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鸩离
自打前几个月,曹春石跟臭蛋的六姨蒋盼娣结婚以后,蒋盼娣那惯会矫揉造作,以色侍人,小鸟依人的模样,把起初抗拒跟她结婚的曹春石,给哄得服服帖帖,拿捏的死死的。
刚开始的时候,蒋盼娣还对臭蛋姐弟三人好,结果这姐弟三人各种作,觉得她抢了他们的爸爸,各种跟她作对折腾。
蒋盼娣忍了两个月,直到自己怀上了身孕,臭蛋竟然跟他两个姐姐不知道打哪弄来了泻药,放在她吃得食物里,害得她上吐下泻,差点流产。
从那以后蒋盼娣就变了,变成恶毒后妈,专门让曹春石不小心,不经意间,看见他的儿子女儿是如何‘欺负’她的。
时间一长,曹春石对臭蛋姐弟三人没了基本的信任,觉得他们姐弟三人就跟他们死去的妈,蒋念娣一个死德性,不祸害人,他们心里就不舒坦,是存粹的坏种儿,对他们越发没有耐心,一言不合把他们姐弟三人往死里打,那是常有的事儿。
臭蛋听到他爸的两个字,身子止不住地抖了抖,不过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蹲在肖窈房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肖窈在屋里收拾大铜盆子和网格铁架子。
肖窈装看不见,只管收拾东西。
卢明哲看不下去,拿起一个烤鸡中翅,放到臭蛋的手里,“吃吧,吃完赶紧回家。”
肖窈不赞同地看他一眼,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信不信,你给他吃了一块肉,他会要你第二块,第三块,直到把你盘子里的肉都吃光。你要是不给他,他就会抢你的。”
果然臭蛋把手中的鸡翅三下五除二吃了,眼巴巴地盯着卢明哲手中的盘子,舔着嘴唇,意犹未尽道:“卢哥哥,我好饿,你能再给我吃两块肉吗?”
卢明哲皱起眉头,心想,肖窈果然说得没错,这个叫臭蛋的孩子,还是真贪得无厌,养不熟的。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也没吃饭,剩下的我要吃,你家里应该做好饭了,你回你家里去吃吧。”
他说着,就要关上房门。
就在这时,臭蛋飞快地冲到他面前,跳起身来,用他那双脏兮兮的黑手,一把抓起卢明哲手中盘子里上面放得好几种烤肉,一股脑地往嘴里塞。
在卢明哲惊愕地眼神中,臭蛋冲他挤眉弄眼,坏笑着飞快跑下楼去了。
卢明哲捧着盘里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块烤肉,还有些许素菜,望着肖窈,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别看我,那些肉可是我攒了好久的肉票,跟人家换得不同的肉回来,专门烤肉吃的。那些肉本来只够我一个人吃饱喝足,我想着你要出国了,以前又承蒙你帮忙照顾,分了一半烤肉给你吃,你不听劝,非得喂那白眼狼,现在肉被臭蛋那浑小子吃了,我也没有多余的肉菜烤给你吃了,你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吧。”肖窈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表情,回自己家里去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劝过卢明哲,他自己脑子拎不清,烤肉被那臭蛋给抢了,她不可能再好心地给他烤肉吃。
肉票在这个年代是稀罕物,人们吃肉的次数和斤数都少得可怜,她今天给卢明哲烤得肉算多了,再烤,那肉的来源可就说不清了。
接下来的三天,肖窈依旧白天倒腾卖空间的各种货物,傍晚或者晚上,就到黑市买各种古董货。
当然,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没有在榕市买卖商品,而是坐上大巴车,往返榕市周边的几个城市,在不同的地点位置出售货物,寻找别的黑市购买古董。
等到三天假期快结束之时,她的空间里已经堆了上千件稀奇古怪的古董,屋里也堆了大大小小,快一百件老物件。
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她抽空去了一趟钢厂家属区的洪家,给洪翠兰夫妻俩拜年。
在进洪家大院门口的,正好碰到了同样给洪翠兰拜年的肖小芳,还有她的对象小吴公安。
两人手牵着手,甜甜蜜蜜地说着话,往里走,看到门口的肖窈,两人吓了一跳,慌慌忙忙地松开彼此的手,一脸羞涩的模样,不敢正眼看肖窈的脸。
“姐,你来拉。”肖小芳羞答答地去牵肖窈的手,“你给咱姑买了啥好东西?”
