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第727章

作者:油爆香菇 标签: 穿越重生

  笑道:【公义啊,你也别怪我。】

  【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

  【生来卑贱的虫子,爬上枝头也是虫,即便成了虫蛹,费劲力气破蛹,也是一只蛾子。看,就好比我手中这盏油灯。在我手中它是用来照明的,但你嘛,就是在飞蛾扑火。不烧你烧谁呢?乖乖的,认了命。】

  他的手轻蔑又羞辱地拍着栾信的脸。

  权贵坐在一旁,安静品茗。

  眼中看不到犹如一滩烂泥的栾信。

  栾信忍着疼,喘息:【你不惧报复?】

  李鹤竟是直接笑出了声:【报复?谁来报复?你嘛?栾公义,你不怕左腿也来这么一下?还是你那个阿姊?你一野种,真以为自己顶着这个姓氏过了几年好日子,就以为自己是栾氏子?栾公义,你信不信,我现在派人去告诉你阿姊你出了事,成了毫无利用价值的废物,她看在往日情分,至多将你带回去,好好养伤,决计不会有旁的行为?】

  栾信痛苦攥紧拳头却说不出驳斥的话。

  李鹤在他耳畔耳语。

  【她待你仁至义尽了,若非将你过继,你能穿着身上这层衣裳?你能有丹府这颗文心?你一个乞丐能跟郎君抢东西?啊呸,你配吗?】一口唾沫直接啐在了栾信的脸上。

  也打碎了他近十年的美梦。

  【别想着报仇,多想想对你有恩的栾氏,你也不想给你阿姊和外甥带去杀身之祸吧?这么小的孩子染个风寒夭折是极其正常的……听一句劝,年轻人脚踏实地才是正道,哪怕你的腿已经好不起来了,但你还有一条好的,路还是能走的。对吧,公义?】

  高坐上首的权贵仿若喝够了茶。

  终于愿意施舍点注意力过来。

  开口便是一句:【公义?】

  李鹤轻笑道:【好字!】

  权贵颔首:【确实是个好字。】

  别看李鹤的人品不好,但他对人心揣摩却是细致入微。当栾信出事,女君收到消息找了人脉,终于说通有几分姻亲关系的秋丞帮忙当说客,前去权贵府邸要人。只是她来得晚,栾信彻底成了跛足的废人,女君面色煞白,纵然气愤却也不敢当面发泄出来。

  鱼死网破?不行!

  栾信纵然痛苦也劝她不要意气用事。

  【女君,回栾府吧。】

  他不敢喊阿姊,也不敢说回家。

  路上,马车颠簸得他腿疼。

  但更多的是倦意。

  年轻气盛的秋丞看着他触目惊心的腿伤,跟女君低语:【公义这条腿怕是……】

  女君不言语。

  栾信养伤的日子,女君来看过一次。

  她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公义,别报仇。】

  栾信眸光泛着强烈恨意:【这可能吗?放心,我不会牵连栾氏的,您可放心。】

  第二句是【你打算如何报仇?】

  栾信恨道:【自然是以命相抵!】

  第三句是【那是你外甥的亲兄。】

  沈棠的瓜都要掉了:“同父异母?”

  栾信叹道:“是啊,所以我被选上,有一部分原因还是权贵母亲的授意……”

  给生下丈夫私生子的女人一点教训。

  栾信帮她撑门楣,那就打断门楣的腿!

第704章 嘎了他【二合一】

  沈棠气得险些语无伦次,骂道:“私生子是一个女人能单独完成的?没有她丈夫贪图美色,栾氏女君是能将他绑在床上霸王硬上弓吗?若是一次不中,还要多绑几次?”

  贪花好色的男人不整,光捏软柿子。

  怎么着也该一视同仁吧?

  结果她倒好,火气全撒一方头上。

  说完,她又更加生气:“那位栾氏女君也是不谨慎,既然做得出借种的事儿,怎么不再干脆点,找能借还能杀的下手?去父留子就弄得彻底一些,留下尾巴徒增麻烦。”

  限量版乃至绝版的种子才是好种子。

  “公义,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沈棠手中捧着热茶听完整个故事。

  栾信摇头道:“不知。”

  沈棠放下热茶,告诉他可以走捷径:“公义可以猜,要是猜不到,你可以用望潮的文士之道听,听听我此时的内心想什么。”

  栾信依旧摇头:“惜命。”

  他这个文士之道厉害归厉害,但带来的负担同样恐怖,不是随心所欲,想用就用。

  顾池的文士之道他偷偷用过,只坚持几息就被迫中止。因为对于这个文士之道而言,听到人心最阴暗的负面内容反而是其次,最大的负担是嘈杂,噪音一刻不停歇。

  尽管栾信不喜顾池,甚至是有些敌视,但知道对方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不免生出几分同情。他更不理解的是,对方是怎么从无数心声中,精确锁定一人,不曾出错?

