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第255章

作者:油爆香菇 标签: 穿越重生

  这时,谷仁出列保举沈棠出任河尹郡守——说是郡,但由于西北大陆小国林立,每个国家瓜分下来,整体面积都不大。

  只是名字分得细,名头听着很唬人。

  河尹真就是个小地方。

  除了谷仁,另有几人也出列推荐。唯独吴贤没动,不仅没动,还瞪大一双眼睛,一副被人当场背刺的震惊脸,内心充斥着对谷仁的“亲切问候”,完全闹不懂他要干啥!

  河尹是自己免费“租借”给沈棠的。

  谷仁保举沈棠当河尹郡守?

  那自己借个屁!

  奈何郑乔就在上头,自己便是有一肚子的问候也只能憋着,憋得脸色难看。

  郑乔微微蹙眉:“沈棠?此人没来?”

  关于沈棠,探子一早传回消息。

  据说此人能与十五等少上造的公西仇战几百回合,又是个烂好人,自己还穷得叮当响,收留一千八百多流民。又跟吴贤这里借了一千人,慢腾腾往河尹去了。

  郑乔收到消息,以为情报有误。

  沈棠如何与十五等少上造打个有来有回?之后得知公西仇与沈棠有私交,战场交流频繁,怕不是打了假赛。再加上公西仇这人的姓氏,也的确可能放水坑彘王。

  郑乔就懂了。

  沈棠是有能力,但并无外界盛传那么恐怖,再加上是个烂好心的老好人,一千八百多老弱妇孺拖后腿,郑乔并未生出多少戒备。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谷仁的回答也跟他所想差不多——沈棠不来的原因纯粹是带着一千八百多百姓不好走,这些人速度跟不上大军疾行,又想赶上来年春耕,思来想去便先去河尹了。

  郑乔瞥一眼吴贤难看的脸色。

  允了!

  联盟军虽是他眼中的乌合之众,但蝼蚁聚在一起多了,咬人也会疼,倒不如让他们生了龃龉,彼此离心。只看吴贤失控的表情管理,也知道这事儿他应该不知道。

  呵呵——

  郑乔赞了几句,命人设宴。

  宴安却对沈棠的缺席格外介意。

  “此人恐是大患。”

  郑乔嗤笑:“大患?因为没来?”

  宴安蹙眉道:“若是其他情况,来不来无妨,但孝城有国玺现世又莫名消失,再借故不来,那便可疑了。此子收留一千八百余老弱妇孺,是为仁慈,还是为别的?”

  也可能是用这些流民当借口。

  郑乔俊俏阴柔的脸上浮现些许讥嘲:“师兄之意,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拿到了国玺?”

  宴安道:“不无可能。”

  郑乔笑了。

  他笑宴安不懂国玺。

  宴安却愁郑乔自负。

  不管如何,沈棠的名分定下来了。

  除了盟主吴贤,无人受伤!

  梆梆梆梆,吴贤将桌案拍得震天响,放弃了多年修养,口中怒吼喷火:“谷子义,着实可恨!他还他的人情,何故截我的?”

  秦礼听闻此消息却不感觉意外,甚至觉得本该如此——沈棠帐下可是有个“恶谋”祈元良啊,背刺什么的,这厮最擅长了!

  他道:“也未必是谷子义从中作梗。”

  吴贤怒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秦礼:“祈元良。”

  肯定是祈元良的鬼主意!

  一边说“租借”河尹,从吴贤这边诓骗了人手过去,一边又跟谷仁串通好,让谷仁保举沈棠为河尹郡守。回头吴贤追问起来,沈棠这边就能一推二五六,死不承认!

  吴贤也只能吃哑巴亏。

  因为是谷仁保举的,沈棠也“不知道”,“租期”到了也别指望会沈棠会搬走。

  吴贤仔细咂摸,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这肯定是谷仁干的好事!”

  他相信沈郎主的人品!

  秦礼:“……”

  自家主公不懂祈元良!

  数日后,河尹境内,某匪寨。

  剑光一挥,人头被冲出的血流冲高,再咕噜滚落地,死者双目圆睁,竟是死不瞑目。少年反手又将染着鲜血的长剑送入另外几人胸口,随着尸体倒地,寨内一片寂静。

  “还有谁,不服?”

  “杀了这小娘皮为大当家报仇!”

  一刀疤脸壮汉提刀扑杀上来。

  还未近身便被少年两剑斩断双臂。

  壮汉身躯顺着惯性向前摔倒,准确撞到少年剑锋之上。那柄剑削铁如泥,断开壮汉脖颈更是顺滑得不见一丝滞塞。少年踏着脚下温热的血,嗤笑:“可还有不服的?”