“一些瓜子花生糖果,还有麦乳精、桃酥、江米条之类的点心。”肖窈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东西,给她看。
“哦,那跟我们买得东西差不多,小吴他也说买些点心给咱姑吃,放得久。”
小吴公安很上道的上前,笑着喊了声:“大姐,新年好。”
“新年好。”肖窈冲他点点头,看他手里除了点心和一些日常的吃喝用的东西之外,还有时令的新鲜苹果、桔子、香蕉之类的水果,出手比较大方,倒对他挺满意,招呼着他俩一起往洪家去。
肖翠兰夫妻俩自然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呼着大家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小吴跟肖翠兰夫妻俩还有肖窈提了一嘴,说他跟肖小芳情投意合,小吴的父母对肖小芳很满意,两人合了八字,打算先订婚,过个半年再结婚,问他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肖窈几人能有什么意见,肖小芳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心仪对象,对方家庭不差,不嫌弃肖小芳的出身,他们要订婚、结婚,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第119章 掉马
春节放假的最后一天, 付靳锋去了一趟王府井百货,给肖窈买了一块劳力士24钻手表,两件漂亮的成衣衣服, 一双黑色圆头带小跟皮鞋,两条羊毛围巾, 还有一些护肤品、发夹、各种首都特色点心小吃,最后到全聚德买了一只烤鸭打包, 拎着大包小包的包裹,开着付家专用的小汽车, 回到了付家所在的四合院外的道路。
他刚把车子停在胡同里,路边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过来喊他:“锋哥。”
是白莉莉。
付靳锋皱起眉头,当没听见她喊他,大步往前走。
“付靳锋,我在叫你, 你没听见吗?!”白莉莉气急败坏地喊住他:“你给我站住!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了什么来找你吗?”
“没兴趣。”付靳锋扯了扯嘴角,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白莉莉气急了,几步冲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 “你就不想知道, 你那对象,在跟你处对象之前, 干了什么事情?”
付靳锋脸色阴沉下来,“什么意思?你背着我,去调查了肖窈?”
“她抢走了我喜欢的人,抢走了你,我当然要查查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白莉莉脸上带着愤怒又得意的笑容道:“你也知道, 我们白家子弟,一半都在情报部门工作,你们付家查不到的事情,我们白家只要想查,都能查到。你猜猜,我查到你那对象什么事情了?”
付靳锋眼皮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沉默得看着白莉莉,没有说话。
他跟白莉莉从小一起长大,以他对白莉莉的了解,她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是不会来到他面前,这么嚣张的对他说这些话。
他并不想听白莉莉说话,白莉莉那个要强又执拗的性格,她极度嫉妒之下,心里早已扭曲,为了拆散他跟肖窈,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无论白莉莉查到了肖窈什么事情,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他跟肖窈已经发生了实际性的关系,只差最后领证结婚的一步,于情于理,他都会站在肖窈这一边。
白莉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火冒三丈的将手中拎着的一个文档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吧,看看你那好对象,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付靳锋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低头把地上的文档捡起来,里面有一本厚厚的泛黄的日记本,以及一沓照片。
他将照片拿起来一看,顿时青筋暴起,呼吸紊乱起来。
他连翻几张照片,又翻看日记本,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后,顿时眸色猩红地看向白莉莉,“你这是哪来的照片和日记本?你怎么会有崔天路的东西?”
白莉莉见他变了脸色,悠然自得的笑了,“当然是从他的家人手里,花了一大笔巨款,找到他藏起来的秘密遗物。付靳锋,你那对象,可真是个贱人,把你玩得团团转!”
“不,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定是你搞得鬼,你就见不得我喜欢别的女人!”付靳锋呼吸急促,面色扭曲,手上紧紧拽着那个日记本和照片,差点把手中的日记撕碎。
他的理智和信念处于崩塌边缘,却让白莉莉感到无比痛快。
白莉莉眼神怨恨,脸上带着笑容,切齿痛恨道:“付靳锋,你也有今天,被你所爱之人欺骗、背叛,你现在一定难受的要死了吧!你宁愿相信你对象,也不愿意相信我查到的东西,到底是不愿意相信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啊?崔天路已经死了大半年了,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崔天路留下来的,我到哪去找这些东西去?我就算作假,也不可能作到如此细节的地步吧?付靳锋,你被那个姓肖的女人骗啦!哈哈哈哈......”
......
假期结束的第二天清晨,肖窈算着时间,特意穿上付靳锋给她买得那件羊毛,大半夜得裹着围巾,来到榕市火车站的站台上,等待付靳锋所坐火车班次到站。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肖窈快四天没见到付靳锋了,还挺想念他的。
知道他今天要坐火车回家来,向来喜欢睡懒觉的她,凌晨四点就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了,只为了接到五点左右下火车的付靳锋。
今天是新年的大年初四,也是各个单位工厂假期后复工的第一天。
清晨五点左右,天气格外的寒冷,天空中竟然飘起了点点毛毛细雪,站台上飘起了一团雾气,朦朦胧胧的,冻得好些个在站台等人的旅客直打哆嗦。
可能是因为突然下雪起雾的原因,火车竟然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还没开进站,附近就有人嘀咕:“火车怎么还没进站啊?这天儿也太冷了,咱们榕市有好几年没下过雪了吧。”
“是啊,咱们榕市冬天冷归冷,但只冷那十天半月,平时只是湿冷,今天怎么突然下雪了,我都没多穿两件衣服,火车还晚点,别一会儿给我冻出毛病了。”
肖窈也没穿多少衣服,为了穿上大衣,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臃肿,她只在里面穿了一件保暖内衣,一件毛线衣,外面穿着卡其色的羊毛大衣,下身穿着一条保暖裤,一条卡其色的薄面长裤,脚上穿着一双雪地靴。
雪越下越大,站台上的寒风不断呼啸着,肖窈穿这点衣服也冻得厉害,不得不伸手裹紧外衣,瑟瑟发抖地在站台上来回走动踱步,让自己运动起来,体温往上升一点,感觉没那么冷。
五点半左右,一辆火车终于从远处的雾气中,鸣着笛,姗姗来迟地进站。
付靳锋坐在火车硬座车厢,一个临窗的位置。
昨天收到白莉莉给的文件以后,他心里的震惊、愤怒、怀疑、不信等等诸多情绪,一直冲击着他的头脑,他立即买了一张回榕市的火车票,往日的卧铺票都没买,只买了最快回榕市的硬座车票,一路睁着眼睛,不断回想他跟肖窈相处的各种细节,试图寻找肖窈欺骗他的痕迹。
这一想,就能发现,肖窈身上有很多经不起推敲的破绽和痕迹,她出格的说话语言方式,那大到非比寻常的大力气,那面对危险之时过于冷静淡定的表现,那身手敏捷的格斗技术,还有她一次次出现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推理命案凶手的行径,以及面对他多次的求婚,她总是找着各种理由拒绝他的态度......
