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谓止
记忆里翻涌的一幕幕血腥残暴的画面,让他垂放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下。
“这里不会暴露?”言清再次环顾四周。
已经消化完能量,从休眠中苏醒的小八,并未在这里扫描到任何监视设备。
罗西尔扯掉手臂上渗血的绷带,低垂眼睑:“放心,没人敢进来这里。”
没有他的虹膜验证,外人进不了这里。
另一个他,给罗基送过几件杰作。
罗基也很满意他的疯狂。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射灯,故作轻松勾起一抹笑:“这些都是老东西希望他留下,能体现他是个怪物的证据。”
这个“他”,即那个不被承认的副人格。
言清偏头看他,或许是灯光刺眼的缘故,她在他眼里看到了闪烁的晶莹。
"哥哥,别恨错了对象。"她抢过男人抓在手里的绷带,替他将胳膊上看起来比较严重的血窟窿包扎。
如果不是被注射了药剂,以她的力度,可不会只留下这么些只是瞧着严重的皮肉伤。
她直视罗西尔的眼睛,继续道,“怨自己才是真正的愚蠢。”
自我厌弃,是走向毁灭的起始。
罗西尔眸光闪了闪,突然将她拥入怀中,邪肆的笑容让他这张得天宠爱的脸更显妖冶。
“妹妹。”他眼里闪过病态的偏执,“身为同类的我们应该绑在一起。”
永远不分离。
回应他的是一记撩阴腿。
言清看着莫名发病的男人,冷笑:“看来哥哥还没被插爽。”
精工巧制的手术刀在指间翻转,闪烁的银光带着满满的威胁。
她可不需要什么同类。
蜷缩蹲身的罗西尔好半天才直起腰,额边已是一片冷汗。
都痛得太阳穴青筋鼓鼓,还要故作坚强:“妹妹的爱,哥哥怎么都收不够。”
反应极快躲过朝自己飞来的暗器,他本就苍白虚弱的俊脸,更是冷汗涔涔。
啧,妹妹真无情,哥哥好伤心。
“派人暗中调查一下缅边所有翡翠矿,新老坑都要排查。”言清睨着他,“哥哥应该还没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布帛上的字简单却易懂。
在这里,最有名的就是翡翠。
想到什么,她又问:“你知道那个所谓贵客的身份?”
罗西尔正了正脸色:“缅政那边的委员,有几分话语权。”
言清玩味的勾勾唇:“听说那边正准备进行选举。”
两人对视了眼,均在对方眸中看到一丝了然。
如果真像他们所想的那样,罗基想要成为这次国会选举的最终胜利者,他势必会脚忙手乱一阵。
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该上去了,我的好哥哥。”言清将白布盖在床上的尸体上。
拿刀捅罗西尔的时候,她身上沾了不少这家伙的血,出了暗室后,她径直去浴室洗了个澡。
围着浴巾开门准备回房,却在走廊上看到了故友。
壮硕挺拔的少年,皱着英挺的眉眼,将身为政客的中年男人按在墙上捶。
任其怎么拿身份威胁或是主动求饶,阿刚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此刻脑海里萦绕着男人侮辱言清跟罗西尔有一腿的话,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充满了暴戾气息。
犹如不死不休的煞神本尊。
成熟稳重的胡先生则靠在对面的墙上抽着烟,只象征性的叫他别把人打死。
一脸痛苦的管家肩膀上插着把蝴蝶刀,趴在走廊边喊着叫他住手,却又不敢往前爬一步。
半夜庄园出了变故,罗基带着几乎所有护卫出动,将军府差不多就剩一个空壳子。
他按照将军的安排,准备将人连夜送走,谁知道遇上两尊煞神,这脑残的政客非要嘴贱一下。
说什么将军府小姐正跟大少爷在房里乐呵。
这天杀的狗玩意!
