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直播系统 第244章

作者:王非梦河 标签: 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无限流 系统 悬疑推理 直播 穿越重生

  回到卧室,林棋冰光速洗了个澡,将自己摔进被窝里,她过于疲惫了,可闭上眼睛却睡不着。脑中一直轮转着各种画面,有那份可疑的名单,还有异变的伯劳鸟,皮百里的脸和自己的脸不断交错变幻,最终定格在一张极为冷漠的脸上。

  五官是林棋冰自己的,可人却不是,是上次做噩梦梦到的那个女生,穿着一双长靴,通身银灰色连体衣,气势凛冽,倨傲地看向她,那是林棋冰从未有过的居高临下。

  “废物。”对方冷冷道。

  林棋冰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微微急促,只是疲倦感上涌,她来不及睁眼调整情绪,就被这种怪异和沮丧包裹着,沉沉拖入了睡梦中。

  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越睡越累,身上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外面的天光没那么亮了。

  “嗡嗡,嗡嗡,嗡嗡。”手机响起震动。

  林棋冰抬起眼皮,呼吸沉重,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醒来,她拿起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瞬间驱散了睡意。

  栀子。

  按照栀子的性格,能发短讯就绝不会打电话,一定是遇到急事了。

  林棋冰按下接听,另一边却没说话,只有微不可察的呼吸声,背景音很空旷,是缓慢的水流,还有滴落和涟漪的声音,略带混响,应该是下水道和下水河。

  “……”林棋冰谨慎地没有开口。

  栀子还是没说话,被电流干扰的呼吸声仿佛震荡在林棋冰的脑海中,对方为什么打电话,又为什么保持沉默?

  她眼眉一凝,忽然意识到,栀子很可能遇到了危险,藏起来了,不敢开口求救,只盼林棋冰能反应过来。

  选择打电话而不是发短讯,说明连敲字的时间都没有,甚至可能是匆匆按下了拨号键。

  林棋冰迅速穿上衣服,冲到一楼,和同伴们说明了这个情况,说着推门就要离开。

  阐鸢白着脸紧跟在后,其余几人商量片刻后,选了李再和迟一婉跟队,沐朗也想去,被林棋冰推回店内,道:

  “店里需要留人手,未免调虎离山,你和侯志守在这,如果入夜我们还没回来,就给铁线蕨街发个消息,告诉陈界平我答应了,有情况周围老板也会帮手的。”

  且不说其他三位老板的心思,就凭沐朗救过生鲜店王老板一命,那个刚直木讷的家伙也会听他调遣的。

  说完,林棋冰一行四人冲出后门,从墙头翻了过去,李再设置在后墙的探测装置亮起小绿灯,代表道具正常运转,以及验明几人是记录备案过的安全身份。

  他们疾走而过,注意周围动静,安静空荡得出奇,那些时不时游荡在附近街区的互助者,齐齐没了踪影,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林棋冰心中松了松,看来在互助者驻地搞出的事端已经扩大了,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四人一路穿过后街,拐进一条小巷子,那里是栀子预留的备用井盖,只有昨日派对内部知道。

  林棋冰推阻了一下满眼凝胶的阐鸢,低头拂过井盖,上面有一层完整的薄灰,很淡,没有摸过什至踩过的痕迹。

  “栀子没从里面出来过。”她沉声。

  迟一婉“嘶”了一下,说道:“要么是不用逃,要么是来不及逃,要么是不想把危险引到咱们附近。”

  四人打开井盖,依次跳了下去,一落地险些被腥味呛了个跟头。

  林棋冰打开手机手电,下水道顶壁几乎被鱼腥味的黏液糊满,滑腻发亮,那些东西聚的多了就仿佛有了生命,缓缓蠕动着,里面还有细密的气泡。

  “走。”

  一行人朝垃圾酒吧的方向奔去,他们的脚步放得很轻,一连转过三道弯,这才慢下速度,李再打开了探测盒子的高敏感模式,林棋冰的手扣在腕上。

  垃圾酒吧的香水瓶灯就亮在拐角后的远处。

  他们缓步走过去,只见酒吧门口空无一人,四人各自拿出武器,忽地一闪袭入。

  只见废弃电箱酒柜下,栀子趴在柜台上,长发散落,那两个保安战斗人偶坐在角落,一切安静祥和。

  昏暗暧昧的灯光,将酒瓶们照得琳琅发亮,显示出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氛围。

  “栀子。”林棋冰和阐鸢走过去,迟一婉李再在外警戒。

  林棋冰扶过栀子的肩膀,将人立起来,栀子的双颊睡得泛红,眼睛紧闭,呼吸平缓惬意,显然是睡熟了,并没有出事。

  “唔……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来了?”栀子睁开睡眼,阐鸢将人脑袋搂在腰上,挨了不轻不重一下。

  林棋冰有些无语,“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你不会梦游吧。”

  栀子刚刚睡得很熟,而电话是十几分钟前打来的,十几分钟时间远不够人进入深度睡眠。难道是睡梦中误触了?