一切的一切,太不寻常,可他深陷她的温柔乡之中,竟然蒙蔽了双眼,完全忽视掉了这些细节,相信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谎言。
他究竟在做什么!
付靳锋双手抱头,痛苦得闭上了眼睛,缓解自己一夜没睡的疲倦,还有心里那股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心脏压力。
火车渐渐放慢速度靠站,车厢里的喇叭响了起来,提醒乘客即将到站。
不少乘客都迫不及待地从头上的行李架子上拿上各自的行李,或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或站在过道之中,准备下火车。
也就在这个时候,付靳锋忽然听见前后座有人在议论,“嗳?你们看,那站台上站了一个大美女,长得可真漂亮!”
“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哎呀,就三号车厢站台前,穿卡其色羊毛大衣的那个!”
“看见了看见了,长得可真带劲儿,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那女人的脸蛋,那身材,那胸,啧啧啧.....不知道她有对象没有,要没有,我高低得跟她处处,想办法睡她一晚。这样极品的女人,艹起来不知道有多爽,嘿嘿嘿.....”
“得了吧,就你长得这副丑模样,你还想吃天鹅肉?你就别白日做梦了!这个点儿在这个站台等着的,基本都是等咱们这辆火车乘客的家属。这女人一看就是等人的,说不定在等人家的对象,你就别惹是生非了,喏,车快停了,东西拎好没有,准备下车了。”
付靳锋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朦胧的雾气中,一个五官精致,容貌绝美,黑亮的头发梳成一个高马尾,穿着十分修身的卡其色羊毛大衣,身姿窈窕,面若桃花的美人儿站在人群之中,与周围面黄肌瘦,穿着打扮都很土气的人群完全格格不入,她自成一副耐看的美人画卷。
火车已经停了下来,乘客们拎着行李,陆陆续续下车,经过那个美人身边时,都止不住地投去惊艳、打量的目光。
付靳锋一颗心微微躁动着,他拎着大包小包的包裹下车,一步一步走到站台上的美人面前:“肖窈?你是来接我的?”
“是啊,我知道你今天要回来赶着上班,我特意大半夜就起来,来车站等你。”肖窈看到付靳锋,眼睛一亮,不顾他人的眼光,三两步上前,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道,“谁知道今天突然下雪了,你坐得火车又晚点了,我在站台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我都快冻死了。”
“松手!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像什么话!”付靳锋冷着脸呵斥她两句,抬脚就往出站口走。
肖窈楞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以为是他连夜奔波坐车太过劳累,怕别人看见他们两人拉拉扯扯影响不好,她也没放在心上。
小跑着跟上他,肖窈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眉开眼笑地问:“付靳锋,这些都是买给我的东西吗?”
付靳锋嗯了一声,顿住脚,将手里拎得东西,一股脑地往她怀里塞,接着走出火车站出口,站在火车站外的公交站台,等待早班车到来。
肖窈手忙脚乱地把一堆东西抱在怀里,看他不等她,急急忙忙地跟上他,心里觉得很奇怪,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他在她面前从没有发过火,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对她如此冷淡。
他从下火车站开始,就一直背对着她,不给她正脸看,隐隐有一种十分压抑,即将情绪爆发的感觉。
付靳锋偏头看她,目光冷落冰霜,眼神十分锐利,像在看犯人,又像是在看陌生人。
肖窈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里不知所措,抱着成堆摇摇晃晃的袋子问:“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在首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付靳锋依旧冷冰冰的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难道他生病了?
肖窈看他不对劲,不得不腾出一只手去摸他的额头,“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你今天太奇怪了。”
付靳锋偏头,躲开她的手,冷着声音问:“你对崔天路也是这么主动吗?”
“关崔天路什么事情?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么?”肖窈不理解。