心里愤愤暗骂了声,管家老脸都要皱成枯萎的菊花了。
推门而出的言清,让打红眼的阿刚收了手。
中年男人软塌塌的从墙上滑落,鼻青脸肿的瞧着剩不了几口气。
“阿清。”少年眼眶红红的看着只着浴巾的言清,狠戾的神色全然变成了委屈。
胡先生碾熄了扔在地上的烟,散漫靠在墙边,烟灰色的眸子定格在她脖颈的咬痕上。
嫌这场面不够热闹,罗西尔非要在这时候横插一脚。
第56章 第56章被卖金三角的虐文白月光(56)
“妹妹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罗西尔刚从浴室出来,碎发末梢溢出水珠,顺着脖颈滑落至松散扣着的黑色衬衫里。
他伸手揽过言清裸露在外的肩膀,亲昵靠过来时,唇边的笑容噙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
伤口掩藏在衬衣里,冷白的面容被沐浴后氤氲的水汽熏出绯色,平端生出几许性感。
失血过多的虚弱,也成了他人眼里纵欲过度的后果。
被揍得哭爹喊娘的政客,见此场景还想指摘几句,被管家连滚带爬冲过去捂住嘴,拖拽着下了楼。
从楼下传来他骂骂咧咧要罗基给个交代的话。
很快消失的声音,不足以打破楼上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阿刚走到言清面前,俨然就是一只耷拉耳朵的可怜小狗,哪有刚才教训人时凶神恶煞的样子。
“阿清。”少年狠盯着罗西尔搭在言清肩上的手,又在触到她目光时收起冷厉。
蔫哒哒望着她,一双清水澄澈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将所有的晦涩藏起。
只心里席卷着暴虐骇浪,恨不得将长相阴柔的小白脸拍进沙滩里扣都扣不出来。
言清抖了下肩示意男人撒开手,罗西尔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她挑挑眉梢,一个肘击往后。
罗西尔闷哼一声,俊美的脸惨白。
阿刚眼里的哀怨荡漾成笑意,眼里的星光如银河般璀璨。
“阿清,发现你不在房间,我好担心你。”他将言清搂入怀里,双手紧贴在她后背。
言清回抱住他:“我没事,别担心。”
得到她回应的少年,红晕从脸侧爬到耳尖,雀跃伴着加速的心跳蔓延。
罗西尔双手抱胸靠着墙壁,微微弓着身体,能感受到刚被绑好的伤口又崩裂渗血。
没有痛哼出声,不在某两个男人面前示弱是他唯一的倔强。
瞧见两人当着他面抱得难舍难分,他卷着鬓边半长的发,贱兮兮开口:“妹妹整夜都跟爷在一起,怎么会出事。”
言语中暧昧环绕,眼神里挑衅十足。
瞥到言清时,桃花眼里的光稍稍黯淡,心脏莫名其妙冒着酸泡泡。
对着表里不一心机婊笑容里都是温柔,面对他就是毫不留情一刀又一刀。
真狠心。
不过,华国有句古话,打是亲骂是爱,说不定那是妹妹对他特别的关怀呢。
不像某男人,连凑到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视线瞥到落寞伫立在不远处的胡先生。
有这么一个待遇更惨的作对比,罗西尔突然觉得心里头郁闷全消一阵顺畅。
言清像往常一样,踮起脚摸摸阿刚的头,比不得以前的蓬松,剃了平头的毛茬有些扎手。
“你先去楼下,我换身衣服再来。”
少年眉眼柔和得快要溢出水来,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蹭。
双眸含笑,嘴角上翘的满足模样,像极了一只萨摩耶。
胡先生没有错过她眼角暼来的余光,和少年的亲昵动作,好似故意做给他看。
这种想法让他无奈中透着股欣喜。
这是不是说明阿清仍然在意着他?
他站着没动,身后就是言清自己的房间。
言清朝他走来,方才面对他人的温柔笑意,消散在抿起的红唇。
“麻烦让一让。”
她拧着眉,便是跟他面对面,视线也只盯着他身后的房门,而不愿意落在他脸上。
“阿清。”胡先生伸向她的手,被她侧身避开。
他失落收回手,失去血色的唇颤了下,烟灰色的瞳孔里全是言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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