  惊吓事件变成了乌龙,林棋冰叹了口气,将那通三分钟的通话记录给栀子看,栀子揉揉眼睛,打开自己的手机,的确拨出过林棋冰的电话。

  “不能吧,我手机放在柜台内侧了,你们进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双手趴在台面上睡的?”栀子困惑道,得到肯定答案后,继续说道:

  “就算我梦里瞎摸乱摸,甚至梦到打电话,也不会摸到手机那边啊。”

  她人坐在高脚凳上,上身伏倒在柜台,想拿到内侧隔板里的手机,必须整个人坐起来,还要侧弯腰低头去拿。做出那种姿势的话,无论如何都会醒来的。

  “可能就是梦游症吧。”李再思索道:“不然也没别的解释了。”

  林棋冰的直觉却感到不对劲,栀子怎么会患有梦游症呢?之前大家在剧本里同寝同食,栀子睡觉老实得很,除了经常用大腿砸阐鸢之外,可没犯过梦游之类的毛病。

  “等等。把你的手机放下。”林棋冰按下栀子的手。

  她从酒吧抽屉里翻出一卷透明胶带t和一支铅笔,先用胶带分别粘了手机的正反两面,然后削下一点碳粉,均匀地用栀子的化妆刷扫在胶带上,吹了口气。

  好几枚黑色指纹浮现而出,大小不一,林棋冰又专门采集了栀子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指纹,一一比对上去。

  只见手机上的指纹大多能和栀子的指纹相合,虽然一时间看不出点位,但面积是差不多的。

  但也有几枚合不上,明显比栀子的指纹大了两圈,来自男人的手。

  “阐鸢最近碰过你的手机吗?”林棋冰的眉头沉了下去。

  “没有。一次都没有。”栀子也意识到了问题,摇头道:“这手机买回来只有我一人使用,阐鸢都没见过它。”

  那几枚男人的指纹非常清晰,留下的时间很短,林棋冰点亮屏幕,调出通话界面,其中一枚正好盖在拨号键上。而拨号键处也只有那一枚指纹,没有栀子的。

  “你睡觉的时候,有人来过,还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

  林棋冰的话好像冰块被扔进湖面,掀起层层波浪,众人都十分惊骇。栀子兀自不敢相信,看向角落里的两个保安人偶,面露迟疑:

  “不可能吧,我设置在附近的巫术禁制没被触动过。而且如果有人进来,他们俩会有反应的呀……”

  栀子走过去,那两具人偶仍然端坐角落,用帽子和口罩蒙着脸,她皱起眉毛,下了道口令:“铁卫一,铁卫二,今天有检测到敌人入侵吗?”

  两具人偶直背垂头,双手在桌上交握,没有半点反应,像是在发呆。

  “铁卫一,铁卫二,站起来。”栀子的命令道。

  还是纹丝不动,就像听不见栀子的话,这对高智能的人偶助手来说非常罕见。

  “会不会没能量了?”迟一婉问,很快被栀子否定:“我昨天才换的新能量核。”

  两具保安人偶的帽子口罩被解下来,露出后面平板的假人面容,众人齐齐一惊。

  铁卫一和铁卫二睁着眼,眼球不断旋转着,上右下左一圈又一圈,就像陷入了某种保健眼操的循环。

  这显然是出了某种问题,栀子拍了一下他俩的肩膀,可这两个保安人偶就像失灵了,这下不仅眼球旋转,浑身上下也抽搐起来,身躯里响起“喀啦喀啦”的机械零部件碰撞声,宛如坏掉的机器玩具。

  “被破坏掉了。”林棋冰吸了口气,转而听李再问道:“他俩的防火墙等级是多少?”

