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第1725章

作者:油爆香菇 标签: 穿越重生

  光阴箭最先抵扣中箭者武气,其次年岁。

  一甲子前的他根本破不开鲁继桎梏,原先跟藤蔓一样一挥手就能扫成齑粉的锁链,这会儿像是闻到血腥气的鲨鱼群,兴奋扑过来将他纠缠。越缩越紧的力道让他骨头都在痛。

  “一箭送人返老还童一甲子的光阴箭,效果看着还不错,货真价实,这是练成了?”

  沈棠单手叉腰,单手在眉弓搭眼帘。

  冲杨英赞许:“胜眉好样的!”

  光阴箭并不好学习。

  即墨秋自身种族特殊,又是修**力的神侍,此前的袁女君身负特殊血脉,二人在修习这种秘术有着天然的优势,而杨英两者都不具备。此术对她来说学习难度大,门槛高。

  理论上一生用不了几次就能将寿元榨干。

  这还是她有天赋的情况下。

  此术只能用来震慑敌人,震慑对手。

  公羊永业怔了一下,怒道:“疯了?”

  这句话不知骂杨英还是骂沈棠。

  用在这种场合,用来对付这么一个他能对付的敌人,浪费一次宝贵机会,浪费寿元,实在是暴殄天物,脑子不清楚!不过,他要足够了解沈棠就不会这么讲。她脸上没担心。

  对杨英唯有赞许。

  更疯的是杨英又在众人震惊中二次拉弓。

  这一箭倒不是光阴箭,只是纯粹用精纯武气凝练而成的破甲箭,一箭将铁索球洞穿。

  铁索寸寸断裂,其中的人从高空坠落。

  断线风筝般坠地,发出一声闷响。

  杨英强行按捺内心激荡,持弓转身冲沈棠半跪行礼:“来犯已擒拿,请主上示下。”

  她恭顺垂首。

  公羊永业:“……”

  杨英武铠齐全,他看不到对方头发有无生白,但从她气息来看,刚才那一箭对杨英并无负担。这个推测让他有些懵,想不通为何。

  难道是杨英天赋异禀?

  她身负更为纯粹神秘的血脉?

  都不是。

  答案说起来也简单。

  光阴箭背后本质就是一场等价交换,用施术者自身寿元换取目标短暂不利状态,从而达到击杀获胜目的。沈棠让杨英修习,一开始也是放任,很快又改了主意找即墨秋商议。

  【就非得是施术者寿元吗?】

  【寿元是最划算的。】

  说得市侩一些,性价比最高。

  用其他的,代价只会更高更沉重。

  沈棠却听出一丝希望:【那你就说说其他不划算的!在我看来,无甚比寿元更重。】

  即墨秋对这个定论没直接反驳。

  对短生种而言,短暂寿元当然珍贵,但对寿元漫长的长生种而言,寿元反而是身上最廉价的。光阴箭本身就更适合长生种修习。当然,那些长生种对此术未必会有多大兴趣。

  一箭才一甲子啊,区区六十年。

  六十年对某些长生种来说,甚至无法度过一个完整的青春期,六十年还是个稚童呢。

  即墨秋道:【例如运气什么的。】

  几个字就将沈棠干沉默:【能换个吗?】

  倒不是沈棠舍不得,而是她已经有个康时了,再来一个杨英,国主表示有些扛不住。

  是的,沈棠没打算让杨英出这个代价。

  武将在战场没了运气跟等死有啥区别?

  沈棠:【例如钱财?】

  即墨秋:【天道不看重这些。】

  【屁,天道不看重就不会死扣钱了。】要是不死要钱,哪里会有荀贞这个人生大敌!

  即墨秋:【……】

  那只是渡劫者五弊三缺之灾,必然的。

  【若是国运……】

  沈棠拍板道:【就它!】

  花其他东西会心疼,但花国运不会。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沈棠这些年将国运用出花样,抵消百官俸禄、将士军饷、控制全国天气保证丰年,这玩意儿只是账面上一个数字。

  即墨秋:【……】

  沈棠道:【不行吗?还是国运不够?】

  【殿下治国有方,治下兴旺,国运够。】

  他想说国运才是最昂贵的。

  多少上古种族一辈子夺来夺去就是算计那点儿运势?这笔买卖,天道做梦都能笑醒。

  杨英:【……这,末将运势怕是不够。】

  她也算颇有军功建树了,但跟一箭所需相比,多年积蓄也不够看的,她宁愿用寿元去弥补。这就等同于问普通人一个亿还是十年寿命选哪个,只要能兑现,正常人都选一亿。

  谁十年能挣到一亿?