  一众土匪看得两股战战。

  更有人紧张地大声吞咽口水。

  从半山腰到匪寨,一路的尸体一路的血,这名长相艳丽的少年是一路杀上来的,一众兄弟扑上去,连看都没看请,已经人头落地。一直杀到匪寨正厅,斩下匪首。

  “我允许你们现在跟我说‘不服’,我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若是归顺于我再说‘不服’,下场便是生不如死!”少年微扬下巴。个子虽不高,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

  “哦?没人了?这就好!”

  这时,一众土匪强盗人中有张生面孔,倏忽振臂高呼:“大当家!”

  “大当家!”

  “大当家!”

  傻愣的其他人迟疑了几息。

  也跟着振臂高呼“大当家”!

  声音从一开始的窸窸窣窣,到最后的连成一片,震耳欲聋,响遍整个匪寨。

第271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

  匪寨规模不大,但也不小。

  上上下下拢共四百三十二人。

  经过少年一阵冲杀,只剩三百七十余。

  聚在河尹附近的土匪,一部分是生活或所迫,不得不落草为寇的百姓,一部分是有些拳脚功夫,犯事儿被通缉的游侠,另一部分则是本地豪强士族豢养的部曲。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盗匪是假,借着盗匪名头,暗中操练兵力、积蓄武装力量是真。人家又是当选手又是当裁判,剿匪能将他们剿干净才怪。

  沈棠不知道自己干的是啥匪窝。

  一个字,淦就完事儿了!

  杀光他们的当家以及各位当家的心腹,再将反对的小喽啰也处理掉,用雷霆手段震慑住剩下的土匪,再让事先混进去的“氛围组”嚎叫两嗓子。在羊群效应的作用之下,剩下的土匪也会随之应和,倘若还不生效——

  沈棠不介意再杀几个。

  或者,全杀了!

  不能收编的土匪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沈棠提剑返回议事正厅,抬脚将尸首分离的大当家尸体踢开,自己坐那个位置。

  命令土匪将账册记录呈递上来。

  神色慵懒地随意翻了翻,将账册往地上一摔,底下那群耸肩缩脑袋的土匪吓得打了个冷颤——他们自认为有见识,多恶心的血腥场面都见过,但像少年这样一言不合抹人脖子,脑袋被鲜血冲上天的,饶是从业多年的老土匪都被吓得不敢吭声。

  有些人将凶狠写在了脸上,这种人往往不可怕,因为有心理准备。但有些人生得秾丽漂亮,上一息还笑眯眯跟你说话,下一息说拔剑就拔剑,说抹你脖子就抹你脖子,相较之下更让人畏惧。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人何时发难暴起,何时动手索命——

  未知,阴晴不定,毫无规律。

  带给人的恐惧是翻倍的。

  沈棠嗤笑:“三四百号人就干这种营生?你们知道怎么当土匪吗?强占一个山头、屠杀几支路过商队,扣扣搜搜过日子,你们管这叫‘土匪’?啧,真丢了‘土匪’的脸!”

  一众土匪:“……”

  他们凶悍的脸上浮现几分迷茫。

  土匪……

  不干杀人越货的活儿,那干什么?

  土匪不就是这样的?

  难不成还能玩出其他花样?

  沈棠拔剑一指:“罢了罢了,我来教你们真正的土匪该是怎样的,真土匪就该干土匪!撕碎他们、吞并他们、抢夺他们、杀了他们!就像我对你们做的!听懂了吗!”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但使用了文气言灵技巧,却能清晰传递到匪寨内部每一个土匪耳中。不待他们思索这话哪里不对,沈棠冷笑着斩断他们的后路:“谁要是没听懂——耳朵可以不要了!”

  浓郁到近乎能实质化的杀意压得一众土匪不敢大声喘气,更不敢说一个“不”字。

  倒不是他们心悦诚服,单纯是有个土匪遭不住,转身拔腿就跑,结果还没跑两步,两道彻骨冰寒从两颊滑过,下一息,两团沾血的肉块掉了下来,沾上了地上的灰尘。

  天上何时下肉块了?

  脑中浮现这一念头,剧烈疼痛从耳部蔓延至全身!他嚎叫着!双手捂住本该长着耳朵的地方,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儿。粘稠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淙淙流出,止不住!

  沈棠笑着问:“听懂了吗?”

  人群中,那位面孔陌生的“氛围组”趁机会,扯着嗓子高喊:“大当家,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