  沈棠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和狠厉:“那我亲口告诉你,我在想你的这些仇家是不是还活着。若还活着,一个个都痛快宰了!”

  “他们自然还活着,还活得不错。”

  那权贵本就不是善类,也没操守。郑乔打来,他就早早举家归顺,生怕晚了一步招来灭顶之灾。他一出生就享受荣华富贵,红尘万丈他还没游戏够,活着才能享乐。

  如今在郑乔手底下过得滋润。

  沈棠冷笑:“那就好!”

  她又道:“活着才有机会亲手杀掉。”

  前有顾池仇家陶言上蹦下跳,后有栾信仇家耀武扬威。沈棠忍不住怀疑自家风水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帐下僚属,不管文武、不管男女,各个经历坎坷?遭什么诅咒了?

  因为栾信一事,沈棠白日无心公务。

  夜幕降临,她亦是辗转反侧,混混沌沌的时候,脑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想干就干,猛地掀开被褥。

  栾信营帐灯火还亮着,她在外头等了没多会儿就看到人出来:“公义现在可乏?”

  “不乏,主公还有其他交代?”

  这还是沈棠第一次这个点找自己。

  栾信误以为有什么要紧大事。

  “我今儿想来想去,心中仍不爽快。”

  栾信这个真正的苦主反而表现得淡定,他道:“主公无需为此事分神,再者,那李石松不是快死了?他一死,也算是报了仇。”

  沈棠握拳道:“那不一样!”

  栾信:“……”

  仿佛跟李鹤有深仇大恨的人是主公?

  下一瞬,沈棠一把抓起他的手腕。

  栾信慌了:“主公这是要去哪儿?”

  沈棠挥手:“摘了李石松的脑袋!”

  当然,离开之前还要跟褚曜知会一声,不然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不好。栾信以为褚曜能劝住沈棠,谁知他只是沉吟了会儿,放下没处理完的书简,起身道:“曜也一道。”

  栾信:“……朝黎关是敌人老巢!”

  褚曜淡定道:“很快就不是了。”

  栾信手腕还被禁锢着,抽也抽不出来,气急道:“若真要去,你我同行即可,怎能纵容主公只身犯险?万一那魏寿反水,危矣。”

  褚曜道:“确实,魏寿危矣。”

  以朝黎关如今的顶尖战力,想要留下有两名文心文士辅助的沈棠,魏寿的乌龟壳怕是要被一剑劈裂。褚曜对沈棠一向实行放养纵容政策,主公皮实一点儿没什么不好的。

  栾信又气又急:“荒诞!”

  褚曜很淡定:“习惯就好。”

  主公迫切想做的事情一定要让她去做,这是僚属的本分,他的主公有什么错呢?

  她只是想摘掉李石松脑袋而已。

  沈棠三人也不骑马,一路使用【追风蹑景】言灵赶路,悄摸儿潜入朝黎关。褚曜负责领路,他来了不止一次,驾轻就熟。

  话分两头——

  李鹤离开沈棠营寨便直奔朝黎关而去,回来路上,脑中已经有了大致计划——先给国主郑乔传信,再稳住魏寿。凑巧,魏寿也在想着如何杀他,还为李鹤摆了场庆功宴。

  二人一拍即合,推杯换盏。

  李鹤喝得微醺,找机会将话题引到各自子女身上,半真半假地苦恼孩子婚姻大事。

  魏寿道:“令郎年岁似乎不大……”

  李鹤年纪比他小,孩子自然也小。

  “……唉,魏将军有所不知,依照习俗,小儿这个年纪也该开始议亲了。早点议亲也能早点相看中意的人家,定下来,迟了连个人都捞不着。今日与魏将军相谈甚欢,便想着,倘若两家有缘,能当个儿女亲家……”

  他真心想跟魏寿结亲家?

  哈哈,怎么可能。

  魏寿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北漠异族蛮子,他说两家结亲只是为了提醒魏寿子嗣都在郑乔手中当人质。倒戈之前,最好先替这些人想想。他们的脖子可没有刽子手的砍刀锋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可不好。

  魏寿道:“这……还要过问夫人。”

  李鹤心中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