  沈棠大手一挥:【没事,走国运公账!】

  她专门给杨英开一个“亲情副卡”。虽不能让杨英毫无限制地使用,但沈棠挑灯夜读国运账本后,觉得特殊时期七天一次还是行的。

第1481章 草率了(中)

  谁也没想到杨英一箭就将敌将送走。

  众人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好在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没有闹出大笑话。两个距离敌人坠落地点最近的武将上前将人捉拿,惊愕发现对方还是活口:“这都没摔死人?”

  “能摔死就怪了,也不看看是啥实力。”

  “刚才瞧着有这么年轻?”

  刚才交手的时候,对方明显是三四十岁中年模样,两颊削瘦鹰钩鼻,眉弓高隆而眼眶深邃,往那儿一站就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地上躺着的这个瞧着很相似,但五官明显更加年轻,两颊相对充盈,仅从外表来看也就十八九模样,介于稚嫩少年跟稳重青年之间。

  “问这么多干嘛?”

  一块儿来的同僚先给他小腿来一脚,又重重给地上爬不起来的人狠狠一脚,将人踹飞滚了好几圈。他手中长鞭一甩,如灵活毒蛇缠上敌将脖颈,一卷一收一用力,将人拖回。

  五花大绑!

  为防意外先将偷袭人丹府下封印。

  敌将稍微恢复清明,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沦为阶下囚,铜铃大眼怒睁,透着似要吃人的狠意。他刚要开口就岔了气,经脉气血逆流,五脏六腑传来迟钝的疼。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以阶下囚姿态被押送到一口棺材面前。捆缚他的武将冲他膝盖窝一踢,迫使他跪下。

  “主上,人已经送来。”

  “怎么是个活口?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棺材板上坐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梳着一头高马尾,身着颜色简单的圆领袍,腰间蹀躞不是挂着花押虎符,而是一袋子瓜子。

  她双腿盘坐在沈幼梨的棺材之上。

  一边说一边吐出几片瓜子皮。

  显然,她对敌将还活着一事不太满意。

  人活着就意味着沈棠要找借口将人杀了,这不是浪费她时间吗?浪费她精力吗?底下人做事儿真是越来越没有眼力劲了。作为武将,看到敌人躺那儿,不该将人脑袋割下来?

  “额,那末将把人拖回去杀了?”

  “主上就当没见过他?”

  大家伙儿都假装没看到敌将还活着。

  沈棠笑着将最后一把瓜子送嘴里,一边灵活嗑出瓜肉,一边往外吐瓜子。要是敌将眼神还能再好点,兴许能看到棺材地上铺了一片瓜子皮,这些都是沈棠今晚的战果:“都已经拖过来了,干嘛还拖回去?罢了罢了,且留他狗命一会儿,我已想到该怎么用他了。”

  被人如此羞辱,敌将本该暴怒。

  即便拼死也要保全尊严,士可杀不可辱!

  只是他看到沈棠坐棺材上“坐立难安”,一会儿盘腿坐,一会儿坐在棺材边摇着腿,一个荒诞又惊悚恐怖的念头涌上心头,甚至压过了愤怒——眼前这个年轻女人是沈幼梨!

  不是沈幼梨,谁敢坐国君棺材板?

  谁敢在国君棺材上随便嗑瓜子?

  这根本不是中部盟军说的劳什子替身!

  沈幼梨也没有病危驾崩,人家从头到尾无事。既然如此,盟军文士的文士之道是怎么占卜到康国帝星晦暗,运势蒙蔽?是文士之道失灵了?还是康国这边有更厉害的设了局?

  不对,还有光阴箭。

  那个姓袁的女人根本不是唯一传人!

  这究竟是袁氏两头下注,还是袁氏的人暗中背叛盟军?各种纷杂念头在他脑海萦绕。

  他道:“沈幼梨。”

  鲁继警告:“吾主之名,岂容尔妄称?”

  敌将听到这个回应,瞬间萌生掐死盟军那群人的冲动了,激动之下还呕出一大口血。

  他也是真的憋屈。

  作为武将被人俘虏,身上最重的伤势不是被敌人打出来的而是摔出来的——光阴箭只是让他身体暂时返回一甲子前状态,这个时期的他虽有不错实力,也架不住从百多米高空直线下坠,没摔死全靠身体素质强大,厚重肌肉替内脏缓冲了不小撞击力,这才没丧命。

  沈棠道:“他喊就喊吧,横竖都是要死的人了。让他死个明白也算是我日行一善。”

  她倒是不介意敌将对她的敌意。

  只是有些意外这些人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