等我,你去吧。”
萧霁说完轻咳了一声,凤眼皆是熬的血丝。
她站在烛台边,看着烛泪一点点地滴下来,看着萧霁伏案批阅奏折的身影,第一次觉得这背影萧瑟单薄,透着几分的孤寂。
是呀,纵然她时常自嘲自己孤苦无依,可她有小哭包幼弟,有太子哥哥秋墨衍,有解散后依旧选择留下来的暗卫营,萧霁纵然权倾朝野,却也只是一个孤家寡人罢了。他的家人都被她父皇杀绝了。
她和他,也不知道谁更可怜一些。
长歌从梦中清醒过来,心情复杂,沉默良久。原来曾经那样憎恶的萧霁,也是一个真正为国为民的良臣。
窗外雪停,满山都是雾凇,北风吹过,松涛悦耳。
陆西泽打来电话,低沉开口:“长歌,我们见一面?”
第117章 陆总很介意头顶绿油油
陆西泽站在欧式庭院内,看着外面一夜飞雪的景致,夜间下了雪,整个庭院的绿植都被白雪覆盖,新雪、绿意夹杂在一起,还有霜冻的茶花,美不胜收,只是再美也无人一起分享。
陆西泽见长歌没说话,声音越发低沉有力:“关于离婚的事情,我们再谈谈!”
许是刚醒,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慵懒,懒懒说道:“好。”
对方很快就挂了电话。陆西泽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指尖泛白,她竟然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
秋长歌果然是完全不在意他的。
陆西泽冷笑一声,也是,她如今身边都是帝都豪门子弟,那些人各个都是舔狗,她又怎会,又怎会在意他。
男人眉眼阴鸷了几分,薄唇抿成一条线,可他们还没离婚。
*
“陆总说,目前离婚协议还没有走完,他很介意头顶绿油油,让你。”杜敏声音顿了顿,见长歌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说道,“让你和帝都的豪门子弟都保持距离,他不想一个个拜访。”
“以上都是文理的话,我原封不动地转述,我就是一个小搬运工。”杜敏微笑道。好家伙,一大清早,文理就给她打电话,来宣告主权。陆总这心思真是拐了十八道弯,明明心里很介意,却不当面说,偏要委婉地通过两个人的口,将那种咄咄逼人感降到最低。
这种霸道且知分寸的感觉,让她怎么感觉陆总其实很在乎长歌。
“长歌,你在听吗?我怎么觉得陆总压根就不想离这个婚。”
“嗯。”长歌窝在阳台的懒人椅子上,喝了一口酒店刚送来的咖啡,闻着咖啡的香气,这才应了一声,昨夜的梦境满是肃杀和血腥味,而且一大清早就接到陆西泽的电话,那种压迫感陡然而生,让她半天都提不起劲来。
“有时候一叶障目真的很好。”她淡淡开口,秋墨衍也好,萧霁也好,这一世,梦到过去的事情,她总会发现以前被忽视的细节,看清那些迷雾之后的真相,推翻了她对于秋墨衍和萧霁的部分认知。
秋墨衍的心机,萧霁掩在冷漠嗜杀背后的温柔,还有,还有记忆里始终温润如玉的青衣郎君,是不是也是有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前世之死,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穆青衣。因为那人的出现过于完美,就好似一个精心策划的局。
傅怀瑾也是这样吗?
“长歌,你在说什么?”杜敏险些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早上陆西泽给我打电话了。”长歌回过神来,捏了捏鬓角,哑声说道,“说要见面谈离婚的事情,我名下有什么不得了的潜力资产吗?”
杜敏噗嗤笑道:“就是你呀。你现在就是一个香饽饽,全网都在等着你离婚,我看陆总压根就不想离婚,这事有的谈。”
长歌皱起眉尖:“陆西泽怕不是有病,秋清莹呢?”
“秋清莹一个月前也搬到了帝都,目前新换了经纪团队,是业界为了红不择手段的那种团队公司,我看来势汹汹,就不知道她是冲着大红大紫来的,还是冲着陆总来的。
搁我,我死也不能让绿茶上位。大不了,你跟陆总谈个恋爱,将小绿茶碾死,然后再分手呗,要是秋清莹真的追到陆西泽,那热搜画面我都不敢想象。”
到时候估计对方什么热搜都敢买,专踩长歌。
“陆西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这么想让我跟他破镜重圆?”长歌挑眉。
杜敏:“因为帅!”
有颜有钱,除了冷了点没别的毛病,陆总再不济,也比宋星河好,想当初长歌追宋星河被全网群嘲,这回头草就算吃的下去也噎得慌,看来看去,她还是觉得陆总要更适合长歌。
现在就看谁先低头。
长歌点头:“那回头带你见一个更帅的。”
杜敏:“?”
竟然还有比陆总更帅的男人?可恶!她不信。
长歌:“最近有跟秋清莹同台的活动吗?”
“最近的是12月的慈善晚宴,就在一周后,算是娱乐圈比较大的盛宴,秋清莹也在名单内。到时候咱可一定要艳压群芳,压死小绿茶。”
一周以后?正好回帝都。
长歌眯眼,她倒要看看,秋清莹最近在搞什么鬼!一个陆西泽都拿不下,简直废物。
长歌跟杜敏聊完,挂了电话,看了看外面的雪景,换了外出的衣服出去看雾凇。
她起来的时间太早,衡音等人都还在睡觉,酒店早起的游客也不多,只有早起的服务员。
“听说昨晚主管将闹事的三个富家女连夜撵出了酒店,太解气了,老板霸气。”
“我听说酒店老板换人了,好像是有巨豪连夜买的酒店,就为了撵人给秋长歌出气。”
“哇,这也太霸总太壕气了,不愧是秋长歌啊!是不是她的追求者呀!”
“估计是,买咱这酒店,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得到的,而且什么手续都没办,老板就直接撵人,撵的还是帝都豪门女,对方来头一定不小。秋长歌好福气呀。”
“人生赢家——”
服务员的声音渐远,长歌垂眼,出了酒店后门,沿着山路,一路逛去,只见满山的玉树琼花,天地间只剩下一棵棵银装素裹的银树。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树枝,踩着积雪,继续上山。
天地间似乎只有她一人,那种久违的空旷感和孤独感袭来,莫名让她心境澄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远远便见前面有一棵巨大的雪树,满枝丫都结着冰晶。
长歌循着路走过去,还没靠近,远远便听见面前传来年轻跳跃的声音:“小叔,我走不动了,谁一大清早不睡懒觉就为了爬起来看雾凇啊,我每天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我昨晚被奶奶拷问到凌晨耶!”
山路峰回路转,她转弯便看见正在下山的傅家叔侄,傅怀瑾穿着一身松石绿的长大衣,戴着咖色围巾,面容白皙清俊,犹如长在雪山中的芝兰玉树,久居山中不染尘世的谪仙。
三人猝不及防地巧遇,全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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