  “五级。”栀子沉沉道:“也就是最低级。因为是二手而且防火墙等级不高,我才能买得起他俩——正常的攻击性能一级的战斗人偶能换主城区中心的一套别墅了。”

  林棋冰不由得想起李松塔住的那栋公寓大厦,下面的监控也被人黑掉了,始作俑者和下水道末端的芳邻为同一人。

  血色鱼鳃。

  她走过去,在铁卫一颤动的唇齿间发现了一点银青色光泽,双手一捧,那保安人偶的脑袋竟直接松脱下来,露出底下的电线和引擎通路。

  林棋冰手指探进人偶的口腔,上下一掰,铁卫一的嘴巴就大张了,露出里面的仿真舌头和牙齿。

  舌面上,竟然有一支银青色的细烟头,扭曲着,末端被按扁掉出稍许烟灰。

  假人助手自然是不会抽烟的。

  “塑胶舌头上有个烫疤,应该是那人掰开铁卫一的嘴,用他的口腔灭了烟。”

  林棋冰的声音有些发紧,用纸巾隔着取出那支烟头,嗅了嗅,一股水果的酸涩清香伴着烟丝味,直刺鼻粘膜。

  她转过头,眼睛黑得发亮,“青苹果味,虽然不是电子烟了,但是他没错。”

  血色鱼鳃来过这里,他趁栀子沉睡时进入酒吧,两个保安人偶毫无还手之力,照面间就被卸了防火墙,变成两具没有神智的躯壳。

  他没有伤害栀子,但是拿出她的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林棋冰,拨出了一通沉默的电话,三分钟,没说一个字,他或许在等林棋冰先开口,但奈何她过于谨慎。

  挂断电话后,血鳃用失灵的铁卫一的舌头灭了烟,帮他俩戴上口罩帽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这里。

  “他到底想干嘛?”迟一婉别开头,不去看铁卫一的口腔,“就为了像智能音箱一样,专门来告诉咱们'嘿,我在'吗?”

  林棋冰摇摇头,猜测一个正常人的想法并不难,但血色鱼鳃那种变态精神病?绝无可能。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血鳃不一定对栀子没有杀心,他只是在玩一个游戏,而游戏的对象是林棋冰。

  “这不能待了,你和我们回店里。”

  “行,我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就走。”栀子倒也干脆,回身从柜台抽屉里倒出一袋点券现金,还有杂七杂八的零碎道具,都装进背包里。

  林棋冰阻止道:“别,咱们还是——蹲下小心!”

  话音未落,一声巨大的爆响迸发而出,栀子身后的酒柜里,那一排排玻璃酒瓶竟齐齐爆炸了。

  酒液和玻璃碎片混合着飞出来,越过蹲下的栀子的头顶,那力道非常大,玻璃片深深嵌入了木头柜台和墙壁,酒吧里一片狼藉。

  林棋冰扫掉双肩的玻璃碴,又抹了把头发上的液体,它们渗入了细密的伤口,刺痛明显,酒精味熏得人仿佛大醉。

  她从柜台前站起身,见同伴们都躲避及时,这才说道:“这就是血色鱼鳃的游戏。”

  “什么意思?”

  “如果接到电话,我没有及时过来,这些酒瓶依然会按时爆炸,而栀子还在睡觉,后背和后脑正对酒柜。按照这种杀伤力和杀伤距离,基本上非死即伤。”

  “栀子真的出事了,那么责任在谁?”

  酒吧内一静,同伴们齐齐看向林棋冰,目光有些不可置信,迟一婉最先明白过来,脸色苍白而担忧,但不是对着栀子,而是对林棋冰。

  “那……那你……就……”

  林棋冰垂眸道:“栀子被害,而我没赶来或者来迟了,这件事必定是我作为团长的责任。无论其他人是否责怪我,我都很难原谅自己,以后更无法面对阐鸢。”

  主播们背后寒毛悚然,血色鱼鳃真是个玩弄人心的疯子,他不同于互助者联盟,直接下手对他来说缺少趣味性,他想要的是围猎游戏。

  要害林棋冰本人并不容易,但抽冷子对她的伙伴下手,却没那么难,她防不胜防。

  通过无所不用其极地伤害昨日派对及周边成员,并将责任转移到林棋冰身上,来诛她的心,破坏她的友谊和威严,围猎目标实则是林棋冰的信念。

  这是精神上的虐待和暴力。

  “与其杀害一个人,不如先杀她的人格,血鳃就是这么想的。”她淡声道。

  栀子握住了林棋冰的手,摇着头想说什么,她看着长发中低垂面容的阐鸢,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捏了捏林棋冰的掌心,她转身去外面设置了几道强力禁制,封闭了酒吧大门。

  一行人收拾东西离开,他们没有选择黄昏街区的那个出口,而是去到了另一个。略有点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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